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見瞎眼老人沒有說話便也沒有追問,他反而是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宛如體一尊雕像。

“那十八盞燈象徵著地獄的十八層……”

瞎眼老人乾澀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腦海中的回憶並不太美妙。

“十八層地獄?”高大身影那佇立的身姿猛地抖了抖,他剛想出口詢問卻被那個瞎眼老人打斷了。

“從第一層拔舌地獄到最後的刀鋸地獄,如果按照《十八泥犁經》中記載換算,我需要在這十八層地獄的最深處一共度過2垓3129京8233兆9840億年的光景。”瞎眼老人嘿嘿笑道,似乎他口中那串令人汗顏的天文數字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串簡簡單單的數字。

“那麼久……就算是宇宙都已經泯滅了吧?”高大男子似乎有些質疑老人口中的內容,但很快他言語中的輕蔑被瞎眼老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場壓了下去。

“這裡關押著的人,哦……應該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我們已經是被血裔遺忘的殘次品。”瞎眼老人喉嚨裡發出一陣呼哧呼哧的動靜,“我們為血裔創造了黑夜籠罩之下的世界,卻被他們親手送到了地獄的最深處。”

“我來時的路上看到這裡的環境,很難想象這是血裔的監獄,倒像是一處陳舊的老年公寓。”高大身影環顧四周,看著周圍與監獄毫不相關的裝飾。

“嘿嘿嘿嘿嘿……”瞎眼老人突兀地笑了起來,他嘴裡發出的刺耳笑聲就像是地獄裡最深處惡鬼一般讓人毛骨悚然,“地獄只是懲戒惡鬼的地方,卻不是羈押惡魔的最終,終有一天我會脫困於此,而新的血裔將會在我等重現於世的那一天正式踏足人類的領土,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

“那穹幕還有血裔的事情……?”

高大身影微微側身問道。

“你們只需要維持天秤的兩端,在合適的時機加上配重使得天秤永遠平衡在那個水平線上……”瞎眼老人揮了揮手,那扇陳舊的木門突然就這麼開啟了,從走廊裡掛燈上跳動的燈光在照射進來的光線中不停地搖曳,“記住,我們才是操控天秤兩端的人……”

“是……”

高大身影躬了躬身,致意後便離開了那間狹小的房間。

待他出門看到走廊兩側那略微有些不對稱的掛燈,看著那節奏不一的燈光跳躍,回想起瞎眼老人的話,竟然心中真的生出一種置身於十八層地獄中的感覺。

一層冷汗爬上他的後背,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不敢多想,加快腳步趕緊離開了這條漫長的走廊。

……

H市

育豐高中實驗樓

在化學老師帶領下做著簡單置換反應科學實驗的學生們被眼前的實驗結果驚得大眼瞪小眼。

散發著青春氣息的校服在實驗室裡來來回回地穿梭著,只有一個身影靜靜地趴在教室的最後一排,看著前面講臺旁邊圍成一圈又一圈的同學。

“你不看嗎?”

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蹦蹦跳跳地路過他面前的課桌,隨後頓了頓腳步扭頭看向趴在課桌上的少年。

“沒興趣,都是玩剩下的……”那個趴在課桌上的男孩甚至沒有抬眼看那個路過的女生,只是用慵懶的語氣回應道。

“切……”那個女生沒有繼續停留,反倒是拿起手裡的筆記本湊向實驗臺邊上的人群,她踮著腳尖,細長的小腿在人群外圍顯得那麼醒目。

男孩突然抬起頭來,他雙眼看著女孩那雙勻稱的小腿,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那頭看上去並不健康的褐發下,瞳孔裡閃過一絲很快就被壓下去的特殊神光。

很快,下課鈴聲按時響起,原本還興致盎然的學生們很快就從實驗臺周圍一鬨而散,他們像是出籠的鳥群奔向那扇彷彿象徵著自由的大門。

在沒有人注意的最後一排,少年緩緩彎下身子躲在了嚴實的課桌下面,正好避過了化學老師掃視了一圈的眼神。

他蜷縮在特製的課桌下狹小的空間裡,雙手抱膝一動不動,似乎是呼吸都變得有些緩慢起來。

化學老師環視一週並未發現實驗室裡還有什麼學生,便抱起手裡的課本和零散的教材也離開了實驗室,他順手關上了牆上的燈光,還關上了那扇金屬製成的大門。

“砰!”

隨著大門關上的動靜,還有一連串鑰匙轉動發出的鎖門聲音,蜷縮在課桌下狹小空間裡的少年似乎有些激動地顫抖了一下。

等到實驗室外逐漸安靜下來的腳步,少年飛快地從課桌下鑽了出來,他像是在黑暗中疾飛的蝙蝠一般衝向實驗臺,隨後雙手不住地顫抖著開啟實驗臺旁邊存放著實驗儀器的櫃子。

“啪嗒!”

