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著和大長和國師夫人鄭景麗一同出遊的旗號就可以隨意出宮的話,那麼,接受她的邀請也不是不可以,騎馬就騎馬唄,咱又不是不會。只是,千萬不要讓景沅這個醋缸知道鄭景麗在送來的帖子裡有寫什麼“甚是思念”之類的話,孩子要管理一個國家已經很忙了,不能再給他添亂。

知情的林晚和安娘二人,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景沅的政權穩定,所有人都有太平日子過。

林晚,將鄭景麗的帖子扔進了熱茶的爐子裡,為了讓它燒得乾淨,還不忘用爐鉤子捅了捅。

見爐子裡的火燒得熱烈,我問安娘:“土豆、紅薯、玉米,有嗎?”

安娘搖了搖頭。

這些好東西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傳入中國啊!唉!二十一世紀人民嘆氣,古代人生活不易啊!

可能是見我盯著火爐,安娘猜想我大概是饞了某樣跟火有關的東西,因為,茶几上有現成的點心和瓜果,我定不是餓了。於是,她以豹的速度不知道從哪裡拿了兩個燒餅給我。

燒餅,也是可以放在火上烤的!開心!

接下來,就是林晚和安娘,兩人一站一坐,看著我在熱茶的爐子上烤燒餅。擔心我燙到手,安娘還幫我拿來了筷子和鐵叉子,就是用來吃烤羊肉的那種鐵叉子。

“阿姊可有嘗炙肉否?(姐姐你有吃過燒烤嗎?)”林晚問道。

“炙肉?何物?烤肉嗎?”我好奇這“炙肉”是不是一種類似於灸子烤肉的食物。

“灸其肉,與食材異,以薪燎炙之。將食材切斷,穿一鐵籤,或著火上炙熟。可灸之食多材,如牛、羊、駝、鵝、鴨、野豕及眾魚。(灸肉,就是根據不同的食材選用不同的燃料和烤制方式,將食材切塊兒穿成串,或是直接放在火上烤熟。可供炙烤的食材有很多種,如羊肉、牛肉、駝峰、鵝肉、鴨肉、蚌肉、野豬肉和各種魚類。)”林晚連說帶比劃,向我解釋了一番。

我發動自己的小腦袋瓜,想象了一下,林晚說的這不是燒烤嗎?可以啊!這個相當可以啊!我來了這麼多天,沒有吃到灸肉,難道是因為我要忌口嗎?

一瞬間,嘴裡的烤燒餅它不香了。

“待阿姊出宮時,吾陪阿姊遊於肆,啖之美者。(等姐姐你出宮的時候,我陪姐姐去街上逛逛,吃些好吃的東西。)”林晚說道。

“有火鍋乎?”我問道。

林晚想了想,然後,他看向安娘,隨即,兩人用眼神交流了幾秒鐘,最後,林晚對我說:“暖鍋,或謂火鍋。(我們這裡叫做暖鍋的食物,大概就是你所說的火鍋。)”

可能是覺得就算是自己解釋了我大機率也聽不懂,林晚乾脆拿來筆墨給我畫了張圖。

還別說,林晚畫得真好,一看就是銅火鍋。

這下就更不想家了,這裡,羊肉可是管夠的,涮羊肉……太妃我沒出息地嚥了下口水。

現在的我,只要閒下來,就會傷感自己和錦墨的未來。

我,如何回去呢?回不去的話,二十一世紀的何慧文是不是就會死?那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怎麼辦?

錦墨,她還會不會醒過來呢?她要是醒不過來,三魂七魄都消失之後,這身體不就廢了嗎?我這二十一克的靈魂何處去呢?她要是醒過來,我這二十一克的靈魂好像也無處可去。

總之,無論事情如何發展,都沒有什麼好結果的樣子。

為了不胡思亂想,我打算給自己找點兒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想到錦旗送給自己姐姐的那塊兒桂布,我將它拿了出來。

桂布是什麼?桂布是桂林的非物質文化遺產,這種布在一千多年前就是奢侈品,皇宮裡也不多見,用六白麻以純手工織成,質地涼爽舒適,還有淡淡的清香。——今日份漲姿勢小知識。

不知道錦旗為了這塊兒桂布花了多少錢。在二十一世紀,我曾經有過一雙桂布做的鞋墊,涼爽透氣,當時寶貝得不得了。現在,穿越到了一千多年前,手裡倒是有了一大塊兒桂布,心裡有些激動,盤算著是拿它做件打底衫呢,還是做件睡衣,夏天穿一定很涼快。

安娘建議我把這塊兒桂布拿來做睡衣,因為,錦墨,夏天的時候容易長痱子。

別說了,我也是……

我和錦墨的共同點,又多了一個……

好姐妹,一起抗痱吧!

