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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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鍾玥鈴也沒怎麼幹別的事情，父母不怎麼管自己，也怕熱，從圖書館接了二三十本書回來，除了寫作業，就是讀書，讀完再去借一批迴來。一個暑假下來自己也充實了不少。並且發現自己最喜歡的作者，是三島由紀夫，特意去書店買了一些喜歡的書目回來打算儲存慢慢看。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走進文科班，發現自己意外的又和姜寧分在了一個班。上學期的事情對鍾玥鈴的陣痛還沒過去，姜寧告訴她刪除之前轉發和點贊已經超過了三百。
後來的鐘玥鈴在回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只覺得好笑，但是在這件事情發生的當下，對鍾玥鈴來說已經是天大的事情。
她不知道這個班裡有多少人看過那片說說，甚至是點了贊，轉了發。
她不也不敢知道，只想靜靜地做一個小透明，不想再參與任何班級事務，也不想再主動去認識任何人。看到自己班上的人和曹心兒聊過天，就一定會遠離這個人。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黎鏡一樣單純，也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黎鏡一樣真誠待人。方堇和曹心兒一起去了美術班，依舊每天呆在一起。鍾玥鈴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同樣的，對姜寧的信任又增加了一些。
大家對鍾玥鈴有些好奇，身邊卻沒有人知道她的事情，去問姜寧，她也什麼都不說，於是流言蜚語開始變成了她和姜寧之間關係不是那麼的簡單。鍾玥鈴不是沒聽見過，但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不是真的，何必在意。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和先來後到沒什麼關係。最重要的還是來到的目的，才能決定關係的結局。
和黎鏡，也慢慢的因為自己不知道用什麼話題開始聊天，也意外地慢慢暫停了聯絡。她知道黎鏡在重點高中，很忙，所以不會主動地和自己這樣學校裡的人聯絡，也應該的。看著特別關注的那個人的名字，鍾玥鈴只能自嘲地笑笑，能怎麼辦呢，都是自己太弱了。
“好。不過我今天騎電動車來的，我載你回家吧，我們反正順路。”
這種環境，獨行或許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她在等待身邊的人能夠是志同道合到值得她去深交的時候，在那之前，她可以呆在自己的世界裡避難。
“我有空的話就會出來，最好在距離過年還有一個禮拜之前和過完年之後，否則我不在本地，要回老家過年。”
“不出去玩嗎？”
鍾玥鈴有些詫異“你朋友那麼多又不像我，再說了不是還有女朋友呢嗎，怎麼想起來找我了，高一的時候都沒見找過我。”
鍾玥鈴的成績，真的很難讓人不認識她。但是她依然沒有主動要和誰交好的意思，即使別人主動伸手，也只是點到為止的禮貌社交。
都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才會和黎鏡分開，也是因為自己太弱了，才會被這樣欺負。
鍾玥鈴失去了和這個學校裡的人打交道的興趣，對於主動走向自己的人，也多了幾分戒備。除了姜寧，她或許是這個學校裡唯一對自己沒什麼太大惡意的人。
“好好好，我錯了，那寒假能找你出來玩嗎？”
姜寧知道她為什麼變成這樣，也能理解她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也就不再特意開解她。更何況鍾玥鈴的成績這麼好，卻只和自己做朋友，多少自己也不吃虧。而且可以多和鍾玥鈴請教問題，興許自己也能進步好幾名呢。
