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日麗,向暖人心。

武當蓮湖,張興瑞佇立湖邊,看著眼前波平如鏡的湖面,一邊捋著鬍鬚一邊說道,“既然來了,為何遲遲不現身。”

話音剛落,身後的巨石上緩緩出現一個身著紅衫的男子,不用多想就知道,此人正是裴羽。

裴羽搖著扇子,淡然道,“五十年沒見,你都變老了。”

“貧道不過是萬千塵世中的普通人罷了,自然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衰老;這不足為奇。”張興瑞繼續盯著湖面,喃喃說道。

裴羽一躍而來,手握摺扇站到張興瑞身邊,望著前面蓮湖,深呼吸一口氣,“你們這些道士看起來平日裡裝神弄鬼的,沒想到在占卜這方面還真的挺準啊。”

“哈哈哈,天意難違,世間萬物皆有其定數,閉關五十載了,心結也該了了。”張興瑞談笑自若的說道。

裴羽一邊搗鼓著扇子,一邊說道,“再說吧,不過你讓寧延下山,會不會莽撞了些,蘇州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現在處境很不妙啊。”

“既然你知道這些,為何不去陪他,要來這裡和貧道說三道四呢?”張興瑞輕輕笑了笑,但是語氣中透露出的卻是一種明知故問的感覺。

裴羽輕輕搖了搖頭,“年輕人還是多歷練一下比較好,萬一以後我不在了,他也不至於被人欺負。”

“哈哈哈,我們都不年輕了,如今的大奉已經不是五十年前的大奉了。”張興瑞看著眼前蓮湖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能不能再次看到三千蓮開的勝景,若能看到,那也算是無愧了。”

一老一少兩人站在蓮湖旁,從日出看到日落,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看著。。。

但其實,兩人的年紀都已超過百歲,縱使修為通天,也難逃生老病死,道者求長生,但終究無法長生。

。。。

殷都,皇宮。

書房中,高禎看著韓仲宣送來的信,看完後眉頭緊皺,“苗疆公主?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是老奴一直沒有告訴您,是老奴疏忽了,當時揚州情況吃緊,老奴就擅作主張讓李仁禮帶人去揚州了,而苗疆公主。。就。。就。。”韓仲宣低著頭說著,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韓大人,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這事情為何不早點跟朕說,這要是壞了朕的大事,你可負得起這個責任?”高禎神情極其不悅的看著韓仲宣,臉色鐵青無比。

韓仲宣急忙跪地求饒,“陛下息怒,是老奴的錯,老奴就想著一個小孩子而已,不足以成事,再說當時情況緊急,老奴也是無奈之舉。”

高禎氣呼呼的看向韓仲宣,說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指責也無濟於事了,高禎無奈的搖了搖頭,“起來吧,事已至此了,下不為例;若是你再有什麼瞞著朕的,就別怪朕不念情面了;不過苗疆的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接到有關苗疆公主的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陛下,這份奏章是荊州牧劉升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依老奴之見,此事絕非偶然,從蜀州到荊州路途遙遠,苗疆小公主不可能直接從蜀州抵達荊州,期間要麼是身份隱藏太好,沒有被發現;要麼就似乎有人故意隱瞞。”韓仲宣頷首說道。

說到這裡,高禎突然起身,沉眉道,“這些州牧,個個嘴上說的是忠於朕,可是能像劉升這樣真正對朕忠心的不多啊。”

“陛下,還有一事,隱居江湖五十年的赤炎血祭——裴羽再度出山,而且還做了寧延的護衛,當初在廣陵,若不是因為裴羽,寧延必死。”韓仲宣陰沉著臉說道。

“這個寧延還真是有本事啊。”對於寧延,高禎從來沒有這麼為難過,一方面是寧延不斷展現出來的梟雄天賦,一方面是太子高遠對寧家的招攬,若是寧家真的一心為了大奉,那大奉一定會重現輝煌;可若是寧家但凡有一點不臣之心,試問當今天下,有誰能攔?

韓仲宣似乎是看出了高禎的擔心,拱手道,“陛下放心,寧延現在不在殷都,咱們動不了他,可是寧延早晚都要回來,只要他回到了殷都,那他的生死不就掌握在您的手裡了?”

