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突圍

國軍戰區司令部一片歡騰。

戰區司令十分感慨，這次武漢會戰，中國軍隊組織了上百萬大軍與日軍苦苦鏖戰，時至今日，雙方損失很大，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現在，大家似乎都打不下去了。

國府對於這次戰役的定位，是吸取了淞滬戰役、南京保衛戰的教訓，採取彈性防禦，節節抵抗，以達到大量消耗日軍的目的，掩護江浙一帶工商業生產能力和大量的戰略物資的轉移。

小分隊的回電，讓戰區司令鬆下一口氣。

重慶長官部也是非常高興。蘇聯志願航空隊領隊不斷地與司令部的人握手，含著眼淚連連說“謝謝！謝謝！”

長官部認為這回無論如何都給新四軍的這支部隊進行表彰，決定給有功人員授予青天白日勳章。

（後來王義正、魏源、於德水都獲得該勳章，劉鈞堅持不上報功的花名冊。）

就在大家高興的時候，劉鈞發現，日軍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小分隊不但救出了蘇聯飛行員，還先後讓包括天谷次郞在內的1000多日軍“玉碎”，讓日軍司令大為惱火。

日軍組織一個聯隊4000多人將劉鈞所在的區域團團包圍了。

劉鈞的小分隊出來時有50人，經過這幾場戰鬥，已經有8位隊員犧牲，剩下的42人也是疲憊不堪，幸虧劉鈞他們攜帶的藥品足夠，傷員的傷口才沒有感染。

劉鈞站在隊員面前，望著一個個身心疲憊而目光炯炯有神的隊員。作為小分隊的隊長，他對這些隊員在戰鬥中表現出來的戰鬥素質十分滿意。

“同志們，我們這次出來行動，任務都完成了，取得的成果令人矚目！而且讓日軍焦頭爛額。戰士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我們應該為能夠為國獻生而感到自豪！”

“我們現在成為日軍的眼中釘肉中刺，全國人民也在關注我們，現在國軍和我們新四軍都在想辦法為我們的突圍提供幫助。突圍之路充滿危機，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衝出去，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

“現在我們只有一個晚上突圍的機會，天一亮可能更被動，我們要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不怕苦不怕死！我們首先要進攻的是日軍封鎖線，我已電告戰區司令部，讓這幾個位置的國軍部隊向日軍發起進攻，讓日軍摸不著我們的突圍的方向。”

其實這幾個方向是過不去的，日軍派出重兵防守，連坦克、裝甲車都派出來了，國軍缺少戰防炮、高射機槍，所以只能虛張聲勢，搞亂敵人。

防線上的國軍部隊，突然感到日軍的火力減弱了，不再向他們發起瘋狂的進攻。接到戰區司令部後才知道原因，原來日軍補給站的爆炸和營救蘇聯飛行員的事情都是這個小分隊乾的，現在他們遭遇危險，肯定要幫的！

於是，國軍將大炮全部開出來，朝著日軍陣地一陣狂轟。

一時間，幾個方向槍炮聲大作，爆炸聲，燃燒的火光讓日軍緊張起來。紛紛給日軍司令部打電話，說他們遭到支那軍隊的瘋狂攻擊，請求“戰術指導！”

日軍司令部也知道這是支那軍隊的聲東擊西戰術，但關鍵哪個是東，哪個是西，萬一是其中一個點呢？

這樣一來，本來日軍司令部想抽更多的部隊參與包圍的，無奈交戰區域太大，日軍兵力不足，也抽不出更多的機動部隊了。

劉鈞打算透過水路離開，如果弄到小船的話，離開就方便一些。

劉鈞看著地圖，有一個叫黑河口的小碼頭，但那裡有800多個鬼子，相隔一公里的還有個蓮塘村，這裡駐著一個大隊1200個小鬼子。

只是今晚到處打得非常熱鬧，這裡的小鬼子抽了一半人馬過去增援。剩下的小鬼不能休息，必須全部待在戰壕裡，作為一支機動部隊，隨時增援其他有需求的地區。

劉鈞有了主意，把於德水叫了過來。

於德水帶領5名隊員，運動到離蓮塘300米的地方，發現村口有鬼子的崗哨，旁邊點了一堆篝火。

於德水伸出步槍，朝著小鬼子的崗哨“砰”的一槍，將小鬼子擊斃。

“敵襲敵襲！”另外一個小鬼子吹響哨子並大聲叫喊，其實那一聲槍聲已經將戰壕裡的小鬼子驚動了，但他們不知子彈從什麼地方射來的，就漫無目地的，步槍、機槍亂打一通。

倒是有一顆子彈差點打中於德水，這是躲在樹上的敵暗哨，還沒等他射出第二槍，就被打中，“撲”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

於德水他們幾個不慌不忙，將冒出頭來的小鬼子一槍一個，這樣，打死了17個小鬼子。

小鬼終於發現子彈來襲的方向，火力一下往於德水的陣地打來；小鬼子的中隊長看到倒在戰壕裡計程車兵，火冒萬丈，帶著中隊100多小鬼子衝了出來，步槍機槍朝著於德水他們打過來。

