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唉。”

他們開始起疑心了,但我還真就編不出來。

但終究我還是盡力遮掩住了我的心虛:

“我們觀……老主持已經不在了。”

他們終於露出一點“我悟到了”的神情,可是在我眼裡怎麼看怎麼像是在說“哦繼續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跟我們怎麼編”?

他們當中一個年輕的說:

“啊——那你都這麼說了,是不是出來就是找師兄,有任務?我看小說裡都要這樣。”

我擺了擺手:

“哪有……這不是瞅我們家老頭很不容易就……嘿嘿嘿走人了嗎,我想著出來看一看,我長這麼大實話說還沒有出過山下的村子呢老頭不讓,這回他是管不住我了,我愛去哪去哪。”

“不對呀,你要是沒出過村子,你沒上過學?”

說到這裡我是正經沉默了,用真話回覆了他:

“嗯,但是……我是沒學歷,不是沒文化。”

“哦——認字啊,那你知道「舉頭望明月不」?”

“我……我不止知道「舉頭望明月」,我還知道「野火燒不盡」「江流石不轉」誒哥誒,我不是文盲。”

“什?什麼轉?”

“江流石……對石頭的石……石不轉。”

可能是都不會背《八陣圖》?總之我把他們噎回去了,他們嘖嘖稱奇:

“誒呀呀,都說道士有文化,這次是真見到了啊。”

接下來,他們不知道在哪裡搞出來紙筆,也沒有轉到審訊室——或許是沒有?作為邪教受害者的我在這辦公里做了個口供,我給出的供詞大體就是:

今天出來玩,結果上山的時候遇到了邪教,他們追我還用鍬砍壞我的肩膀,後來碰到一匹孤狼,他們丟下鏟子跑了,我用鏟子打退了狼,成功下山。

最後,提問我的那個警察把筆錄豎在桌面上磕了磕,磕整齊:

“你先在這兒留著”

說罷,他們就湊成一堆擠了出去。

留下來一個——好像是要盯著我一樣。

“誒呦……哥我問一下,咱們廁所在哪兒啊?”

那哥們笑了一下:

“你,連水都不喝一口,你怎麼還上廁所?”

“誒呀哈這不是下山跑壞的嗎……”

我捂著肚子很侷促:

“還有能跟咱們借點紙?”

“行行行。”

他從哪裡找出一卷紙給我:

“去吧去吧,出了這個門往右轉,你就挨個……你知道我們這兒廁所叫什麼嗎?”

“廁所……衛生間,對吧?”

我笑笑,出門右轉去找了。

趁著露出背影給他,我拿出從桌上順過來的兩個小黃片——他們給我發的茶就是這個泡的。

我輕輕聞了聞。

瞬間一股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

還好我也就是鼻子離得遠,要是再吸的猛一點,真就人仰馬翻……

城市的廁所不叫衛生間,叫洗手間。

我已經走到洗手間前面,轉身進去時,目光斜斜一瞥,發現走過來的那邊,他們留下的警察從門裡伸出腦袋還看了我一眼。

我躲進廁所隔間,自閉。

“聖嬰的教誨你們忘啦?”

他們原來就在隔壁呀?是那個老警察的聲音。

有一個聲音略顯年輕,回話:

“又不是野馬觀的,不如放了……省得真的得罪他家上面祖師爺。”

“聽我說。”

老警察開始威嚴:

“平雲觀邪性……你們還年輕,我就是西戊山附近生的,平雲觀吶……保不準……”

那邊停了一會兒:

“法脈你們知道嗎?道士整的那種,他們的法脈聽說和野馬觀是一路的。”

“他說是平雲觀,要不認地方光看血統其實就是那個野馬觀的!”

我們啥時候看的血統養道士?

