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張程鵬和于波,時間已到了中午。楊毅沒有下樓吃飯,而是叫了兩份外賣,他給展鵬找了一本有關律師實務的書,讓他隨便翻翻,自已爭分奪秒在電腦上查閱起資料來。

午休結束,楊毅找到助理,吩咐她在系統中篩選近三年北京地區有關過度維權引發敲詐勒索的判例。下午,鄭川和陳克分別回到所裡,得知楊毅在,都跑到他的辦公室和他寒暄。兩人見了展鵬,都有些意外,但也沒表現出什麼。楊毅正式向他們介紹了展鵬,告訴他們展鵬現在是自已的同事,鄭川和陳克不約而同地表示歡迎,看向楊毅的目光中夾雜了些許複雜的情愫。

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了楊毅承接的案子。鄭川和陳克基本同意楊毅的分析,即本案事實基本清楚,焦點集中於如何認定情節。案子的關鍵是結合有關情節和敲詐勒索罪的法律規定,進行主客觀和主客體要件的法律分析,引導檢察院或法院認定嫌疑人並不具有“非法佔有他人財物”的故意,也並未實施敲詐勒索罪所要求的的“威脅或要挾”的行為。大家一致認為,案子處理的最佳方案,是爭取檢察院做出不起訴決定;如果檢察院提起訴訟,則在法庭審理中進行無罪辯護。至於案外因素,在法庭審理階段可以降到最低。鄭川特別提出,一定要參考有關判例進行辯護準備,以便審判方能更容易接受辯方的觀點,這與楊毅的想法不謀而合。

“展隊光聽我們講了,也談談你的看法吧。”鄭川忽然把視線投向展鵬。

“這——”展鵬訕訕地紅了臉,“早就沒有什麼展隊了。”

“讓你說你就說,別把自已當外人。”楊毅在一旁鼓勵道。

“我想想,”展鵬咧了咧嘴,說道,“我今天是第一次看見律師討論分析案情,真的挺開眼的,看來‘術業有專攻’這話說得沒錯兒。你們的關注點和刑警的關注點不同,想當初我做刑警的時候,更多地會考慮行為夠不夠線兒,只要夠線兒,就沒什麼猶豫的;你們呢,則是千方百計地考慮如何讓行為不達線兒。我也不知道這麼說,你們能不能明白。”

“明白,”鄭川會意地笑了,“毫不誇張地說,你這總結挺精闢的。”

展鵬苦笑著搖搖頭,接著說道,“至於這個案子,你們沒回來之前,我就和楊毅說過,關鍵是事實認定,就是手鬆手緊的事兒,這個剛才你們也談到了。不過我想強調一點,對方應該關係挺硬的,不然也不會人都被取保了,檢察院還要移送起訴。”

“是,刑警隊、法制科兩道關口都闖過了。”楊毅插話道。

“所以,法院那邊兒,也不得不防。”展鵬小心翼翼地瞥瞥三個人,“別的,我就沒什麼想法了。”

“你說得對,是不得不防,但是相比較而言,法院更不敢亂來,現在追責挺厲害的。”陳克吁了口氣,咧嘴笑道,“再說,這正是考驗律師功力的時候,怎麼著都得讓楊毅有點兒表現機會啊。”

“這機會要不要吧。”楊毅啞然失笑。

幾個人又閒聊了一會兒,鄭川和陳克離開了楊毅的辦公室。楊毅瞄瞄展鵬,揶揄道,“表現還不錯嘛,這亮相挺成功的。”

“什麼亮相不亮相的,”展鵬無所謂地搖搖頭,白了白楊毅問道,“他們不知道我去你那兒?”

“不知道,本來和他們也沒關係。”楊毅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拋給展鵬一根菸。

“哦。”展鵬應了一聲,低頭點著煙。

楊毅抽了口煙,打量著展鵬說道,“你不用多想,沒人琢磨你過去的事兒。”

“我倒沒啥,”展鵬咧了咧嘴,“我是擔心對你影響不好。”

“我更沒啥了,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楊毅忍住笑意,想說什麼卻沒再說下去。

展鵬怔了一會兒,遲疑著說道,“還有,我看著你忙活小一天了,覺得自已就是個局外人,我可不想只當個擺設,那就成累贅了。”

“擺設?累贅?你急什麼啊?”楊毅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瞥了瞥展鵬說道,“你都沒意識到自已是個多麼難得的跨界人才。”

“我還算人才?”展鵬皺了皺眉。

“當然了,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楊毅的嘴角綻出笑意,“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緊俏吧,當初你離開警隊,我就想把你搶過來,但你要給老婆幹,我沒法搶。”說完,他臉莫名地紅了。

展鵬也略顯尷尬,將信將疑地看著楊毅,沒說話。

“這麼說吧,”楊毅吁了口氣,“凡是像你這樣的資深刑警,只要肯離開警隊,我都想要。”

“那也得看人家肯不肯來啊。”展鵬又恢復了慣常的神情,不屑地撇撇嘴。

“問題就在這兒,”楊毅嘿嘿一笑,“咱倆就是我想要你,你又不嫌我這兒廟小,一拍即合。所以你就別亂想什麼了。”

展鵬冷哼一聲,眼角透出笑意。

“看見你又拽上了,我就放心了。”楊毅裝作撫了撫胸口,咧嘴笑道,“我要你的,就是這個勁兒。”說完,他淡淡地嘆了口氣,看著展鵬說道,“我剛才說的,都不是瞎話,我現在就是要嘗試跨界,不僅你要跨界,我也要跨界。你要接觸點兒律師實務,我也得跟你學學偵破技巧,我們都要嘗試更多角度考慮問題,就像你剛才說的,大家關注的點不同,我們從更多的點去考慮處理問題。王偉咱們三個,咱倆專業底子比他要強一些,可他比咱倆能放下身段,咱仨在一起,肯定是個絕佳組合,你想沒想過這個組合會有什麼能量?”

展鵬白了楊毅一眼,沒說話。

“想到了,是嗎?”楊毅俏皮地眨眨眼,“其實你做出過來的決定前,自已就考慮過,是吧?”

展鵬含混地應了一聲。

“那就對了。”楊毅長長地舒了口氣,望著展鵬說道,“展哥,我可不想每天都做思想工作,那我得累死。”

展鵬做了個鬼臉,咧嘴笑了。

“展哥,老弟還得和你說句話,”楊毅的眼中透著真誠,“過去的事兒,別總背在身上,更不用在乎別人怎麼想,不然活不好,咱們還有幾十年可活,那就得想著法活得精彩點兒。”

“我知道了,”展鵬雙眉微蹙,拉著長音,好笑地看著楊毅,“你可真是個話癆,我說一句,你懟過來一大堆。”

“往後我也得注意,”楊毅促狹地擠擠眼,“咱們展大隊長習慣做中心了,被晾在一邊,當一邊緣人物,不適應,所以我得檢討,不過你多少也得適應一下。”

“沒完了,是吧?”展鵬衝著楊毅,吐出濃濃的一股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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