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凱德

今天的溫度僅有16,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天,不禁讓我想起小時候寄宿的那位老奶奶在火爐邊說過的故事,現在依舊能起一身雞皮疙瘩,她說小孩子不能往森林裡跑,因為裡面有野人,他們生性兇殘蠻橫,個個都是拐賣兒童,殺人放火的虐待之徒,還有的趁著黑夜將別人家的狗帶走,以磨亮的刀刃啜飲鮮血。

我非常喜歡寒冷的天氣,我也很喜歡在這樣氣候下坐在窗戶邊一邊欣賞著雪色,看著不遠處的湖泊與柳樹,在火炕上坐著,拿著一本自己喜愛的讀物欣賞裡面千奇百怪的世界。

昨晚老花回我訊息了,或許今天她能抵達這裡,但不知道是多久,清晨的寒意裡,我想起前段時間發生的詭秘之事,或許老花能為我解答所有的問題,雖然事後想不起來究竟經歷了什麼,總之,凡事有因也會落果。

關於老花,我對此人也能算知根知底,她出身克婭島北境的一個部落裡,自幼在資源豐富的土壤中長大,她們的家族信仰著一個神明,但天生對外面世界充滿好奇的她在15歲那年便離開了島上,孤生來到南方自力更生,而那時候,我比她晚了一年,不過我可沒有這麼氣勢磅礴的身世背景,與她相識的時候,剛好碰巧在一個地方打工,因為我倆性格都較為直接爽快,從而成為一對死黨。

在後面的聊天中,她與我講述了有關自己的故事,我當時聽著很入迷,本以為這樣的狀態能一直維持下去,但她似乎比我更有精力,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地方,更像是一位冒險家,用自己的方式來了解這個社會的運作,這也是我欽佩她的地方。

對了,就連小丁貓這個名字是她為我取的,她說不喜歡我真實的名字,因為它,不夠真實,的確,我聽奶奶提起過,當時我出生之前,父親便帶著家裡所有的錢消失地無影無蹤,就連母親在生下我以後在第四年,也不願意養我,最終將我扔在了親戚家中,他們便胡亂為我取了那個名字。

可笑的是,親戚他們也不願意接納我,在我母親離開以後的第二年,我開始淪為贈品,被推過來推過去,今天在這家住,明天在那家住,其實,我也很討厭這個名字,它不屬於我。

來訪的隊伍在港口停了下來,一共是兩艘客輪,它們猶如龍騰虎躍的璀璨洋流,浩浩蕩蕩湧進港口設立的巨門,老花就在其中一艘船上,早些時候讓我來這裡接她,看著眼前的人群,他們揹著比身體還大的雙肩包,似乎裡面裝滿了衣物,是啊,哪怕一件羽絨服都足以填滿這個揹包了吧,冷天的衣服總是會比夏季的衣服更佔空間。

“喂,老貓!”

尖銳且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有時候我也挺佩服她的,只要風度不要溫度,這麼冷的天還能穿那樣單薄,換我早就已經瑟瑟發抖了吧。

等回到木屋以後我的雙手已經快結冰了,而她也總算知道冷,毫不客氣地將我床上的被子拽下披在自己的身上,就這樣兩人坐在火炕上你一言我一言聊了起來。

“簡單的一個問題,我來到這裡的第二天去了那個森林,然後丟了十天的記憶,還遇到了非常奇怪的騎手,你在這裡住過,所以是什麼情況,以及...這個東西。”我長話短說後將手中的黑曜石放在炕上,隨後倒了兩杯茶取暖,此刻的我感到無比舒適,至少在這樣的氣溫下,我喜歡冰冷的空氣拍打在臉頰上,但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是暖和的。

“你認真的嗎?我一路上餓得半死你不給我下個廚,一來就問我這麼複雜的問題,空著肚子可不行啊。”老花笑著說,似乎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對她而言平淡無奇。

“有酸辣粉,你要嗎?”我剛說完她就瞪大了雙眼,隨即只能連忙解釋道:“別這樣看我,對我來說我真正意義上生活的時間就只有這三天而已,我還沒來得及熟悉這裡,能上哪給你找吃的,這是唯一現成裡能進肚子的食物了。”

