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
第52章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
轟轟轟！
驚雷電閃，亂舞銀蛇。
爆裂電光之下，整個任家鎮皆明如白晝。
接天觸地的一線電光從一條大街撲過，地面堅硬青石立成無數碎石齏粉，電光所過，泛起滾滾濃煙如浪潮之勢飛突猛進。攢射的亂石，將兩側鋪面門牆砸的噼啪作響。
七位茅山道人腳下一僵，渾身俱寒。
瘋子。
瘋子。
這一線電光從大街觸地而過，分明是警告恐嚇。意思非常明顯，你們敢走，下一刻霹靂雷光就會直接從兩側房屋切過。
七人又驚又恨，同時犯難。
入陣十死無生。
不入，整個任家鎮並周邊三個村落，會因此而亡之人何止成千上萬！
“石少堅居然是他的兒子！難怪……難怪他會如此瘋狂。”
咔咔。
四目道長氣的咬牙切齒，緊握的拳頭因為用力過猛，指節紛紛呈現青白之色，“這個混蛋，簡直無恥之尤，居然用百姓作為要挾。”
“入陣，我等必然十死無生。不入，將有無數百姓因我等而亡，無論怎麼選，都沒有好結果。”一身形矮胖的道士臉色難看至極。
捨身取義？見死不救？
見死不救，牽連無辜。
捨身取義，形神聚散。
難。
“石堅已無人性，怕就怕我等雖死，他仍不肯放過這些無辜之人。殺戮同門，自絕正道，他註定踏邪魔道……難說不會殺了我們後，大開殺戒。”千鶴道長渾身激顫，怒意難當。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牽連無辜豈是茅山正道所為？我等既無退路，唯有……和他拼個同歸於盡！”
九叔眸光一冷，赫然開聲。
此刻的石堅，豈非就是需要搏鬥的邪道！
“好。”
“正邪對立，搏鬥終生。掃除妖氛，保境安民，我千鶴……當仁不讓。”千鶴道長道袖一甩，聲音鏗鏘有力。
“說得好，死則死爾，我等皆有傳人，願以一身盡掃妖氛。”
“……”
眾人紛紛出聲，此時此刻即便是膽小慎微的麻麻地，亦無絲毫退縮。
一個個皆表現出當仁不讓敢為天下先的氣魄。
這時候，四目道長挺身而出，大聲道：“我來吸引雷電。諸位師兄弟尋找石堅法壇所在，掀了他的壇。”
轟。
天穹雷動。
一線電光從天而降，在大陣中肆意橫行，所過之處牆塌屋裂，斷木磚石橫飛四射。
似乎是一直沒有發現四目等人入陣，石堅已然再度動手。
只不過這次不再是警告，而是直接開始破壞任家鎮的屋舍。
驚慌失措的慘叫聲霎時間不斷響起。
已不知有多少人損傷、砸死在坍塌的房屋之下。
街道上一排房屋從中而裂，倒向兩邊，屋中人盡數被掩埋在片片廢墟之中。
“混賬。”
眾人怒不可遏，發紅的眼眶幾欲滴血。
“該死！”四目道長仰天咆哮。
咚。
猝然雙腳一曲跪地一拜，朝天高呼：“請祖師爺上身。”
唰。
雙腳一挺身軀立穩，四目道長手捏劍指高舉頭頂之上，咚咚咚右腳接連踏地。
頭顱不斷顫動，如受電擊，須臾功夫渾身如同充氣一般開始鼓脹，眨眼便變大了一圈，把寬鬆的道袍撐得繃緊。
撕拉。
不斷膨脹的肌肉將上半身衣衫撐的當場破裂，成了條條破布披在身上，露出結實的上身。
小腿處褲腿怦然撕裂，外露的肌腱線條分明，尤如堅石雕刻而成。
“嗯？身形變得比上次更大，四目師弟的神打真訣又有進益。”九叔眉心一跳，橫目朝一眾師弟使了個眼色，低聲道：“見機行事，走。”
咚咚。
這時候，完成變身的四目道長，已邁開步伐，身如推土機一般朝大陣撲去。
每次邁步地面都會留下一個個大坑。
一片叢林，十多人聚集。
個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是方才那一群先行離去的茅山小輩弟子。
一群人聚在一起，探頭張目望著任家鎮。
“諸位師兄弟，你們走，我秋生不走了，有勞你們帶著婷婷師妹儘快離開。我師父，嬸嬸都在任家鎮，我不能獨自逃生……”
話未說完，又有人道：“我也不走，師父他們沒有餘力破陣，我可以去。”
“我們也不走，天底下哪有棄師而逃的道理。”
“……”
雜亂的聲音中，忽響一道女聲：“秋生師兄，我也不走。”
“不行。婷婷師妹伱尚未學習術法，留下幫不上忙，你必須走。我們這些人不能全部死在這裡，必須有人去茅山，將石堅所作所為告知於眾。”
