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我的景沅和安娘都沒有鬆手的意思,儘管,我被懂異術的林晚說成是一具沒有死透的屍體。

沒有死透的屍體是什麼意思?有這個說法嗎?這科學嗎?我都穿越了,還計較什麼科學不科學的!

安娘,哭了,緊接著,是景沅。

第一次見景沅哭,那哭得啊,感覺他從內而外地傷心,給他先帝叔叔守靈的時候,怕不是都沒有哭成這樣。

姐姐我還沒死呢!不對,還沒死透呢!

“有術乎?(有什麼辦法嗎?)”理智尚存的我看向林晚。

“慧文阿姊能於錦墨阿姊身形,要以其魂三魄七弱,且汝等有瓊為媒。若強將錦墨阿姊魂七魄三招來,懼非慧文阿姊魂無所存矣。諸斯則錦墨阿姊自不求生之志,吾何以強不可!不然,餘謂錦墨阿姊自不欲活,吾輩來硬者,恐成一屍兩命,錦墨阿姊與慧文阿姊皆亡。今至有功之法則持今也,慧文阿姊勉力,飲諸藥,先以錦墨阿姊身護之。它者,從長計議也。(慧文阿姊能在錦墨阿姊的身體裡存在,主要是因為她的三魂七魄弱,再加上你們之間有玉佩這個媒介。如果,我硬要將錦墨阿姊的三魂七魄招回來,怕不是你的魂魄就無處可去了。當然了,錦墨阿姊她自己沒有求生的意志,我們如何強迫都是沒有辦法的。總之,我認為,只要錦墨阿姊自己不想活,我們來硬的,怕不是最終會是一屍兩命,錦墨阿姊和慧文阿姊都沒有了。目前,最穩妥的方法就是保持現狀,慧文阿姊努力地活著,喝一些我配的藥,先把錦墨阿姊的肉身保護好。其他的,從長計議。)”林晚給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阿晚,錦墨阿姊與慧文阿姊即自託。(阿晚,錦墨和慧文就拜託給你了。)”景沅抽泣著,說了這麼一句。

我還在消化著林晚的話,安娘已經站起身,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向在場的各位施禮,說:“奴婢為娘娘設茶湯。(奴婢我去為娘娘準備茶水點心。)”

我感覺,安娘一下子憔悴了。

我突然想起件事兒,於是問道:“如言錦墨瀕死,何豐腴為?(如果像你所說錦墨快死了,那她為什麼胖了?)”

“得益於慧文阿姊食佳。(全虧了你胃口好。)”林晚說道。

好吧,我是個孤兒院出來的不挑食的吃貨,給啥吃啥,一口食物都捨不得浪費。

“阿姊無恙,沅兒勿哭。(我沒事兒,你別哭了。)”我拍了拍抱著我不鬆手的景沅的手,雖然,在場的沒有外人,但是,作為皇帝,要注意形象的。

“餘就錦墨阿姊以配藥,告辭。”說著,懂事兒的林晚弟弟跑了。

這殿裡,就剩下我和景沅了。

景沅,將臉埋進我的頸窩,拼命地聞著,然後,嘟囔道:“阿姊香香,阿姊香香。”

我,輕輕地拍了拍景沅的後背,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畢竟,此刻的我也需要安慰,現在,我是想走沒得走,想留,可能也留不了多久了。

去準備茶水點心的安娘,端著一個托盤回來了,她完全無視抱著太妃抽泣的皇帝的顏面,自顧自開始擺桌,見我被抱著騰不出手來,於是,將一塊兒深紅色的糕點塞進了我的嘴裡。

得知我要死了,想抱的抓緊抱,想喂的抓緊喂,是嗎?他們倆是各忙各的,誰也沒影響誰。

這個深紅色的糕點吃起來糯糯的,像是紅棗糯米糕之類的東西,好好吃!於是,我對安娘說:“味美,復來一塊。(這個好吃,我還想要。)”

景沅鬆開了手,去安娘手裡搶筷子。

誰會跟皇帝搶活兒,安娘乖乖交出了筷子,轉而去倒茶。

他們是聽“醫囑”的,讓我好好活著,見我喜歡吃就玩命地喂啊,我這又吃又喝,吃到打嗝。

見我吃飽了,景沅問我:“阿姊何欲而有?沅兒能為之,皆足阿姊之求。(姐姐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

“餘思錦旗。(我想念錦旗。)”我脫口而出,錦墨的身體已經這樣了,還是多花點兒心思在牢裡的錦旗身上吧。

景沅拉著我的手,說:“錦旗尋出獄,府人迎其歸者,無憂也。(錦旗很快就會出獄,謝府的人會接他回家的,不用擔心。)”