“...好吧,看來你的確經歷了一些無語的事情,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慘而已,不過好在我是這裡的老熟客,這樣吧,我帶你出去找吃的,順便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

看她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在過去的幾天裡,狀態不好的日子也因她的到來讓我得到了緩解,花綺玲換了一身厚實的衣服,隨後帶著我往外走,這一次是朝著西南方向走去,沿途穿過茂密的黑色叢林,有好幾個角落都傳來鳥兒的鳴叫聲,但我分辨不出來它們是什麼物種,我企圖用目光尋找它們的來源,直到快走出這片叢林的時候我才發現,是一群短尾杜鵑正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活動。

這是我第一次發現其他人,原來只是兩公里遠的位置,就能來到一片村落,這裡的房屋以歐式風格建築讓我頓感眼花繚亂,許多西方面孔的人走在大街上,這裡瀰漫著一股誘人黑胡椒的香味,它能讓我此刻奮不顧身地掏出錢袋。

這家威肯餐廳(Wicken Restairant)僅是走到門口就能聞到一股牛肉披薩味,老花打趣說,我現在看上去就像是被關了好幾天的奴隸,沒有沾一點葷,希望我能吃的不那麼粗魯。

我哼了她一聲,並未直面回應這個調侃,事實上我現在雖然能感受到一點餓,但依舊能自我判斷這次估計也就只是吃一點就飽了:“你到底在這兒待了多久啊,看你很熟悉嘛。”

“也就一年半載而已。”她拉著我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家餐廳安靜的讓人感到意外,我都懷疑是不是因為口味不太好所以才這麼少的客人,但她像會讀心術一樣看穿我想發:“不要被外表所迷惑,這裡有很多選擇,但是人口卻很少,所以一些飯店沒幾個人也是正常現象。”

我一向喜歡靠著窗戶的位置,看著大街上的行人,不過這裡的人們可不是忙忙碌碌,而是以一種極慢的節奏享受著,老花很瞭解我,一般帶我去新的地方吃飯從不問我吃什麼,因為她知曉我的回答永遠只有隨便二字,只是離開了片刻便拿著選單回來。

“這兒的缺點就是生活節奏慢,效率也慢,估計還要等一會兒了。”說著她伸了個懶腰,又緊接著哈欠一聲:“行吧,就來聊聊你最近的疑惑,不過...從哪兒開始說起呢?”忽然她打了個響指大驚小怪道:“就從那塊兒黑曜石說起吧。”

“黑曜石對很多人而言,不過就是顆外表鮮麗透光的礦物質而已,幾乎隨處可見,人們將它打磨以後變成首飾品加工在許多物件上,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地方的黑曜石卻與眾不同。”花綺玲說:“克婭島與這個小鎮,它們的誕生與形成本身就極具特色,它們是在後世紀因天文學事故引發的潮汐現象,自然填海而成,但一般大陸所填海多為基石與海沙,這兩個地方卻不同,它們的主要成分是彗星,這也就導致了為什麼這裡的土壤質量在世界位列前茅,有著足夠多的資源。”

“到了中世18年紀初,黑曜石被人們首次發現,它不需要加工自然就形成了這種菱角狀。”她看了看窗戶外嘆氣道:“我也是從我姑姑嘴裡聽到的故事,據說這些黑曜石就藏匿在森林裡,任何觸碰到它的人都會發生很奇怪的事情,據說黑曜石是森林裡的法律,觸碰它就等於打破了規則,當事人會遭遇很多怪事,雖說我沒有親身體驗過,但看你這些經歷,這傳聞倒可能是真的。”

老花這話讓我心裡咯噔一聲,我空白了十天記憶,難道是因為觸碰了那顆黑曜石嗎,可是為什麼後面再次反覆觸碰卻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忽然想起那個留言,連忙看向她:“你說,當時你叫人來木屋找過我,但我當時並不在家,可是我醒來以後確實是在床上醒來的,就在後一天夜裡。”

