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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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春節還要工作, 祈行夜是拒絕的。

但聽到是有關許文靜的事情之後,他果斷轉身拽起了明荔枝:“商南明你還等什麼呢?快!”

楓映堂也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家長官被從自己面前拽走,祈行夜速度之快, 他想要追都追不上。

“長官……”

徒勞伸手,眼巴巴望著商南明背影。

商南明沒有回頭, 只向後晃了晃終端, 示意有什麼事情路上說。

楓映堂接受了,但明荔枝:“……???”

剛睡醒還手軟腳軟的明荔枝, 還沒等搞明白眼前的情況, 就被祈行夜一把撈走, 長腿連沾地的機會都沒有。

明·風箏·荔枝:“老闆!我們這是去哪?”

“食堂晚飯還早著呢,這也太著急了吧!”

尤其是總裁和高官們的辦公室,公司的絕密檔案室和實驗室……都是由他一人負責。

明荔枝:“q皿q這和缺覺與否沒關係!”

負責人詢問丟失的都是哪些資料,是否記得資料內容,當時經手和記錄的又是誰。

過年不工作是原則, 原則問題!

哪怕只是個沒有人在乎的無名小卒。

兼職時薪五塊錢, 吃烤腸都只能吃一口嚐個味,為什麼他要拼命到過年上班啊!

明荔枝哀嚎。

董事長走後,他好奇去檢視,發現幾個高官的辦公室裡的保險櫃都櫃門敞開,裡面的金條珠寶支票全部都在,失蹤的,反而是一些並不值錢的資料。

大洋科技早已經被調查局接管,由外圍武裝專員進行看管, 不允許任何人和資料離開。

他絞盡腦汁:“我記得,好像是和實驗室相關的資料,還有一部分,應該是和國外有關?都是英文字,我看不懂啊。”

所有能看到丟失資料的那些人,不是已經“自殺”在家,就是像董事長一樣叛逃,失去蹤跡。

雖然紙質資料絕密,除了幾個技術主管和大洋科技董事長以外,再沒有其他人能進入資料室檢視,但是,只要存在過的,必定會留下痕跡。

丟失的資料,一部分被焚燒成灰燼,但還有一部分,是被董事長自己拿走的。

但任由明荔枝如何抗議, 車上只有他一個人持反對態度。

雖然紙質檔案被大量焚燬,絕密資料保管室內,很多東西遺失,但這難不倒分析部的人。

商南明連猶豫都不需要,已經很自覺的站在了祈行夜一邊, 很快就向著大洋科技的公司地址出發。

被破門而入的武裝專員抓住時,小保鏢還一臉懵逼,驚恐的以為是自己摸魚被發現了,要被大洋科技解決掉。

不好預感被坐實了的明荔枝驚恐:“我不!大過年的還要出門?”

反抗無效,他也認命躺平, 在後座椅上癱成一片鹹魚。既然無法反抗——那還是睡覺吧。

至於明荔枝……

雖然他也是大洋科技的武裝之一,但他並不與外界或大洋科技內部員工接觸,從入職開始,就一直待在少有人來的這幾層樓,日常打掃衛生。

他也樂得輕鬆躲懶,拿著超高的薪水但沒有生命危險。

他們在恐懼之下拼命回憶,哆哆嗦嗦將所有有可能與資料室有關的人,全都說了出來。

負責人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這些負責日常瑣碎事務的秘書助理們。

沒有水和食物,還要承受小黑屋帶來的恐怖壓力,總裁辦的那些人很快就崩潰了。

但根本不是祈行夜的對手。

人都有好奇心,他也有。獨自一人守在沒人來的資料室,雖然安全清閒,但偶爾也會無聊,因為保密而不能使用電子產品,他就只好翻看資料,以此打發時間。

是個負責打掃衛生的小保鏢。

在偵探社兼職了這些年,他可算得上很瞭解祈行夜——什麼出去玩?絕對是工作!

