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林晚對於我這個歷史文化和地理知識的“半吊子”非常佩服,就算我所知有限,也好過他對未來的不可預測不是?

他有需要,我很無聊,於是,我們倆就涼這個國家的地理風貌和農業礦產,用古文,頑強地進行著交流,直到,安娘將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林晚在安娘試藥之前攔住了她,說是藥引子還沒有放進去。於是,我和安娘,親眼看著林晚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將他自己的血滴進了藥碗裡。

幫我試菜的時候,安娘可是眉頭都沒有皺過,剛剛要幫我試藥,那也是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現在,看著那碗加了林晚血的藥,她遲疑了。

現在已經不是有沒有毒的問題了,是,詭異。

“吾之血,有安魂之神,魂魄之所好也。(我的血,有安魂定魄的作用,就是,魂魄比較喜歡。)”林晚解釋道。

他不解釋還好,解釋完,安娘不敢試,我更是不敢喝。

正當我們姐妹倆猶豫之時,林晚指著藥碗說:“視碗上之紅薄乎?藥起效之。(看到碗上面的那片紅色薄霧了嗎?藥起效了。)”

聞言,我和安娘兩人湊到碗邊,瞪大眼睛,驚訝於這罕見的現象,藥碗的上面,真的有肉眼可見的薄薄的紅霧,而且,那片紅霧還有愈來愈大之勢。

可能是擔心失了藥效,安娘壯著膽子拿起了羹匙,一副赴死的表情,嚐了一口我的藥。

“苦否?”我問道。

“無妨。”說著,安娘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塊兒冰糖模樣的東西,遞給了我。

每次感受到來自安孃的善意,我都想趕緊找個好人家把她嫁出宮去,可不能讓她和錦墨一樣老死在這冷冰冰的宮牆之中。

在一口氣幹了那碗詭異的湯藥之後,我將安娘給我的冰糖放進了嘴裡。眼下也顧不上這藥苦不苦了,只要是害怕,誰家正經湯藥上面起紅霧啊!還真是怪“病”還得怪藥治,這藥入口沒多久,我感覺身子有點兒沉,就是,重心下移的感覺,怎麼說呢,就是,底盤穩。

一直盯著我的林晚問了一句:“何覺乎?(有什麼感覺嗎?)”

我想了想,說:“身重。(身體沉重。)”

“頭痛乎?噁心乎?”林晚問道。

我搖了搖頭。

“林相,是藥,一日幾副?(林相,這藥,一日幾副?)”安娘問道。

“又一副,明日午服,藥引時至,待我。後續,視事復定。(另一副藥,明天午時服下,藥引子會按時到,等我。後續,視情況再定。)”在端詳了我一番之後,林晚對安娘說。

這藥引子,每副藥都得加啊?還得是新鮮的?換個人還不行?林晚,怕不是什麼神人?

見我盯著自己,林晚笑了,說:“阿晚少為父皇試藥,今血異草皆有,是故質陰也,陰物好吾之血,遊神庫幽思,或留得來,待吾取魂三魄七湊齊,錦墨阿姊或醒,便覺不能醒,亦有能醒之機。(我自幼被父皇拿來試藥,現在,血液裡什麼稀奇藥材都有,體質屬陰,陰物喜歡我的血,遊離於主體意識之外的魂魄基於自己的喜好,可能會留下來,等我們把三魂七魄湊齊,錦墨阿姊有可能會醒過來,就算她本人不願意,也有能醒過來的機會。)”

“待錦墨醒來,吾何處去?(等錦墨醒了,我到哪裡去呢?)”突然,我想到了這個問題,一個軀體,怎麼容得下兩個靈魂呢?

“勿憂,錦墨阿姊魂弱,阿姊可暫同,吾當力求阿姊迴歸之道。(不用擔心,錦墨的魂魄弱,你們的靈魂暫時可以同存,我們會盡全力找到讓你回去的方法。)”林晚說著讓我寬心的話。

我這魂兒啊,可能就要無處可去了,真是滿滿的憂傷啊!

送走了林晚,為了不讓安娘擔心我,我是強顏歡笑啊!開心可以分享,難過,就沒有必要分享了。

也許是湯藥的原因,我沒覺得那麼冷了,甚至,還想著吹吹夜晚的小涼風。

安娘是不會由著我大半夜出殿門的,於是,她幫我開啟了殿後的一扇窗。

沒有工業汙染的這個時代的夜空是星河燦爛的,上次晚上出宮,我不是在低頭走路,就是在摸黑坐車,沒有機會,更沒有心情欣賞星空,現在,見到這滿眼的星星,感覺整個人都平靜了。

這小涼風,真清爽!