於德水他們連忙邊打邊撤。

同樣，劉鈞讓另外幾個戰士如法炮製，朝著黑河口方向射擊，黑河口駐軍派出兩個中隊計程車兵追了上來。

兩邊夾攻的小鬼子發現他們面對的敵手火力不弱，至少有3挺輕機槍朝著他們射擊，這樣，小鬼子連忙趴下來，架起機槍就還擊。

這樣，小鬼子邊打邊前進。

於德水他們朝著敵人的方向打了兩梭子彈後就悄悄撤出了。

因為是晚上，日軍沒發現劉鈞全部撤出了陣地，兩邊的小鬼還在打個不停。

趁著小鬼子打得熱火朝天，劉鈞他們來到蓮塘的小鬼子駐地。

劉鈞這才發現他們進入的是小鬼子的一個戰車大隊的駐地。這個大隊原有27輛97式中型坦克和13輛維克斯裝甲車，由於外出作戰和巡邏，現在這裡只剩下3輛坦克和2輛裝甲車。

在帳篷裡休息的坦克手出來看熱鬧，他們是不用參加追蹤支那軍隊的。看到劉鈞他們過來，以為是保護他們的，劉鈞他們二話不說，用消音手槍把他們都幹掉了。

看到這些坦克裝甲車，劉鈞大喜，小鬼子的坦克是日立龜有工廠1937年底生產的，只有噸，日軍卻把它作為中型坦克，是日本在二戰時期生產量最大的一款坦克。

“你們有誰會開坦克？”

於德水他們都搖頭，劉鈞這才醒悟過來，他們不要說會開，很多人連坦克都沒見過呢！

“我會開……”旁邊冒出一句俄語。

劉鈞有點驚訝。

“劉先生，我會開旁邊的裝甲車！” 布拉科韋先斯基指著旁邊的那輛維克斯裝甲車，劉鈞明白了，是呀，維克斯裝甲車是英國生產的，許多國家都裝備了，布拉科韋先斯基會開也正常。

“布拉科韋先斯基先生，您的身體可以嗎？”劉鈞問他。

“我只是皮外傷，這群狗娘養，揍了我兩天，我要給他們一點厲害！” 布拉科韋先斯基恨恨地說。

“每輛車上3個人，幫忙操控機槍！”

很快，一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開出軍營，車輛後面跟著一群持衝鋒槍和輕機槍的步兵，也許新四軍第一次步坦協同作戰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這兩夥可愛的鬼子還在幹架，打個不停，蓮塘的鬼子看到他們的坦克裝甲從後面過來，高興地站了起來高呼“萬歲！”

沒想到坦克的兩挺毫米機槍和維克斯的兩挺機槍對準了他們，等到日軍發現有點不對時，坦克和裝甲車冒出四道火舌，橫掃著趴在路上的小鬼子，不到一分鐘，就有幾十個小鬼中彈，剩下的想躲閃，後面跟著的小分隊隊員用衝鋒槍、機槍收拾他們，不留一人！

對面的小鬼子以為坦克裝甲車打的是剛才向他們射擊的支那小分隊，也停止射擊，高興地站出掩體歡呼。

在坦克和裝甲車大燈照射下，可以看到大約有200個小鬼子站在路的兩邊。

日軍中隊長本來看到友軍坦克消滅了他們面前的敵人也很高興，但看到現在這兩輛車並排成戰鬥隊型，立即有種不好的預感。

“噠噠噠”又是4道火舌掃了過來，站著的小鬼子紛紛中槍倒下，一點反應時間都沒有！

“巴嘎，他們是敵人！”小鬼子中隊長帶著不甘倒了下來，臨死前，他看到跟在坦克裝甲車後面的支那人用槍給他計程車兵一一補槍……

“同志們，我們趁著小鬼子還沒反應過來為，我們殺到黑河口碼頭！”

日軍26聯隊（缺天谷大隊）的4000多人在山裡轉了半天，除了在路上踩到小分隊佈下的地雷外，什麼都沒發現，也真的難為他，這個山區方圓10公里，又是晚上，要藏一個50人的小分隊還真是太容易了。

聯隊長在地圖上將小分隊曾經走過的路線，用鉛筆標註，然後畫了一條線：東面是大日本帝國的13聯隊的主陣地，敵人不可能從這經過；北面是松井大隊防區，西面是戰車大隊的駐地，有一個大隊防守，南面是黑河口碼頭，有一個大隊防守。他們究竟從哪個方向？陸路沒有機會，水路呢？

