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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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祈行夜坐鎮, 大批調查官繃緊了精神再次押送,這批銜尾蛇包裹,終於有驚無險的送回了總部。

但也有問題。

——除了甦醒的a09之外, 另還有將近二十具實驗體失蹤。

是在紀光的車隊遭到攻擊後發生的洩露。

雖然調查官第一時間對車禍現場附近封鎖,並進行搜查, 但也只找到兩具實驗體的殘骸。

其中一具是被祈行夜在救紀光時遇到並殺死。另外一具, 卻渾身遍佈撕咬痕跡,像被野獸一塊一塊硬生生吞吃。

但法醫卻給出結論:吃掉這具實驗體的, 是人。上面的齒痕, 與人類的齒痕完全相符。

“連續拱形齒痕, 一定屬於成年男性人類。從齒痕來看,此人後牙發育不良,推測其在整個成長期間, 都處於嚴重的營養不良狀態。你們要找的這個人,幼年時有可能遭到虐待,或家中極度貧窮。”

法醫將齒痕倒模交給了祈行夜:“每個人的齒痕和指紋類似, 也是獨一無二的。如果你發現誰的齒痕能夠和倒模完全匹配,那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實驗體不一樣。”

就算早就知道林不之的臉皮厚,但此刻他還是震驚了。

而得知了明言臉上的傷,是祈行夜打出來的調查局:!!!

林不之笑眯眯向張執點頭:“我家祈偵探就是太熱心了,看到明院長力竭摔倒就想扶一把。不用謝,都是兄弟單位,應該的。”

“如果交給科研院,絕不會是這種半成品。”

明言對被吃得只剩一半的實驗體進行檢查, 發現了異樣。

明言瞥了眼祈行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安可嘿嘿一笑。

——以明言這毫無道德束縛,只關注科學進展的架勢,他很懷疑明言會研究出真正的人造汙染物來。

張執:“???”

比如汙染源對同種汙染物的掌控是絕對的, 一代汙染物要強於二代。同類相食對於汙染物,也是稀鬆平常,大的吃小的,融合力量更加強大,甚至其中個別過強的汙染物,還可以與汙染源抗衡,吞吃汙染源“篡位”。

祈行夜“啪!”的打掉了安可伸過去的手:“不要從地上撿垃圾吃。”

明言毫不掩飾對銜尾蛇科技的嫌棄:“竟然做成這樣,浪費實驗材料。”

張執:“?又怎麼了?”

汙染物之間也有明確的等級。

他不可思議到破了音:“你管這叫扶??”

明言脫下手套扔到一旁,看著儀器螢幕上顯示的複雜曲線, 淡淡道:“吃實驗體的, 恐怕不是單純的人類——他能吸收汙染物的能量。”

“遠洋控股實驗部掌權的西蒙,只是個蠢笨的失敗者,領略不到科學的真諦。十年前,我就在科學研討會上見過他,一個逐利者而已。”

什麼破孩子?

於是不到半天時間,整個科研院都知道了自家院長被人打了。

只是那青紫淤痕,讓明言本就冷肅的俊容,看起來更加可怖。

“能量空了。”

甚至都有點後悔,把銜尾蛇包裹的一部分交給科研院了。

祈行夜怔了下。

祈行夜:“……謝謝,我覺得不給科研院也挺好的。”

但萬萬沒想到,人竟然也能從這個過程中獲取能量?

這對調查官來說,並不稀奇。

眾人只聽說過人類中有“食人”, 卻是第一次看到人類生吃汙染物的, 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安可震驚:“真就什麼都吃啊?雖然知道我們是舌尖上的國家……但這也不放過,是不是太離譜了?”

那麼大塊淤痕呢,他可是親眼見著了祈行夜打人場面,還敢抵賴?

林不之不動聲色:“年輕人嘛,看到明院長老胳膊老腿的摔跤,一著急,不小心用力過猛,也是有情可原。”

但就算心裡一連串“臥槽!臥槽是哪個勇士乾的”瘋狂刷屏,眾人也不敢顯露分毫,生怕惹怒明言,盯上自己。

張執:“…………”

融合了人類和汙染物兩方的特點,但因為技術的缺陷,又無法完全取其優點。

好奇的心蠢蠢欲動:“好吃嗎?”