“錦旗平反?謝府尚有人乎?(錦旗平反了?謝府還有人呢?)”這真是個好訊息!錦墨要是能聽到,她一定很高興。

“何,何人……”在一旁伺候茶水的安娘沒忍住,兩個字剛出口,其他的字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景沅看向安娘,說:“謝府管家尚在。”

安娘抽了下鼻子,笑了。

“稍後,必有命婦、夫人求見太妃,如阿姊不欲見之,可徑拒之。(稍後,可能會有命婦、夫人求見太妃,如果姐姐不想見她們,可以直接拒絕。)”景沅說。

景沅想得很周到,宮中除了太后就是太妃我說話有分量了,不管有事兒沒事兒,不管有沒有讓自家女兒進宮的想法,太妃,還是應該見見的。估計,太妃住在皇帝寢宮這件事兒,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錦墨有親戚友乎?(錦墨有親戚朋友嗎?)”我問安娘。

就見安娘瞄了一眼皇帝,回道:“無。”

“有欲見哀家者乎?(有人想見太妃我嗎?)”我繼續問道。

安娘依舊回了我一個字:“無。”

看得出來,安娘不想騙我,但是,有景沅在場,有些話,怕是不能說。

“則哀家多學語,應太后則可矣。(那太妃我就多學學說話,應付好太后就行了。)”我心裡踏實了一些,幸好錦墨是個不愛交往的人,要不然,我這個冒牌貨早晚露餡兒!

要不是被高公公提醒有國事要處理,景沅怕不是會一直守著他錦墨阿姊。

歡送走皇帝,我問安娘剛才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景沅的面講。

安娘組織了一下語言,儘量撿我能聽懂的詞,開始了她的絮叨:“娘娘自幼喪母,沉默少言。自入宮,除晨昏定省便不出殿門半步,罕遊御苑,遇逸課陛下。除奴婢,另娘娘兒時左右,即今之大長和國師矣。陛下即皇帝位,使有大長和來朝貢。先是,有帖來,言其夫人慾入見太妃,為陛下所駁。念小姐未識,即見其面,損其善,即無以告。至於欲見太妃貴胄女眷,其帖為奴婢收,小姐若無趣,或好奇,可呼之,小姐少說則好,危不大。(娘娘幼年喪母,平日裡沉默寡言。進宮之後,除了每天給太后和皇后請安之外便不出殿門半步,罕見地去了一次御花園,遇到了逃課的皇帝。除了我,另一個能算作是娘娘童年玩伴的人,也就是現在的大長和國師了。新帝登基,他有代表大長和來朝見,之前,有遞帖子來,說其夫人想進宮面見太妃,被皇帝駁回了。我想著您不認識他們,就算見了面,壞處多過好處,也就沒有將此事告知於您。至於其他想來見太妃的貴族女眷們,她們的帖子被我收起來了,您要是無聊,或是好奇的話,可以喊她們來,您少講話就好,危險不大。)”

安娘這段話,我消化了好一會兒,我聽到了“大長和國師”、“其夫人”,想必錦墨這位竹馬帶著自己老婆來故國出差來了,想見見青梅,被景沅給懟回去了。

看來,景沅對自己的錦墨阿姊的過往很是瞭解嘛!這位山西小醋王!

山西地區產煤啊,涼這個國家,應該很有錢吧?有礦應該不會窮。想到錦墨現在是坐在煤礦上,我替她高興,也替我自己高興,能穿越到有錢國家的皇室來,至少沒有衣食之憂,能多一些時間和精力研究如何保命和回去。

目前,保命要緊,我得做一些讓錦墨高興的事兒,好激起她活下去的慾望。在錦墨的生命中,好像只有弟弟錦旗和大侄子景沅這兩個念想了吧?不過,這兩個臭弟弟也沒有讓錦墨放棄尋死啊!我還是做些讓我自己高興的事兒吧!

那麼,問題來了,能讓我高興的事兒,第一件,我想穿越回去……

再想!第二件,我想吃那個深紅色的糯嘰嘰!不過,我現在肚子鼓鼓,不能再吃了。

第三件,我倒是挺喜歡景沅的。哎呀,我在想什麼呀!不要用錦墨的身體撩撥錦墨的男人!何!慧!文!女!士!

見我不說話,安娘問道:“體之弗安乎?(身體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說:“哀家思何事而自喜。(太妃我呀,在思考什麼事兒能讓自己高興。)”

“奴婢尋算術書來?(我去找些有關數學的書來?)”安娘說。

安娘懂我!

會不會有人想問我看得懂這個時代的書嗎?

