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仙人這個較為有壓迫的稱謂,我還是更喜歡看客這個稱呼。”杜司打斷楊構的回憶,“我對這個世界是無所謂的,下一元會一切都會重新開始,你想在下一元會看到第二個你嗎?想改正下一個元會你犯下的錯誤嗎?”

杜司此時說的話彷彿有一種魔力讓人聽得像是醉酒般神志不清,讓人起不來反抗的意志,讓人的情緒捉摸不透。

楊構不明所以,陶讓聽得好似恍然大悟。

對杜司而言這是個虛無縹緲的世界,一個由他創造的世界,一個忤逆他的意志的世界,一個他想讓其存在又不想讓其存在的世界。

他將給這個世界的禮物是重生讓所有的劇情撥亂反正。

與元劫帶來的重啟不同,重生之後的世界將不再有天劫和元劫。

那些不是由他本意創造的東西卻在他的世界中,在他看來它們就像是一群不速之客,而他要做的就是清掃。

想象一下,你辛辛苦苦收拾乾淨的小家,正當你打算休息放鬆心情時,突然有個陌生人破門而入,那個陌生人並不在乎你,好像這個家就是他的一樣,他不由分說的用著你的東西,糟蹋著你的東西,你看著你剛剛的勞動成果一切歸零,你會怎麼做呢?

現在杜司看到了,他想做出一些改變,他想恢復原狀,正是因為他認為李休恐怕永遠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而為了原定劇情不會遭到太大破壞,所以他借用了李休的身份,李休只是一個名字,誰是李休並不重要,走完劇情殺死「神」的便是真正的李休。

而對於李休,他的想法是在下一元建立天庭,在下一元讓下一元的李休走完劇情。

對於陶讓,楊構二人本就不在他的原定劇情之中,至於他們自己的劇情,杜司也就不在乎了。

“哈哈哈!”楊構笑的眼淚都哭出來了,也不在用密咒,“下一元?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一位仙代表一條道,四十九列仙,都不是那一線生機。”

楊構氣勢洶洶道:“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是仙也不可能進入下一年,進入下一個輪迴。”

杜司不緊不慢緩緩問道:“所以你想改命嗎?”

這句話再次說出時就不再有人開口。

過了許久,這裡的唯一普通人陶讓開口:“如果真能進入下一元,我也想改正一些我的錯誤。”

杜司瞥了一眼陶讓,但陶讓看都不看杜司:“所以你將人參果賣給我的原因是什麼?”

不等楊構回答,杜司就告訴他原因:“因為他想獲得一個生命。”

陶讓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隨即表示不懂。

杜司解釋:“人參果的金木水火土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五行,它對應的是“人”的五行。”

“金為財,這倒不需解釋,你給了他所有的財產,得到了人參果,這便是遇金而落。”

“木為樹,人參果從樹上結來,樹算得上是它的母親,遇到相似的便會枯萎,整個都會變得無精打采,而脫離母親的小孩再次遇到記憶中相似的人時也會哭,算是遇母而哭。”

“其中的水你也知道了,這個人參果本就和我們不熟,想跑到熟悉的人身旁,跑得還是挺快的。”

“而火則是憤怒眾人輿論化的情緒,你需要照料人參果包括與之相關的情緒,否則會引火上身。”

“土為故鄉,心安之處便是故鄉,遇土而入。”

杜司照著昨天給出的劇本唸了起來,他初看到這些設定時也是驚了一跳,但又轉念一想,自己設計的世界本就是殘缺不全,同更為異常的人參果相比也不過五十步笑百步。

說話間他偷偷打量著正在警戒的楊構,此時的杜司就像是得到一個新玩具的孩童般正在探索玩具能力。

看到楊構的表情仍和劇情相同他的求知慾望更為強烈。

有關楊構的劇情這麼多,他又怎麼會是一個普通角色。

杜司不露喜色的抿了抿嘴,他想做一個測試,如果他搶了楊構未來的臺詞,未來的楊構還會說這句話,那他將證明一個絕望的事實——劇情唯一性。

而反之,則說明這個世界違抗他設計的人也不能徹底決定未來。

當然並不能只進行一次試驗,昨夜自己並沒有打斷陶讓這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如果仍有劇情找上他,他仍要測試。

那根迷一般的紅線好像在扮演著他曾經現實中的角色。

一次試驗具有偶然性,但只要有一次脫離劇情,就已經得到結果。

杜司扭頭看到陶讓吃驚的臉,知道他仍有疑問。

照原有劇情他接下來會說“這與獲得生命有何關係?”

但杜司並不打算讓陶讓說出這句話,他需要打亂這些劇情。

但事與願違當杜司扭頭看到陶讓吃驚的臉以證劇情時。

陶讓卻突然說出一句無比正常卻又毛骨悚然的一句話:“這與獲得生命有何關係?”

陶讓剛說出話就看到杜司心無感情的注視著他。

“先生?”他小心試探的問道。

雖然眼前的仙人有些著調但卻並沒有害過他,可二人實力的鴻溝卻又不得不小心翼。

“沒事,有些累了。”杜司無可奈何的擺擺手也不顧找的理由是否合適,但好在陶讓和楊構也不在乎。

“到你了。”杜司喊了一聲,“解釋一下。”

楊構筆直著身子,在蒼老的容顏下整個人顯得有些慈眉善目。

只見他摸了摸手掌長的鬍鬚便開口道:“人參果的金木水火土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五行,它對應的是“人”的五行。”

楊構剛一閉嘴,杜司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次測試失敗,但失敗並不可怕,他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楊構這句話的想法。

自己在剛才說出的話,會在什麼情況下被另一個人原封不動的告訴同一個人。

是有一個人在控制他嗎?如果這個答案是正確的,那麼這個世界的萬物都並不完全屬於他們自己,他們是玩偶。

身為穿越而來的人類,杜司在短時間中只想到這一個原因,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但杜司穿越前只是一個普通人,而據他所知,成仙並不能增強智商。

好在他的底氣是不死的生命,這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探索。

而他知道的劇情,嚴格意義上來講只是起了輔佐作用,一種類似於預知的功能。

陶讓剛才的問句是他過於大意的失誤,身為仙,反應卻沒有凡人快,他並不在意,他對這個世界的認同度並不高,儘管對這個世界的感情很複雜,但畢竟在這個世界死了多次,如果計劃不成功他設計的劇情得不到更改,那便破罐子破摔重啟。

死了這麼多次,他仍沒有回到他記憶中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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