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聽說咱們這忘不了酒吧租金挺貴。”我點點頭，對笑笑說的這些話，並沒否認。
如果不是租金很貴，胡創業也犯不上一把年紀，還跑到銷售公司去做銷售，拼了老命的跟年輕人搶銷售冠軍，每個月賺幾萬的貼補酒吧這邊，甚至還找林虹借過錢，曾經有過債務關係。
我雖然對他這種往水裡扔錢的行為感到不可理解，不過他自己花錢花得開心，我自然沒權力去說道他什麼。
“偷偷告訴你個秘密。”笑笑放低了些聲音，“其實我去調查過，這個四合院的戶主，就是老闆本人。”
她口中的老闆，正是胡創業。
“不是吧？”我驚得差點掉了下巴，“你確定？”
“八九不離十。”笑笑點點頭，“你不用懷疑我的專業性。”
“等下，讓我捋捋。”我摸了摸腦門，“假設你的調查沒錯，胡叔是這家酒吧的老闆，那他應該很有錢吧，為什麼還非得跑去銷售公司做個基層員工，天天累死累活的。”
“有錢人腦子都有病的。”笑笑說，“我要是能猜透他的心思，就不會在酒吧做苦力，找機會近距離的觀察他了。”
“那你肯定也是有錢人。”我瞥了她一眼。
“為什麼這麼說？”笑笑不解。
“我感覺你腦子也有病。”我說，“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老男人，長得還那麼醜，你花那麼多時間觀察和調查他，想知道他的個人經歷，到底圖什麼？總不會是因為喜歡他吧。”
“嘔。”笑笑張嘴吐了吐舌頭，做出個誇張想吐的動作，“你能不能別說這麼噁心的話，我喜歡的人才不會是他那樣。”
“那到底為什麼？”我挺好奇。
從笑笑的為人來說，她是在明著觀察，暗裡調查，而胡創業顯然也知道的，算起來不算秘密行動，應該不是類似警方臥底埋伏在大壞蛋胡創業身邊，更何況胡創業雖然偶爾脾氣不大好，性情有些古怪之外，並不是壞人的模樣，所以，我猜不到笑笑搞這些無聊事情的真正原因。
“我就想知道他的個人經歷。”笑笑攤攤手。
“你對我還藏著掖著，沒勁。”我嘆口氣，話題被她一繞又回到了原點。
“這麼跟你說吧，咱們老闆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笑笑又用上了那種神秘兮兮的語氣。
她平時是個很淡然的少女，哪怕做她最喜歡的調酒，都可以面無表情，泛著一種冷酷的味道，可一說到這些，挑眉弄眼，眼神裡透著光。
然而在我等著她繼續往下說的時候，她緊抿著唇，像男人似的捏著自己下巴，進入到她自己沉思的世界裡去，不再說話了。
“哎呀我的天，笑笑大小姐，咱倆什麼關係，就別跟我繞圈子，我胃口都被你吊起來，你怎麼老是把話只說一半。”越是如此，我心裡越是癢癢，就差沒急得蹦起來。
“你相不相信，咱們老闆殺過人？“笑笑目光一抬，跟刀子似的刺向我。
我往後退出一步，感覺她的話裡彷彿有一股逼人的冷意。
“呵呵，怎麼……可能。“我嚥了口唾沫，口頭上雖然說著不信，但笑笑的語氣實在太認真了，我忍不住覺得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畢竟依據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是個無聊到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
笑笑直勾勾的盯著我，隨後聳了下肩膀，“所以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還非得讓我說。”
“不是不信，就覺得這怎麼可能呢，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殺了人早被抓起來進監獄，或者被判死刑了。”我找了反駁的理由，“沒可能他還能這樣逍遙自在的。”
“正是因為他殺人沒有留下證據，逃脫了法律的制裁，我才對他很感興趣。”笑笑說，“不然你以為我會那麼無聊，天天圍著他轉……”
我一口口水差點沒把自己嗆死，身上莫名冷颼颼的。
胡創業到底殺沒殺人暫且不說，笑笑自己的腦子，有很大問題吧？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對一個殺人犯感興趣，還各種調查他，這哪是無聊，這是腦子有坑好嗎？
這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如果是我，我哪怕只是猜測某人是殺人犯，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了。
“還有，我懷疑，咱們老闆，殺了還不只一個人，就埋在咱們這個酒吧裡……”笑笑又說，視線配合著在酒吧裡四處掃動，彷彿是在找尋屍體的埋藏之地。
一股陰氣森森的感受，直衝我的腦門頂，天氣本來就不好，這會兒更是涼颼颼的。
“那什麼，我突然想起家裡還有點事，先回了，你關門吧，拜拜。”我不想再知道更多了，連忙打斷，擺著手連服務生的衣服都沒換，邁步往酒吧外走。
才走到院子裡，正好看到胡創業去而復返，從院門進來。
我腦門上的汗瞬間下來了，嘴唇有些哆嗦，“胡，胡叔……你怎麼……又回來了，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笑笑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進到我心裡去了，所以此時看到胡創業，感覺他真像個殺人犯，還是身上背了幾條人命的那種，渾身殺氣騰騰，一不注意就能拿出刀來捅我幾刀。
“嘰哩咕嘟說什麼呢。“胡創業狹長的小眼睛，狐疑的掃了我一眼，沒有停留的往裡走去。
我邁步急匆匆往外走，出了院門急停，又繞了回去。
酒吧裡只剩下胡創業跟笑笑兩人，萬一胡創業真是笑笑說的殺人犯，指不定鬧出人命案，我跟笑笑好歹同事一場，總不能扔下她不管。
回到酒吧大廳裡，笑笑看見我進門，“怎麼又回來了？”
“胡叔呢？”我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輕聲問，這一會兒工夫，胡創業竟然不知道去哪了。
“在裡屋呢，說是要找個重要的東西，剛給忘了。”笑笑說。
“噢。”我捏了捏手指，木頭似的立在原地，等待著胡創業出來，有我在，他肯定不敢輕易對笑笑下手。
“你不是說家裡有事嗎，先回唄，我等老闆拿了東西，關了門跟他一塊走。”笑笑說。
“你這心可真大，就不怕危險嗎？”我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說，“我陪你待會兒。”
“原來你回來是為了保護我？”笑笑樂了。
我不置可否，雖說笑笑身手不錯，但畢竟是女孩子，所以我反正打定主意，先待在這。
“笑笑，過來搭把手。”這時，胡創業的聲音從裡屋傳了出來。
稀鬆平常的一句話，讓我頭皮一下子麻了，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