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對你們家的家規頭疼的很,這不是假。”

她向來對不喜歡的東西提不起任何興趣,自然便不想接觸。

但這不代表她學不會。

只要她想學,短時間內即可過目不忘。

封常棣問道:“這次他們吃了悶虧,你就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天塌下來,這不是有你頂著嗎?”

封常棣:“……”沒法反駁。

但不得不說,這次他們“收穫頗豐”也是叔伯們給機會了。

當時,賀錦兮向他提議,要讓這些人在婚禮上出醜,他是抱有懷疑的態度。二叔和四叔不算聰明,但封秀雪卻是一個精明的人,讓她和這些蠢貨一起對他們發難,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兒,他真的難以想像。

卻不曾想,賀錦兮透過層層遞進的方式,逼迫他這個姑姑親自下場,跟蠢貨們一起做蠢事兒。

這樣想來,賀錦兮一開始利用清漣對付四叔的時候,不過是個開場。

而她真正想要的,是今日的結果。

——她最終的目的,是封秀雪。

第一次,她對付封元盛的時候,其他人只是旁觀者。第二次,明明兇手昭然若揭,她卻帶著自個找四叔的麻煩。

四叔因輕漣之事丟了鋪子,這會兒又莫名背了黑鍋,私下免不了找二房訴苦,最終兩房會一起找封秀雪出主意。

封秀雪為了穩住他們,自然要想辦法。

而這時,賀錦兮又讓嫂子商芸音出馬,去勸說三房站在他們這邊,讓她故意給出錯誤的資訊,致使封秀雪做出錯誤的判斷。

這一環扣一環,步步為營又心思細膩。

沒錯,這次大婚,三嬸柳如眉是大大的助力,要不是她推波助瀾,事情也不會進展的如此順利。

至於為什麼兩邊都不想得罪的三嬸這次會義無反顧的站在他們這邊呢?

這還得從那天說起。

那日,二房去三房找茬的時候,賀錦兮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她立刻通知了嫂嫂商芸音,兩人去的時候,三嬸王明琴趾高氣昂地離開了,留下了滿心委屈的柳如眉和丫鬟在家抱頭痛哭。

見她們來了,三嬸甚至都來不及收拾自己,只得任外人看了去。

商芸音見狀,將柳如眉扶起,道:“三嬸,事兒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

柳如眉擦著眼淚,不好意思地看著賀錦兮,又羞又愧:“賀姑娘,聽聞你房裡的丫鬟中毒了,而這毒是我房子的冊子惹的禍事,這賠償一事,理應……”

沒待她把話說完,商芸音便道:“三嬸,你我都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你又何必背這一口黑鍋呢?”

柳如眉臉色灰暗,卻認命道:“什麼黑鍋?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三嬸說的,當真是實話?”商芸音盯著她的眼睛,“不曾有半分的委屈?”

這一盯,不給柳如眉半點逃避的機會。

可能是太過委屈,柳如眉的情緒再也剋制不住,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流。

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道:“三奶奶,你莫要再委曲求全了,那群人就是欺負你孤兒寡母。”

柳如眉呵道:“牡丹,這裡還沒你說話的份兒!”

“三奶奶,這裡確實沒我說話的份兒,但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奴婢就算被打死,也想替你說幾句話。”被喚作牡丹的丫鬟憤憤不平道,“這麼多年了,三奶奶你可以沒怨言,但我看不下去。”

說著,她直直地看向商芸音,道:“少夫人,我家三奶奶有冤。”

商芸音:“但說無妨。”

柳如眉:“牡丹!”

牡丹卻恍若未聞:“前些日子,二奶奶就來我們這裡,軟硬皆施讓我家夫人教未來的司命夫人,還要求她往壞的地方教,往錯漏的地方教。”

“牡丹,住口!”柳如眉提高了音量。

牡丹跪在地上,猛地朝著柳如眉磕頭:“三奶奶,失敬了!”隨即,她又道:“我家夫人無奈,只能應允管教,卻沒承諾其他。而二奶奶又瞞著夫人,直接將家裡的家規冊子搬走了,直到東西送過去,我們才知道他們竟做出這等事兒。”

“原本以為他們只是自作主張,卻沒想到還做了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於這件事,我家夫人斷然不知情,更別說是主使者了。”

“他們就是欺負我家夫人忍氣吞聲的性子,所以才這般的肆無忌憚。”

話落,牡丹又回看柳如眉,再一次叩首:“夫人,牡丹逾越了。”