少年有些激動不已的手在實驗櫃檯裡摸索著,一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實驗燒杯。

那個燒杯在櫃檯格子的邊緣上輕輕地搖晃了幾下就往地上墜落下去。

可少年的動作快如閃電,只是微微一探身就用兩根手指抓住了還未落地的燒杯。

少年的眼底閃過一絲後怕,不過激動的心跳聲很快就蓋過了他沉重的呼吸,他從櫃子裡取出針筒還有幾個試管將他們一併放在了實驗臺上面。

看著面前的實驗器材,少年的眼底流露出一抹火熱,他用右手將自己左手手臂上的校服捲起,露出他那條看上去有些瘦削的胳膊。在實驗室一側窗戶外落日的餘暉下,他那條幹澀的胳膊上,蒼白的面板下是青色的宛如蚯蚓般扭動的經絡。

少年從實驗臺上抓起那個有些陳舊的針筒,他像是握著匕首一般將針筒牢牢地攥在手心裡,用那有些發黃的針筒頭對準了自己手臂靜脈的位置。

嚴格來說那並不是可以抽血的針筒,而是用來抽取液體的實驗器具,那用塑膠製成的針頭完全不像是能夠刺穿面板用來抽血的器具。

可少年義無反顧地抬起手對著自己左臂紮了下去,不過似乎用捅更為合適一些,因為他的動作更像是拿著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臂刺了下去。

很快,隨著鮮血從少年手臂表面溢位,幾滴飛濺的血液潑灑在他的臉側。可少年臉上的表情卻愈發顯得猙獰,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那表情就像是見到血野獸一般被激發出了原始嗜血的本能。

隨著針筒裡的活塞慢慢向上提起,鮮血也隨著氣壓的變化隨之進入針筒,而少年臉頰上的血色也逐漸暗淡下去。

直到那根針筒裡完全被鮮血填滿,少年才把立在手臂靜脈上面的針筒拔了出來。

“噗!”

鮮血從傷口裡噴了出來,可少年並沒有準備什麼止血的器材和藥物,而是低下頭去直接用自己的嘴接住了噴濺而出的鮮血。

少年忘我的吮吸著從傷口處流出的血液,他彷彿在吸食著什麼瓊漿玉液一般,忘乎所以地舔食著即將痊癒的傷口。

說來也奇怪,這個被這麼鈍的針頭刺出的傷口就這麼快癒合了。

少年舔舐著嘴角殘存的血跡,藉著窗外昏暗的燈光打量了一番裝有自己鮮血的針筒。很快,他便把針筒裡的鮮血注射入手邊的試管裡頭,順便雙指捏著試管在眼前晃了晃。

與一般鮮血不同,少年手臂裡抽取出來的鮮血顯得極為粘稠,甚至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掛壁感,而試管裡的鮮血甚至還有一種自我產生的沸騰感,從試管底部一連串細密的氣泡不斷地上升,衝破血液沉積的表面。

“我的血……果然有些不同。”少年細細打量著試管裡的鮮血,在他的眼裡,那試管裡的一抹殷紅就像是可口的石榴果汁一般,無時無刻地在吸引著自己喉結上下蠕動。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著急。”一個聲音從實驗室的窗邊響起,就像是微風拂過耳畔帶來的輕語。

“什麼人?!”

少年猛得放下手裡裝有鮮血的試管,猛得抬頭看向窗邊聲音的來源處。

一個背影出現在敞開的視窗,那個背影穿著一件有些拖沓的斗篷,巨大的斗篷下沿一直拖到實驗室牆壁的底部,黑色的下襬在實驗室樸實無華的地面上鋪開一朵黑色的妖花。

“好久不見,哦……不對,我們才兩天不見……”

那個端坐在視窗的背影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感嘆。

“是你……?你竟然跟到我的學校裡來了?”少年有些警惕地打量四周,似乎生怕有人發現自己,也生怕別人知道自己和眼前這個神秘的背影有過交集。

“當然是我了……不過我沒想到你對自己的好奇心竟然會這麼重。”背影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輕笑聲,“不過也難怪,當年的我對自己的好奇心遠比你現在還要更甚幾分。”

“你告訴我,我比他們那些低賤的物種要高貴的多,果然……我的血和別人的不一樣,你沒有騙我。”少年緩緩低下頭去,他手裡緊緊地攥著那根裝有自己鮮血的試管,手指在玻璃試管上摩擦著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

“我當然不會欺騙你……我只是想要你正視自己……畢竟……您是我偉大的宿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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