事發時,他還在家呼呼睡大覺。

祈行夜笑眯眯:“帶你去玩。”

負責人詢問小保鏢,是否還記得丟失資料的內容。

都沒怎麼嚇,小保鏢就自己把所有知道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當負責人再次開啟資料室時,對方几乎是撲過來求著在說。

情報分析部也派駐進來大量的情報分析人員, 這幾天期間, 將大洋科技裡外翻了數遍,確保沒有任何遺漏掉的資料。而蒐集到的檔案資料,一部分送回本部,另外一部分涉及到具體實驗資料的,則交給了科研院。

在排查到第七十五個死者之後,還真的讓負責人找到一個知情者。

反抗被壓制,一把塞進車裡。

董事長總不可能做到每一環節都親力親為,書寫記錄,列印整理……一定會有其他人經手。

好在祈行夜還有點所剩不多的良心, 塞給了他一條毯子:“去大洋科技的時候,你可以補覺。”

帶隊的負責人笑眯眯的找來了大洋科技總裁辦的人,拽著對方的衣領一路跌跌撞撞,又粗魯推進了資料保管室內。

總裁辦說不知道,負責人果斷關了大門,將對方密閉鎖在不見天日的金屬小屋裡,燈一關,漆黑得像是世界末日。

據他回憶,那天晚上董事長匆匆跑進來將他支開,獨自在資料室待了很久,然後拎著行李箱離開。

在負責人的逼迫下,還真的讓他記起來不少,負責人趕緊讓人一一記錄下來,給專業的研究員送去,看看能不能從這破碎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原本完整的實驗過承諾。

對大洋科技工作人員的審訊,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

在工作人員自己看來,這就是飛來橫禍,著實委屈。

他們就是正常的應聘,上班,工作,一切按部就班,怎麼突然間就說他們涉及到國家安全問題,要讓他們連日常工作內容也全部複述出來?

但在知情的調查官眼裡,就是這群人為虎作倀,哪怕自己並不清楚,實際上,也延續了許文靜實驗室長達十四年的秘密實驗,並且,極有可能主導了汙染粒子的二次進化變異。

“我冤枉啊!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被詢問了幾天幾夜的人滿臉憔悴,崩潰大喊:“放我回家,你們讓我回家!我媽還在等我回去過年啊!”

另一面,始終不露身影暗中觀察的郝仁等調查官,卻無動於衷,依舊拿著筆記本,仔細觀察,詳盡記錄。

身邊有外圍專員看不過眼:“調查官,您看,是不是放他回去過年啊……他說的也沒錯,從大洋科技的保密程度看,他確實什麼也沒做。”

郝仁眼都不抬:“他還有明年春節可以期待,但因為cc2777案件死亡的那些人,不會再有明年了。”

他平靜問:“你敢保證他數年來的工作,沒有害死過一個人嗎?你能擔保,他沒有吐出來的事情,不會再救出一個本有可能死亡的人?”

他不殺伯仁,但,伯仁因他而死。1

外圍專員悻悻閉嘴,但終究是不忍心看到這種場面,還是匆匆離開。

哪怕是幹力氣活,也比讓他面對這種局面要輕鬆。

旁邊隊員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不甚在意的聳聳肩:“這也就是大過年的,人手不足,不然真不應該讓這些平時都不接觸案件的人來。”

外圍專員和專員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有像專員小王這樣的,直接與調查官對接,輔助案件工作推進,幫調查官料理身後的所有瑣事,確保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在調查官遭遇危險需要援助時,還能出一份力救出調查官,或是幫忙呼叫後備救援的。

這一類專員,實際上的定崗正式許可權名稱是“調查官助理”,雖然隸屬於情報分析部,但他們在一眾專員中,許可權最高,也最接近汙染。

但還有另外很多專員,他們只負責最外圍的事情,比如尋找知情者目擊者,和當地居民交談詢問汙染案件相關問題,安撫陪伴受驚嚇群眾……

與其說他們是調查官,不如說他們是在料理瑣事。

更是沒有接觸汙染的機會。

這次時間緊任務重,郝仁等人也是臨時被從會議上拽過來的,再加上要應對的更多隻是普通職員,自然也就需要更多的外圍專員來與普通人對接,而不是殺伐果敢的調查官。

不過,這也存在問題。

——沒有經歷過汙染案殘酷的外圍低許可權專員,還以看待普通社會案件的視角去看待汙染案,對相關聯人員,也就要更加心軟。

郝仁甚至聽到了走廊上傳來的抱怨。

說調查官都是一群冷血動物,辦案件辦得連人情味都沒有了。

他平靜挪開視線,重新注視單面鏡另一邊的審訊室,並沒有多說什麼,權當做沒有聽到。

“楓副官傳來的資訊裡提到過,幾乎已經可以初步確認,cc2777案件已經發生了汙染粒子進化,如果這個結論被證實。”

郝仁頓了下,平日裡總是笑眯眯一副老好人模樣的臉上,此刻卻只有一片冰冷的思考理性:“那這起案件,將成為二次代的開端。”

汙染粒子完成進化後的第一起案件。

從二十年前的銜尾蛇開始,一直到現在,貫穿了整個汙染史。

“我們的任務,就是儘可能的搞清楚,汙染粒子到底是不是進化,如果是,是自然催化,還是人工進行的,又用了什麼樣的手段,能否進行逆向中和。如果所有備用方案都失效,又當如何解決應對以後的汙染案件。”