就像被剝掉了殼的螃蟹,沒有了強力的武裝,任由取用鮮美肉質。

他蹲在被啃得殘破的實驗體旁邊, 猶豫:“刺,刺身?”

科研院:!!!誰敢動我們院長,擼袖子衝!

過了一會,研究員灰溜溜跑了回來。

他笑吟吟頷首:“不用客氣。”

“雖然按照過往的標準,實驗體也算汙染物,但嚴格來說,它只能算是汙染的亞種。在經過實驗室人為的干預改造後,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汙染物。”

明言一邊眼睛旁還殘留著沒有消退的青紫,這群常打架的調查官一看便知,這一定是被誰揍了一拳。

研究員:“qaq打不過。”

而明言並不準備遮掩自己的傷,並不在意自己被人揍了一拳而“丟臉”。

張執:就離譜!

而安可和一眾人看祈行夜的眼神,更加敬佩了。

“祈哥牛比啊,連明院長都敢揍,關鍵是揍完還活著……nb!!”

祈行夜語重心長:“好孩子不要學我。”

——主要也是學了之後會死。

他有明夫人這個“人質”,明言不會輕易對他怎樣。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況且,明言現在的注意力也不在祈行夜身上。

而在送來的銜尾蛇實驗體。

科研院上下如獲至寶,幾十個不同的課題組打得不可開交,都想要爭搶這批數量不多的珍貴實驗體,誰都不服誰,說服不了對方,就掄起儀器抄起試管。一時間,科研院試管與紙片齊飛,罵聲共長天一色。1

以,理(力),服,人。

看得來辦事的調查官目瞪口呆。

晉南敏捷一閃身避開砸向自己的試管,默默縮到角落裡,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被研究員們的怒氣波及。

可憐,弱小,無助。

但一身肌肉塊。

“這些眼鏡書呆子的最強戰鬥力,也就是搶實驗爭專案的時候了。”

郝仁嘖嘖:“每次看都很驚奇,明明連只貓都打不過,偏偏在這種時候戰鬥力爆表。”

他都懷疑,要是把實驗材料扔到汙染物身上,會不會一群研究員直接凶神惡煞撲過去,直接圍毆幹掉了汙染物。

晉南一言難盡:“老郝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要是被人家聽見了,真的不會科研院來群毆我們嗎?”憂心忡忡。

況且你那評價標準是哪隻貓,農家樂門口的橘貓嗎?

那隻橘貓可是調查官大前輩,他也打不過啊。

郝仁不在意的聳聳肩:“所以我這不是小聲說話呢嗎?難道你會舉報我?”

“啊那倒是不會……”

“那不就得了?”

晉南:……總覺得遲早會被這個同期坑死。

他們來科研院,是為了a09。

唯一的活體實驗體a09,被找到時與紀牧然在一起。本來羅溟想要按照規則辦事,將高危險度的a09重新送回冷凍睡眠艙看管。

但紀牧然激烈抗議。

這位德高望重調查官的兒子,言語間都是對a09的迴護,願意為實驗體做擔保,證明他沒有傷害人類擴散汙染的意圖。

甚至一直喊實驗體“小紀”。

把紀光的姓氏都送給了他。

羅溟錯愕,不明白紀牧然為什麼敢如此信任一個“外人”。

他冷酷拒絕,硬邦邦的認真告訴紀牧然,不要對任何汙染物抱有天真的幻想,它們不是朋友,而是想要爭奪生存資源的敵人。

但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即便是天真的希冀,也足夠動人。

徐臺硯忍不住心軟,硬著頭皮去詢問商南明,能不能破例一次。

醒來的紀光小隊調查官,也佐證了a09的無害。

他們說,車禍始於一名青年的出現,卻終於a09。

在他們看著汙染海嘯般撲來,他們卻被困於重重空間縫隙動彈不得,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是a09衝了出來,拽了車隊一把。

將車隊從現實拽進了其中之一的空間,也讓車隊得以躲避開正面衝擊,眾人得以儲存。

“如果a09想要做什麼,在那個時候就可以。為什麼還要救我們,又等到現在?”

