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餘暉發現自己的淚腺其實很發達。

他出來混是因為沒有出路,又不是想死。

餘光是不是對出來混這幾個字有什麼誤解。

看著餘光色厲內斂的模樣,三叔輕笑著搖頭:“你之前用手牌抬注被我跟了進去,之後就一直過牌,直至看到最後一張牌才開始加註,估計應該是三條K吧。”

見餘光一臉震驚的望向自己,三叔笑的一臉悠閒:“姑娘,你運氣不好,三條K都能遇到四條A。”

說罷,便放出自己的兩張底牌,居然是兩張A。

餘暉的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完了,他錯了,他不應該出來混。

不對,他就不應該承認餘光這個妹妹。

這傢伙就是上天派下來折磨他的。

就在餘暉準備賣妹求活路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餘光的聲音:“還好還好,我剛好比你大一點。”

說罷,餘光放出底牌,居然是黑桃的9和J。

不只是餘暉,就連三叔都愣住了。

好半天后,三叔才拍著桌子站起來:“你耍我,這麼兩張牌你跟到現在。”

最開始的時候居然還加註。

他憤怒的原因不是賭資,而是餘光帶給他的羞辱。

餘光的眉眼間帶著溫柔的笑意:“託您老人家的福,牌不在大,能贏就行,您要是抓不到這麼兩個A,也不可能給我送錢不是。”

所以說,做人不能太膨脹,總有埋伏在道邊蹲著。

餘暉:“...”殺人誅心啊!

三叔冷冷的看著餘光,隨後陰惻惻的笑了。

凝視了餘光兩分的時間,才對身邊的經理吩咐道:“小余贏了這麼多錢,也證明了咱們從不欺客。你還不快去給她宣傳宣傳,讓大家都跟著高興高興。”

他承認這次是自己輸了,可總有找補回來的時候。

餘暉看著餘光,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從剛才到現在,他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他的妹妹居然變成了賭神,用一千塊錢從三叔手中贏了八百萬,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讓人震驚的事麼。

正想著,卻聽餘光再次開口:“不知能不能先把我哥的工資結一結。”

三叔的表情變得有些玩味:“這是賺到錢,想要帶著你哥去享福了,你這個妹妹倒是不錯。”

有弱點就好!

餘光則是輕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他,跟著你們混,他連工資都拿不到。”

剛剛站直身體的餘暉,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這個妹妹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吧。

三叔被餘光激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原本準備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了。

可他著實見不得餘光那副囂張的模樣,許久之後,才冷哼一聲:“餘暉是我們場子的人,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餘光對著三叔點頭輕笑:“您說的對。”

隨後看向餘暉:“你看,這不但是一毛不拔,還打算往回沾點。”

餘暉哭喪著一張臉,恨不能伸手捂住餘光的水:別說了,我都不敢去看三叔的表情了。

三叔自打遇到餘光,心口這股氣就沒順過。

可為了保持住自己的逼格,三叔將視線落在餘暉身上:“若是想要離開,就得三刀六洞。”

滿意的看到餘暉抖了抖伸頭,三叔得意的看向餘光:“除非有人能付出讓我心動的代價。”

餘光對上三叔的目光後坦然搖頭:“咱們不合適,沒必要勉強。”

接著伸手拍了拍餘暉的肩膀:“我盡力了,你以後好好混,等你身首異處的時候,我會請專業人士幫你縫起來。”

餘暉被餘光拍的肝膽俱裂:“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聽到這話,餘光一臉詫異的看著餘暉:“我走的可是道上的規矩,你們這一行不是最流行背信棄義麼!”

餘暉:“...”我錯了行不行,我再也不出來混了行不行,你帶我走吧。

三叔看向餘光的眼神也越發晦澀:這姑娘是打算過河拆橋嗎,當真是個狠人。

不過她說出的話倒是句句在理,就是太直白了些。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依舊有人提著兩隻巨大的行李箱過來:“三叔,錢準備好了。”

這兩隻箱子,每隻都將近一百斤重。

眼見著餘光要走,餘暉當即連滾帶爬的跟上:“等等我。”

不用想都知道,若是餘光這次不把自己帶走,他怕是會死在三叔手上。

餘光笑盈盈的看著餘暉:“走什麼,你這工作多有前途啊!”

工作這東西,關鍵是要看適不適合自己。

從現在的情況看,當混混這種事還是挺適合餘暉的。

餘暉卻哭喪著一張臉:“哥錯了,哥以後什麼都聽你的,給你當牛做馬。”

說罷就上來幫餘光提箱子,可東西一入手,餘暉的表情就變了:好重!

餘光推開餘暉,提起箱子掂了掂:“三叔是厚道人。”分量倒是足夠。

三叔呵呵一笑:“你這女娃倒是有些力氣。”

餘光將箱子放下:“只要錢夠多,我還可以跑。”

不想再和餘光扯皮,三叔的視線落在餘暉身上:“你怎麼打算的?”

餘暉的臉色一苦:他能有什麼打算,無非是想活罷了。

三叔對身邊人使了個眼色,當即有人將匕首送到餘暉面前。

很明顯,三叔是打算一次性將事情解決,用以平息自己在餘光這邊受的氣。

知道自己是無辜受到牽連,餘暉忽然冷靜的看著餘光:“我以後再不出來混了。”

第六感告訴他,妹妹的底火就是這個。

餘光笑盈盈的看向三叔:“您怎麼看。”

三叔則對著餘光冷哼一聲:“小丫頭,你贏錢我不管,但餘暉是我的人,就一定要遵守我這邊的規矩。”

看著三叔咄咄逼人的模樣,餘光輕笑著點頭:“你說的對,我要怎麼做才能帶他走。”

三叔的臉色終於緩和:“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半小時後,餘光提著兩隻箱子從銷金巷中走出來。

餘暉一臉複雜的看著餘光:“你真打算幫三叔做一年事。”

餘光一邊說不能出來混,一邊又要幫三叔。

這突如其來的保護,讓餘暉感覺很複雜,他好像從沒有了解過這個妹妹。

餘光的嘴角始終保持上提的弧度:“我沒答應,是他自己說的!”

就因為有這樣的人在上面領導,混混們的素質才一直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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