聯隊長靈機一動，支那小分隊大機率會從碼頭逃跑，因為北岸是支那桂系白xx的集團軍防守。

佩服，的確讓人佩服！

他一面讓參謀與黑河口碼頭聯絡，一面讓部下跑步向黑河口方向行進。

可惜他們來晚了。

劉鈞他們駕駛的坦克裝甲車到達黑河口碼頭時，碼頭燈火通明，日軍接到命令對贛江所有的碼頭嚴加防範。

所以他們看到坦克和裝甲車開了過來，以為是司令部給他們的增援。

碼頭有一個大隊的小鬼子防守，抽了一個大隊去其他地方支援，剛才被劉鈞他們消滅了兩個中隊，所以只剩下不到300人。

這個碼頭是日軍的貨運碼頭，平時停有小炮艇、駁船、貨船，但由於前幾天後勤補給站被炸，沒有貨物運輸，大部分船都抽到其他地方，只剩下兩艘25噸日製內河小炮艇。

劉鈞一看樂了，本來想看一看碼頭還有什麼小船，搶一艘從水路撤離，特別是晚上，江上大型艦隻不敢開動。現在居然還有兩艘小炮艇。

他叫報務員，口述了一份電文發給戰區司令部，並特別強調是密件！

然後叫來於德水吩咐一下，他就和於德水帶著20名隊員走向江邊停泊的小炮艇。

南京會戰後，日本針對中國南方水網密集的特點，專門研製一款中小型內河炮艇，該艇裝有兩臺總功率為300馬力的柴油發電機，吃水較淺，非常適合近海、江河等風浪比較小的區域行駛，該艇編制14人，武備為一挺雙聯裝13毫米的重機槍，甚至有的在船頭還放置一門迫擊炮。

因為炮艇吃水淺，稍有風浪就搖晃得厲害，所以平時船員都不喜歡在船上睡覺，都習慣在碼頭就地搭帳篷休息，今天有命令不能睡覺，所以他們都三三兩兩坐在帳篷外聊天。

看到劉鈞他們過來，本想呵斥不讓靠近，但看到劉鈞的大尉軍銜，就不出聲了。

劉鈞看到他們都穿著黑色的海軍服，知道是屬於日本海軍陸戰隊系列的，不受陸軍管理。

劉鈞過去，到一個軍曹身邊，給他遞了一根菸，這名軍曹連忙接過去。

“你們今晚辛苦了，這麼晚都不能休息！”

“長官，我們不辛苦，要不是可惡的支那軍，我們也不至於晚上都不能休息！”軍士討好地說。他看到劉鈞手上香菸的牌子，立刻激動起來，因為劉鈞給他的是青島捲菸廠專門為陸海軍軍官生產的“旭光牌”高檔香菸，一般士兵是無緣享受的。

“謝謝長官，讓我抽到這麼好的香菸！”

劉鈞從口袋裡又掏出兩包，遞給他，“叫大家過來，讓他們也嘗一嘗！”

“謝謝長官！”

“嗨，大家過來，長官這裡有好煙！”

正閒得無聊的水兵們都圍了上來，軍士讓他們站好，準備發煙。

劉鈞數了一下，一共23人。

“軍士，你們只有23人？”

“是的，長官，有幾個抽去支援其他內河炮艇啦，現在23人都在這裡啦！”

“這就對了！”

劉鈞向於德水做了個手勢，後面的10支衝鋒槍就對著這23名水兵掃射……

岸上的日軍被驚動了，崗樓上的探照燈一下打了過來，將劉鈞他們罩在燈光裡。

“砰”的一聲，狙擊手立刻將探照燈打爛。

碼頭裡的日軍都衝了出來，邊跑邊射擊。

這時，停在路邊的坦克和裝甲車的機槍立即吐出火焰，射出密集的子彈將日軍一排排擊倒。坦克上的57毫米小炮也向日軍的掩體射出一枚枚炮彈。

劉鈞將炮艇啟動。

“於德水，趕緊讓那蘇聯飛行員過來！”

很快，於德水帶著布拉科韋先斯基跑了過來，上船後劉鈞將他安置在船倉裡。

劉鈞將另外一艘炮艇炸沉了。

炮艇向江中駛去。

劉鈞本想讓大家都上船，可是，岸上的敵人不斷地跑出來，坦克和裝甲車的火力不能停。

4個受傷的隊員主動提出進行阻擊，劉鈞想了一下，同意了。

這4名戰士，利用坦克和裝甲車的機槍不斷地向日軍射擊，不讓日軍靠近江邊。

這個時候，負責搜尋的聯隊長帶領士兵氣喘喘地跑來了，還沒站穩，一陣彈雨就像水一樣潑了過來。

劉鈞駕駛著炮艇已經到了江中，離江對岸還有1000米的時候，他命令訊號兵向天上發射了3顆紅色訊號彈。

這時，碼頭突然發生大爆炸。

留下的4名戰士打光了子彈，在日軍的團團包圍中，用手榴彈引爆了坦克內的炮彈。

日軍士兵衝到岸邊，瘋狂地向江中的炮艇開槍，子彈將炮艇打得砰砰響。

“噠噠噠”

炮艇上那挺雙聯裝13毫米重機槍以每分450發的射速毫不客氣地朝著岸上掃射，5000米的射程將岸上的小鬼子打得人仰馬翻……

“報告司令長官，新四軍小分隊以及蘇聯飛行員已經安全回到國軍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