上次安苗一事老皇帝一力壓下來,已經是在忠臣心裡埋下了一根刺,這件事要是再亂判包庇罪臣,那就真是動搖國之根本了。

這件事的走向已經十分明顯了,老皇帝再次敗給了姜知柏。這一切,他都算好了,現下老皇帝所有的動作都是無謂的掙扎。

耿莊聽著姜京楚的分析,不禁不寒而慄,這般小的孩童卻將整件事看的這般清晰,當真是多智近妖。

不愧是相爺的孩子,就是可惜是個女兒身,不然.........

“妗妗說的不錯,只是缺了點情義。”姜知柏眼中有了些許複雜。

“?”姜京楚疑惑的看向姜知柏,一副沒聽懂的樣子,但其實真的不懂嗎?

不,她懂。雖然感受不到,但對於正常人來說,她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是心軟天真的,她方才應該說救難民。

可她不想這麼做,她上輩子就不懂,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情緒,怎麼會有人願意為了別人放棄自己的生命。

為什麼有人死在面前會害怕,這些她都不懂。但是她想懂,她想體會這些情緒,她不想再做一直偽裝自己的另類。

這一世,雖然她爹對她有所利用,但是總歸是愛她的,愛他的孩子們,她的兩位哥哥也是愛她的。

她知道,所以她想讓她的家人來治癒她,她要做正常的有情緒的姜京楚,不是偽裝的假假的姜京楚。

她相信她的家人,也相信自己的決定一定不會錯。

屋中除了智商不夠的姜如勁沒想到姜知柏的意思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變了臉色。

耿莊看著姜京楚稚嫩的小臉,心道,一直以為大人的這三個孩子都隨了夫人的心軟,沒想到.........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姜知柏也是分外複雜,他清楚自己的涼薄,但看著前兩個孩子的性情,便以為他這種涼薄自私的血脈就到他結束了。

“妗妗,在這場災事裡,你看到的只是江南可定嗎?”

姜京楚疑惑,“還有別的什麼嗎?”

“當然有,黎民百姓的傷亡如何?傷亡原因?如何防治?傷民如何活到作物成熟?在這期間若生疫病又該如何?”

姜京楚撓撓頭,心裡對於這些問題有了對策,可是......

“爹爹,妗妗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但是他們的生死對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作為上位者便是執旗人,他們便是我們手下的小兵,博弈總會有傷亡,只要傷亡沒大到要起民怨的地步,死一些人怎麼了?”

對啊,死人怎麼了,這個世界上哪天不在死人?姜知柏真真是覺得這話說到他心裡去了,要不是這人是他閨女,他高低要把這人當成他知己,他們共謀天下。

可,這是他閨女。

天下多愚人,於世人觀念不同就會被世人不容。這世道於女子到底是苛責了些。

“妗妗,你所說並無錯,只是少些東西。無妨,你年紀還小,爹爹還有時間好好教你。”

“妗妗,你放心,哥哥會幫你。”姜如辰走到姜京楚身邊,拉著她的小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就像是一道光,手上的力道就是將她從泥沼裡就出來的一根繩子。

“還有我哦,妗妗,二哥也會幫你的。”姜如勁繃起手臂上的不明顯的肌肉,

“妗妗,你看,二哥哥力氣可大了,就是你以後還是明白不了,你也別怕。有人欺負你,你就回來和我說,二哥哥打飛他們。”

“嗯。”姜京楚笑的十分開懷,十分輕鬆。

“好,那就繼續,來吧,你們三個一個一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來吧。”姜如辰負手而立,小小少年已出顯皎皎公子,雲潤如澤。

.........

“救命啊!救命啊!”

“啊!!”

“來人啊!走水了!”

昏暗的屋子裡不時穿出來一陣陣嘶啞的叫喊聲,可見是已經喊了很久了。

“大人,這人也太能喊了,整整一個時辰也不停下歇口氣。”

溫止州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的抹著茶杯裡的浮沫。“從他被抓到現在,你看出什麼來了?”

“這人話多,還吵,平時一定不受人待見。”

溫止州有點梗住了,嘴巴幾次張合,最終閉上了嘴,當初挑人做侍衛怎麼調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人。

“再多說廢話,就去刷馬廄。”

“哦。”侍衛委屈,但他要說。一回頭看到溫止州盯著他,默默嚥下了嘴裡話。

算了,他還要養家呢。

好侍衛不和壞大人計較。

“那大人,就讓他一直這麼喊下去嗎?”

“不急,晾著吧。”

“哦。”

...........

