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進樓門前,楊毅回身看了一眼馬路對面的按摩館,又伸出右手翻了翻,滿臉的不可思議。難道真是春天來了,春心萌動?剛剛在按摩館,有好幾次他差一點兒就把這隻手伸了出去,其實有一次他已經伸了出去,只不過是指尖觸到了白大褂裡邊的牛仔褲,殘存的理智令它倏然而回。

楊毅長長地吁了口氣,搖頭苦笑,抬步上樓。推開辦公室的門,王偉正坐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見他到,眼角透出詭異的笑容,然後雙手背在腦後,仰靠在椅背上,直直地盯著他,揶揄道,“神清氣爽,難得啊。”

“那是。”楊毅咧了咧嘴,做完一通按摩,倒真是神清氣爽。他瞥了王偉一眼,問道,“有電話嗎?”

“沒。”王偉搖搖頭。

“那你忙活什麼呢?”楊毅邊問邊湊了過去。

“哈,還不是你說的,沒事兒練練文件。”王偉不好意思地笑了。

“嗬,勤快了。”楊毅低頭看向螢幕,上面果然是一篇文件。王偉打字很熟練,可能是經常聊天的緣故,但是文件水平簡直慘不忍睹,楊毅的確是讓他沒事兒多練練,還給他提供了很多範本。他摸摸王偉的腦袋,誇讚道,“行,有長進。”

王偉翻了個白眼,一扭頭甩開他的手,咧嘴說道,“看你連襯衣都沒換,就知道你沒回家。”

“是啊,沒回家。”楊毅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叼在嘴角,用火機點燃。

“直接過來的?”

“對啊。”楊毅看向王偉,王偉今天的話有點兒多,但似乎也沒什麼。他抽了口煙,嘴唇一鼓,將菸圈吹向王偉,王偉皺皺眉,連忙揮手驅散煙霧。

楊毅得意地笑了笑,轉身向自已的辦公室走,但剛走兩步,他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如芒在背,他霍地一回頭,果然,王偉的兩道目光緊緊盯著自已,臉上似笑非笑。“不是,你這什麼眼神啊?”

“什麼什麼眼神啊?”王偉的眼角依舊在笑。

“嘿,還蹬鼻子上臉了。”楊毅轉回身,好笑地打量著王偉。

“我沒蹬鼻子上臉,也沒什麼特別的眼神,”王偉眨眨眼,一臉無辜的神情,“就是正常看你的眼神唄。”

“你那叫窺探。”楊毅故意板著臉。

“偶爾窺探一次,也沒什麼吧?”王偉忍著笑。

“是沒什麼,但問題是,為什麼是現在?”楊毅橫了王偉一眼,忽然意識到什麼,不由得臉微微發紅,眉頭一皺罵道,“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啊。”王偉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

“不對,你肯定想什麼了。”楊毅認真地盯著王偉。

“嘿,你是大仙兒啊,還能知道我腦袋裡想沒想東西。”王偉投過鄙夷的眼神兒。

“你要是沒想,能是那眼神嗎?”

王偉盯著楊毅,咧嘴笑了,也點了根菸說道,“得,咱倆復下盤啊。你剛才問我在幹嘛,我說在練文件,你誇我有長進。我問你是不是沒回家,你說是,我問你是不是直接過來的,你還是說是。”王偉雙手一攤,聳聳肩,“就這些啊,對了,我還誇你神清氣爽來的。”

“不是這些,是後邊。”

“後邊?”王偉蹙蹙眉,“後邊你不就提什麼眼神了嘛,莫名其妙的。”

“對,就是眼神。”楊毅沒好氣地說。

“那不又繞回去了嗎?”王偉嘿嘿笑了兩聲。

“打住吧,別繞來繞去的了,沒你腦袋裡想的那些事兒。”

“我腦袋裡想什麼了?”王偉促狹地擠擠眼。

“你不就是想——”話到嘴邊,楊毅卻說不下去了。

“我就是想什麼?”