“阿姊。”遠遠地,一聲呼喚傳來。

我循聲望去,見景沅疾步走了過來。

這小子有正門不走走後門,搞得好像我們見面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不過,這個時代,這個時間,皇帝見太妃,好像是有點兒不是很合規矩的樣子。

完了,我一個二十一世紀新女性已經很適應這個時代的“規矩”了,悲哀啊!

景沅來到窗外,兩隻星星眼望著窗裡的我,低聲問道:“阿姊寒否?(姐姐你冷嗎?)”

我搖搖頭,說:“阿姊不寒,飲阿晚藥,不覺冷,念吹風。(姐姐我不冷,吃了阿晚的藥,我現在不覺得冷了,還想著吹吹風。)”

“沅兒信阿晚有術,果無失吾意。(我相信阿晚會有辦法,果然,他沒有讓我失望。)”景沅笑了,笑得都露齒了,小牙,真白!

我糾結要不要讓景沅進殿坐坐,讓他進殿坐坐吧,擔心他坐下就不走了;不讓他進殿坐坐吧,他錦墨阿姊的肉身又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我這慧文阿姊也挺想替他錦墨阿姊和他親近親近的,就,好糾結。

景沅,以實際行動幫我解決了眼前這個問題,就見他單手在窗框上一撐,輕飄飄地翻身進了殿內。

少俠,好身手!我驚大了眼睛,向景沅豎起了大拇指。

景沅,衝我抱了抱拳,嘴角,翹得老高。

好得意啊你!也就是我,沒見過這種世面!我撇了撇嘴。

景沅,倚著窗框,說:“阿姊何所好?沅兒之能,皆為阿姊矣,唯阿姊悅。(姐姐你有什麼喜好?我能辦到的,都會幫姐姐辦了,只要你高興。)”

見皇帝都不注意儀態,我也就無所謂了,也學著景沅的樣子,靠在了窗框上,說:“哀家無所好,陛下勿費心在吾,有須時求之。(太妃我沒有什麼喜好,你不用花費太多心思在我的身上,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找你幫忙的。)”我說。

“沅兒欲勞心於阿姊,能成吾心乎?(我想花費些心思在姐姐的身上,我的心願能實現嗎?)”景沅說。

我笑了,這古代霸總講起情話來,深得姐姐我心啊!人家都表態了,我要是不提點兒什麼要求,是不是太不給皇帝面子了?

想到今天收到太后的邀請,說是過幾天宮裡有場宴會,招待皇后的候選人們,我作為她們的準婆婆,得出席。於是,我對景沅說道:“宴之日,吾佩大長和之首飾也,汝勿怒。(宴會那天,我佩戴大長和的首飾,你不要生氣。)”

景沅微微歪頭,像是沒有聽清我說什麼,儘管如此,在愣了三秒鐘之後,他說道:“皆從阿姊。”

我不信景沅這個醋王不會生氣!於是,我向景沅伸出了小手指。

見景沅一臉疑惑地望著我,我想到他應該是不知道“拉鉤”這項活動,剛想解釋,就見他向我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孺子可教也!

兩個小拇指拉在一起之後,我說:“拉弓,放箭,一百年,不許變。”

景沅笑了,說:“皆從阿姊,皆從阿姊。”

至於說,我為什麼要冒著惹皇帝生氣的風險佩戴錦墨竹馬送的首飾,那是因為在朝的使臣女眷也會出席那個宴會。聽說,大長和國國師夫人也會出席,人家送的首飾我不戴一戴,不枉費了人家花了那麼多錢?再說了,還能讓在場的人都看看,太妃我,侄子是當朝皇帝,弟弟是當朝武將,還有鄰國國師那邊的關係,家底厚實,不是軟柿子。我腰桿硬實了,安孃的日子也會好過,不管她以後是嫁出宮去,還是留在宮裡陪錦墨過一輩子,作為有勢力的太妃的人,誰都得高看她一眼,到時候,不管我何慧文在哪裡,是死是活,也能安心了。

景沅,他那麼聰明,應該能懂我的心思,他的錦墨阿姊和慧文阿姊都不是愛慕虛榮、朝三暮四的人。再說了,有景沅這樣的男人在眼前,能讓我們姐妹倆移開眼的,得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很大機率,那樣的男人不存在。