調查官輕聲嘆息,眉眼悲傷:“出事之前,紀隊長還在說這個實驗體太可憐,說和自己的兒子差不多,喊他小紀……如果隊長現在在這裡,不知道他會怎麼決定。”

商南明拒絕了調查官的提議。

祈行夜卻答應下來。

“那少年,一直都在強調自己不叫a09,叫小紀。”

迎著商南明詢問的眼神,祈行夜笑著指了指實驗體:“他說,是“那個人”送他的禮物。”

誰?

紀光。

“一個會知道感謝,知道珍惜禮物和生命的存在,我願意破例相信他。”

祈行夜向商南明眨了眨眼,問他:“我願意為小紀做擔保——就是不知道,商長官是頑固不化的守舊者嗎?”

商南明:“…………”

最後,商南明還是同意了新方案,將a09單獨送往總部監獄。

雖然還是要面臨層層嚴密看守,插翅難逃,但卻破例允許實驗體保持了清醒狀態,沒有強制送入冷凍艙休眠。

而作為擔保,祈行夜會每天看望a09。一旦a09出現問題或逃跑,所有責任將由祈行夜承擔。

局長秘書:……什麼枕邊風?

紀牧然不是調查局的人,內部資訊本不應該告訴他,但他是紀光的孩子,其他調查官看他,就像看親子侄,慈愛又疼惜。

再加上紀光現在又陷入昏睡……

所有與紀光相識、被他保護過的同伴和後輩,都將這份悲痛的情感,轉移到了紀家母子身上。

他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顆心,像對待自己親人那樣對待紀家母子。

紀夫人看到躺在睡眠艙裡的紀光時,大哭了一場,哭得昏過去。

而紀牧然在陪伴母親和昏睡中的父親時,也沒有忘記關注小紀。

這個雖然並沒有血緣關係,卻像是親弟弟一樣的存在。

商南明破例,特批了紀牧然可以進入總部監獄,看望a09。

實驗體平素一副冰雕般的冷漠,不論誰來,不論對他做什麼,都始終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彷彿沒有世俗的情緒。

卻唯獨在紀牧然每天來看望他時,表現得異乎尋常的乖巧聽話,還會隔著防彈玻璃,衝紀牧然安靜微笑,甜滋滋的。

還有兩個小酒窩。

負責看守a09的武裝守衛:“…………”

這難纏小鬼!是不是太看人下菜碟了。在和他們相處時就冷臉沒個好態度,被他看一眼,總覺得像在被他瞧不起,用眼睛罵人。

結果在紀牧然面前就笑得都沒停下來過!

小紀翻白眼:“呵。”

——貓貓平等的看不起每一個人和汙染物。

除了自家的紀牧然。

調查局將a09運回來嚴加看管,不是為了讓他當一尊雕塑,而是為了研究汙染。

因此除了紀牧然之外,每日還有科技部門的人頻繁往來。

一直都工作時間寬鬆自由的祈行夜,也終於有了打工人的早八體驗,每天都會準時來總部監獄打卡,就是為了給小紀擔保。

常常是小紀和紀牧然隔著玻璃歡快聊天,周圍便圍了一圈人,科技部門來取樣記錄,和來找祈行夜的人互相交錯,都對紀牧然這個一眼看出學生模樣的少年人充滿了好奇。

“祈哥,怎麼咱們調查局也成了春遊基地嗎?”

科技部門的人納悶問:“這是能給未成年看的嗎,不是連血都要刷成黑色的。”

祈行夜挑眉:“那可不是普通的未成年,那是未來的調查官。”

紀牧然不僅僅是想考調查學院,他也為此做出了相應的努力,趁著在能看到最多數量調查官的總部時,虛心向往來的調查官和專員們請教,詢問有關調查學院的事。

專員小王笑得開心,指著祈行夜:“最有權力管理調查學院的人就在那呢,你這孩子,怎麼捨近求遠呢?”

一個調查學院的春季總教官,加上商南明這位調查學院終身院長。

紀牧然想要進調查學院的話,還有比這更夢幻的陣容了嗎?