安娘幫我將布料裁剪好,又給我打了個樣,告訴我用哪種針法,然後,我憑藉著錦墨身體的肌肉記憶,開始了自己新睡衣的縫製。不得不說,錦墨的手藝是真好,換做是我,就憑我何慧文的縫紉水平,我是不敢對桂佈下手的,不能暴殄天物。

手上有事情做,不僅沒腦子胡思亂想了,時間過得也快了,很快,到了吃晚飯的時辰。

安娘,端來了暖鍋。

迷你小火鍋!湯碗大小,有雕刻花紋和鑲嵌玉石在上面的燒炭的黃銅小火鍋!這物件要是流傳到二十一世紀,不知道會值多少錢!

和小火鍋一起送來的,還有一盤肉片拼盤和一碟料汁。

“暖鍋燙食肉類,奴婢先前恐娘娘見不得血,以小姐見不得血故也,故未奉上。(我們的暖鍋主要是燙食肉類,我之前擔心您見不了血腥,因為小姐她見不了血腥,所以就沒有呈上來。)”安娘解釋道。

“有蔬乎?生則可。(有蔬菜嗎?生的就行。)”我問安娘。

安娘點頭。

“芝麻醬!”就在安娘要幫我去拿蔬菜的時候,我想到了芝麻醬。是的,這個時代有芝麻醬,後院的小廚房裡就有一罐芝麻醬!

還有什麼事兒比吃火鍋更開心?那就是和英俊帥氣的小皇帝一起吃火鍋!

沒想著景沅會來,雖然,我們倆兒住的地方相距也就五百米,但是,他真的挺忙的。據安娘打聽得來的訊息,說是景沅每天是上早朝、御書房辦公、各部巡視、各營巡查連軸轉,有的時候還要再上個晚朝。總之,就是忙得腳打後腦勺,他能擠出時間來看我,已經是把我放在和江山差不多重要的位置上了,我特別知足!

見我在吃小火鍋,景沅笑道:“適於口腹乎?(吃得慣嗎?)”

“千餘年後,人民依舊食暖鍋,顧後更名火鍋矣。(一千多年之後,人們依舊在吃暖鍋,只是,後來它改名叫火鍋了。)”我說。

安娘想去端個暖鍋來給皇帝用,被景沅叫住了。

“吾夫妻二人用一暖鍋,加些肉及料汁足矣。(我們夫妻二人用一個暖鍋,加些肉和料汁就可以了。)”景沅對安娘說。

作為一國的皇帝,景沅年輕、英俊又有錢有勢,他的選擇很多,想娶公主的話,估計也可以隨便挑,然而,他卻願意和我以夫妻相稱。他考慮的,只有愛情,其他的,他從我何慧文這裡得不到什麼。他不像是林晚,想從我這裡瞭解一些未來世界的知識,他對我腦子裡的東西不太感興趣,他只對我這個人,不,這個靈魂感興趣,為了留住我的靈魂,他甚至想著給我找個軀殼。

“愈愛之,是乎?(越來越喜歡我了,是吧?)”景沅發現我在盯著他看,於是問道。

我點了點頭,笑了。

“夫妻之間,吾若有不是之處,猶求姊宥,且耐心教之。予必知錯改,力爭稱職之夫君。(夫妻之間,如果,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姐姐原諒,並耐心教導我。我一定知錯就改,爭取做一個稱職的夫君。)”說著,景沅站起身,向我深深施了一禮。

景沅這一下子給我整不會了,此時此刻,我,應該怎麼做?作為皇帝的女朋友,我是不是應該給我的皇帝男朋友回個禮啊?