“不錯，師妹你必須走，我們不能全軍覆沒。”
“……”
其他人紛紛勸到。
任婷婷一臉倔強不肯同意，“師父為救我而亡，師伯、師兄都要去拼命，我怎麼能獨自逃生？此事因我而起，就算我沒有一點實力，總能幫上點忙，願與師兄們同生共死。”
“……”
眾人紛勸，任婷婷依舊不同意。
秋生見此心急如焚，心知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再不去破陣，師父師叔出現損傷，屆時一群小輩誰也對付不了石堅。
凝了凝眉，道：“婷婷你等我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說罷朝眾人使了個眼色，一群茅山小輩紛紛自發走向一旁，圍在一起。
秋生瞥了眼站在遠處的任婷婷，目光移落掃視眾人，低聲道：“婷婷師妹不能留下，但她畢竟是個弱女子，讓她一個人趕遠路去茅山，確實不太安全，我們這群人中必須再選出一個人。”
眾人都不願離去，紛紛推辭指向旁人，卻聽秋生道：“互指他人，多去少留，師父師叔他們此刻危機重重，我們再浪費時間，等會兒破陣也沒用了。”
眾人皆知輕重，紛紛頜首。
旋即，一根根手指齊刷刷指向秋生。
秋生氣極：“你們指我做甚？任家鎮的陣基只有我知道位置，我走了，你們誰知道陣基位置？”
有人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這些人雖不知天罡鎮邪大陣的奧妙，但憑風水之術找到任家鎮的九大陽位確定陣基，還是不成問題的。”
秋生臉皮發顫。
說來說去，最沒用的居然是我！
眾人見他不答，於是異口同聲道：“秋生師弟、師兄，自己說得話可不要耍賴。”
秋生沉默一瞬，垂頭無聲嘆了口氣，忽轉身衝向任婷婷，跨對方身旁時，探手一撈將人扛在肩上，朝遠處奔去。
“……”
“我不走……放我下來。”
任婷婷的尖叫聲不斷在樹林迴盪。
“諸位師兄弟，行動。”
十來條人影轟然竄出樹林，身手靈活，如猿似猴，拳腳功夫竟都不差。
……
任家鎮中雷音滾滾，道道電光接連從天而落，大陣籠罩的一片天地忽明如白晝，忽轉復黑夜。一明一暗間，相隔任家鎮兩三里地的趙影雖開著陰眼不被黑暗所阻，可仍覺所見模糊。
方才石堅之言他聽得清晰，也的確瞧見幾條人影跨入陣中，可那條條人影轉瞬即散，初時目光還能追蹤到一兩條，最後視線被實物遮掩，便徹底失去了那幾人蹤跡。
天穹上仍有紫電落地，似乎石堅是在攻擊那些人影中的某一位。
不過應該沒打中。
接二連三的電光都在前一條雷光淹沒的不遠處落下，似乎是那人在不斷移動，連電光一時都無法鎖定。
“是誰？竟能躲過電光突襲？”
趙影目光緊緊追隨著從天而落的電光。
忽然，他的身上浮出一粒黑色光點，悄無聲息飛入夜空，朝任家鎮而去。
眨眼那黑色光點就進入了大陣。
轟。
一線電光從天而降，所落之處，竟正向著黑色光點。
“嗯？這般微小的東西進入大陣，他竟也能察覺？”
動念間黑色光點撲落大地，滾入塵埃，不知向何處而去。
電光來得雖快，可黑色光點不及一個眨眼便已失去蹤跡，那一線電光霎時將方圓數丈的地面都犁了一遍。
半晌，再無第二道電光落來。
趙影控制著藏入地層深處的黑色光點極速前行，以自身視線定位，不斷追隨著另一處電光落下的方位突進。
少時功夫便已落於一處，浮上塵埃，追著電光突進，形成一幕幕畫面。
不過這一幕幕畫面趙影並未直接看見。
形神合一之後，自我意識內觀自身，已經失去了借分靈外窺的能力。
唯有魔源返體，方能見其所見。
“可惜……寄物需要自己先看到，要不然把九叔的藏書資訊都用魔源解析字意，一定收穫龐大。”
轟轟。
天空雷音滾滾。
趙影的目光不斷追隨電光，全然沒有注意到當日跟著四目道長埋木樁之地，湧上了十來人。
“就是此處。”
忽有一人指向一顆碗口大的大樹。
“砍。”
身負鐵器兵刃的年輕人，反手拔出一柄長劍，二話沒說，大步飛奔上山，提劍便砍。
卻不料他手上長劍剛觸及樹木，那大樹樹幹上立時電光閃爍，數條小蛇般的電光順著鐵劍蔓延，頃刻間直擊在他身上，將他擊得憑空倒飛出去。
砰。
落地渾身黑煙直冒，頭一歪，立時了帳。
“阿西。”
人群中有兩人同時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