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選的洗浴中心坐落在一條南北向的馬路邊上，坐西朝東，位於南三環和南四環之間，外表看著富麗堂皇。
或許是過了高峰期的緣故，浴區的客人並不多。幾個人衝了淋浴，下到池子裡泡澡。王偉和宋曉輝都在身邊，眾目睽睽之下，楊毅並沒敢表現出對陳飛身體的興趣，只是偷偷瞄了一眼。脫掉衣服的陳飛凸顯健壯，身材卻又不像宋曉輝與王可的那樣刻意，看起來更自然、耐看，楊毅知道，那是他們日日訓練的結果。
泡完澡，大家分別去搓澡區。接展鵬出獄的那天剛剛搓過澡，楊毅和王偉直接選了助浴，宋曉輝和陳飛則是老老實實被師傅搓起了澡。助浴完畢，按照師傅的建議，楊毅帶著渾身的泡沫，進了桑拿房。
桑拿房空無一人，楊毅給炭上淋了水，一股熱氣蒸騰著瀰漫開來，他腦門的汗倏地就下來了。他下意識地用毛巾捂住嘴鼻，轉身坐到木質的長椅上。
沒多大功夫，王偉也閃身而入，大咧咧坐在楊毅的對面，透過霧氣，一臉壞笑地看向楊毅。
“你笑什麼？”楊毅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楊毅。
“我看你那兒上沒上鏽。”王偉歪著頭，促狹地擠擠眼。
“我操。”楊毅的臉騰地就紅了，連忙展開毛巾，遮擋在私處，嘴裡罵道，“賊眼。”
“嗬，和我還不好意思？”王偉眼中透著笑意，“你要是再不用，沒準兒真得上鏽了。”
“扯他媽淡。”楊毅沒好氣地罵了一聲。
王偉嘿嘿笑了兩聲，對著楊毅說道，“咱倆說好了啊，晚上一個房間。”
“隨便。”楊毅不耐煩地皺皺眉。
“瞧你那不情願的樣兒，”王偉撇撇嘴，故作委屈，“我都多大公無私了，放在身邊自已都不用，還要給你找別人，可惜還買不來好。”
“你滾。”楊毅被王偉的話氣得哭笑不得。
“哎，”王偉嘆了口氣，瞥著楊毅說道，“你要是實在放不開，我就勉為其難吧，一會兒上去給你鼓搗出來算了。”
“你能不瞎咧咧嗎？”楊毅沒好氣地地瞪著王偉，“再咧咧，我該硬了。”
“那不正好嗎？”王偉嘿嘿一笑，沒心沒肺地扒了一下自已的傢伙，“我都有點兒硬了。”
“我他媽真是服了你了。”楊毅無奈搖頭苦笑，斜睨著王偉問道，“你就不能有點兒正形兒？”
話音未落，桑拿房的門就被推開了，陳飛抬腳走了進來。王偉訕訕地紅了臉，起身用毛巾遮擋住身體，快步走向門口，邊走邊說，“忒熱了，閃了。”
“這還算熱？”陳飛關好門，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王偉的背影，啞然失笑，又盯了盯牆上的按鈕，轉頭問楊毅，“再加點兒汽兒，沒事兒吧？”
楊毅的嗓子就像被堵住了，說不出話，只是無謂地點了點頭。
陳飛伸手按了按鈕，水流迎頭直下，澆在炭火上，瞬間房間裡騰出一層又一層滾燙的水汽。陳飛眯上眼，用毛巾捂住鼻子，半仰起頭，在炭爐邊愜意地伸展自已的身體。透過濃濃的水霧，陳飛的身體在楊毅的眼前若隱若現，他怔怔地盯著陳飛胸膛上流淌的汗水和糾結在一起的濃密的胸毛，一時口乾舌燥，不禁下意識地吞嚥了幾口口水。
“我也不行了。”楊毅低著頭，快速衝向門口。
“這就受不了了？”陳飛驀地睜開眼，打量著擦身而過的楊毅，眼神兒似笑非笑。
換過浴衣，四個人乘電梯去了三樓。三樓的走廊裡鋪著厚厚的地毯，人走上去靜悄悄的，沒發出一點聲響。王偉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房卡，遞給宋曉輝，邊走邊說道，“都是兩人間，一會兒按摩師直接上來。”