她知道自己不會長期這樣，但是身處在這個環境裡，完全沒辦法忘記這件事情。
“早分手啦，高中生談戀愛罷了，玩玩而已。”
強大起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沒什麼特殊的打算，要過年，沒什麼空閒的時間，就寫作業、看書吧，出去玩的話，找閨蜜就好了。”
讀了很多的書，現在的思想世界比身邊更加廣闊，她願意自己一個人待著，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
“如果是暑假就出去了，寒假還是算了，假期太短，在家待著就行。”“那我能找你玩兒嗎？”
鍾玥鈴想了想，還能省兩塊錢，也不用等公交。
鍾玥鈴聽到這句話放下了手裡的包，認真地看著姜寧的眼睛“雖然我還沒談過戀愛，但我覺得感情這種事情不能用玩玩這種說法。”說完拿起包檢查有無遺漏物品。
慢慢地讓自己透明起來。透明起來就好了，不會受到自己不喜歡的人際關係的傷害。再說現在的環境下人際關係建立太多也沒意思，除了聚在一起聊聊八卦，還有什麼可說的，難道能有一個人出現來和自己聊聊文學嗎，別做夢了。
“你寒假有什麼打算嗎？”放假前看著收拾課桌東西的鐘玥鈴，姜寧突然問了一嘴。
“ok ，那走吧。”
自從腿傷之後鍾玥鈴就沒再坐過電動車，多少有些擔憂，雙手搭著姜寧的肩，儘量收緊雙腿不讓自己太靠近防護欄。
“我送你到樓下？”姜寧轉過頭來大聲問鍾玥鈴。
“不用，在路口就好，不然你不方便。”
“那好。”
寒假鍾玥鈴照舊找來了任一藍，幫自己抄答案。寒假時間太短，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老師根本不會查的作業上。
“怎麼樣，重組了班，你應該好多了吧。”
“我現在不太想和別人接觸。除了高一時候的同桌，現在還是我的同桌。我總是有些害怕，不知道誰之前和那個女生是朋友。”
“你不會因為她一個人從此社交恐懼吧。”
“不可能，她沒那個本事。但是現在這個環境，我覺得不接觸新人也算是對我的一種自我保護。”
“也是件好事，我的女性朋友算上你也就兩三個，朋友嘛，貴在質不在量。又不是人人都能像我們兩個一樣，我也沒必要對人人都像對你一樣。”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然我們怎麼能一直好到現在呢。”
任一藍和鍾玥鈴坐在鍾玥鈴的課桌邊上，笑著碰了個杯。
遇到好的友情，也是需要運氣的。自己已經很好運了，不需要再去祈求別的好運，不必貪心。
真的在過年前一週，收到了姜寧的訊息，約自己出去看電影。
鍾玥鈴躺在床上看書，轉頭看了看窗外的陽光不錯，就和爸媽說出去曬曬太陽散散步出門了。
“怎麼了，還真的找不到人一起只能找我了？”
“這個電影是老電影重映，你不是喜歡香港電影嘛，我記得你就是因為喜歡粵語歌還會說粵語來著，就找你一起看咯。”
鍾玥鈴看了一眼海報，還真的是。也就接受了這個理由。
姜寧從口袋裡摸出兩張電影票“我票已經買好了，這個是奶茶，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買了珍珠奶茶。”
鍾玥鈴笑著擺擺手“沒事，我剛好就喜歡珍珠奶茶。”說著拿出手機轉了錢過去。
“今天算是我找你出來的，當我請客啦。”
“這怎麼好意思？那待會兒我請你吃點什麼吧，不然下次我可不知道怎麼跟你一起出來玩。”
“也行也行，要開始了，進去吧。”
鍾玥鈴覺得姜寧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是爆米花撒到自己身上，就是忘記了可樂擺放的位置一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手。
從電影院出來坐在甜品店裡，鍾玥鈴有些好奇地問了“發生什麼事情嗎？怎麼感覺你今天心不在焉的。”
“沒沒什麼。其實.”