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柳如眉嘆了口氣,蒼白著臉不知該作何回應。

她只想這事兒,這般裝聾作啞地結束了。

卻不曾想,商芸音並沒有這個打算,她和聲細語道:“三嬸,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您這般退讓,不會讓他們見好就收,反而增長他們的氣焰,讓他們得寸進尺。就算你不考慮自個,你也得想想常昀啊!他們這般胡作非為,天長日久真的不會影響到常昀嗎?我聽聞,常昀在學院很得夫子賞識,夫子說了,來年科舉,三甲不敢說,但中個進士不在話下。”

封常昀是三房的獨子,對家宅的店鋪和醫藥不感興趣,卻從小喜歡讀書。

因喜歡讀書,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所以,封常昀在家也不主事兒,其他孩子又都是女娘,平時善於女紅,對家宅之事並不通曉。為此,家中事務事無鉅細的都由柳如眉來打理。

柳如眉到底是個寡母,又勢單力薄,哪能跟二房和四房鬥?而大房的兩個兒子,又有地位,她這個婦人不過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兩邊不得罪,是最好的生存之法。

之前,她靠著忍氣吞聲,也就過了。

她想著,熬熬吧,熬到兒子高中了,她這日子也就到頭了。

為此,封常昀是她的底線。

如今,商芸音告訴她,家宅之事,會連累到他?

那這些年,她忍氣吞聲都是為了什麼?

為了一個笑話嗎?

見柳如眉的臉色有鬆動的跡象,商芸音趁熱打鐵道:“若是家宅不寧,三房鬧了難堪,這丟的也是常昀的臉。日後常昀中了舉,進了朝堂當官,這事兒傳到了朝野,可叫他如何是好?這當官之難,你們不知,我還不知嗎?”

柳如眉顫巍巍地問道:“當真會影響常昀?”

封家是醫藥世家,行的是看病,做的是生意。

所以,她並不懂朝堂之事。

但商芸音不同,她生於南陽候府,是官宦之家,對朝堂之事不說了如指掌,也算是通曉一二。

“商人愛結盟,官宦也不例外。”商芸音道,“常昀自小愛讀書,沒什麼心思。適合他的,就是加入清流。可那些清流自視甚高,對家世對品行極為看重。若是讓他們知道,他的孃親在後宅工於心計又愛使詐害人,他們還敢留常昀?若常昀站在其他人那邊,那些人個個都是人精,以常昀的性子,還不得被他們扒了吃?”

聽罷,柳如眉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半。

一旁看戲的賀錦兮暗自感嘆。

她就知道,這事兒找商芸音準沒錯。

瞧吧,不過是三言兩語,就說中了要害。

從柳如眉的反應來看,離她屈服就差一個決心了。

“三嬸,我的嫡母有個堂兄常年在塞外經商,他有個競爭對手,每次進貨的時候,都要跟他趕時間。你知道,這商隊的馬車又高又大,拉的貨物又多。兩家的馬車並駕齊驅,跑得飛快。”

“而這時,有個小商人也參與其中,他的貨物不多,平時就備一匹馬,自己揹著貨物,到了塞外就地擺攤,賣完就收工,長年累月下去,不說大富大貴,安保一家人吃喝不在話下。”

“起初,兩家人對這個背貨的小商販並不在意,有時候為了打壓對方,兩家人甚至會各自給他甜頭,讓他站在自己這邊。這小商販也懂得,小人物不能站隊的道理。只要騎在牆頭,當一個搖擺的牆頭草,學會長袖善舞的本事,誰也不得罪,還能兩邊撈到好處。再不濟,也不會成為兩家人出氣的靶子,何樂而不為呢?”

“可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兩家人的摩擦都在合理範圍內。”

“有一次,我嫡母堂兄家的馬車出了事故,與對手的馬車發生了碰撞,一直夾在他們中間的小商販來不及躲閃,硬生生的被擠成了肉餅,連個全屍都沒留下來。”

“你看,兩個商隊,沒有鬥在明面上,那大家自然都相安無事。可若擦槍走火,第一個遭殃的,反而是夾縫中求生存的這個人。”

商芸音的語氣不急不緩,語調也柔和至極。

但湊在一起,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果不其然,柳如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三嬸,你的處境,我怎會不知。”商芸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形勢至此,容不得你做個好人了。”

柳如眉嘴唇直哆嗦:“可是……可是……”

商芸音知道柳如眉的心理防線已經破防了,她乘勝追擊道:“三嬸,我這次來,並不是讓你站隊,而是想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你說,只要我能做到,自是萬死不辭。”

聞言,商芸音與賀錦兮相視而笑。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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