“你這十天,一定是做了些事情,但是卻失憶了,不過啊,這解鈴還須繫鈴人,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就只能再次回去,可是你們又說那裡很危險?”我滿腹狐疑地看著她:“那些穿著衝鋒衣的守衛者,我不知道你見過沒,但是他們好像有點古怪,就我得知的內容,那片森林裡連生物都沒有,這不符合常理。”

“說這些也沒用啊,我也從來沒去過。”老花咕噥道:“是騾子是馬,明天陪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隨後瞄了眼桌上的黑曜石若有所思:“把它也帶上吧。”

閒談之際,熱氣騰騰的切片牛肉被端了上來,按理說,連續幾天未進葷的我應該感到飢不擇食,但此刻我卻依舊毫無胃口,腦海中不斷試圖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不過為了養足精神,我還是試探性嚐了一口,沒想到這家看上去無比安靜的小店中,飯菜意外地合人胃口,只是嚼了兩口,那牛肉便已經達到了入口即化的程度,非常稀爛爽口,再滴上他家店特配的檸檬汁與海鹽,味覺彷彿進入了一個無限迴圈的時空,讓人回味無窮。

不過今天並未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我倆食完在四周閒逛了一番,開始逐漸瞭解了當地特色,原來這個村落被稱為阿根廷村,這裡的大部分居民是早期由阿根廷居民移植而來,如果你想品嚐到美味的牛肉以及紅酒,這裡絕對是不二之選,他們說著一口犀利又不正宗的西班牙語(Catellano),我稱它為方言版,不過西班牙語能被譽為世界上最動聽語言是有他原因的。

黎明時分,太陽女神已經若隱若現,她用自己溫和的光芒照耀在小鎮上任何角落,帶著屬於自由城邦的風神眷顧橫掃大地,連樹葉都忍不住隨風起舞,在空中形成一道小型的龍捲風然後又很快分散而去,就像是在孕育新的生命一樣,給這片土地播種靈魂。

我深呼了口氣,將黑曜石裝進了揹包裡,準備了充足的食物與水源,明明森林離我只有一公里遠,卻要和遠行那樣,昨日的疲憊已經隨著老花到來消失殆盡,今天已經將精神餵飽,與老花前往那片荒蕪之地。

“這麼冷的天,我還以為你會睡個懶覺呢?”老花早已在門口等著我,一上來便打趣說,因為昨夜她住在了阿根廷村某個客棧內,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到木屋門口的:“走吧,今天就去這個令人好奇的地方,找找答案。”

在我的記憶中,這是第三次來到森林,不過今天卻顯得有些不一樣,同樣的時間裡,身著紅色衝鋒衣的騎手並未像往日那樣出現,反而是安靜的出奇,走進森林中,你聽不見一隻雀鴉的聲音,昆蟲的鳴叫聲,彷彿這裡不屬於地球,原來書中說的荒蕪之地就是這樣景色嗎?

陽光若隱若現在雲霧中,即便這樣依舊無法探清眼前的路,憑藉著記憶,我試圖找到發現黑曜石的地方,但又感覺每走一步這塊土地都在發生變化那樣,老花一路上都顯得非常警惕,和她以往愛打趣的性格全然不符,以至於我們一路上都未說過幾句話。

在這裡面打轉近一個小時後,她拿出煙懊惱地皺起眉頭,看著手中潮溼的火柴,然後又偷偷瞄了眼我:“所以我們在幹嘛?這跟逛街有什麼區別嗎?還想著指望你帶路,現在看來這種粗活兒還是交給我吧。”說完她點燃香菸,從旅行包中拿出一個指北針:“你說的那些騎手怎麼一個都見不著呢?”