於是,我趕緊放下手裡的碗筷,站起身,向景沅施了個禮,張嘴就來:“吾乃算術老師,不教生理衛生,然,吾將盡數教汝,願君勿嫌吾術甚善。(雖然,我是個數學老師,不教生理衛生,但是,我會盡可能地教你,希望你不要嫌棄我技術太好。)”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這說的是什麼鬼話啊?我偷瞄景沅,萬分期待他沒有聽懂我剛剛說的蠢話,可是,他看起來,好像是聽懂了,面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接下來,我們兩人默默地吃完了這頓暖鍋,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昨晚,景沅吃過飯就走了,今早,他也沒有來給太妃請安。林晚有來看我,看著我服下藥後他就走了,說是有要務。

於是,我,繼續給自己縫新睡衣。

景沅,他,肯定是介意我這個靈魂嫁過人,我倒是無所謂,只不過,連累錦墨了,希望,不要影響到錦旗的仕途和安孃的婚姻。

事實證明,做針線活的時候注意力要集中,要不然,就會,被!針!扎!到!手!

看著指尖流出的血,我沒覺得疼,倒是覺得血的顏色看起來,不是很正常,它,看起來,是暗紅色的。我怕不是縫衣服縫得花了眼吧?

“安娘!”我驚得大叫。

安娘飛奔而來,見到我之後,神色慌張地問道:“何事?(發生什麼事了?)”

我將自己被針扎到的手指伸向安娘,說:“血,色甚怪之。(我的血,顏色很奇怪。)”

安娘跪在我的腳邊,雙手抓住我的手,仔細觀察我指尖的血跡,半晌兒,她說了句:“以小姐半歲未來月事故也,積血致之,勿憂,奴婢即請林相。(可能是因為小姐半年沒有來月事了,血瘀導致的,不要擔心,我去請林相。)”

看著安娘那故作鎮定的神情,我知道她在安慰我。除了錦墨的身體狀況惡化,還能有其他的解釋嗎?

我,還能做什麼?

太醫和林晚讓我吃的藥,我都吃了;

太醫讓我多多進補,我甩開腮幫子吃了;

林晚送我的辟邪手鐲,我天天都戴著呢;

林晚建議我多做一些會讓錦墨或是我自己感到高興的事情,我照做了,每天各種給自己找樂子;

林晚建議我多跟陽氣重的景沅相處,我們一張床都睡過了,雖然,什麼都沒有做吧。

還有什麼我能做的?

我呆坐在矮凳上,看著眼前那件縫了一半的睡衣,心裡,萬分捨不得,捨不得就這麼走了。這裡,很溫暖,身邊,有真心待我的人,

我將,去向何處呢?

“娘!娘!大!長!和!國!師!夫!人!求!見!”這大嗓門,這哀怨的語氣,就跟我欠了她十吊錢八百年沒還似的。安靜的皇宮裡突然來了這麼一嗓子,嚇得我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使臣夫人可以在皇宮中隨意走動嗎?她怎麼來了?我沒回她帖子,她不開心了?

就算要死了,也得趁著還沒死做好外事工作,盡好皇室成員應盡的義務。

我站起身,走到鏡子前照了照,整理了一下儀容和心神,然後,向殿門口走去。

鄭景麗,拎著一包點心模樣的東西站在殿門口,和守在殿門口的談將軍講著道理。

談炎談將軍,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只聽景沅的話,只服安孃的軟。跟他講道理?沒有用;跟他動手,那就是在找死。

見我出來,鄭景麗白了談將軍一眼,向我揮手道:“吾攜點心與娘娘,殊味優。(娘娘,我帶了點心給你,特別地好吃。)”

“有請國師夫人。(國師夫人請進。)”我說。

聞言,鄭景麗挺胸抬頭,仰著下巴,邁著大步走進了殿內。

“娘娘無僕乎?(娘娘您身邊沒有僕人嗎?)”鄭景麗環顧四周,問道。

“哀家喜靜,左右有安娘一人即可。(我喜歡安靜,身邊有安娘一人就行了。)”隨即,我反問道:“國師夫人左右,亦不見有從。(你的身邊,也不見有隨從啊。)”

鄭景麗笑了,低聲說道:“似吾有密者,左右不宜有隨,邪?(像我們這種有秘密的人,身邊不適合有人跟著,是吧?)”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紫微星:命運之緣

靈魂寫手小梵舒

被謀害家產後我把白眼狼趕出家

閱止文辛

謀帝

無題序

逃荒:便宜夫婿是未來首輔!

蘊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