連調查學院的規則都是商南明制定的。

紀牧然震驚,沒想到自己每日都能看到並且相處愉快的人,竟然如此位高權重。

他忍不住偷瞄商南明。

那這也太平易近人了吧?完全看不出高高在上的派頭。

小王聳聳肩:那你也要看看站在他身邊的是誰。

——有祈偵探在身邊的商長官,是最好說話的時期。

在反覆向紀牧然確認了他是真的想要考調查學院後,商南明親自向他說明了調查學院和調查官都是怎樣的存在,包括他父親的功勳。

“這面牆上所有星星,都是你父親的同事,前輩,後輩。在死亡後,他們都化作了調查局的星星。”

商南明帶紀牧然站在總部穹頂大廳的那面功勳牆前,垂眸問他:“如果你選擇調查官這條路,那你就要從現在開始做好死亡的準備,或許有一天,你的名字也會掛在這面牆上。”

“紀牧然,你害怕嗎?”

商南明聲線鄭重:“調查官是個不同於其他領域的職業,這條路,不好走,稍不留神就是死亡。”

“但你現在,還擁有選擇的權利,紀牧然。”

他垂眸,刻意放輕了聲音:“你父親之所以成為調查官,就是為了讓你,讓更多與你相似的孩子,都可以擁有選擇的自由,你們可以不用非要面對汙染物的可怖。”

“你可以忘記這幾日經歷的一切,做一個接受保護的,可以幸福度日的尋常人。”

商南明擔心紀牧然是覺得如果不考調查學院,就無法看到紀光,因此向他鄭重承諾,他隨時都可以來看望他父親。

規則冰冷。

但人情溫暖。

前一夜,難得喝醉了酒的祈行夜,才對商南明說了很多有關於他對紀光父子的感受,揉著胸口說看到紀牧然的模樣,他難受。

商南明不得不照顧喝醉後尤其粘人的祈狗狗,制止他湊在自己脖頸鎖骨上嗅來嗅去的舉動,還要一邊嗯嗯的回應他。

只要商南明一句話沒來得及回應,就會被粘人的大狗狗捧住臉,哭嚎著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都三秒鐘沒有和我說話了。”

商南明無奈,只得連連答應。

——順便,慣性的答應了祈行夜建議讓紀牧然探望紀光的事。

雖然商南明立刻就回過神來,但祈行夜卻狡黠嘿嘿一笑,得意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官人你可是答應了,我都聽見了~”

商南明:“……你的聰明都用來給我設陷阱了嗎?這是什麼,美人計?”

祈行夜耍賴:“你就說計謀有沒有用吧!”

商南明看著兩頰緋紅,眼尾一抹胭脂色的祈行夜。

喝醉了的青年比起平日裡的英氣颯爽,更添幾分酴釄豔麗,令人不由得驚豔。

可祈行夜對此卻全然沒有自覺,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扒在商南明身上,兩條大.長.腿.緊緊勾.著.商南明的.腰,見他半天不回話,就邊嚷嚷著邊抱著他晃來晃去,勢必要讓他點頭才行。

就算想拒絕,商南明又哪裡捨得拒絕?

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護著懷裡的青年,不讓他摔下去。

至於紀牧然……

商南明本來也在考慮,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總不能真的狠心讓父子分離。

於是紀夫人和紀牧然,也就此成為了第一次的例外。

但紀牧然卻是鐵了心要上調查學院。

“十幾年來,我對父親的瞭解,只能來源於他寫給我的信,和母親口中零星描述,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幻想,去努力勾畫出父親的形象。”

紀牧然笑起來時,那雙清澈眼睛都帶著閃閃的亮光:“有些人的理想是做醫生警察。而我從記事起,理想就只有一個。”

“——成為調查官。”

紀牧然笑著說:“我想去看看,我父親曾經看過的風景,完成他沒有做完的事。我想要成為父母的驕傲。”

商南明長久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年人。

很多人在年輕歲月都充滿迷茫,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即便是承諾,都輕飄飄沒有重量。今天說要拯救世界,明天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可紀牧然,他的眼神如此堅定,與紀光如出一轍的劍眉星目間,滿是堅毅與鋒利。是一柄尚未開刃的刀。