郝仁聲線平靜冷酷:“就算是所有人耗死在這裡,也務必要從大洋科技嘴巴里撬出真相。”

幾千人經受幾天或者幾個月的詢問折磨,還是以後幾億人幾十億人死於汙染……郝仁分得出輕重。

被詢問人員的激烈情緒很快被壓制下來,重新進入下一輪詢問。

坐在他對面的調查官像是冰冷沒有感情的機械,一遍遍重複迴圈提問。

你負責哪個專案,經手過什麼工作,實驗具體內容和流程是什麼,用到了哪些材料試劑,儀器使用方法,資料結論……

問過一遍之後,所有問題又被打亂順序,進行第二遍,第三遍詢問。

調查官不厭其煩的詢問,被詢問人被折磨到崩潰,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只剩下按照本能和真實記憶進行的回答,剔除了所有虛假謊言。

類似的事件,在大洋科技每一間被臨時改造成審訊室的房間裡上演。

祈行夜和商南明抵達大洋科技時,以郝仁為首的人員已經在這棟大樓裡奮戰了整整連兩天。

在祈行夜沉沉睡去,休養生息時,剩餘的收尾工作就由他們接手,進行屬於他們的工作範圍。無縫銜接,利落而秩序,沒有一秒鐘被浪費。

在踏進大洋科技大樓時,即便早已經從晉南等人那裡聽說過商南明的行事風格,是計劃到以秒為單位,但眼前忙碌但井井有條,絲毫沒有慌亂的場景,還是驚到了祈行夜。

他自以為隱蔽的向身邊投去探究視線。

商南明腳步微頓,轉身:“怎麼?”

祈行夜瞬間移開視線,裝傻:“什麼怎麼?”

“商長官。”

郝仁已經得到訊息,快步走到大門前迎接,低聲道:“長官,許文靜實驗組的來源,已經拼湊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們有新的發現。”

他表情凝重:“恐怕大洋科技下面類似的實驗室,不僅許文靜一個。”

就像明荔枝曾經向祈行夜說過的,大洋科技不僅是一家上市公司,每年需要公開財務報表和專案計劃書。

並且,它在幾年時間內就從無人問津的小公司,一躍成長為引領科技板塊領漲股,在同期所有公司都苦苦掙扎股市低迷時,仍舊締造出了奇蹟般的神話,令很多股民趨之如騖,瘋狂向它砸錢。

這種情況下,大洋科技的所有相關情況,絕對不可能做到無一人知曉的保密程度。

那已經可以被稱作是萬眾矚目。

任何的錯漏和問題,都會被各路人馬研究和發掘。

可即便如此,大洋科技的財務也一直良好執行,沒有任何問題。

郝仁本能察覺了不對,果斷捨棄了技術人員,將重點轉向財務方面,親自跟進。

還真的被他查出了問題。

數筆錢,不知去向。

賬面在重新做過後,被填平。絕密資料室中,也找到了匆忙銷燬時被遺漏的賬本內頁,那上面,記錄著錢財真正的使用方向。

大型儀器的購買,人員的聘請和審查,日常材料消耗……

和許文靜實驗組的財務情況看起來如此相似,但是另外一個實驗組。

“長官,大洋科技很可能還在進行其他的秘密實驗,尚未被我們發現。”

郝仁擔憂:“如果那些實驗室,也有汙染物……一旦發生洩露,或與許文靜相似的狀況發生,後果不堪設想。”

商南明平靜垂眸,翻看郝仁遞到他手中的審訊筆記整理匯總,一目十行的快速掃過後,他將資料轉到祈行夜手裡,自己則走到一旁,撥出了安全線路上的高保密級別號碼。

“商南明。”

餘荼單膝跪地,停下手中動作,挑眉道:“剛剛鬧翻臉,就能主動再給我打電話尋求合作——我倒是突然真的好奇,祈行夜說的是不是事實啊?”

“關於你是人形機器這件事。”

能做到情緒如此收放轉變自如,上一秒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下一秒就變成共事同僚,並且看不出任何不情願的,恐怕也只有商南明瞭吧?

餘荼嘖嘖:“這麼一想,真是危險啊,商南明。”

“要不然,乾脆在你對3隊不利之前,殺了你?”

