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採瀾並不滿意,懶洋洋地道:“世子呀,下人是不敢私自做主、以下犯上的。杖斃之前,難道不應該審一審,是誰主導要將髒水往你頭上潑這出戏的?”

“哦對。”閻佩瑜恍然大悟。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勾唇微微一笑,道:“世子妃也真是的,先前問你,怎麼不說?”

說著,他另一隻手抬起來招了招:“聽你們世子妃的,拉回來好生審問!”

應採瀾翻了個白眼。

真是服了這影帝,戲太多!

春蘭和小馬又被拉回來。

應採瀾掙了掙手,閻佩瑜抬眸看她。

她給了他一個眼神,這次閻佩瑜鬆開了。

她上前,走到春蘭面前詢問:“你說你親眼看到我跟這馬伕私通,是哪隻眼睛看見的?”

春蘭面臨死亡的恐懼,渾身哆嗦。

她悄悄看向王姨娘,得來一個陰狠的眼神。

身子不由一抖,趴在地上磕頭:“世子妃,奴婢的確是親眼看見了的!”

“哦。”應採瀾沒有廢話。

她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對著春蘭的後心,一腳踩了上去!

聲音輕柔、卻陰森:“來吧,說句實話。”

“是誰指使你這麼栽贓陷害我的?”

“老實說,死罪可免!”

春蘭哆嗦著,一個字都不敢吭。

應採瀾掃了一眼不斷對春蘭發出警告的王姨娘,目光掠過站在一旁當背景板的應彩月。

最後才看向小馬:“她不敢說,不如你來說?”

“這女人沒摸著,卻非要說自己睡過了。”

“引誘太師庶女做這種事,你的下場也只有死。”

“可你還是認了,證明你連死都不怕?”

“我猜猜看,可是有誰掌握了比死更可怕的事,用來拿捏你呢?”

小馬也趴了下去,一股騷味傳來。

面對生死,他都嚇尿了!

主要不是應採瀾可怕,而是坐在主位上那位——

是病秧子,可那也是親王世子啊,一聲令下要誰死、誰就死!

但是——

親王世子沒開口,應採瀾唇角勾出了凜冽的笑容:“拿砍刀來,不肯說實話,就剁手指!一次剁一截,人的雙手有二十八截,夠剁二十八次了!”

女人之間打架就是扯頭髮、抓臉皮……

不,她僱傭兵出身的,不玩那些小打小鬧!

“我、親、手、來、剁!”

很快有人把刀送上來。

她接在手裡,抓住小馬的手,放在凳子上。

拎刀的手高高揚起,狠狠落下!

小馬拼命掙扎:“不要啊!”

他用力掙扎,怎麼都還是個男的。

應採瀾一個抓不住,讓他掙脫了。

一刀剁在了凳子上!

小馬簡直嚇死了,閉著眼睛道:“我說!我說!”

“是王姨娘逼迫小人指認二小姐的!”

“不然,她就要把我才滿月的兒子掐死!”

“世子爺、二小姐,我錯了!”

“從前在府裡,小人連二小姐的面都沒見幾回,又哪來的機會與二小姐在柴房裡苟且!”

“更何況,小人才娶了媳婦兒、才生了兒子啊!”

“求求二小姐,救救我那可憐的孩兒吧!”

應採瀾朝王姨娘看去,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問:“我滴個親孃啊!”

“我一個小姑娘,名義上還是你的女兒,是刨了你的祖墳啊,還是殺了你的爹媽,你要用最惡毒的方式來謀害我?”

“不惜拿剛滿月的孩子要挾,也要做這個局?”

如果是親生的,那簡直震碎三觀。

但原主不是王姨娘親生的,一切也就符合邏輯了。

王姨娘氣息一窒,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應採瀾面無表情,端詳著手裡的砍刀,伸出手指試試看這刀鋒夠不夠銳利。

幽幽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也許春蘭可以回答我?”

被點了名,春蘭身子一顫。

應採瀾拎著砍刀,突然一喝:“把那賤婢給我拖過來!”

冬雪聽令,立即上前,把春蘭拖到了應採瀾面前。

應採瀾聲音也不高,問:“不是這麼喜歡作證麼?”

“現在,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你是應彩月的貼身丫鬟,新娘子掉包的時候,你親眼見到了,還跟著陪嫁來到王府。”

“那麼,不如現在給世子好生交代。”

“為什麼是我被送上了花轎?”

“你早就知情,為何早不說!”

春蘭本是王姨娘給應彩月培養的丫頭,對應彩月是忠心的,處處都在幫應彩月。

平時,也沒少欺負原主。

但,誰的命都沒有自己的命金貴。

砍自己手指的時候,疼的還是自己,不是?

應採瀾緩緩蹲下,捏住了春蘭的手指,輕柔無比地道:“這手指能砍很久呢,咱們不著急,慢慢說哈!”

明明說話不大聲,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但,春蘭一抬眼,看到那雙眼眸裡宛如刀尖一樣的鋒芒,魂兒都要嚇飛了!

二小姐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眼角悄然朝應彩月那邊瞥去,期待大小姐能救自己。

應彩月根本不跟她對視,而是上前拉住應採瀾:“二妹你瘋了!你一個女子,怎麼能拿著砍刀喊打喊殺的?你讓世人怎麼看待你這個世子妃,又讓人怎麼看世子?”

話語溫溫柔柔,苦口婆心。

不但關心應採瀾,連閻佩瑜都關心上了。

但應採瀾卻不領情,站了起來,反手就是一巴掌!

“啊!”

應彩月被這一巴掌扇得摔倒在地。

她的眼淚立刻滾了出來,眼裡全都是不可置信:“二妹,我好心好意勸你,你怎麼可以打我……”

已然泣不成聲。

這一來,最心疼的當然是王姨娘,她尖叫:“採瀾!你怎麼可以打嫡姐!”

可應採瀾是被嚇大的嗎?

“姨娘,你給我站那兒別動!”

警告完王姨娘,她還是死死盯著春蘭。

一雙眼眸宛如羅剎。

春蘭見她應彩月都敢打、王姨娘也不放在眼裡,終究是撐不住了,伏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道:“奴婢招供!”

“春蘭!”王姨娘凜聲一喝,看向春蘭的目光,充滿了陰狠。

春蘭哭得更兇了,顫抖著道:

“這場替嫁,是奴婢安排的!”

“奴婢對大小姐忠心耿耿,心疼大小姐。”

“怕大小姐嫁給世子做寡婦,所以在蒙上蓋頭前,迷暈了大小姐、李代桃僵將二小姐送上花轎!”

“這一切,跟大小姐沒關係。”

“大小姐第二日一早趕來,也便是知道奴婢做了錯事,想要挽回的!”

她說完後,整個小廳裡鴉雀無聲,似乎能聽到身旁人的呼吸聲。

除了應採瀾,沒人敢抬頭看坐在主位上的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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