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師尊他只想飛昇(三十)

衛泱幾乎立刻就隱了身形。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南渡。

在這種他們可能會存在的生活裡回憶往昔……分明,都只是他布好的局罷了。

衛泱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要心軟,而南渡果然沒有注意到他,而是轉身踏出了門。

南渡停在一處酒肆的門口。

許是知曉自己的容貌可能會帶來困擾,南渡從儲物袋裡拿出一頂斗笠給自己戴上,這才踏進了門。

只是現在是在酉州城裡,不乏修士老道,認出了也沒什麼,南渡遮掩這個做什麼,除非……

除非他不想回到仙門。

別瞎想了,南渡是仙門罪人,不回去可以有很多種理由,又不是……

事後衛泱和南渡抱怨了好久,但他沒想過……南渡居然還記得。

衛泱倒是沒注意到底演了什麼,在聽說結局和和美美之後就徹底放下心,一直盯著南渡看,南渡看戲他看南渡,看一眼配一口酒。

殷卯:“尊上怎地不下去尋他?”

只是衛泱抱怨的時候也沒察覺,這部戲的名字居然叫什麼《天上人間兩不見》,衛泱此刻聽來覺得莫名晦氣,給了店家一大筆錢,讓他趕緊換一個。

殷卯老老實實地等著衛泱罵人,結果

衛泱暗罵自己自作多情。

小徒弟以下犯上師尊的故事,老套無趣,眾人看了個開頭就猜到了結尾,必然是小徒弟黑化之後,將師尊醬醬釀釀死去活來一番,最後攜手歸隱的故事,紛紛搖頭,酒肆裡的人瞬間就少了大半。

殷卯大著膽子起身跟著看了一眼:“夫人?”

於是天上人間剛演了個開頭,就變成了《我的師尊我的情》。

“惹您生氣?”殷卯一拍桌子,“大膽!”

直到衛泱坐定聽到酒樓裡的喧譁聲,才知道南渡為何要來這裡。

唯有南渡依然坐得端正,像是聽什麼佛法道理似的,態度十分認真。

等了半天,卻發現衛泱連看都沒有看他。

等到殷卯找到他的時候,此人儼然一副醉醺醺的了。

他鋒利的眉眼此刻有一些迷離,正直勾勾地望著樓下。

這家酒樓的大堂正放著一處皮影戲,正是那天衛泱約好要和林松去看,卻因為試劍大會沒能去的。

卻還是去二樓撿了個包廂,正對著大堂開了一扇窗。

衛泱終於轉頭回來看他。

衛泱說著給自己倒了杯酒,酒液滑過喉嚨,帶起一陣灼燒的苦澀:“他惹我生氣了。”

這句衛泱倒是聽清了,他隱忍地皺了下眉,開口道:“我不想。”

“尊上!”為防被拉著練劍,殷卯直接自己先撲通往下一跪,“屬下辦事不力尊上,沒能抓到那賊人!”

殷卯拿出操練兵士的氣勢:“既然如此,那就放他在太陽底下曬幾天,讓他在演武臺上打到最後一個人才能吃飯,或者乾脆扔到野障林裡自生自滅!”

“不行,”衛泱又倒了杯酒,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捨不得。”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沉溫柔,殷卯看了看樓下的南渡又想了想之前南渡昏迷的時候衛泱的樣子,一瞬間覺得,自己這麼多年找不到媳婦兒其實是有原因的。

“那……”殷卯試探著出主意,“既然身體上的折磨不行,那就用精神上的?”

“精神上?”

“實不相瞞,”殷卯輕輕咳了兩聲,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其實屬下閒來無事,喜歡讀兩本話本子……”

他說著,從自己寬闊的胸膛裡摸出幾本小書,八尺有餘的健壯漢子紅著臉,為衛泱遞上自己的珍藏,分別是《侵犯清冷師尊》《孽徒的寵妃師尊》《孕中師尊被逆徒抓到後》……

“一個正道的君子,衣冠楚楚高不可攀,”殷卯邊把這些書遞給衛泱邊講解道,“卻被自己的徒弟鎖在一處日夜侵犯,憤怒、屈.辱、震驚……他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衛泱總覺得這番話哪裡有問題,比起沈之珩那種對情敵都可以捨命相救的,南渡其實也不算多麼君子,而且他們在一起不穿衣服其實比穿衣服的時候還要多,什麼衣冠楚楚高不可攀根本是無稽之談。

至於其他的,衛泱回想了一下他和南渡做這檔子事的表情,憤怒與屈.辱和實在談不上,真要說的話,反倒是享受與愉悅多一些。

那就只剩下……

衛泱還沒想完,手中便被塞了一副鐐銬。

“這副手銬用玄冰寒鐵打造的,連大乘期修為都能抓住,是屬下……”殷卯吸取教訓,將是屬下拿來抓犯人的這幾個字給吞回去,換成了,“是屬下特意尋來獻給尊上的。”

“尊上若是不想讓夫人走,又不想在其他方面傷害他,”殷卯將那副玄鐵手銬塞給他,“這個,正合適。”