她依舊眉眼帶笑,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怎樣恐怖的話。

商南明站在大洋科技的落地窗邊,視線沉沉注視著外面全副武裝的調查局屬員。

他將秘密實驗室的事情告知了餘荼。

餘荼的神情,瞬間陰沉。

她垂眸,看向腳下這具被燒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飛機。

爆炸燬掉了絕大多數證據,就連大洋科技控制人的屍體都已經不完整,大部分變成了灰燼。

餘荼和宴頹流兩人在殘骸中尋找整夜,才勉強翻出幾塊被壓在金屬板下而得以保留的屍塊。

血液是凝固狀態,沒有迸濺痕跡。

在爆炸開始之前,人已經死了。和她們猜測的一致。

餘荼還找到了一片已經被燒焦邊緣的玫瑰花瓣。

但,沒有叛逃時隨身攜帶的資料。

“以為能用資料資料換自己一命,可惜還是死無全屍。”

餘荼隨手扔下飛機燒焦的金屬板,輕點耳機,對另一邊的商南明道:“你他身上有沒有能找到秘密實驗室的東西?”

“那這一次,你恐怕要失望了。”

她挑眉:“敵人比你多算了一步,商南明,他認為秘密實驗室有可能被查出來,所以乾脆炸燬了一切。”

不論任何人想要從死者身上找到什麼,都要失望了。

但商南明眉眼平靜,並沒有因此而波動。

“我讓楓映堂去接屍體。”

“只要他在這個世界存在過,就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商南明微微垂眼,看向大樓不遠處駛來的車隊:“餘荼,3隊是喜歡說做不到的隊伍嗎?”

餘荼低低笑出聲,挑眉驚奇:“激將法?”

商南明反問:“有用嗎?”

不等餘荼回答,剛走過來彙報情況卻無意間聽到電話的白翎羽:“…………”

她氣得恨不得現在就順著電話線衝過去揍商南明:“你看不起誰呢!3隊當然可以,沒有我們做不到的!”

商南明唇角微勾:“嗯,那交給3隊了。”

白翎羽怒吼:“你等著瞧!”

商南明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並不準備聽白翎羽接下來的放狠話環節。

一肚子情緒全都憋住了沒有宣洩口的白翎羽,頓時差點被噎得翻白眼,更加生氣了。

旁邊的餘荼:“…………”

她嘆息扶額:忽然不想承認這是3隊的人。

“翎羽。”

餘荼頭痛:“我在和商南明談判。”

白翎羽梗著脖子:“所以我才更要讓商南明知道,我們可不是好惹的!”

餘荼:“……嘖。”

宴頹流已經作勢向白翎羽走去,要將她扔下去。

餘荼抬手,隨意揮了揮:“算了——這次沒談來的條件,下次還有機會。”

宴頹流皺眉,看向茫然的白翎羽:“隊長想要用此次任務中3隊的合作,交換祈行夜以後參與3隊案件的合作許可權。這是,談判的籌碼。”

商南明將祈行夜看得嚴實,沒有他的允許放行,不論3隊怎麼做,都無法搶走祈行夜。

不論是餘荼還是商南明,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就算餘荼能打得過所有調查局守衛,嚴密防線在她眼前如同無物,但只要餘荼還打算追隨調查局而不是謀權篡位,就無法真的硬來。

徐麗麗相關案件本來就是3隊近期追蹤的重中之重,由余荼親自跟進。在出現了許文靜和大洋科技這樣的關聯存在時,她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

只是一場和商南明的交鋒談判,你來我往,試圖獲得更有利於自己的條件。

但白翎羽。

餘荼搖頭:“激將法還真是有用。”

白翎羽愧疚:“隊長……那我去把大洋科技整個翻過來!”

一定要找到新的籌碼!

宴頹流漠然看著白翎羽離開的背影,轉眸平靜問:“隊長,讓翎羽一人行動,可以嗎?”

餘荼:“隨她。”

她淡淡道:“3隊,沒有廢物。”

終端震了震。

發信人未知:[隊長,機場的監控存檔被人動過,夜間長達五小時的時間內,一間私人貴賓候機室內外的監控,全部消失。]

餘荼一頓,抬眸看向宴頹流。

她點點頭瞭然,轉身前往被鎖定的候機室。

餘荼則給“發信人未知”撥去電話:“候機室和飛機註冊在誰名下,查到了嗎?航線?”

對面傳來電子合成的詭異聲音:“私人飛機由已經死亡的科研所所長持有,於十四年前購買。但查過他十四年前賬面存款後發現,他當時並不具備購買私人飛機的財務實力,判斷為代持註冊。”

“候機室追查到一家跨國公司……皮包公司,沒有繼續追查的意義。航線。”

對面頓了下:“從始至終,就沒有申請過航線。機場的留存資訊也顯示為檢修,而非執飛。”

換言之,從一開始,幕後之人就沒有想過要讓這些大洋科技的喪家之犬活下去。

只是一個陷阱。

自掘墳墓。

所有能追查的線索似乎全部中斷。

餘荼皺眉:“把我們掌握的所有情況打包,直接發給祈行夜。”

對面:“商南明?”

