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石嶺山阻擊戰

劉鈞已經從Z主任那裡獲知東山游擊隊的訊息。

武漢會戰已經開始，這次國共合作，新四軍也上了前線。

他謝絕了王澤他們的邀請，說10天后再回來，然後沒有找玉梅告別就匆匆離開了。

東山游擊隊已經改編為新四軍，由於他們的戰鬥力強，裝備好，所以游擊隊2450人單獨編為一個團，歸屬於第X支隊。

魏源任團政委，團長為王義正，也是一名老紅軍。

他們倆在指揮部。

戰區司令部給他們下達了作戰命令，要求他們兩天之內趕到石嶺山阻擊日軍，沒有命令不能撤退，違者軍法處置。

石嶺山是一個海拔只有200米的小山丘，前面是平原，沒有任何遮擋。附近只有兩個小山包，海拔也只有500米，距離800米左右。

他們倆拿著戰區司令部的命令看了很久，對於怎麼打還沒有滿意的方案。

“按照516高地阻擊戰的打法就行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

“劉同志！”魏政委大喜。

魏政委連忙起身，然後向旁邊的王團長介紹：“王團長，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劉鈞劉同志！”

王團長緊緊地握住劉鈞的手。

“劉同志，終於見到你了，我來這那麼久，魏政委整天都念叨著你，戰士們談得最多的也是你，搞得我這個團長壓力大呀！”

大家寒暄一番。

魏政委也不問劉鈞離開的原因，他知道劉鈞離開是有事，至於為什麼隔了兩年多才回來，如果劉鈞想說自然會跟他說的。

“怎麼樣，遇到難題了？”

“戰區司令部給我們總部下了命令，要求派出部隊在石嶺山阻擊日軍。據情報，會有一個加強大隊的日軍從這裡增援被圍困的敵106師團。”

劉鈞在地圖上看了一下。

“魏政委，你還記得516高地阻擊戰是怎麼打的嗎？”

“你的意思……”魏政委頓時茅塞大開。

“當年我們面對的是黃伯皎的一個師，1萬多大軍，40餘門大炮，我們不照樣將他們打退？”

“王團長，你不知道，當年516高地阻擊戰就是劉同志設計和指揮的，那一仗打得酣暢淋漓，我們的兩個班，整整阻擊敵軍一個團一整天！”

“日軍的戰鬥力非常強，一個加強大隊可以對抗國軍一個師，我們不能小覷！”

“王團長，魏政委，日軍的野戰部隊戰鬥很強是事實，但經過淞滬會戰、臺兒莊戰役、南京戰役，國軍雖然最後沒有達到目的，但也消滅了日軍大量的有生力量。所以，只要我們戰術得當，我們依然可以取得勝利！”

“你們知道前段時間長江南岸的安慶碼頭爆炸嗎？那就我乾的！”

“啊！”

王團長這回真的嚇到了。

“難怪前段時間軍部詢問我們是否派出部隊炸燬日軍的後勤基地呢，說這次行動是我們新四軍乾的，我還納悶呢！”

“還真是劉同志你乾的，也只有你才有這本事！”魏政委開心地大笑。

“現在你們部隊的裝備怎麼樣？”劉鈞問王團長。

“我們團現有2450人，有三個步兵營，有警衛連、偵察連，機槍連、炮兵連、運輸連、衛生隊、後勤連。現在山炮3門、野炮3門，82迫擊炮10門，重機槍15挺，輕機槍每排2挺，劉鈞同志，這都是按照你在的時候的編制，我沒動，”

“呵呵，不錯，比我在的時候多了，原山炮野炮都有！”劉鈞心裡有數了。

客氣完之後，他們三人埋頭研究，準備方案。

第二天，一個團的2450名戰士列隊訓練場，大家知道今天要出發去參加戰鬥。

王團長、魏政委和劉鈞一起從指揮部出來。

“快看，那不是劉同志嗎？”