高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確實是如此,不然寧延也就不會逃離殷都了。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寧延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給劉升傳旨,讓他火速拿下苗疆公主,一舉了結巴蜀戰事。”

“是。。”韓仲宣拱手退下。

。。。

荊州,漢江城,州牧府。

州牧劉升看著手中的聖旨,微微頷首,“讓王大人動手,儘量在武夷城內拿下此人,以免傳出風聲對咱們不利。”

“是。”身後的衙役立即拱手退下。

此時的武夷城內,寧延帶著張盡安和虞兮檸在城內到處閒逛,因為時間關係,他們決定先在武夷城內借宿一晚,然後再啟程南下去武陵。

客棧內,三人早已經飢腸轆轆,一進門寧延就大喊道,“小二,把你這好吃的全部上一遍,要快。”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好。”聽到這話後,小二高興的嘴都合不攏,趕緊招呼寧延三人入座。

入座後,寧延喝了一杯茶水,長舒一口氣,“別說,從這裡到武陵確實還有一段路程啊,若是沒有船隻的話,我們最少得三天才能到武陵吧。”

“湘漢三城境內多山,山路崎嶇,不太好走,但航運特別發達,我們明天從湘江南下,不到一天就能抵達武陵。”張盡安開口道,隨即深呼吸一口,“希望鄭姑娘能撐到我們前來。”

“現在鄭姑娘情況危急,咱們得早做計劃,杜家畢竟是江夏大家族,咱們要想把鄭姑娘從杜家救出來,只怕沒那麼容易吧。”寧延有些擔心的說道。

寧延的擔心是合理的,杜家以商起家,家族內僱傭的武林高手數不勝數,誰知道會不會有神魄高手出現,貿然進去救人確實是比較危險的。

虞兮檸也在旁開口道,“是啊,張道長,咱們是得想個辦法。”

“這個。。”張盡安有些懵懵的,讓一個從小修道唸經的道士想一個應對大家族的好辦法,這確實是有些難,寧延看到張盡安為難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先吃飯吧,也不難為你了。”

“實在抱歉啊,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張盡安嘿嘿一笑,寧延著實是有些無奈,也不知道張興瑞哪來的底氣讓張盡安去武陵呢。

轉念一想,要是張盡安真的是那種有計謀不斷的人話,也不至於在杜府悶聲吃這麼大一個虧。

“飯菜來嘍。。”就在幾人商議期間,小二端著無數珍饈走了上來,這幾天吃多了武當粗茶淡飯的寧延早就有些嘴饞了,看著滿桌的大魚大肉,一時間口水直流。

飯吃到一半,原本風平浪靜的武夷城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街道上突然出現了大量的衙役,隨之而來還出現了無數身披鎧甲的荊州軍。

街道上的百姓紛紛避開,商販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都在猜測武夷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正在吃飯的寧延看著外面急急忙忙趕過去的軍隊,很是詫異,“最近武夷城是出什麼事了嗎?”

“應該沒有吧。”張盡安也很是意外。

然而寧延他們只看到了軍隊,卻沒有看到為首的男子,而帶領一群衙役和軍隊的正是被稱為王大人的男子,此人名為王郴,為劉升麾下第一人,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別駕軍司馬,官職不大,但卻直接聽命於劉升,而且也有著軍隊和衙役的調動權力,在加上王郴武道高深,無論是荊州官場還是軍隊都有著極高的威望,有著荊州第一高手的美譽。

而此時的王郴接到遠在漢江劉升的命令,讓他直接捉拿苗疆公主,儘量留活口。

此時的參離趁著天色未晚,還在大街上溜達,不停的追問路人廖重雲的下落。

走著走著,參離突然看著四周的商販紛紛收拾東西,並一臉驚恐的看著她的身後,然後急匆匆離開,參離走在大街上很是詫異,“這都咋個了嘛,這些人怎麼都走了。”

然後參離一臉茫然的轉過身,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和一眾衙役,甚至還有手握武器的荊州軍隊。

王郴漠然的盯著參離,戲謔的問答,“姑娘,你可是苗疆絳族公主?”

參離眨著大眼睛點了點頭,“我是啊,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王郴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來人,拿下。”

看著四周的衙役圍上來,參離有些慌亂的喊道,“哎哎哎,你們這是幹什麼嘛,我又沒得犯法,你抓我幹什麼?”

“你出現在這裡,就是大錯,拿下。”王郴也懶得廢話,直接發話要拿下參離。

正當旁邊的衙役要用殺威棍將參離拿下的時候,參離猛地轉身,紫色真氣瞬間溢位,而那些衙役來不及躲避,直接撞到了真氣上,碰到真氣的瞬間,那些衙役臉上,手上直接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水泡,面板開始變得通紅,甚至潰爛;緊接著便是一聲接一聲的哀嚎。

參離右手佈滿紫色真氣,很是得意的看著王郴,“不要得罪我們苗疆女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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