“不必。”

餘荼冷靜道:“我們站在調查官的視角太久了,以致於身在局中,看不見燈下黑。我需要祈行夜的局外人視角。”

要的,就是另一種思維模式的解讀。

對方應是,電話結束通話。

一秒鐘。

祈行夜的終端震動。

他將讀完的資料還給郝仁,檢視終端,結果:“………?”

郝仁看他表情不對,疑惑:“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祈行夜臉黑了個徹底:嗬嗬,說來你可能不信,有人給我發了個51og的檔案包。

尋常的手機記憶體也才128、256g大小,3隊到底給他發了點什麼,竟然這麼大!

祈行夜:您是給我整了個世界嗎!

想想要看完這些資料,他就頭大。

郝仁一臉同情,本想說什麼,卻忽然間敏銳抬頭,看向玻璃窗外的遠處。

“有車隊過來……地面在震動。”

他嚴肅快步走向商南明:“長官,您命令其他隊伍前來了嗎?”

因為涉及汙染,大洋科技方圓五公里都被清場封路,不允許任何外界無關人士進出。除了調查局自己的人,其他人不可能透過外圍第一道關卡。

可眼前的車隊,不僅越過第一道關卡,還靠近了大洋科技寫字樓,如此之近!

它甚至並非是調查局的制式車輛,而是民用車。

郝仁在詢問時,已經神經緊繃,命令隊員做好準備,時刻準備迎戰敵人。

卻被商南明抬手攔住:“不著急。”

這個車牌,他認得。

商南明轉身,看向在祈行夜身邊摸魚的明荔枝,平靜喚道:“明荔枝,過來。”

被叫全名的恐懼讓明荔枝瞬間清醒,他驚恐看向祈行夜,抖了抖:老闆!商長官是要殺了我吃肉嗎!

祈行夜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商南明為何會突然喊明荔枝。

他帶著明荔枝走過去,護犢子般警惕。

商南明卻抬手指向樓下,問明荔枝:“認識車牌嗎?”

明荔枝順著低頭一看,瞬間瞳孔緊縮,臉色煞白,印刻在他眼中的,是深深的恐懼。

驚到了祈行夜。

印象中,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明荔枝這副模樣。一向沒什麼在意或需要拼命的事物而漫不經心的富二代,竟然如此懼怕著什麼。

祈行夜下意識看去,卻見黑色車隊停在大洋科技樓下。

打頭的車先停下來,幾名保鏢迅速下車跑向後面車輛,恭敬為後車拉開車門。

先是伸出車門踩在地面上的皮鞋,然後是剪裁合身的條紋西裝長褲,利落劃過空氣的大衣……

男人一襲西裝筆挺,肩上披著黑色大衣,隨意搭在胸`前的灰色圍巾被風捲起,與衣角纏繞翻飛。他在車旁站定,但並沒有隨意移動。

即便他清楚,暗中不知有多少調查局的槍口在指向他,守衛森嚴。

男人有著一張年輕俊美的容顏,通身沉靜的氣度卻是遠超這個年齡的成熟,令人心生敬意,不敢怠慢。

他抬眸,透過那副無邊框眼鏡,準確看向樓上落地窗後的幾道人影。

“荔枝。”

男人不徐不緩:“新年快樂。”

明荔枝驚出一身冷汗,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向後退去。

撞進了祈行夜的懷抱。

他毫不猶豫立刻抬手將明荔枝藏在自己身後,擋住男人看過來的視線,戒備擋在最前面。

“你認識他?”

祈行夜目光審視著樓下的男人,壓低聲音問商南明:“他是誰?”

商南明遙遙與那男人對視,無形之間形成對峙。

他漠然道:“那你要問他自己,或是明荔枝了。”

祈行夜定定看了那男人幾眼,心中忽然冒出一個詭異的猜測,疑惑轉頭看向明荔枝:“荔枝,你……”

明荔枝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外界做出反應,唇瓣顫唞著臉色慘白,看著可憐。

不等祈行夜詢問,男人卻率先向祈行夜打招呼:“一直聽聞祈老闆的名字,今天才得以一見。荔枝在祈老闆手下兼職,我應該早去拜訪才對。失禮了。”

他微微頷首:“我是明鏡臺。”

“荔枝的哥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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