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路現在無比清晰。
「監視者」仍不可一世的靠嘴輸出。
杜司晃了晃身子懶洋洋的掃視著四周,怪物們似乎正一點一點的靠近,擠榨著本就侷促的空間。
他現在已然能感受到周圍的空間在轉向粘稠,與離開舊夢時的感覺類似。
“你......在害怕?”杜司語氣平淡,嗓音低沉。
“害怕?”「監視者」顯然對這突兀的一句話給驚到了,他再次發出了他那耐人尋味的笑聲,“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害怕?”
“我只是覺得處理這件事情麻煩。”
“所以特地來通知你的,畢竟,你那個想法和做法都太不理智了。”
說完話後他又輕蔑地笑了幾聲,那笑聲傳不到外面的空間,只傳到了杜司的耳畔處。
“它們有多強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它們現在並不想殺你,你早就死了。”
「監視者」頗為自得的說出他的想法。
當然,他說得也是事實。
但往往心懷鬼胎的人才會拼命解釋,說著一句又一句的真話以混淆視聽,試圖掩蓋他們的真實想法。
「監視者」清楚的知道自已殺不死他們,也打不過他們。
“你不能這麼做,也不能有這個想法。”
現在回想到這句話,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曖昧。
衝昏理智,倒給了他一個天大的秘密。
自已殺不死它們,既然如此重要的從不是做法,而是想法。
“我想死,我樂意。”杜司語氣平淡,開著玩笑道,“死了這麼多次,又不差這一次。”
“你......”
「監視者」一時被懟的啞口無言。
不過多久,他又奸詐的笑了起來:“你難道想重走來時的路,就連我都不能確定你的存檔地點在哪?”
“何況,你不害怕這個世界崩潰?”
“想想吧,你是什麼時候死的,在「玩家」出現前死的,在那慢吞吞的載入局面中死去的。”
“那時候死,當然容易了。”
“可現在,「玩家」來了。”
“一不小心,你可能就真的死了。”
「監視者」情緒激動,所以杜司對他說的話存有保留。
“我說過了,死就死了,要麼回去,要麼徹底死亡,能回去自然是好的,可我也不會選擇一直折磨自已。”
杜司不緊不慢的說道,好像他真的要放棄了。
“而且萬一這個世界崩潰,說不定我就能回去了,就算不崩潰,我這也算是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總之,我認命了。”
「監視者」沉默了許久,仍沒有開口說話。
杜司猜測他在看自已的想法。
“怎麼,不高興嗎?”
沒有人希望有人能隨意的窺視自已的想法,即使自已的腦中什麼都沒想也不會樂意有人看到自已的腦中。
如果偷窺時別人不知道有人在偷窺,被偷窺人也會感受到異樣而變得謹慎。
可現在明知有人在偷窺可自已卻無可奈何......
“高興,我怎麼會高興呢?”「監視者」終於不懷好意的停止觀看杜司的想法也不知是他看到了什麼訊息還是杜司的提問起了作用,“我們是同一陣營的,你......忘記了。”
“那我之前不也死了嗎?我死的時候你在幹嘛?”
面對杜司的質問,「監視者」也不生氣,只是哼哼唧唧的笑著。
“你知道的,我也有我自已的苦衷的......”
“我不知道。”杜司打斷了他的話。
“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何必生氣呢?沒有聽過,「喜」傷心、「怒」傷肝、「思」傷脾、「悲」傷肺與「恐」傷腎嗎?”
「監視者」笑意盈盈的說道。
“看,沒有吧!”「監視者」自已說出答案,“原因並不複雜,相反,它很簡單,因為這段記憶我沒有給你。”
“我的記憶也不一定是真實的,比起嚇我,你難道不應該向我解釋你的苦衷嗎?”
“當然,當然。”「監視者」極為灑脫的答應下來,“你死的時候,我還沒在這個世界。”
“用你的想法就是,你吃了仙丹後,我才出現的,我是「玩家」。”
“怎麼樣,現在一切都合理了。”
“這恰恰不合理。”杜司回絕了他的答案,“「玩家」可不會知道載入局面中發生的事情,也不會像你這樣對「角色」說這麼多廢話。”
“愛信不信,反正這是我的一個苦衷。”「監視者」心不在焉的說道,好似對杜司的想法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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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不打算死了?”「監視者」驚訝的大叫起來,“還是你害怕了?”
杜司沒有回答,休息一段時間後他輕鬆許多,不論是肉體層面還是精神層面。
“你能看到我的想法,猜猜我接下來要幹什麼?”
「監視者」狐疑的笑了笑:“如果我說出來,就不準了,所以我不會說。”
杜司點了點頭:“有些事情只要一說出來就不準了,你不怕我的想法在騙你?”
“呵呵,依靠紙人訓練自然是個好法子,但這個方法對付「丘君」倒有用。”
“對付我,簡直是在做無用功。”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杜司迅速回答,「監視者」說的話太多了。
“哦?”「監視者」沉默幾秒,“你居然會這樣想?”
“只有我能注意到你的存在,我們又彼此存在一些共享的記憶。”
“「痴兒」?”「監視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接著猜,想必接下來的答案你會喜歡的。”
杜司沉著臉:“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怕死。”
“我只有一條命,但你可就不同了。”
“那也不重要。”杜司答道,“如果我的猜測正確,我們正漸漸的變成兩個人,我畢竟不是人身份特殊所以無法感受到,但你對我的影響正漸漸變弱,你應該能感受到。”
“它們不會殺我,所以我會活著。”杜司接著說,“你怕的是我殺他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