“而且山上的兄弟咱們怎麼又聯絡不上他?長眼就是負責溝通的結果他仨斷聯了這個不男不女的道士下山了。”

“怎麼地都不能讓他正常出去,山上下來,還……胳膊上還那麼大一口那麼圓……就是紅跳子咬的……他就是給聖嬰大王留的餌絲……”

“一會兒把糖重新再泡到水裡,把他迷暈。”

我安靜起來,呼吸都不敢深呼吸的那種。

直覺竟然對了。

可惜我在二樓,窗臺還站不穩,跳不下去呢。

看了一眼窗戶,外邊一棵挺高的老樹讓我頗為滿意。

……

以一種類似蠕動的姿態從這棵大樹上蹭了下來。

我當下在局子外頭的窗戶下邊,如果我垂直跑出去,廁所以及我之前待著的辦公室,這兩個房間的窗戶都能看到我。

本來想貼著局子外頭的牆皮蹭到牆根以躲開可能的視線,後來想了想,他也不可能監視到廁所,就算不去廁所也不能想到往窗戶外看吧,於是還是大跨步垂直走了出去。

一抬頭,二樓,我原本跳到樹上的那個窗戶,二樓洗手間的窗戶上映出了他們留下來看我的那個警察的臉!

我倒吸一口冷氣,都沒想其他事情,不管東南西北就開始跑:

就連上廁所都要偷偷盯著,能說一點陰謀都沒有?!

那邊盯著我的小警察果然也急眼了,看他扭頭叫喚什麼:

“程哥!他跑啦!”

原來老警察姓程:

“不是叫你看著呢嗎?!”

“哪知道你就在廁所隔壁還說的那麼大聲?”

“還踏馬碎嘴子快追呀?!”

我還沒跑出多遠,噼裡啪啦十幾個在局子裡當班的警察全都出動了!

當時我就想啊,我一個人也不鍛鍊,他們一堆人老的少的齊全的很,總有一個能比我厲害吧,還是想想用什麼地形優勢拖一拖他們。

我本以為鑽到集市裡都是普通人能安全些——反正你們的計劃是見不得光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得收斂一點?

結果進去以後我就後悔了,他們要是喊“抓小偷”我該怎麼辦?

誰知幾個警察一進入集市開始呼天搶地:

“抓住他!抓道士!”

都沒誣陷我偷錢,或者說他們根本沒說明緣由!

或者他們身上的警服就是我最大的原罪,稀稀拉拉一堆村民……三蹦子上賣花菜的,驢車送貨的,開著摩的帶著泡沫箱子賣冰棒的……一群一群的人試圖抓住我。

我左推右踢總算是開闢出一條天路,這種順利時刻突然後肩一痛——

怎麼是把箭?!

這幾年繳槍,這弓箭是獵戶出手了?!

還好這個箭沒有倒鉤,我說拽出來也就拽出來了,但我知道他們不可能只射一支箭,最後還是識相蹲下,舉起雙手,投降。

身邊的村民一呼而上熙熙攘攘抓住我,遠處追過來的這幾個警察面目猙獰,上來就又是耳光又是拳打腳踢:

“走?走尼瑪還敢走?!”

……

投降……俘虜的結果能好到哪裡去?當真是鼻青臉腫了。

即使又過了二十多年後,這次也是我這輩子經歷過最嚴重的侮辱,雖然我知道這其實和真正的屈辱比起來還不夠格,但對我來說足夠了。

耳光、棍子一下一下的我還以為我回到了明朝,我犯了事兒才被弄到這裡來……有男人想趁機佔我便宜,其中就比如那個胸口上長者一節小胳膊的……不過摸到我沒有胸……興許是覺得我娘娘腔他們看不起,所以打的更狠了。

不過我還算是開心。

畢竟逃跑的期間我聽到,他們有規矩說是要健康的、活的,所以我才留下來……

提前投降的一頓老拳,還是要比再來幾箭失血過多,或者箭不長眼走火斃命要強。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那一夜,我解鎖了鋼鐵之軀!

一瓶油漬除

離婚後,我繫結神豪養成系統

鯨不會說話

死亡妓

洛點

熱鬧喧囂的異世界生活

星月煌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