第二天,林晚這個“藥引子”早早就來了,今天,他不僅是積極地做藥引子,還帶來了一隻玉鐲和一大摞的“檔案”。

“辟邪,且貴。”林晚說。

又能辟邪,還貴重……

林晚真沒把我這個阿姊當外人……

在謝過林晚之後,我將玉鐲戴在了手腕上,沒想到,這隻能辟邪的高檔鐲子戴在錦墨的手腕上還怪好看的。我以前沒戴過玉鐲,因為我左手要戴手錶,右手要寫板書,哪隻手戴手鐲都不是很方便。錦墨她自己的首飾盒裡也沒幾件首飾,想來不是個喜歡打扮自己的姑娘,最近首飾多了,我也沒想著戴。

趁著安娘熬藥的功夫,林晚說他有一些問題想問我。

林晚還真是沒有把我這個阿姊當外人……

“但問無妨。”何老師興致勃勃地上線了。

“涼,存幾年,阿姊知之乎?(涼,存續多少年,姐姐你知道嗎?)”一上來,林晚就問出了這麼一個要命的問題。

這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試著推算一下。於是,我抱著胳膊,眼睛盯著房梁,利用我有限的歷史知識,開始推算景沅的江山能存續多少年。唉!這是個悲傷的問題,因為,喜歡聽評書的我知道,宋太宗繼位後基本上結束了古代中國的分裂割據局面,那大概是在公元九百八十六年,據目前,大概在六十多年之後。景沅這江山,敗在他兒子手上了?敗家兒子!氣得我直翻白眼!

應該是看出了我情緒上的變化,林晚問道:“五十載乎?”

“相差無幾。”我嘆了口氣。

林晚的眼中閃過一絲傷感,隨即,他翹起嘴角,說:“世之為然,固行於前,

凡事不可易者。(社會就是這樣,一直在向前發展,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是無法改變它的。)”

難怪林晚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宰相!

“自不力,汰之自當,故吾力之。(我們不努力的話,被淘汰掉是理所應當的,所以,我們得努力。)”說著,林晚將他帶來的一份“檔案”開啟,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說:“阿姊識之乎?(姐姐你認識這個嗎?)”

眼前這本看起來像是用動物皮製成的書一樣的東西大概有A4紙那麼大,大概有十幾頁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因為擔心它是人皮製品,我沒敢碰它,只敢從各個角度大致上看了一眼,等我將注意力移到上面的文字的時候,我覺得,它們像是拉丁語,怎麼說呢,和英語有些像,但是,大面上,我看不懂。

我看向一旁的林晚,問道:“此何物也?吾知其文似拉丁語,而吾不知也。(這個是什麼?我覺得上面的文字看起來像是拉丁語,但是我不懂。)”

“拉丁語啊?”林晚想了想,說:“此書乃西域商賈所販,相傳以為火器、火藥之道,臣不可得而究者,以問阿姊。(這本古書是我從西域商人那裡購買的,據傳,上面記載的是製作火器和火藥的方法,我看不懂,也沒找到能看得懂的人,只好來請教姐姐了。)”

理科書啊!你早說啊!不是故事、傳記之類的就好說一些,如果,我能看明白其中兩三種原材料,說不定就能想起什麼來,畢竟,比目前這個時代還久遠的火藥配方能有多複雜,還不就是高中化學就能搞定的程度?大不了,再加上我喜歡看的科學知識小影片裡講的冷知識。

“此乃何皮?”相比書上的古文字,我更關心這本書的製作材料。

“必非人皮也。(肯定不是人皮。)”林晚直奔重點。

不是人皮就行,我大著膽子摸了摸書頁,說:“若不急閱其書,可以借予,吾觀之矣。化學,予知之,即金木水火土之物。(如果,你不急著看這本書,可以借給我,我看看。化學,我瞭解一些,就是金木水火土那些東西。)”

“阿姊曉五行?”林晚問道。

我看向林晚,見他一臉驚訝,於是盡力解釋道:“吾不知術,只知化學反應,如,火藥者,由硝石、硫磺並炭而成。(我不懂法術,只知道一些化學反應,例如,火藥是由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而成。)”

經我這麼一解釋,林晚似乎更驚訝了,怎麼,為二十一世紀女子受教育的程度感到驚訝嗎?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腹黑王爺傲嬌妃:王妃總想逃

沐子嘻

我穿越到遊戲世界裡,怎麼辦?

桃慕慕

知瑤修仙路漫漫

零碎山楂

相親後,閃婚醫生是隱形富豪

太陽神殿

與帝書

女帝侯

蕭總的嬌妻不嬌

JY酒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