“是呀，真的！”

一時間，隊伍有點亂，大家開心地互相議論。

許多戰士看到離開兩年的劉鈞又重新回到他們的隊伍，心裡莫名地淡定了。

王團長和魏政委自然知道大家的心思。

劉鈞只能笑著擺手讓大家安靜。

做完戰前動員，部隊就出發了。

因為路途有70公里，軍部考慮到時間緊，就給他們派了10輛大軍卡用於運輸輜重。

經過黃伯皎的防區時，國軍士兵看著這支雄赳赳的隊伍，都在議論。

“這不是新四軍嗎？他們的隊伍很整齊呀！”

“他們就是原來的東山游擊隊，我們打過很多次。”

“哇，他們連山炮野炮也有！”

“還不是從我們手中搶去的……”

黃伯皎站在視窗，望著經過的這支隊伍，心裡很複雜：這幾年兩支隊伍打打殺殺，以死相爭，是一對老冤家，現在為了抗日，大家頭上頂著的都是青天白日帽徽，同一條戰壕。

他知道，新四軍要參加武漢會戰，阻擊日軍。

“上去只能當炮灰！”

他同軍部的同僚交談過，軍部參加過對日作戰的軍官對日軍強悍的戰鬥力印象很深。

“羅店之戰就是血肉磨坊，一炮打過來，一個連一個營就沒有了，一個德械師衝上去，一天下來就只剩下幾百人，多少人都不夠填……”

這次武漢會戰，國府下了血本，110萬人對抗日軍的40萬人，最後的結果如何，黃伯皎不看好。

不過，他聽說新四軍一支小部隊，前段時間居然炸了日軍在安慶碼頭的後勤基地，給日軍造成重大損失，他心裡才開始改變對新四軍的一些看法。作為軍人，他知道，敵軍的勢力減一分，他們的壓力就少一分，此消彼長。

想了一下，他叫來參謀長。

“報告，國軍一個參謀要見你們的團長！”

“我是新四軍第X支隊第二團團長王義正。”

“報告王團長，我們軍長知道你們是要上前線，吩咐我們給你們準備了一些物資，請查收！”

黃伯皎考慮了很久，作出了這個決定，給新四軍參戰部隊10萬發步槍子彈，2000發迫擊炮彈，10000枚木柄手榴彈，200發山炮炮彈和200發野炮炮彈。為了運送這些物資，黃伯皎還專門派了5部軍卡負責運輸。

“代我們謝謝黃軍長！”

王團長向著黃伯皎的方向敬了個軍禮。

晚上八點，經過急行軍，部隊到達指定的地點。

“命令各部吃飯，休息一個小時後立即修築陣地。

21號中午，兩架日軍立川98式偵察機沿著指定的飛行航線巡邏，飛行員中村正夫習慣地望著窗外，現在他們每天一次正常空中巡邏。

突然，他覺得發現了情況，就向僚機擺了擺手。

飛機返回。

中村正夫發現昨天還是一片草地的小山丘，現在被挖出一條條彎彎曲曲戰壕，現在還有許多人在不停地挖掘著。有的人還向飛機揮了揮手中的軍用鏟。

“巴嘎！”中村正夫看到居然有人敢挑釁大日本空軍，火冒萬丈，可惜他的這款偵察機只在駕駛艙後部裝載一挺毫米的機槍，不適合俯衝射擊，不然他肯定狠狠地教訓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

他降低高度，來回飛了兩輪，拍完照就回去彙報了。

“石嶺山高地有中國軍隊設定阻擊陣地？”

日軍27聯隊字賀大隊長看著空軍發來的情報。

石嶺山是他的部隊通往萬家嶺的一條主要通道，地理位置險要。

“中國軍隊如果不是眼瞎，就肯定會在這阻擊。”字賀春之覺得這才正常。

空軍偵察機送過來的照片，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嶺山的阻擊陣地已經有模有樣了。三道250米長的U型戰壕已經完工，可見計程車兵有800多個。