“我哪兒知道啊,或許是看到你後害羞藏了起來。”

“走這裡來吧。”忽然她轉移話題道,只見手中的指北針朝著南北方向前進,似乎有某種磁力在吸引它那樣,我兩人便隨著這個小玩意一路來到了另一片叢林。

我印象中的森林,在探險的時刻總是希望能為今天的晚飯多添一道野味,因為我很享受在野外點燃篝火與朋友享受著燒烤的樂趣,不過看來,這裡與先前的地方大同小異並沒有什麼區別,不過眼尖的老花還是發現了特殊之處:“快看!”她指著不遠處的一顆大樹說。

那是一扇門,一扇用赤楊木製作的門,就這樣立在那棵樹下,我們繞著門的前後走了一圈又一圈,並無什麼詭異的地方,她朝著我使了使眼色,其實我也是這個想法,或許把門開啟能發現什麼線索。

—第三人稱轉敘—

四塊兒銀幣,總共就這麼多了,其中有一塊兒還是我上個月去古荒盜墓換取的,在這塊兒繁鬧的市區有數不清的人,他們穿著似乎上個世紀人民才會穿著的服飾,這個男人正在與賣雜貨的討價還價,他非常省錢以至於這麼久身上唯有四塊銀幣,這是他全部的家當了,他埋怨賣家小氣摳門,一聒噪起來就倆耳發紅。

顯而易見,賣家並不買單,眼下他無計可施無事可做,只能撲到一邊的公椅傷心一場,這就是小丁貓與花綺玲二人從木門走出來以後看到的首幅景象了。

“令人驚訝的是它居然不是空心的門,還有別番景色。”花綺玲滿臉驚訝地看向四周,她的聲音發出了微微顫抖:“這是發生了什麼,我們是穿越了嗎?門的那一頭,是森林。”

“你沒做夢,我也沒做夢。”小丁貓說,他也一樣感到不可思議,可是當再次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唯一能回去的那條路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們好像來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一個陌生的地方,你聽到了嗎,他們使用的是銀幣,我很擔心我們身上的紙幣在這兒無法發揮作用。”

花綺玲打趣了一番看向我:“你的注意力總是讓人琢磨不透,這難道是你現下需要搞明白的問題嗎?”但緊接著她啃了啃手指頭:“似乎沒錯,好像這就是我們眼下要討論的話題,你覺得這是哪裡?”

“我曾經在CPERS的一篇文章看到過,人在過於疲憊和失去意識的時候,有可能大腦裡會產生一些景象,他們叫這種現象為緯度世界,你知道我從來不相信有穿越這種說法的,我們一定是在現實中暈倒了過去然後做了一場逼真的夢....”說著小丁貓猶豫了片刻他伸出手上下襬弄看著:“可是...這一切就像是真的一樣。”

兩人停止了思考,他們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卻絲毫沒注意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大概原因可能是因為穿的太前衛吧,其他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嘴裡似乎還在低估什麼。

這條巷子特別破舊,那些房屋顯得滿目瘡痍,雕樑畫棟,它並不寬敞,反而在人多的地方顯得額外擁擠,左右兩邊幾乎都是商販與行人,然而就是在這樣的路上,竟還有馬車,它以疾如雷電般的速度穿過人群,大家都在閃躲,似乎裡面坐著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若不是老花一把拽開發愣的小丁貓,恐怕接下來就得舉辦一場葬禮了。

“好痛苦...好漫長....(抽泣聲)究竟還要多久.....”

這一瞬間,陌生的聲音在兩人耳中出現,它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顫抖,讓人腦海中不禁聯想到一個被關在牢獄中的刑犯先生。

“你聽到了嗎?”

他只是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在意剛才自己差點被馬車撞倒的事情,街上的人們議論著剛才的景象,很明顯他們也不常經歷這種事,但老花還是豎起耳朵偷聽了起來。

“你看到了嗎,他們這幫人還是如此魯莽,就像是野人一樣,真不明白為什麼會允許探險家協會的存在,他們對人民毫無幫助!”

“人家有後臺,這種事豈是你我三言兩語能決定的,遲早是個麻煩罷了,我們還是遠遠避開的好。”

“你們沒聽說嗎,據說那個不能說出名字的人要生孩子了,所以才緊急委託了探險家公會的接生婆,剛才那一幕估計裡面就坐著接生婆呢,看上去情況應該很緊急,你說該不會難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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