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很重要,至少對他而言很重要,如果可以的話,一定要讓自已的名字留在別人的記憶裡面,這樣他也不會一直猜忌自已的身份了。
如今看來這個目標貌似以另一種方式實現了,但又有一些諷刺,另一個自已記著自已的名字,但另一個自已又想讓自已放棄這個名字。
這算是同化的一部分嗎?
杜司晃了會神,不理解他為何這樣說,是真是假:“我的生活平淡至極,能犯什麼罪。”
“你當然不記得。”他說,“因為這段記憶我竟然無法傳輸給你,我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可這份罪孽卻只有我一人承受。”
“憑什麼,這不公平!”
聽到這句話,杜司眼神慢慢冷峻下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所以,我到底犯過什麼罪。”杜司眼神格外冰冷,“你一直打啞迷會讓你顯得很深沉嗎?”
“哈。”他失聲笑了起來,隨即惡狠狠的說,“你要明白,是我創造了你,而不是你創造了我!”
“也就是說,你以「痴兒」的身份將我帶到這個世界。”杜司反問道。
他不服氣的說道:“當然,是我創造了你。”
對於他的話,杜司持有保留意見。
不過,杜司倒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腦中的「監視者」恐怕不止一位。
他們彼此制約,相互提防彼此。
現在,回想到「監視者」第一次找他談話時的感受。
他,不!從現在的已知情況應該是他們,他們的聲音,時而細密,時而尖銳,時而誘人,時而瘋癲。
似是一人之聲響,又似是萬人之言語。
可卻在不到一息的時間內化作一人的聲音。
變化如此詭異又迅速,讓人難以不懷疑,當時的「監視者」是被“推舉”出來的或是被臨時創造出來的。
而他們可以選擇互換部分記憶用來整蠱自已。
當然,這只是杜司的猜測,如果想知道的更為準確,還需要更多資訊。
“那你又是誰創造的?”杜司反問道。
他還需要了解更多資訊,例如,那個計劃,不過眼前的這個「監視者」恐怕職位不夠。
“我怎麼可能是被別人創造的?”「監視者」譏諷的笑了起來,“我才是真正來自現實的人。”
看來他的記憶也被鎖了起來,杜司猜測。
“在我的記憶中,我也是。”杜司語氣平靜,似是在追憶著什麼,自然的垂著雙臂。
“可是你的記憶是我給的。”他痛苦的笑著,如果他有心的話,想必一定是苦極了。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但杜司卻能感受到他在排斥一個答案。
杜司給了一個答案:“你的記憶或許也是別人給的。”
杜司想看一下他的反應,畢竟,在同一個世界中難以接受有另一個自已,也同樣難以接受自已是他人的棋子。
“我的記憶怎麼會是假的?”他聲音沉痛帶著不甘,“我清楚的記得是我創造了你。”
“我也清楚的記得我是真的。”杜司有些無奈,看來他們二人的記憶都被摻了假。
這難道也在計劃之中嗎?杜司心中吐槽道,只能看到我們在浪費時間。
“你看起來比我還「痴」。”杜司雖沒有看到他的外貌,但也能察覺到他的精神不正常,“不過,可惜,「痴」這個身份已經是我的了。”
即使是同一個人,身份也需分開,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最簡單的理由是叫自已的名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也是種很奇怪的羞恥感。
“你不用再叫我的名字或叫李休,從現在開始,你稱我為「痴」,我稱你為「嗔」。”
至於剛才殺死怪物的那個「未知」,杜司也給了一個名字「虛」。
他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了答應。
看來他和自已一樣。
“我們可是統一戰線的。”杜司看他答應乘勝追擊道,“不如分享一下記憶。”
“我們因記憶而產生區別,記憶相同,哪個杜司是真的?”
顯然,他拒絕了。
「嗔」輕輕咳了幾聲:“你該兌現諾言了。”
“別讓他知道我的存在。”一句與「嗔」相同的聲音從杜司腦中傳出,但只有他一人能聽到。
面對這種未知情況,杜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良久後,「嗔」並未說話。
「嗔」察覺不到「虛」,但「虛」能察覺到「嗔」。
「虛」的級別比「嗔」高。
這是他的第一想法。
自已想法上的灰霧或許也和「虛」有關,目的就是讓他和「嗔」保持一定的分界感。
但現在看來,自已需要對「嗔」撒一個小謊。
抱歉了,「嗔」,我有我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杜司向天祈禱希望能消除一部分心理上的罪孽。
“「玩家」開掛了。”
............
氣氛沉默了幾秒後,「嗔」開口道:“你信嗎?”
杜司揉了揉腦袋,一副痛苦模樣說:“這是真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像剛才那樣強。”
其實杜司也不能百分百確定能騙過「嗔」,但「虛」應該會幫自已。
當然,他給自已上了另一道保險,心裡默唸乘法口訣,企圖矇混過關。
「嗔」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嗔」終於開口了。
過了許久,杜司也沒聽到「嗔」的下一句。
欺騙雖然有些愧疚,但他也有他的苦衷,時間過了這麼久,杜司也不知道「嗔」說沒有,是不是再次不告而別。
“沒有。”沉重的聲音迴盪在杜司的耳畔。
“所以,你騙了我?”杜司疑問道。
「嗔」答道:“是你先騙我的。”
..........
“我騙了你?”杜司伸出拇指,指向自已,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說道,“我的想法我的思想對你猶如白紙,怎麼可能騙得了你?”
杜司不信,「嗔」真的能看穿自已的所有想法。
「嗔」十分輕蔑的笑了一下:“「痴」,你忘了嗎?我們本質上是同一人,都是杜司,雖然分裂了,但我們對自已的理解可是不分伯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