“一個團的兵力想阻擋強大無比的大日本陸軍，不自量力！我一箇中隊就能把它們的陣地碾平。”

石嶺山陣地經過一天的挖掘，已經初見成型，前方500米的所有植物都被砍掉，還拉上一圈圈的鐵絲網。

於德水的神槍手隊（由原來的7個人已經擴充套件到30人），也佈置到位。左右兩邊的山上已經建立了高射機槍陣地和迫擊炮陣地。

“戰壕要再挖深一點。”

“這裡放多一層沙包！”

“這個防炮洞上面再加一層泥土，然後再加一層沙包。

王團長在劉鈞的堅持下，用了兩輛軍車裝載了數千個麻包袋和鐵絲網。

火力佈置已經設好。

王團長、魏政委和劉鈞走了幾次。

“戰壕裡怎麼又挖一個這麼深的坑？”

“報告團長，劉同志說如果敵人的手榴彈扔進戰壕時，可以將手榴彈踢進這個坑！”

王團長點了點頭，他發覺自己跟不上劉鈞的思路，倒是魏政委與劉鈞相處的時間長，熟悉劉鈞的風格，所以領會得比王團長快。

劉鈞將指揮部設在陣地右側的一個小山丘。

江西的山上到處都有參天的松樹和杉樹，是做掩體的好材料。

昨晚他們到達指定位置後，劉鈞就讓工兵趁著夜色，砍下大量的樹木，在一些低窪的地方鋪上一層層原木，蓋上樹枝樹葉，然後在下面挖了一個個大型的防炮洞。所以，第二天的日軍偵察機經過兩次都沒發現。

日軍27聯隊字賀大隊1100官兵，還有加強的山炮中隊、野炮中隊、重機槍中隊，還有一個野戰毒氣連。

他們按時到達石嶺山附近。

字賀春之用望遠鏡望向前方，石嶺山陣地的戰壕已經可以看見。

“還是有點樣子！”字賀春之有點輕蔑的口氣。

“炮兵就位！”

上午10點，石嶺山陣地前方的空中，一陣若隱若現的聲音傳到大家的耳朵。

“敵軍轟炸機！”

“馬上進入防炮洞！”

這是新四軍第X支隊第二團第一次與日軍面對面戰鬥，所有的戰士不免緊張起來，不過劉鈞在平時訓練時就經常說過，日軍進攻的“三板斧”---“飛機轟炸、炮轟、進攻！”，日軍在進攻前，憑藉強大的飛機和炮兵輪番轟炸，給守軍造成重大傷亡才發起進攻，而且在中國戰場上屢屢得手。

所以，劉鈞在第一道防線只安排了一個排，其餘計程車兵全部躲在防炮洞。

三架由三菱重工生產的“九七式”重型轟炸機在三架三菱“九六-1戰鬥機的掩護下飛臨陣地上空，敵炮兵向主陣地發射三發煙幕彈，白色的煙霧升了起來，給轟炸機指明瞭方向。

三架轟炸機降低高度，然後朝著主陣地俯衝下來，每架投下兩枚50公斤級航彈後，就帶著沉悶的轟鳴聲升空，航彈帶著尖嘯聲砸向地面。

“轟隆隆……”