宋曉輝點頭接過房卡，走到一個門口時，王偉拉著楊毅停住腳步，說“我們到了。”說完，他刷開房門，側身讓楊毅進了屋，又指了指前面的房間，對宋曉輝說，“你們的就是下一間。”他剛要進屋，一隻胳膊伸出來，擋住了他的身體，他不由詫異地抬起頭。
陳飛嘴角浮著笑，對身旁的兩人說，“我和你們都挺熟了，今晚和楊毅親近親近。”還沒等兩人表態，他就一把搶過王偉手中的房卡，閃身進了門。
王偉和宋曉輝進了下一個房間，不禁搖頭苦笑，嘴裡唸叨著，“哎，真是可惜。”
“什麼可惜？”宋曉輝不明所以。
“我本來和楊毅一屋，就是想給他找個男的，洩洩火。”王偉咧了咧嘴。
“你別胡來。”宋曉輝蹙蹙眉。
“什麼胡來？”王偉橫了宋曉輝一眼，“他又不像咱倆，回家有女人陪著，他憋得都快眼兒藍了。”
“他說什麼了？”宋曉輝疑惑地看向王偉。
“那還用說？”王偉冒出一聲冷哼，“自打我認識他，王可就不在了，這一晃兒就小兩年了，他哪兒有過人？”
“說的倒也是，”宋曉輝咂咂嘴，“這時間真是不短了。”
“所以說啊，這機會多不好逮。”王偉不無惋惜地說。
“楊毅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吧？”
“什麼隨便不隨便，這不是喝酒了嘛，酒能亂性，知道不？”王偉瞥了瞥宋曉輝，“剛才在桑拿房，我都撩了他好幾句了。”
“楊毅同意了？”宋曉輝頓覺好笑。
“他倒沒同意，不過上樓我再拱拱火，沒準兒就成了。”王偉笑著搖搖頭，接著說道，“可惜啊，讓陳飛給攪局兒了。”
宋曉輝眯起眼睛，瞄了瞄王偉，“你這麼上趕著，不會是憋著啥壞水兒吧？”
“你想啥呢，宋哥。”王偉露出埋怨又委屈的神情，“楊毅是我哥，我對他能有什麼壞心眼兒？我就是看他憋得難受，心裡不得勁兒。”
宋曉輝將信將疑，默默吁了口氣。
“你要是和他一樣，就咱這關係，我也給你找。”
宋曉輝臉上一紅，嘿嘿一笑說，“我可用不著。”他瞥了瞥王偉，笑著說道，“你小子行啊，什麼事兒都門兒清。”
“你也不想想咱是幹啥的，三教九流，我多少都有點兒門道兒，不然楊毅能用我？”王偉不無賣弄地說。
“你厲害。”宋曉輝挑了挑眉，暗自笑了笑，壓低聲音問道，“這兒還真有男的幹那事兒啊？”
“看你這話說的，”王偉瞥了宋曉輝一眼，“就現在這世道，除了不能生孩子，女人乾的活兒，男人都能幹，這事兒算啥？這男的賣起來，比女的掙得還多呢。”
“是不是啊？”宋曉輝有些驚訝，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些。
王偉不可置信地望著宋曉輝，揶揄道，“你不是在和我裝吧？你們搞健身的，不是應該比我還明白這裡邊的門道兒？”
“你咋說話呢？”宋曉輝眉頭緊鎖，表達自已的不滿，但隨即又猜測王偉講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不禁默默嘆了口氣。
王偉也意識到自已的魯莽，訕訕地咧了咧嘴，低頭點了根菸。房間裡一時陷入沉默，王偉抽了兩口煙，才打破尷尬問道，“宋哥，你和楊哥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不自在？”
“還好吧，”宋曉輝明白王偉話中隱藏的含義，白了白王偉說道，“我就把他當老弟看，沒什麼不自在的。你呢？”
“我也差不多吧，”王偉吁了口氣，“要知道我們倆可是獄友，同學、戰友、獄友，這關係是最鐵的了。楊哥那人不錯，對我也不薄，我總是想著幫他做點兒什麼。”
宋曉輝側頭望向王偉，在他的眼中少有地沒有見到戲謔的神情，於是點點頭說道，“那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