良久,商南明終於點頭。

他與紀牧然約定,只要取得紀夫人的許可,當紀牧然高考後錄取到大學,體會過大學生活後,仍舊不改變志向,想要考取調查學院,那到那時,商南明會親自去接他入學。

踏上屬於紀牧然自己的調查官之路。

當聽到兒子的計劃時,紀夫人滿臉驚愕,然後淚流滿面的抱緊兒子,問他:“我曾經注視著你爸爸的背影,送他離開家門遠行,盼望著他回家,又害怕聽到他的訊息被別人傳回來……這樣的生活,我過了半輩子,你還想讓我繼續嗎?”

紀夫人哽咽:“你看看你爸,現在躺在那裡無知無覺。難道你也想讓我再來看這樣的你?”

紀牧然手足無措,慌亂想要擦乾母親的眼淚。

紀夫人痛哭許久,卻在擦乾眼淚抬頭時,努力向紀牧然擠出一個笑容。

“如果那真的是你想要做的,那就去吧。”

紀牧然驚訝。

紀夫人卻抱住他,顫唞著道:“既然這是你真實的想法,這樣會令你快樂,我又怎麼捨得不放你走?”

“只是你記著,你身後,家裡永遠都為你留著門。”

紀牧然鼻子一酸。

“紀夫人。”

羅溟走過來,聲線鄭重:“我是羅溟,紀調查官的後輩,也是被他救過的許許多多人之一。”

“如果紀牧然進入調查局,我會親自帶他在身邊,確保他的安全,為他保駕護航……就像,曾經紀調查官為我做的那樣。”

他的神色格外認真嚴肅:“我向您保證,我會把紀牧然,平安的送回您身邊。”

紀夫人哭得更大聲了。

“紀光你個造孽的%¥#*@#給我早點醒過來啊!”

正準備走過來看望家屬的情報部張長官:“…………”

他默默向後退了兩步,心有慼慼:“紀光的夫人,比他不好惹多了。”

旁邊秘書悄無聲息的鄙夷:呸,欺軟怕硬。

張長官梗著脖子:“我這叫審時度勢!”

情報部一刻沒有鬆懈的監察著實驗體的下落,不放過任何可能的資訊,在整個京城附近撒網搜查。

卻一無所獲。

這令張長官大為光火,有種調查局上下全員都在為紀光“復仇”而努力,只有自家部門是個廢物的感覺。

為此每天都在情報部發火,就連路過的螞蟻都能被張長官指著鼻子一頓臭罵。

螞蟻:??招你惹你了?

而運輸部在車禍事件之後,更窮了。

整個部門上下加一起,湊不出一枚鋼鏰,每天都餓狼一樣蹲在各個部門門口,逢人就問:“哥們衝q幣不?”

不是——是“哥們有錢沒?髒活累活我們都能幹的,給錢就幹!”

然後就把倒黴的運輸部部長一腳踹出來。

“反正是部長幹活,千萬別心疼。”

感覺自己被pua了的怨種部長:“…………”

他委屈得連肚子上的肉都在顫唞:“為什麼總是我?”

運輸部眾人:“嗬嗬閉嘴!誰讓你年初預算大戰時輸了,都是你的錯!”

然後運輸部就把部長賣給了情報部,被情報部的人杵在張長官面前,代替他們捱罵。

運輸部部長:qaq有沒有救救我啊?

秘書憐憫:請問這位boss你需要法律援助嗎。

但這起驚動了整個調查局上下的車禍,在外界並沒有掀起波瀾,處理得低調。

只有附近的村民一覺起來,發現旁邊的山都禿了。

——一夜之間,山上所有的樹木不翼而飛。

就連地上的草皮都沒放過。

村民氣得啊啊直罵,還找來了記者,說這肯定是盜伐盜獵那群人。

“連樹根地皮都不給留,真是造孽啊!我詛咒他生個孩子沒**!”

