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佳期恰如其分地垂下眼眸,莞爾一笑,輕聲道:“生。”

屋子裡頓時響起一陣笑鬧聲,她的雙頰便在這笑聲中浮現出一抹紅,完美符合一位新嫁婦該有的模樣。

唯有蕭寰好似與這屋內的氛圍格格不入,面無表情地繃著身體。

無人瞧見,他耳尖亦藏著一抹緋色。

鬨鬧過後,嬤嬤留下早已備好的合衾酒,便極有眼色地趕走了其餘人,將空間留給這小夫妻兩個。

沒了旁人打攪,蕭寰卻更多了幾分不自在,下意識起身。

還沒走兩步,便聽身後那溫柔的聲音響起,聲音輕柔,卻落地有聲,猶如一把鉤子,鉤住人的腳步。

“世子,合衾酒還未用。”

“我不能——”

蕭寰腳步微頓,下意識張了口,發覺自已這話不對,便頭也不回地改口道:“我出去與賓客喝幾杯,晚些時候回來再說。”

安佳期維持著溫和笑意,目送他離開,心裡卻止不住的泛著狐疑。

她覺得今夜,不,是今日的蕭寰透著奇怪,可她對此人的瞭解尚不透徹,一時也說不上哪裡怪。

或許是郡王對他有所交代,所以他收斂幾分,但還是不耐煩應付自已罷?安佳期如是想著,也不想白做功夫,乾脆先喚來香檀等人,取下頭飾,梳洗一番。

她坐在榻上等蕭寰歸來,也未忘記將母親交代的那枚香囊佩在腰間。

屋內燭火昏黃,許是案上那香凝神靜息,安佳期緊繃了一日的精神漸漸舒緩幾分,睏意也一陣陣襲來,她順勢靠著迎枕,打算閉眼小憩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的被一陣動靜驚醒,似乎是世子身邊長隨的聲音。

安佳期立刻想要起身,整理好衣衫迎接這位新婚夫君,可她此刻整個人疲憊非常,竟是全然睜不開眼。

幾次嘗試未果後,她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她越用力掙扎,越是沒辦法睜開眼,直到心口一陣劇痛,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

次日清晨。

今日是郡王府一家喝新婦敬茶,叩宗祠認祖的日子,無需賓客來賀。

衒機司一應等人皆住在郡王蕭誠安排的府邸,那府邸與郡王府隔著一條街,坐落在樂安郡東街,最是繁華之處。

江春和用完早膳,在府邸裡翻了半個時辰的書,一顆心卻早已飛到了府外。

難得來青州一趟,這幾日又未安排自已值守,她可不想整日只悶在府裡,怎麼著也得去瞧瞧這兒的人情風土。

思及此,她便往書房尋沈郅,欲向他請示。

畢竟自已現在也是衒機司的一員,不能隨意亂跑。

江春和做好了被恩公打回請示的準備,結果沈郅聽罷,非但未有一句質疑,同意的十分爽快,還要同她一道出門。

既能出去放風,又有小白菜作陪,江春和自是沒二話,興沖沖換了便裝,牽了馬出門。

而沈郅亦是難得換了身便裝,一襲月白交領直䄌,打扮利落,二人站在一起,一抹月白一抹鵝黃,瞧著一冷一暖,分外和諧。

江春和早習慣了恩公對什麼都提不起勁的模樣,絲毫不受他影響,到了地兒,拴好了馬,便鑽進街巷,見著美食便捎帶一份。

沒多久,連沈郅手上都多了兩個油紙包。

有了她的掩護,在旁人來看,他們便是沉穩清冷的哥哥帶著活潑的妹妹出來玩耍,絲毫不引人戒備,十足方便了沈郅行事。

二人用完早膳便沿著東街向西南方向去,一路上可見樂安郡的熱鬧。

雖說東街是樂安郡最顯貴之地,但百姓往來最多的還是西南,集市外車水馬龍,各色烙餅與燉肉的鹹香盈滿街巷,光一個早市便有無數小食攤子,過路的腳伕或工匠皆不吝掏腰包買幾塊兒飽腹又美味的肉餅子。

可見此地百姓生活並不拮据,樂安郡王治下有方。

越向南下,小攤販越少,多了些精緻樓閣,不似青州風貌,反而有幾分像那江南溫柔鄉,白日裡緊閉著門窗,一見便知是秦樓楚館。

這條街巷與東街接壤,除卻這幾間紅樓,再無其他。

沈郅注意到這紅樓的位置特殊,只瞥了一眼,並未走近。

如此逛了一個多時辰,二人方離開集市,驅馬向城南一練兵之處而去。

因著昨日世子大婚,即便不少將士沒能參加喜宴,也得了郡王恩典。

樂安郡王府自掏腰包,安排兵營伙房做了不少好菜,又買了好酒來慶賀。

原本除卻今日巡防的將士,其餘人皆得了小半日的閒暇,但此刻仍有不少已然酒醒的將士自覺回到行伍中。

二人到達兵營時,那值守營地的伍長已酒醒了八九分,見著生人靠近,立刻提刀上前攔人。

“兵營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那鋥亮的大刀在日光下直晃人眼,江春和瞧著,想起自已兜裡還揣著一枚衒機司衛令牌,十分上道的兩步上前,站於沈郅身旁,伸手便要取令牌來開道。

豈料身旁的人動作更快,一邊從袖中取出令牌,還得空將她往後推了推。

“本官衒機司指揮使,奉少帝之命護送柔宜縣主出嫁,途徑城南兵營,欲拜訪一二。”

沈郅說的倒是客氣,只是那語氣中透著的不容置疑,令伍長心頭髮懸。

他自然知道衒機司指揮使是何人也,沈大人上達天聽,便是天子耳目,執玄鐵令牌如陛下親臨,他怎麼也攔不得,立即放了行,悄悄使另一名值守的小兵去通知校尉來。

沈郅餘光瞥見這些小動作,也未作反應。

這一切皆在他預料之中,唯有方才江春和的舉動分去他一記眼神,微擰的眉眼很有幾分自家老實孩子出門在外學壞了的嚴肅。

“你這又是同誰學的?郡王府的長隨?”

江春和冷不丁捱了一瞪,覺得自已冤枉的很。

走了這麼一遭,她多少能猜到恩公的用意,約莫就是又為少帝瞧瞧樂安郡治理如何,練兵又如何。

而他們既是同遊,總不能讓恩公一個人幹活啊!

這麼一想,江春和深覺自已理直氣也壯,是恩公他太不解風情,也抬了抬下頜,眼裡明晃晃閃動著“下次還敢”幾個大字。

沈郅越發覺得蕭寰主僕一行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所幸兩名校尉很快尋來,為他引路,免得他越發看不上樂安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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