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石嶺山阻擊戰3

林田如虎問參謀長：“這支部隊的番號查到了嗎？”

“報告長官，僅僅查到他們是支那軍的雜牌軍，這支部隊原來為紅軍游擊隊，2000多人，去年被整編進國民革命軍新編陸軍第四軍。”

“這支部隊裝備還算精良，官兵的戰鬥力很強。”

“該團團長原是紅軍，既不是黃埔系也不是陸大，所以沒在我們掌握的支那軍軍官資訊裡。”

“字賀君死得冤，連對手都沒搞清就死了！”

“大隊長閣下，我們的部隊已經到達，如何安排進攻？”

“聯隊長有些惱火了，說我們前進的速度太慢了……”

“電告聯隊長，我軍已經到達指定位置，今天下午太陽下山前，我們拿下石嶺山陣地！”

“大隊長閣下，能不能緩多一天……”

“我倒想緩呀，可是被圍部隊十萬火急等著我們去增援！”

“大隊長閣下， 我從字賀春之的參謀長那瞭解到，這支支那部隊火力還算不錯，目前暴露出來的有山炮野炮，還可一次性發射20枚80、60口徑的迫擊炮，輕重機槍不少，火力不亞於支那中央軍一個德械團的裝備，而且對方的指揮員戰場經驗豐富，靈活多變，我們一定要慎之又慎！”

“是！”

“聯隊長又幫我們向軍部申請到轟炸機，而且是6架轟炸機，3架戰鬥機。上午10點到達石嶺山上空，這回一定要把他們的炮兵陣地，防守戰壕炸得稀巴爛！”林田信心滿滿。

“這次日軍新的增援部隊已經到達，據偵察兵報告，日軍有1500人，包括加強的炮兵中隊、重機槍中隊。這批部隊是從淞滬會戰中下來的，作戰經驗十分豐富。”

“石嶺山不是一個打阻擊的好地方，在日軍優勢火力面前，稍有不慎，我們將損失很大。”

劉鈞分析，日軍失敗後，絕不會善罷甘休，今天將會有一場惡戰！

十點整，天空中傳來隆隆的聲音，劉鈞聽出還是轟炸機，但比昨天多。

戰士們都進了防炮洞，陣地表面只留半個班戰士。

“轟轟轟……”比昨天更大規模的轟炸。

有枚航彈命中一個防炮洞，裡面的15名戰士全部犧牲。幾枚航彈落在戰壕裡爆炸，強大的衝擊波將戰壕及旁邊的防炮洞直接炸平，裡面的戰士也全部犧牲。

炸完一輪，這6架轟炸機盤旋了一圈又飛了回來。

為了提高命中率，日軍的轟炸機習慣從順風方向4000米的高度開始俯衝、角度70到90度，在450米左右投彈後改出，這樣可以獲得更好的準確度和殺傷力。

日軍轟炸機投完炸彈後，馬上升空，這時，整個機腹就暴露出來。

就在這同時，3發紅色訊號彈從旁邊的山上射出，在天空中十分顯眼。

林田正納悶著。

只見旁邊山腰上射出一陣陣子彈，巨大的聲音在山谷迴響。

“八嘎，是高射機槍……！”

林田萬萬沒想到對方還有高射機槍。

三個方向的高射機槍朝著日軍的轟炸機射出憤怒的子彈，一架剛剛投完彈的轟炸機先是機翼中彈，然後一串子彈打在暴露出來的機腹的位置，其中一枚子彈打中了油箱，轟炸機立即起火爆炸，成千上萬亮晶晶的碎片飛向四面八方。

另外5架轟炸機一看情況不對勁，就拼命拉高，躲開高射機槍的射擊，但是還是有一架被打中機翼，然後冒著煙逃走了。

三架護航的戰鬥機反應也很快，這款作為世界上最早使用可收放式起落架的單翼戰鬥機，機上裝備有3挺毫米航空機槍，戰鬥機很快就發現了高射機槍陣地，立即從對地掃射轉向高射機槍陣地，三架戰鬥機上的9道火舌朝著高射機槍陣地颳了過來。

高射機槍排排長杜平將槍口朝著戰鬥機的方向，扣動扳機，毫米的機槍子彈射向朝著他們飛來的戰鬥機。

空戰對決，高射炮或高射機槍，它們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要把對方的飛機打掉，因為飛機速度快，飛行航線容易改變，高射炮或高射機槍命中率極其低下。所以，發射炮彈或子彈，是為了逼迫敵轟炸隊形分開，飛機因為躲避地面的炮火，進而影響轟炸機人員的觀瞄投彈。