鍾玥鈴抬頭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姜寧嚥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在決心說，還是在嚥下自己的真正想說的話。
“其實不管怎麼說分手都是不開心的嘛。想找個人消遣一下。”
“吼~原來如此，居然拿我做消遣品，這頓甜品你付，算是我的工作費用。”
“行啦行啦，下次再好好找你出來吧。”
年過的也很普通，和之前沒什麼差別，鍾玥鈴和家人之間的話題也變少了。年過的很熱鬧，也很單調，除了和三叔聊聊天，也沒什麼別的可做。
新年那天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給黎鏡發訊息，最終還是沒能發的出去。
除了任一藍，就是姜寧，沒那麼多需要交換祝福的人。
姜寧意外的也零點一到就給鍾玥鈴發了新年快樂。
鍾玥鈴和任一藍聊了一會兒才回復她，對面依然是秒回。
這個傢伙沒了女朋友這麼寂寞嗎？不懂，搖了搖頭就沒再想下去。
新的學期開學，就是小高考，不是什麼難度很高的考試，反正及格就行。但是黎鏡想借這次機會體驗一下什麼叫高考，所以依然認真地準備了。
小高考完到高三之前，也許是這群學生最自在的一段時間。和初中的時候一樣。學校也給高二的學生安排了郊遊，去隔壁城市的一個景點。
鍾玥鈴本來是想要不別去了，但是聽說只要做一個小時的大巴，還是跟著去吧，去散散心，也別顯得自己太不合群。
姜寧坐在大巴上和鍾玥鈴分享著自己的歌單，但是鍾玥鈴一坐上大巴就好睏。靠著窗戶慢慢地睡了過去。姜寧也在旁邊看著她不出聲，害怕吵醒她。
都高二了，誰還管什麼小組，什麼景區，知道集合時間和地點不就行了。鍾玥鈴到一個新的城市喜歡在那個城市的街道上到處走走逛逛，姜寧也跟了過來。跟著鍾玥鈴到處逛逛看看吃吃。
“我雖然現在不想和別人太過親密，不過你最近跟我呆在一起的頻率也抬高了。你的朋友肯定比我多吧。”往回走向集合地點的時候鍾玥鈴看著手機問的其實有些漫不經心，隨口問我呢沒當回事。
“你不知道理由嗎？”姜寧突然停了下來。
鍾玥鈴低頭刷著手機，一聽到聲音變遠了回過頭來問“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理由嗎？”姜寧走了過來。
鍾玥鈴有些不知所以“你在說什麼？我隨口問問而已。”轉身打算繼續往回走，剛剛刷到一個電影，待會兒回程路上要不看這個好了。
“我是喜歡女生的。”
鍾玥鈴聽到這句話愣在了原地，她不太想回頭，回頭要做什麼反應？她有些不知所措。
姜寧還是走了上來到鍾玥鈴面前。
鍾玥鈴看出了姜寧的緊張和一點點的破罐子破摔。無奈地提問“又是消遣？”
“不是的，寒假那個時候是我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你的話，我實在是不知道你在開玩笑還是說認真的。”
“我是.”姜寧著急的想解釋，卻被鍾玥鈴不拖泥帶水地打斷“就算你是認真的，我也不會答應的。”
姜寧想開口說些什麼做最後的努力，鍾玥鈴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理由當然不是因為你也是個女生，也不是什麼馬上高三了要好好學習的鬼話。只是我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可以大方的告訴你，對方也是個女生。”黎鏡的身影在心底浮現的很明晰。
“你和她在一起了嗎？”
“沒有。”鍾玥鈴有些失落地低下了頭。
“那我或許可以有機會努力一下.”
“沒有。”鍾玥鈴沒有讓她再說下去，直視著她的眼睛“沒有機會，因為讓我確定我對那個人是喜歡的感情的人，是你。”
“今天的話留在這個城市，回到學校，我就當沒聽過。如果你也可以當沒說過，我們可以當今天這件事情沒發生過。”鍾玥鈴說完徑直地往集合地點的方向走去，沒有管在身後的姜寧。
如果要拒絕，就乾脆一點吧，拖拉也是在給自己後路，鍾玥鈴並不想做那樣的人。
鍾玥鈴回到大巴上，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要說完全不在意也是沒可能。雖然盯著手機螢幕，還是看著車門處姜寧什麼時候回來。同學回來的七七八八，姜寧還沒上車。鍾玥鈴有些著急的想下車找的時候，姜寧帶著兩杯奶茶回來了，坐在了自己邊上。
“珍珠奶茶，雙倍珍珠。路過一家奶茶店就去買了。你想轉錢給我我就收。”姜寧拿出手機，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鍾玥鈴開啟微信，轉了奶茶的錢過去。
又點開空間，看到了第一條，是姜寧艾特了一個賬號，後面跟了一個愛心，應該是在官宣。這種說說大概只有自己這種知道她取向的人能看見，沒有同學點贊。
鍾玥鈴轉頭看了看閉目的姜寧，笑著搖了搖頭，點了個贊，跟著隊形評論了一個“99”安心地沉浸在電影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