屋內十分昏暗,充斥著腐爛潮溼的氣,只有高處的一扇窗凌星的撒下日光,牆後零星的還伴著幾分痛苦的哀嚎。

聶管事醒來後發現自己被綁在了椅子上,身上被扒的只剩下了一身裡衣。他狂怒的大聲叫罵,但是並沒有人理他。

他心裡有底並未害怕,他知道太多聶家的私事,聶老太太聶夫人只要是知道他失蹤了一定會派人來救他。憑聶家在京都的勢力他不信會找不到他,

更何況這些人將他綁在這裡不敢動他,不就是怕他身後的聶家嗎。

這個地方聶管家十分熟悉,是大理寺的監牢。他為聶家辦了多少陰死事,來這送人都送了三四回了。早就記住了,這大牢!

時間一點點過去,聶管家本以為溫止州回來審問他,但是一直沒有來,他心裡有了疑慮,捉摸不定。慢慢沒有了底,溫止州到底要幹什麼?

將他這般綁來,便是問出什麼,也可以說是屈打成招,可關鍵是溫止州不可能想不到這一茬,他到底想做什麼。

溫止州想做什麼呢?他什麼也沒想做,就是想知道,他在聶重書房發現的東西有什麼功效,是不是和那人說的一樣。

.........

被綁在椅子上的聶管家,像是困了一般,不住地打著哈欠。人也不像剛清醒時的精神。

頭不住的向肩膀摩挲,但因為雙手雙腳被綁在椅子上,無法抓到。聶管家煩躁的雙手不住抓握。

........

“大人,聶管家看上去十分煩躁,不住的打哈欠。”暗中監視聶管家的人來報。

溫止州摩挲這茶杯,神色不明,“繼續看著,他有任何問題就來報我。”

“是。”

溫止州疲憊的捏著眉。

嘖,事情大頭了。

“你過來。”

侍衛俯身靠近溫止州,細聽他說話,溫止州卻是思慮再三,嘆了口氣,“罷了,我親自跑一趟吧。”

溫止州走了出去,只剩下了一臉無語的侍衛,大人真是越來越不好伺候了。

............

那邊,姜如辰帶著家裡的弟弟妹妹出門了,說要去城門口施粥。

姜京楚一聽就興沖沖的叫姜青茹儀她們把她定做的馬車套好了,她要用。

姜如辰看著姜京楚興奮的樣,十分頭疼。也就在自己願意的事情上能看到這般不摻假的笑了,但是......

“妗妗,咱們是去施粥的,不好大肆鋪張,不然,讓難民們看見,會平添許多事端。”

姜京楚失望。

嘖。

姜如辰安慰的摸摸她的頭,“等過幾日開春了,兄長帶你去踏青。一定讓你的馬車有用武之地。如何?”

“嗯。”姜京楚重重點頭。

..........

城門外災民排隊打粥,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妗妗,你看,這些難民,都是從受災地來的,能在江南那個肥地任職的官員哪有蠢的,個頂個的人精。”

“他們都知道,堤壩於江南地區而言意味著什麼,所以江南地區堤壩才會年年修築,年年加固。”

“他們私吞什麼錢,都不會動修壩的錢。那是讓他們掉腦袋的事。可是,水災還是發生了,你道是因為什麼?”

姜如辰痛苦的閉上眼,因為什麼?因為他的父親要把江南牢牢的握在手裡,讓皇帝失了一大臂膀。

朝堂之上,牽一髮而動全身。

老皇帝現在只要把江南官員打殺流放,姜知柏的人就能取而代之。

姜知柏有權有錢,造反就差一個名頭了。姜如辰滿眼蒼涼,“妗妗,這些難民是受了.......”

“兄長,出門在外,慎言。”

姜如辰戚然一笑,“妗妗,看著他們,你心裡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姜京楚看著他們麻木的臉,繃住了小肉臉,開口,“要是有人讓我落到這般境地,我會把害我至此的人搞死。”

姜如辰:........

罷了,這個情,是一點也煽不下去了。

“怎麼了?”

姜如辰微笑,“妗妗,你看著他們過得這般麻木,你沒什麼想法嗎?”

“沒有。”

“一點都沒有嗎?”

“妗妗要有什麼樣的情感?”

“罷了,是我操之過急了。”姜京楚平靜的看著難民,主宰不了自己命運的弱者而已。

她凌駕於他們之上,為什麼要理會他們的想法?她也沒有置身於他們的處境,理解不了他們的情感。

正常人想的都這麼多嗎?

姜京楚看看自己的小手,“兄長,我去給他們發饅頭吧。”

姜如辰疑惑幾秒卻很快反應過來,笑著點頭,“好。”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開局獲得摩拉克斯傳承

縱北觀南

重生歸來報復渣男,被霸總追

尥蹶子

女尊:我在古代養夫郎

整點老奶洋芋

糟糕!傅少的金絲雀逃跑了!

覓糖糖糖

快穿:我和閨蜜又慫又苟

南肆舟

圓圓拜觀音

滿滿是一個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