高速飛行的戰機對付定點固定位置的防空火力還是佔有絕對優勢的，只見戰鬥機邊躲閃地面飛來的彈雨，邊向高射機槍陣地開火。

“噠噠噠……”，一串串熾熱的子彈迎面撲來，一挺高射機槍立即被打中，機槍手副機槍手被打得血肉橫飛；

這個時期日軍飛行員的素質還是很高的，三架戰鬥機的火力瞬間將這個高射機槍陣地摧毀，包括杜平排長在內的20多個機槍手壯烈犧牲。

另外兩個高射機槍陣地發現情況危急，也立即將火力對準戰鬥機，8挺高射機槍形成的彈幕，逼得戰鬥機東躲西閃。

日軍轟炸機群一出場就被擊落一架，擊傷一架，所以他們投完彈後，連忙飛離轟炸區域；

戰鬥機與地面高射機槍陣地空地對決，也很快結束了，畢竟戰鬥機還要為轟炸機護航，他們也要防止中國空軍襲擊回程的轟炸機群。

1938年5月31日，中日空軍在武漢進行空戰，這一次，中國空軍與蘇聯航空志願隊以損失2架戰鬥機的代價，擊落擊傷日機14架，取得了武漢空戰的勝利，讓日軍飛行員開始忌憚中國空軍。

來助戰的飛機飛離戰場，林田大隊長百感交集，好不容易申請來的空中援助力量，卻是灰溜溜地離開戰場，給在場的日軍很大的打擊，再也沒有士兵高呼“萬歲”了。

林田的心情由沮喪轉為怒火中燒，他拔出指揮刀，命令炮兵開炮。

憋了一肚子氣的炮兵指揮官揮動手裡的小紅旗，發出歇斯底里的聲音：“開炮！”

石嶺山陣地馬上陷入一片火海中，這次日軍發射的有爆破榴彈，有爆破燃燒彈，還雜夾著催淚瓦斯。因為吸取上次的教訓，他們不敢把毒氣彈放在一塊，怕再次弄巧成拙。

躲在防炮洞的戰士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而且有種吃辣椒的感覺，眼淚鼻涕一起出，幸虧昨天的經歷，戰士們身邊人手一隻防毒面具，戰士們不用命令就趕緊戴上。

陣地籠罩著一片煙霧裡。

林田有點後悔發射催淚瓦斯了，因為雙方都受到影響，只能等煙霧散去才能組織進攻。

好不容易等到陣地上的煙霧散去。

林田已經發現中國軍隊計程車兵已經開始恢復戰壕。

不過，這一輪炮擊也將阻擊陣地炸得面目全非。

這一次，林田不再使用字賀春之的添油戰術，而是一次派出4箇中隊的步兵，左右各一箇中隊，中間兩個中隊，是由字賀大隊剩餘的300多名士兵組成，他們頭上綁著印有日本太陽徽的白布條，光著膀子，舉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在大炮的配合下，三路同時進攻。

主攻的兩個中隊300多人，衝在主陣地的前方，因為鐵絲網的因素，雖然被炸得到處都是，阻礙了日軍的衝鋒，很快300多人擠在幾個地方，

就在這時，主陣地前面響起連續的“轟轟轟”的聲音，林田覺得這聲音很特別，不像是炮彈爆炸的聲音，倒是像接觸過的中國游擊隊的一種土炮的聲音。

只見主攻部隊計程車兵倒下一片，而且很多士兵用手捂住身體的部位，哭爹喊娘。

原來劉鈞讓戰士們趁著日軍發射完炮彈，陣地一片煙霧籠罩時，在陣地前沿，日軍主攻的方向，按巨口0米一個，安放了5顆反步兵地雷，用電線引爆。

5顆反步兵地雷同時爆炸，4000粒鋼珠成扇形射向往前衝突的日軍。在前面衝鋒的日軍，每人分到了數粒或幾十粒的鋼珠，即使後面僥倖中了一粒的鋼珠的，也是嚎叫震天。

林田看到爆炸點在進攻的帝國士兵前面，卻讓日軍倒下一大片，目測死傷有三分之二多。

左右兩側的進攻部隊也遭到預先埋伏的新四軍戰士的迎頭痛擊。

陣地被槍炮聲籠罩，子彈、手榴彈、手雷，你來我往，每一聲都會倒下一個戰士、士兵。

進攻的日軍雖然遭受突然的打擊，但亂中有序，沒打中的中隊長、小隊長、軍曹馬上進入指揮的狀態，日軍的訓練有素在戰場上很快地就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只要還有一口氣的，就趴在地上，沒有因為被打擊而到處亂竄。

日軍很快就找位置組成一個個戰鬥小組，依託石頭、彈坑甚至戰友的遺體迅速反擊，日軍的強悍充分顯露！

劉鈞、魏政委、王團長手持望遠鏡一動不動地盯著戰場。

王團長感慨地說：“日軍的戰鬥力比我們以前遇到的中央軍要強悍不知道多少！”