衛泱喝醉了酒,腦袋本來就不大清醒,殷卯在耳邊嘰嘰喳喳一番,竟真的握著手銬站起了身。

*

南渡戴著斗笠坐在大堂,即便是看不清臉,但憑那芙蓉出水的身姿也引來了不少的目光,更何況,微風一拂,羅紗下路露出了一幅豔冶的容貌。

衛泱下樓的時候,已經有位公子哥兒走到南渡身邊:“仙人是哪個門派的,年方几何,我家中世代向道,有個弟弟就在……”

公子哥兒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位仙人被另一位一身玄衣的給抓著手腕帶走了。

那人看起來面沉如水,手裡還拎著一副手銬。

該不會是刑獄的來抓人吧?

怪不得那位公子要用斗笠掩面。

長得這麼漂亮原來是個逃犯,公子哥兒搖搖頭,他沒看到,眼中那位步伐沉穩面色兇惡的典獄長還沒出巷子就差點左腳踩到右腳摔了一跤,被南渡眼疾手快扶起來:“衛泱?”

濃郁的酒氣透過交疊的身體傳過來,南渡皺起眉:“你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南渡扶起他想要將人帶走,可剛試圖伸出口,啪嗒一聲,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南渡剛剛低下頭,就見衛泱拿著一副手銬,一環銬在南渡的腕上,至於另一環,他倒是沒有像殷卯教的那樣將人雙手吊起來綁住,而是嘿嘿一笑,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兩人一邊一個,衛泱就這這個姿勢,將手指插進南渡的指縫,與他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隨後將人往身後的牆上一按,衛泱伸出另一隻手掐住他的下巴,總算說了句話本里的臺詞:“還跑嗎,師尊?”

南渡望了他一眼。

衛泱在這個眼神裡終於想起了剛剛被自己遺忘的是什麼。

震驚。

南渡沒有屈辱沒有憤怒,眼底只帶了震驚,但是消散得很快,隨即就變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玩味?

酒壯慫人膽,衛泱直覺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落於下風,舉起南渡的手按過頭頂,鏈子跟著嘩啦一聲:“師尊做這些的時候,想好要怎麼受罰了嗎?”

南渡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衛泱那點酒勁兒消失之前,南渡忽然上前了一步,鼻尖貼著他的鼻尖,半彎的桃花眼望進他的眸子裡:“知道怎麼罰人嗎,魔尊大人?”

熱氣打在臉頰,衛泱罕見地生出了一絲無措,手指一鬆,就被南渡拉扯著上前一步:“過來,我教你。”

*

衛泱第二天是在小院的床上醒來的。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只記得徹底斷片之前殷卯似乎給了他……

衛泱艱難地往身側看了一眼。

南渡已經醒了,但是卻沒有下床,只是坐直身體捧著一本書看,他只穿了一件雪白裡衣,交疊的領口處露出一片遮掩不住的梅花印記,垂落的一節手腕上,還交錯著兩道紅痕。

完蛋,他不會真的把南渡給……

衛泱罕見地生出一絲心虛,甚至恨不得自己再次睡過去,卻看見南渡輕輕地翻動了一下書頁。

這說明他看得很認真,如果不是衛泱看了眼封面上的名稱,赫然是昨日殷卯塞給自己的——《孕中師尊被逆徒抓到後》!

嘩啦——鎖鏈的聲響打斷了南渡的閱讀。

衛泱幾乎立時就想下床,才發現昨日殷卯號稱大乘期修為都打不開的鐐銬正拷在自己的手上,而本該在南渡身上的另外一環,正空蕩蕩地落在床頭。

“你這副鐐銬的品相不怎麼樣。”南渡客觀地評價道。

那一刻,衛泱將殷卯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師尊,”時隔多日,衛泱終於朝著南渡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他現在倒是不怕南渡跑了,因為他自己就十分地想跑,“那個,其實我……”

“無妨。”

南渡將自己讀到的那一頁做了個標記,十分平靜地將書頁鋪平放到了床頭,甚至像是在研究什麼心法似的同他探討:“裡頭杜撰較多,孕中對你我而言怕是不太可能,溫泉、假山、叢林……這幾個地點我們也都試過,至於方法和姿勢……”

南渡垂眸,望向了衛泱手上的鐐銬。

“我一早便告訴過你,你若有什麼癖好,可與我商議。”

是,他們是說好了要這麼說的,但那不是為了給南渡解毒,而且那些分明都是……

但是很快,衛泱就再也想不起任何事了。

因為南渡伸手將床頭的帷幔抽了下來。

紅綢遮住了衛泱的眼睛,又很快給予了他光明,南渡慢慢地將其展開:“玄冰鐐銬太沉,做起事來多有不便,我想了想,還是這個比較合適。”

綢緞被南渡折成長條,鬆散地纏在自己的手腕上,南渡將雙手並在一起,往衛泱的心口處遞了遞:“剩下的步驟有些難,你幫幫為師,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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