記者在直播前汗都下來了,尬笑著忙勸住村民,說也不一定是。

旁邊的專家蹲在樹坑前猶豫:“從這個痕跡來看,我認為,不應該是砍伐,而是樹自己長腿跑了。”

記者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村民和直播前看熱鬧的觀眾們:“???”

觀眾們無語:“那你怎麼不乾脆說是草木自己都活了呢,要不要再說個樹會吃人啊?”

專家看著樹坑地的血跡枯骨,還有零碎的白色衣服碎片,點頭:“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村民激動的衝上去想要打人。

被攔住還不忘砸過去鞋子:“讓你可能,讓你可能!庸醫!”

“什麼專家,我看是磚家吧?”

專家敏捷躲過砸來的鞋子,委屈嘀咕:“證據就是這麼說的。怎麼說真話還沒人信?”

還上了走近科學和報紙奇聞。

祈行夜看到時先是一愣,隨即狂笑到拍大腿,眼淚都笑出來了。

李龜龜委屈:“祈哥你還笑!都不同情我。”

他臉上還帶著被鞋子砸到的淤痕。

看到新聞照片上自己抱頭鼠竄的模樣,李·專家·龜龜哭得更大聲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啊!”

祈行夜笑著拍了拍李龜龜:“做得好,辛苦了。”

李龜龜幽幽怨念:“……你先把嘴角放下去,我就相信你是真覺得我辛苦了。”

而不是在看笑話。

祈行夜當場表演了一個狂笑。

李龜龜:q皿q

“有人吃水果嗎?龜龜,你喜歡吃的薯條雞塊也出鍋了,過來拿。”

明荔枝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李龜龜當即忘了委屈,顛顛的跑過去:“好嘞!”

最近一直待在偵探社養傷的雲翳清奇怪:“為什麼讓龜龜去做專家?”

祈行夜攤手:“畢竟涉及到汙染,如果讓外人靠近,萬一沾染到汙染粒子,或是碰到在逃實驗體就不好了。”

“龜龜是自己人,隨便壓榨,不怕露餡。”

有李龜龜這個“江湖騙子”在場,也能及時控制場面,不讓事態發酵。

況且——李龜龜真的很適合騙人好嗎?

看現在所有人的討論點都歪到離譜專家身上,沒有人關注樹長腿跑路了這事就知道,派出李龜龜有多正確。

李龜龜幽幽道:“對,就是有點費專家。”

他憤憤指責:“要不是我躲得快,祈哥你現在就得在殯儀館找我了!”

“那今晚吃大餐。”

祈行夜很懂怎麼順毛捋。

果然,一秒鐘之後,李龜龜重新快樂起來。

還不忘給他的傻徒弟打電話:“徒弟快來!師父帶你吃大戶!”

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徒弟精神一振:“哦哦哦!”

“師父你守好大門別被人打出來了,你等著,我這就帶著缸來裝好吃的!”

祈行夜:“…………”

他深深懷疑:“這師徒兩個,別是想把我吃破產吧?”

雲翳清眼神憐憫:“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沒事祈老闆,你要是破產了,我養你啊。”

“呵呵,滾!”

祈行夜一腳踹過去,還沒落到實處,雲翳清已經一頭栽倒在沙發上哎呦起來。

“快來人吶,祈老闆殺人啦!這要是沒個百八十萬的我能起來?”

祈行夜:“交友不慎啊。”

坐在花園裡的柳大壯女士聽到屋內的喧鬧聲,翻了個白眼冷哼。

“一群臭男人,無聊。”

她捧著漂亮臉蛋出神望著花叢:“所以餘荼什麼時候才回來?”

不小心聽到的祈行夜:“……你要是想讓我死就直說。”

他搓了搓雞皮疙瘩:“哪次餘荼來有好事?”

柳大壯不服氣:“餘荼會給我買小裙子,還會燒最新色號的口紅給我,還有香水——你能嗎?”

餘荼送了許多昂貴的玫瑰香水給厲鬼女士。

還附著一張手寫卡片,龍飛鳳舞的字跡瀟灑飄逸。

[怎能忍心看你夏日的玫瑰枯死?