雖然日軍士兵是被動地趴在地上，但射擊的命中率沒有降多少，戰壕裡的新四軍戰士一個接一個被擊中，而且都是打在頭部，狀況慘烈。這時，日軍的擲彈筒、輕機槍也找準了目標，迅速發射。

一時間，新四軍的火力一下緩了下來。如果日軍不顧傷亡拼命衝鋒的話，新四軍不一定能夠擋住。

一眨眼，日軍又衝到可以扔手榴彈的距離，

得益於新四軍裝備的手榴彈多，特別是黃伯皎支援了一萬枚鞏造手榴彈。戰士們雖然不敢把頭伸出戰壕，但不妨礙扔手榴彈，一時間，戰壕裡扔出一排排木柄手榴彈。

“巴嘎，手榴彈，快閃開，分散臥倒！”

步槍上掛著膏藥旗、由老兵擔任的日軍軍曹，終於體現出最大的價值，叫喊著讓他計程車兵找掩護。

“轟轟轟”，手榴彈爆炸，有三分之一的手榴彈是延時投的，飛到日軍頭頂才爆炸，無數四散飛舞的彈片，凌空而下，紛紛擊中趴在地上的日軍士兵的背部、頭部。

當然，也有幾枚日軍的手雷也扔進戰壕。

劉鈞心裡也很感慨，本來佔據主動權的阻擊戰打成了絞著戰，戰士的損失讓他心疼，也讓他對這個時期日軍的戰鬥力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這時，早已準備好的於德水神槍隊也開始發威了，他們紛紛瞄準選定的目標，敵軍官、軍曹、機槍手開槍。

一箇中隊長揮舞著指揮刀，叫喊著手下計程車兵往前衝，突然一發子彈擊中胸部，他兩眼一黑，倒在地上；

日軍中的軍曹，是精銳中的精銳，於德水瞄準鏡抓住了一個軍曹，但這個鬼子很靈活，不斷地走位，於德水的兩發子彈都落了空。

這個軍曹很敏感，似乎發現有人瞄準自己，連忙找地方躲閃，甚至拉了一個士兵當擋箭牌。

最後因為躲子彈，腳底踩到一塊石頭，身體一晃，終於被於德水的子彈咬住了，應聲倒下，死翹翹了。

這時，劉鈞聽到遠處又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日軍的轟炸機又飛了過來，三架護航的戰鬥機，一來到就沿著山脊巡邏，機載機槍朝著兩邊的樹林掃射，壓制防空火力。當然，暴露了陣地的高射機槍早就轉移了。

進攻的日軍看到轟炸機到來，就連忙往山下撤。

王團長立即命令司號員。

“立即吹衝鋒號，與日軍絞在一起！”

衝鋒號吹起，陣地上的新四軍戰士操起插了刺刀的步槍跳出戰壕，衝向日軍隊伍，與日軍打起了白刃戰。

轟炸機飛行員發現了這一狀況，看到穿黃色衣服的日軍與穿著灰色軍服的新四軍混戰在一起，就不知往哪裡扔炸彈。

轟炸機在1500米的空中不斷徘徊，最後一直到飛離戰場，都沒有扔下一顆炸彈。

倒是林田大隊長狠心，不顧參謀長的勸阻，命令炮兵開炮，讓炮彈覆蓋戰場。

最後這次進攻，以日軍損失兩個半中隊，新四軍犧牲一個連而結束。

一直到夜幕來臨，林田大隊無法突破阻擊陣地，只好作罷。

石嶺山阻擊戰經歷了4天，林田大隊在飛機大炮地支援下，始終無法突破石嶺山防線，日軍在再付出一架轟炸機，重傷一架戰鬥機的代價後，再也不願意給林田大隊空中支援了。

新四軍部隊犧牲四個半連的代價成功阻擊了增援的日軍，林田大隊打了敗仗，回去後被迫自裁。

武漢會戰進入酷熱化狀況，松浦淳六郞指揮的日軍106師團被中國軍隊包圍在萬家嶺，日軍不斷派出增援部隊，但在中國各部隊組織的阻擊戰中，成功地阻擊了大部分的增援的日軍，特別是日軍各級軍官損失很大。據史料記載，在這場會戰中，日軍史無前例地空投200多名聯隊長以下的軍官補充到各部隊，希望迅速恢復一線作戰部隊的指揮。但106師團被殲1萬多人，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武漢會戰，前後時間四個多月，最終以中國軍隊犧牲40多萬人，日軍死亡萬人而結束，中國軍隊雖然沒保住武漢，但大大消耗了日軍的有生力量，對這場戰役，有人評價“中國敗而不敗，日本勝而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