總共6枚航彈爆炸，地動山搖。

然後轟炸機調整航向，又開始第二輪的轟炸。

而三架戰鬥機，為了戰功，竟然貼近地面，用機載機槍向陣地掃射。

在粗大的機槍子彈面前，不管什麼，只要中彈就被打成兩截。

有幾個留在地面觀察計程車兵被子彈打中，身上被打出一個碗口大的血窟窿，瞬間犧牲。

機載機槍射出來的大口徑子彈，一枚枚50公斤級的航彈從天而降，炸出的泥土和石塊四處飛濺。

有許多戰士沒有經歷過如此猛烈的轟炸，他們躲在防炮洞，一些新戰士害怕得全身發抖。

將近半個小時，敵機得意洋洋地飛走了。

字賀春之很滿意陸軍航空兵的傑作。

下面輪到他們表演了。

字賀兩手一揮，身後的12門山炮和12門野炮發出震天的響聲，一枚枚炮彈砸向主陣地。

雖然這個時期的日軍炮火投擲能力與二戰盟軍的火力不能比，但日軍面對沒有制空權的中國軍隊，還是很有優勢的。往往這“兩板斧”下去，對方就已經潰不成軍，進攻部隊就等待打掃戰場了。

字賀春之很享受這種打法，準備進攻的日軍步兵，拿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列隊蹲在地上，等候進攻的命令。

“渡邊中隊先上！”

炮兵一停止轟炸，字賀春之的大手剛剛揮下，150個日本士兵在軍曹的帶領下，高呼著“萬歲”，迫不及待往主陣地衝上去。

這時，劉鈞在主陣地前放置的鐵絲網起作用了。

雖然在猛烈的轟炸下，鐵絲網被炸成一截截的，飛到到處都是，但由於主陣地的煙霧還沒完全散開，負責進攻的渡邊中隊計程車兵日軍只顧著往前衝，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鐵絲網，結果一些士兵跑著跑著，腳底小腿一陣刺痛，才發覺踩到鐵絲網了，一停下來，後面的往前衝計程車兵來不及停下腳步，一頭撞了上去。

“哎喲”……

“哎喲，巴嘎，你踩到我了！”

衝擊的隊伍停了下來，這下士兵已經發覺不對。

這時，已經從防炮洞衝出來的兩個排的戰士，架起5挺輕機槍，對準300米外的日軍掃射起來，幾十支步槍也向敵人開槍。

“噠噠噠”……

一排排子彈撗掃進攻的日軍，那些站著的日軍士兵猝不及防，就被打倒30多個。其他士兵連忙趴在地上，迅速向上開槍。

反應夠快的，而且日軍士兵的精準射擊，也打中了幾個躲閃不及的戰士。

500米以處的敵12挺“九二式”重機槍也開始朝著主陣地射擊，一串串子彈射向主陣地。

日軍最拿手的6個擲彈兵也悄悄前行，準備進到離主陣地300米的地方。

日軍在二戰中的“八九”式擲彈筒，是日軍主流制式武器，口徑為50毫米，在日軍的野戰部隊中，保持1：1的比例配置，這個時期日軍的擲彈兵，多是經驗豐富和長時間訓練過的老鬼子，首發基本能夠打出85%的命中率，他們的重點是打掉中國軍隊的輕重機槍等火力點。

這時，一直沒開火的兩挺重機槍槍口對準這些擲彈兵突然開槍射擊。

“噠噠噠”兩串長長的火焰射向這6個擲彈兵。一瞬間這6個擲彈兵連同他們手中擲彈筒被打中。

“八嘎！”字賀看到這幾個擲彈兵未發一彈就被打倒，心疼死了。

兩挺重機槍打完250發彈藥後，馬上轉移陣地。

剛剛進了防炮洞，敵迫擊炮彈就“轟”的一聲打在原來的陣地上。

渡邊中隊長氣炸了，原來慣用的打法先是被鐵絲網糾纏住，然後被敵人趁機開槍，一輪就打死37個帝國勇士，接著6個經驗豐富的擲彈老兵被打死，還有三支擲彈筒被打壞。

他準備再次組織進攻，字賀大隊長制止了他。

“我們對敵人不瞭解，這點損失可以原諒，從敵人陣地的佈置和戰法來看，這股敵人不簡單，讓士兵先撤下來，我要再讓他們嚐嚐大日本帝國炮兵的厲害！”

“轟轟轟”，新一輪炮彈又鋪天蓋地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