你的長夏永不會凋落,你的芬芳與時光同長。]2

柳大壯抱著香水愛不釋手,自己一隻鬼也能看著香水瓶傻樂。

祈行夜剛回偵探社時,差點以為自己要溺斃在玫瑰花香裡。

“……什麼莎士比亞·餘荼?”

他嚴重懷疑,自家的安保系統已經被餘荼徹底攻破了。

尤其是安保系統最關鍵的節點:厲鬼。

要是哪個小賊敢翻進偵探社偷東西,一定會被厲鬼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後悔自己怎麼就選了這個職業。

但要是餘荼來?

柳大壯……不,在餘荼面前溫婉嬌羞的柳堆煙女士,一定會親自出來開門迎餘荼。

在厲鬼的倒戈下,3隊已經徹底將偵探社當成了自己家,儼然成了另一位屋主,不管祈行夜願不願意,都大搖大擺的住進來。

偶爾祈行夜回家時,就猝不及防看到自家客廳裡到處是血,留下地下室還傳出來慘叫。

祈行夜都快嚇得心肺驟停了。

“你們把這當家就算了——審訊也在這是怎麼回事啊!!”

發飆之後,宴頹流終於收斂了些。

最起碼死屍已經不往偵探社搬了。

祈行夜心累的嘆口氣,覺得自己怕不是養了3隊一群貓貓。還是放養的那種。

貓貓愛你,嫌棄你太弱還是為你叼來了老鼠投餵,jpg

——所以你忍心怪罪貓貓搞得滿屋子血嗎?nk~

祈行夜:“…………”

嗷嗷嗷!貓狗勢不兩立!

“不過,你之前說讓我用女鬼形象去嚇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柳大壯好奇問:“死了嗎?”

路過的明荔枝手一抖。

祈行夜默默望天:“啊……其實那個人,是明荔枝他爸。”

柳大壯:“……?”

她狐疑的視線在祈行夜和明荔枝之間來回梭巡:“你和小荔枝不是天下第一好嗎?怎麼,分手就要殺人家全家?”

她控訴:“什麼黑心老闆!”

於是明荔枝莫名其妙獲得了厲鬼的憐愛,整個被“空氣”抱住。

“什麼爹不疼娘不愛老闆還坑人的倒黴孩子哦。”

柳大壯心疼:“沒事啊小荔枝,姐姐帶你殺回去——說吧,你想殺誰都可以,這點事還難不倒你柳祖宗!”

明荔枝驚恐:“啥?!”

祈行夜差點被一口水嗆死。

“柳大壯!”

他怒吼:“你不要教壞我家小荔枝!”

柳大壯撇了撇嘴,染著蔻甲的漂亮手指漫不經心彈了彈,想要偷偷翻牆進來撒歡的熊孩子就哇啊啊的驚恐摔了出去。

“哼,我明明是善良的好人……好鬼。”

祈行夜聽著牆外熊孩子哭著嚎著喊媽媽的聲音,能回應柳大壯的,只有一個假笑:)

明荔枝:嗚嗚誰懂啊!家養厲鬼說要殺了我全家qaq

“老闆救命啊!”

衝進祈行夜懷裡,縮好。

柳大壯氣悶,罵罵咧咧:“果然還是我家餘隊最好——臭男人都去死!”

祈行夜對自家安保系統的憂慮,不由得又深了一層。

他覺得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餘荼想殺他的時候柳大壯都能在後面遞刀。

而祈行夜的憂慮,終於在五月初夏的夜晚成了真。

正在二樓臥室睡得沉沉的祈行夜,就聽到夢裡柳大壯對他幸災樂禍:“死到臨頭了還只知道睡,誒呀祈行夜,你快死啦。”

那聲音還跟著鼓點。

彷彿是黑白無常拖著鎖鏈走來的聲音。

祈行夜:“???”

他一驚睜眼,就聽到窗外真的傳來“咚咚”聲。

瞬間毛骨悚然——難道夢是真的?

祈行夜連忙拉開窗簾,然後就毫無防備的和窗外一雙眼睛對上視線。

一聲“臥槽!”脫口而出。

“餘荼你大半夜在我窗外幹什麼!”

準備暗鯊我嗎?

——

1:化用《滕王閣序》

2:化用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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