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半年前見面相比,陳飛瘦了一些,但是酒量依然豪放。據他說,瘦是訓練累的,最近這段時間中朝方向不穩,戰備訓練強度明顯上去了。這一次他是到北京開會,會議結束趁著週末抽空和大家聚聚,幾個人都識趣地沒有打聽會議的主題。

在這之前,四個人喝過兩回酒。第一次是陳飛踐約,在宋曉輝等人從盤錦返京不久,請假隻身趕赴北京,幾個人就著“麻小”,在簋街喝了個胡天黑地,大家就此正式成為了朋友。第二次正逢十一假期,受王可家人的委託,陳飛帶著滿車廂的大米和河蟹到了北京,大家自然少不了歡聚一場。

論起三人和陳飛的關係,因為王可的緣故,陳飛顯得和宋曉輝更為親近;王偉和陳飛脾氣相投,也沒差出多少;倒是楊毅,夾在兩人中間,不上不下的樣子,多少有些尷尬。不過楊毅暗地裡也喜歡上了這個豪爽的東北漢子,只是放不開,其中的緣由只有他自已清楚。

連著兩次沒有搶到買單的角色,陳飛耿耿於懷,剛一落座就和三人重申,這頓酒必須由他結賬,否則就是大家看不起他。三個人相視而笑,都欣然應允。

民芳的包間緊鄰地鐵二號線的隧道,每隔幾分鐘都有地鐵經過,震得包間嗡嗡作響。在這獨具北京特色的環境中,四個人品嚐著地道的北京菜餚,把酒言歡,分光了三瓶二鍋頭,又喝了一箱啤酒。

趁著去衛生間的功夫,楊毅偷偷買了單。喝完酒,陳飛跑到吧檯去結賬,得知又被搶了先,大為光火,站在馬路邊上對著三個人埋怨了半天。三個人哭笑不得,楊毅甚至後悔自已偷偷結賬了。

“不行,今天晚上怎麼著我都得花花錢,你們欺負我沒錢嗎?”陳飛吐著酒氣,目光在三個人的臉上掃過,從口袋裡翻出厚厚的一疊錢,看起來有萬八千的樣子,“這是我今天特地從銀行取的,就是想好好請請你們,你們也太拿我當外人了。”

“你趕緊把錢收起來,也不怕招賊。”宋曉輝趕緊湊過去,幫陳飛把錢重新塞好,又細心地繫上紐扣。

“得,你們今晚誰也甭回了,咱們下一場走起。”酒後的陳飛執拗起來很好玩兒。

“我沒問題,反正我就一個人。”楊毅咧了咧嘴。

“我也沒問題。”王偉一副不怕事兒大的模樣。

“我往家裡打個電話也行,可是我們幹什麼去啊?”宋曉輝皺皺眉。

陳飛眼珠一轉,眼角綻出笑意,“我請你們洗澡去吧,你們知道,瀋陽那洗浴,沒得說。”說完,他扭頭環顧四周,嘴裡說道,“我也不瞭解北京的行情,不知道這點兒錢找小妹兒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再找銀行取點兒。”

“夠不夠都不行,”宋曉輝伸手扳住陳飛的頭,和陳飛四目相對,“兄弟的心意我們都領了,但從王可那兒論,你媳婦兒是我妹。”

“對,你媳婦兒是我姐,”楊毅啞然失笑,“我得替我姐看著你。”

“你們真是——”陳飛斜睨著兩人,皺起了眉,“我敗給一個老孃們了,得,咱不找小妹兒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楊毅促狹地眨眨眼。自打陳飛提出去洗澡,他心底的火苗就躥起來了,不由暗忖這兩天接連犯了花痴。他轉頭對王偉說,“你還慎著什麼啊,這事兒就你熟,還不趕緊安排。”

“等等,我捋捋。”王偉給大家發了圈煙,又依次給每個人點著,“聽你們的意思,是找個地方洗澡,再做個按摩什麼的?”