“操,多大回事兒,”楊毅不屑地瞪了瞪王偉,說道,“告訴你,我們倆就不是一個屋睡的,啥也沒幹過。”

王偉忍著笑,眨了眨眼說道,“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沒有義務向我彙報。”

“你大爺。”楊毅舉起手裡的香菸,狠狠地向王偉砸去。

王偉靈巧小心地接住香菸,翻了個個兒,把菸嘴兒衝向楊毅,舉在半空中。楊毅走過去,把煙搶回來,抽了一口。

“我就說嘛,昨兒早上連車摸都捨不得,原來是給晚上的床震攢著呢。”

楊毅一口煙嗆在嗓子裡,連連咳嗽了兩聲,一掌削向王偉的腦袋,嘴裡惡狠狠地說,“震你個毛。”

王偉一閃身,笑著躲開了。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不吃飯了?”宋曉輝推門而入。

聽到身後宋曉輝的聲音,楊毅的臉驀地紅了,他轉過身,宋曉輝正笑吟吟地看著兩人,揚揚頭問道,“你們哥倆昨晚上喝得怎麼樣啊?”

“嗨,別提了,”王偉搶過話去,“昨晚展鵬喝瘋了,逮誰和誰喝,就像條瘋狗似的,弄得大家誰都沒少喝,我回家腦袋暈了一宿。”

“那你呢,沒事兒吧?”宋曉輝把目光轉向楊毅,眼睛裡充滿關切。

“他啊,你是得好好問問。”王偉話中帶話。

“怎麼?”宋曉輝訝然地看向楊毅。

楊毅苦笑道,“我喝得也不少,到現在還難受著呢。”

“你聽他說,他不光是喝酒了。”王偉在一旁煽風點火。

“那還有什麼啊?”宋曉輝閃過一絲不解。

“閉上你的坑。”楊毅瞪了王偉一眼,好笑又好氣。

“宋哥,你給評評理。”王偉一把拉過宋曉輝,“昨晚上我倆送展鵬回家,到了小區門口,人家都自已走了,他非得屁顛兒屁顛兒追上去送人家上樓,還讓我在門口等著。我琢磨著誰讓咱小呢,那就等唄,可誰知左等右等就是不下來,弄得我像傻老婆等苶漢子似的,代駕都一個勁兒在旁邊說風涼話。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結果我一打電話過去,人家竟然說不走了,讓我自已回去。敢情送人送到床上去了,你說你要是不走,就給我吱一聲啊。”

被王偉一頓搶白,楊毅也感到過意不去,只能訕訕地笑了笑。

“真的啊?”宋曉輝吃驚地瞪大眼睛。

“什麼真的?”楊毅這才意識到王偉最後的那句話,“我倒是把展鵬扶上床了,然後就給他脫衣服了,你也知道,喝醉的人就像死豬一樣,我費了老勁了。”

“你看,開始脫衣服了。”王偉促狹地擠擠眼。

“你丫閉嘴。”楊毅橫了橫王偉,“我也喝多了啊,脫完衣服走到門口我就暈了,幸虧我記得他家還有一張床,就迷離迷瞪趴了上去,這一宿連衣服都沒脫。”

“誰信啊?”王偉撇了撇嘴。

“你還沒完了?”楊毅皺了皺眉,“展鵬早起還問我,咋沒脫衣服睡。”

“你倆早就醒了?”王偉問。

“是啊。”楊毅下意識地點點頭。

“宋哥,這可是他自已說的啊。”王偉忍著笑,“你們倆是腳前腳後進屋,就算夜裡他們啥也沒幹,這大半天干啥可都夠了。”

宋曉輝蹙蹙眉,說道,“其實也能理解,這倆人不像咱們,都乾柴烈火的。”

“你們——”楊毅哭笑不得,有苦難言,情急之下說道,“我剛才在對面做按摩呢。”

“跑那兒做按摩?真是錢多了燒的。”宋曉輝埋怨地白了楊毅一眼,“想做找我啊。”

楊毅回味起做按摩時的感覺,又驀地想起當初和宋曉輝在沙發上的那一幕,一時面紅耳赤。

“你看他臉紅的,宋哥,我和你說,肯定有事兒。”王偉從來不肯放棄落井下石的機會。

“算了,有事兒也是他倆自已的事兒,咱就別跟著瞎操心了。”宋曉輝意味深長地瞥了瞥楊毅,接著說道,“我上午又接陳飛的電話了,說是明天晚上請咱們,讓咱們挑地兒。”

“他買單?”楊毅慶幸宋曉輝換了話題。

“是,他說必須他買單。”宋曉輝吁了口氣。

楊毅思忖一下,說道,“那就民芳吧,好吃不貴,還算有特色。”

宋曉輝和王偉對視一眼,都點點頭。王偉咧著嘴笑道,“宋哥現在越來越有大內總管的範兒了,成天傳聖旨。”

宋曉輝跟著笑了兩聲,才反應過來,捶了王偉一拳說道,“你丫才太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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