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休很可疑,對於這件事情杜司無疑是確信的。

當看似毫無關係的人和事,出現了交集。如果說是巧合,那太膚淺了。

穿越本身就充滿了疑點。

杜司慢悠悠的行走在林間小道離開陶讓和楊構的時間已經有十天了,和休躡手躡腳的尾隨身後。

是的!杜司迷路了。

身為仙居然會迷路,我記得就是這條路,怎麼走不出去,杜司無聲嘀咕,扭頭看了看躡手躡腳的和休想到他說的新夢。

難道只要在他身邊就回不去?

轉念一想,不對,那我又會如何與他相遇,並且他說我成佛了,就算他去不了新夢也不應該影響我。

隨後杜司無奈地笑了笑,真是胡鬧,我居然相信一個話都說不完整的傢伙。

但一想到現在的處境——遊戲世界,還是將心思收了回來,還是應留意一下的。

那根紅線也不知道消失在哪,自從接觸和休後那條紅線就徹底銷聲匿跡了,危險這麼大嗎,杜司大腦飛速轉動。

雖不知它是誰創造的,但它的目的好像是幫助自己開闢「仙域」,雖然它有自己的小九九——一切按劇情行動。

自己也嘗試過破壞劇情,但總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迫使他們有意無意地遵從劇情,致使自己不能打破劇情。

“快到了,快到了,應該不遠了。”杜司自問自答,他還想要回去。

不僅要回到新夢,更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還在那裡等著他,沒有他,他們會不會傷心,他們會不會難過。

會有其他穿越者佔據自己的身體取代自己的人生嗎?

他不想看到那種悲劇,如果永遠在這個世界生活,他情願那個世界中的自己死了,不能在無人處死亡,他們會掛念的。

杜司失神地走來走去,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在帶著和休兜圈子。

“佛。”和休繞了一個又一個圈子沒有見到新夢疑惑不解道,“我們走錯了嗎?”

聽到和休叫他,杜司怔了怔,任憑亂卷的枯葉伴著雪花抽打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道路是不會錯的,應該是還沒到時間。”

說來奇怪,有了名字後,和休的理智恢復的太快了,能表達出意思了,想到他能無礙交流杜司欣然的點了點頭。

想到此處,杜司又想到了自己,從穿越到至今,只有蘇命子稱自己為青酒樽,他原來的名字叫杜司,自稱為李休。

“和休。”杜司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身上的落葉拂去,“你認為我可以叫什麼名字?”

和休搖了搖頭說道:“佛沒有名字,佛可以叫任何名字。”

說與不說有什麼區別,杜司心中犯著嘀咕。

不過這理智恢復的也太快了,莫非他是被穿越者奪舍了,又或是「玩家」控制了他。

杜司有些擔憂有意無意的說了句:“奇變偶不變。”

沒回答,看來不是「玩家」,也不是他那個時代的穿越者,又道:“窗前明月光。”

和休仍未答只是一直跟在杜司的後面。

也有可能是沒學過,杜司心中為他解釋,語言能聽懂應該是來自同一個文化,想了幾秒後又道:“公元2020年。”

“佛。”和休終於開口了,但他的回答與杜司想的有些出入,“你著相了。”

杜司有些想笑,總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於是反問道:“著什麼相了?”

和休一臉認真地說道:“不斷思妄,不滅雜念。”

又重複這句話,看來他也不是穿越者,一般來說,玩家發現這句話後會選擇整蠱這個npc,而穿越者則會對暗號,除非他想隱藏真實身份。

杜司擺了擺手,有些嫌煩地說道:“和休這句話我聽很多遍了,但我還是佛,或許是你的方法錯了。”

“方法錯了?”和休的臉上有些不可置信,隨後略有苦意地笑道,“方法是不會錯的。”

隨後又補充道:“讓「佛」斷去思妄,除掉雜念是我的使命,佛應有果。”

“佛應有果。”杜司慢悠悠的重複道,剎然間,腦海中的紅線再次浮現,杜司閉上眼睛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

正當他思考的時候,注意力又被其它東西吸引住了,泛著閃閃紅色螢光的細絲霎然編織出「未來」。

從它繪的邊際不難看出,這份「未來」關於楊構和陶讓。

杜司無奈地無聲嘲諷自己:“穿越者你也不是很特殊呀。”

遊戲中原劇情從未出現過的人物都被這根“劇情之線”留意,而自己身為穿越者卻從來沒有從它身上看到有關自己的「未來」。

穿越的意義何在?

還是原來的世界好呀!那邊有網路,有朋友,有故鄉。

總之,有人牽掛自己,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來都來了,或許遊戲通關後就能回去了。”

這是希望之一。

杜司憂愁地嘆出一口白氣,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不斷變化的劇情上。

看完劇情後,杜司突覺堵塞的心情疏通了些。

劇情:

——楊構:“十天了,那李休還沒回來,他一定是騙了咱們,什麼我們能改變下元的命運,他都已經拋棄我們了,騙子,騙子!”

——陶讓:“先生讓我們在此等候,完全沒有欺騙我們的必要,況且他騙我們是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好笑嗎?

——楊構:“陶大人,你可真不瞭解情況,求道路漫漫,誰知道他要求什麼道呀!萬一他求的是“騙道”呢?”

——陶讓:“騙道?還有這種詭異的道。”

——楊構:“當然了,可惜你肉眼凡胎連人參果都分辨不出,又何況更為高深莫測的道了。”

——楊構:“要我說,你去尋你的西陲,我去找我的人參果。”

“遊戲中的人間劇情都是依照《西遊記》嗎?怎麼楊構說的話那麼像八戒說的。”杜司看到與故鄉類似的劇情吐槽一句。

你回你的流沙河,我去我的高老莊。

但隨即又想到「現實」創造了「遊戲」,「遊戲」是「現實」投影。

真笨,我早該想到的,複製貼上已有的劇情可是要比從0到1創造出的劇情簡單多了。

既然是我創造過程中潛意識投影出的劇情,西遊,西遊是最合適的。

創造者怎麼可能會創造出一個比他強大的東西。

但隨即又想到了人類與他創造出的人工智慧,也是,不能過於絕對。

按猜測處理。

楊構按八戒處理,陶讓按沙僧處理,那按《西遊記》自己是唐僧或孫悟空。

遊戲邏輯再混亂也不可能將身份特殊的穿越者定位為白龍馬,這是自己的底淺。

他可不想任勞任怨地馱著唐長老一步一步走到西天。

那太累了,而且也不能使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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