三個人都緩緩點頭。

“還在那兒過夜不?”王偉問。

“洗完澡都大半夜了,還折騰啥?當然過夜了。”陳飛抽著煙,斜睨著王偉,“找個環境好點兒的,有房間的,可別在大廳過夜,太遭罪。”

大家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王偉思忖一下,說道,“行,那咱們去南城吧,有個地兒不錯。”

宋曉輝見沒人反對,走到路邊,伸手攔計程車。王偉湊到楊毅身旁,小聲說道,“那兒也有男的,晚上咱倆一個房間,你要是憋不住,就叫一個,我給你騰地兒就是了,反正也不算貴。”

楊毅瞪了王偉一眼,哭笑不得,內心卻被他的話撩撥得起了一絲微瀾。

宋曉輝攔下一輛計程車,讓王偉坐到副駕的位置帶路,又催促陳飛和楊毅上車。汽車在夜幕中快速向西駛去,楊毅夾在陳飛和宋曉輝之間,想著一會兒就要和陳飛赤裸相見,心裡既興奮又緊張。計程車裡瀰漫著男人的氣息,楊毅的臉微微發紅,酒意像是更濃了。

此時此刻,在這個溫暖的週五夜晚,在民芳餐廳西南不足四公里的地方,李東旭和展鵬剛剛走出那家首都賓館院內的韓式餐廳,站在那一排略顯昏暗的翠竹旁,李東旭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抽出兩支菸,展鵬接過煙,幫兩人用火機點燃了。

“真是憋壞了。”李東旭吐出一口煙,嘴角浮出自嘲的笑意。

“你煙癮怎麼比我還重了?”展鵬瞥了瞥李東旭,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哎。”李東旭看著展鵬,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有心事兒?”展鵬眨眨眼。

“沒,”李東旭搖頭否認,打量著四周咧嘴笑道,“這地方還是楊毅開發的。”

“不意外,鬧中取靜,還很隱蔽。”展鵬吁了口氣。

“他那個聰明勁兒上來,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李東旭淡淡一笑,抬眼看向展鵬,問道,“你恨他嗎?”

“不恨。”展鵬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假的?”李東旭挑了挑眉。

“我真不恨他。”展鵬咧嘴苦笑。

“那就好,”李東旭長長地舒了口氣,“一想到夾在你們中間,我自已都難受。”

“沒啥可難受的,矯情。”

兩人相視一笑,邊抽菸邊向停車場走,李東旭沉默片刻,遲疑著說道,“要不然,你試試和楊毅處處吧。”

“你說什麼?”展鵬驚訝得連聲音都變了。

李東旭頓住腳步,眼睛裡閃著光亮,“兄弟,這輩子我就這樣了,你指望不上。”

展鵬瞪大眼睛,搖頭苦笑,感慨道,“楊毅那張嘴啊,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李東旭怔了怔,接著說道,“你們倆在一起,我多少還能放心些,看看過去這些年,你們倆折騰的。”

“以為自已是喬太守啊?”展鵬啞然失笑,“怪不得,楊毅總說你有政法委的做派呢,老想著安排。我們都是大人了,你就少亂操心吧。”

李東旭哼笑一聲,不再說話。兩人轉了個彎,遠遠地看見李東旭的汽車旁站了個人。

“你看,代駕都到了。”展鵬衝著前邊揚了揚下巴。

“真不用我送你?”李東旭問。

“不用,”展鵬抬頭望著夜色,“這麼好的天兒,我想走走,反正回家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兒。”

“好自為之吧,兄弟。”李東旭拍了拍展鵬的肩膀,“工作的事兒,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我知道。”展鵬點點頭。

目送著李東旭的轎車漸漸遠去,展鵬信步走出首都賓館的院子,沿著馬路轉入祈年大街。夜晚的街道略顯冷清,展鵬一個人禹禹獨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茫然。

一直走到天壇路,展鵬才打了輛車回家。回到家中,他翻出一瓶陳年的二鍋頭,就著一小盒五香花生,喝掉了大半瓶。趁著意識清醒,他去書房找出了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直接翻到了書的最後一頁,望著那些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文字,他回想著年輕的自已曾經憧憬的愛情,一時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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