看得懂,這個時代,這個涼國,他們使用的字型是楷書,我,看得懂。

我是想再看看其他有關數學的書,不過,我不想麻煩安娘,安娘一個人照顧我已經很忙了,不能再給她找活兒了。

“本書看畢,觀架上他書即可,不必覓也。(等這本書看完,我看看書架上其他的書就行,不用特意去找了。)”我拿起手邊的《算經十書》對安娘說道。

傍晚時分,林晚拎著一個食匣來給太妃我請安。

我以為,林晚的食匣裡是點心之類的吃食,結果,是一些藥材,他說要給我來一碗現煮的湯藥。

安娘是不會讓宰相當著自己的面熬湯藥的,在跟林晚溝透過相關事宜之後,她拎著藥材去了殿後的小廚房。

雖然,林晚嘴上叫著“阿姊”,但是,當我讓他隨便坐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拘謹,坐在我對面之後,不是很敢看我。

“阿姊身上有鬼邪?(姐姐我身上有鬼嗎?)”我低聲問道。

聽我這麼問,林晚忙搖頭。

我身上沒鬼就行,我現在對自己已經沒什麼高標準、嚴要求了,多活一天賺一天,這是要哪天錦墨的身體撐不住了,她死了,我魂飛魄散了,就,啥也沒有嘍!

林晚,聽說比景沅還年輕一些,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一國宰相,想必不完全靠自己北燕六黃子的身份和與景沅的哥們關係,能力,肯定是有的。要說景沅長得又高又好看,林晚長得是特別地好看,就跟個姑娘似的,他目測有一米七多的樣子,那真是膚白貌美,穿著官服,就像是女扮男裝。

我不知道跟林晚聊些什麼,總不能說我去過他故國遺址遊覽吧?還是不要門票的那種遺址。

倒是林晚,見我手邊有本《算經十書》,問我說:“阿姊知算術?”

“沅兒不曾言慧文阿姊乃自千餘年後數學老師否?阿姊自晚兒故土北燕來,千載後謂之北京,北燕都城在吾代,古蹟也。(沅兒沒有告訴過你姐姐我是一名來自一千多年之後的數學老師嗎?我來自你的家鄉,北燕,一千多年之後,那裡叫做北京,北燕遺址在我那個時代是一處古蹟,我還去遊覽過。)”我到底還是劇透了,肚子裡藏不住事兒。

林晚皺了皺眉,可能是因為我的古文講得不是很地道,不是很好理解。

“此地,阿姊知豈有鐵?(這個地方,姐姐你知道哪裡有鐵礦嗎?)”林晚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呃……相比故國興衰,林晚似乎更關心自己打工的這個國家有沒有鐵礦,真是二十四孝好員工啊!景沅,你是有福氣的。

我自認地理課有認真聽講,生活上用得著或是用不著的常識也是瞭解一些的,要是問我山西有什麼礦產,我知道一些,只是,我不知道那些地方在這個時代叫什麼。

“阿姊知其不多,有圖乎?(姐姐我知道得不多,有地圖嗎?)”我想到了一個方法,這就要感謝在辦公室的牆上貼了一張中國地圖的地理老師了,是的,我校六年級有地理課。

聞言,林晚立刻站起身,走到書架前翻找了起來。等他拿著地圖興沖沖來到我身邊的時候,人都不像之前那樣拘謹了,滿眼都是小星星地望著我,說:“阿姊,阿姊,鐵,何在?”

我看著那張古地圖(對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這個時代的地圖不就是古地圖嘛),將自己知道的所有關於山西地區的礦產分佈都告訴了林晚,例如,太行山東西兩翼、呂梁山區、五臺山區、嵐縣和陽泉產鐵,太原產煤,絳縣產銅。

“擊鐵用錳鐵乎?(打鐵的時候會用到錳鐵嗎?)”我隨口問了一嘴。

林晚像是遇到了技術瓶頸,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還沒到二十歲的人懂政治,懂經濟,還得懂金屬冶煉。雖然,他自稱懂異術吧,但是,那也只是看個病,寫個方子。

“這裡,這裡,這裡,產錳鐵。”我頑強地將陽泉、晉城和長治在地圖上指給林晚看,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我補充道:“匠知器用,君可與之溝通。(匠人懂得它的用處,你可以跟他們溝通一下。)”

聞言,林晚望著我的星星眼更明亮了。

不要太崇拜你姐我,我只是身處知識的海洋,多少沾了點鹹味兒而已。

今天,要特別感謝和我同一個辦公室的地理老師,感謝她平日裡對同辦公室的我關於地理知識的科普。感謝!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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