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又一次醒來,我已經被他們送到一個柴房裡。
剛開始睜眼甚至因為太黑看不清,遠遠的就那麼幾束光射進來,是木條釘的門和窗戶有漏縫的緣故。
活動一下肩膀。
不錯,筋沒壞,還能用。
可惜這算是血痂剛黏上,如果再發力血多半要崩出來。
木門總共兩扇,毛刺多,我不敢去把門怎麼樣,毛刺太多了。
再之後……我的書和針線全都被收走了。
錐子沒收走,我很慶幸穿的是雲襪裡頭還綁的腿,他們不解開一時半會兒還摸不出來。
我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主要是適應黑暗視角。
然後站起來。
時間久了,我開始扎馬步,打打太極拳。
因為外邊好像有聲音這麼幹給他或者他們脫敏。
動了一會兒,我又安靜下來看著牆呆了呆,然後甩著手又轉了轉,總算看到了門縫裡伸出來的那個東西。
是一個眼睛。
這個眼睛像是長在觸角上,連著它的是一條肉
我嘆了口氣,繼續張望,繞著屋子的牆走,趁機試著接近他。
他也感覺到不對了,觸角縮了縮,離我還有兩三米時就準備抽走。
我是誰?我徒手去捏蒼蠅的能耐能叫他跑了?
一個大踏步上去就成功捏住了:
“伸?你敢伸?”
門外一陣呼號——
“誒!!!”
我隔著門威脅:
“你敢叫?!”
門外果然聲音小了:
“你給我放開!看我不弄死……誒呀!!!”
你眼睛在我手上你威脅我?
“開門。”
那邊沒底氣了:
“我沒鑰匙。”
我都沒信:
“十,九,八……”
每倒數一個數我手勁就加深一倍。
……
當我數到六,他把門開啟了。
他的腦袋在一扇門那裡,另一扇門被他踢了一下,開了。
我把身子探出來,剛好和門後面的人來了個眼神接觸。
這是一個禿頭,而且他的腦型還是三角,兩個邊伸出觸手似的長肉條,頂端是眼珠。
我還一隻手揪著他一根觸角呢,看到我走出來他又火了:
“尼瑪!我弄不死你?!”
說完,一揮袖子,手上那把匕首就往我腦袋上刮過來。
我說你傻呀?
我趕緊用一隻手擒住他,另一隻手就過去打他嘴,連續幾拳過去他也差不多了。
誒呦喂,剛才為了治住他大意,隨手把他的那個支楞著的眼珠子扯掉了。
我看他疼的人都抽抽,乾脆摘掉他另一個觸角,再隨便一下踢在他後背上,待他狗啃屎,用腳後跟狠狠往他後腦勺上一跺!
他連掙扎都沒掙扎,直接躺平了。
我蹲下來,首先把他手裡的匕首拿過來,然後想要看看他有什麼……
突然我一個扭身,鐵鍬剛好從我腦袋揮過去。
好像知道是誰過來了。
“幹啥呢?!”
身後有人氣,他旁邊又有人在叫他了。
我還沒搜完身呢!
我看這個三角腦袋,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把他扛起來就跑。
這種情況下,我是不是要算偷東西潛逃呢?
可惜我連回頭看都沒能看一下。
……
跑了一路。
我在前面沒能甩開他們兩個,飛奔時我一直能感覺到他們離我不遠,甚至拿鐵鍬的那個還試著像我揮鐵鍬。
但是我也是挺開心的,因為他們倆追著我的時候不叫,說明附近這片地方應該也就這麼幾個人了,他們找不來幫手了。
我還開心,因為他們沒有槍……
他們一路追,我也一路跑,但是我還扛著個半死人呢,過了一會兒有點累了。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這群人是不是故意攆我呀?就像是攆野豬,我現在就是個野豬處境,他們趕我,慢慢趕到提前設定好的坑裡?
而且想起來睜眼以前掉下去的那個坑了,我更沒信心,當下就往右一拐——
往右是下坡,是山下,從他們追我開始我就一直順著山腰跑,沒往上也沒往下,一直就想甩開他們,現在才想起來要下山。
他們兩個顯然也被我這麼一下弄的懵逼一下,竟然還甩開不遠。
好,就……
前面的東西直接唬的我停住腳步——
像是南方中秋節一家人才能吃一個的那種大月餅,暗紅色的一摞一摞疊起來,疊到我大跨那麼高。
月餅上面還有一個同款顏色,緊貼著月餅的半球,半球中間有條縫……
實話說我沒碰到過這麼奇怪的東西,我以為是什麼農民放在這裡的貨物。
但再仔細看看,還有種昆蟲在你面前假死的感覺?
“尼瑪的扛著個死人的瘋道士踏馬還能跟丟?”
“咋在這兒?!”
兩個人追上了!
結果後邊的倆人一叫喚,我面前的這一摞摞月餅突然抻起來,原本的身體暴長一倍!
他們兩個月餅中間還有肉啊……
衝著身後兩人就蹦——
有的撞到我:
“誒……”
就因為無意間這麼一個語氣詞,開始有幾隻停在我旁邊,似乎是在找我。
我正常呼吸。
他們又停了一會兒,走了。
是紅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