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朵這回算是嚐到了畫地為牢的滋味。自己的家,自己的閨房,一個休憩休閒舒適的錦繡小窩,變成了關金絲雀的鳥籠子。

自己的老爹,府中和藹可親、莊重溫厚的南山大人,把臉一板,鐵面無私:

“你從此老實在家待著,少給我出去闖禍!”

關禁閉了!沒有南山大人發話,府裡那些點頭哈腰、低聲下氣、見了她就笑臉相迎,小姐、小姐叫個不停的下人,一個個變成了白眼狼,雖然還在努力地擠出點笑容,給她賠個笑臉,卻一律咬緊牙關,眾口一詞:

“沒有老爺手令,小姐不能出門!”

沒轍了,沒治了,沒法過了……且不要說手令,爹爹不鬆口,老爺的口諭都求不來一個。喜朵只好悶在屋裡睡大覺,不起床,不開門,不答腔,不吃飯。各種招兒用過了,結果,無效。因為老爺無二話,她能難為到的,只有一個人,她的貼身丫鬟小娜。

小娜這幾天自然受盡了各種難為,求小姐起床的是她,求小姐開門的是她,求小姐吃飯的還是她……自從喜朵被禁足,就沒給她好臉色過。可是這一天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不僅對小娜和顏悅色,甚至還做低伏小,討好起她來,弄得小娜很不適應。

因為根據她的經驗,小姐突然對她示好,要麼是存心捉弄她,要麼有求於她。果不其然,三言兩語過後,喜朵的話很快露出了端倪:

“小娜,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麼呀?”小娜硬著頭皮應道。

喜朵欲言又止。她在權衡這件事情有幾成勝算。因為她蒙著頭想了幾天,想破腦袋,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雖然被關了禁閉,小娜還是可以出得去的!

“你幫我,給那個人……送個信好不好?”喜朵狠狠心,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啊?”小娜連連擺手,花容失色,“老爺會打死我的!”

“你不用去找雪公子。”喜朵央求道,“我寫一封信,你去那洋河邊的柳堤之上,見到那匹馬,把信交給馬兒就行了。”

“那匹黃膘馬?”小娜將信將疑。

“他叫追風!”喜朵肯定地說。

她確信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因為她清楚地記得雪狼在雲止齋邊、朵兒湖前對她說過的話:我會讓這馬兒送你回家。等我想你了,就讓它去接你回來!

“這……”小娜心眼活動了。給一匹馬送信總比給那個人送信安全得多,就是日後老爺追究起來,也好開脫。

“可是,我該怎樣和這馬交流呢?”她道出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你交給它就是了!”喜朵胸有成竹。因為這次就是這匹名叫千里追風的寶馬良駒送她回來的,透過兩次親密接觸,她知道這馬兒甚有靈性,一定能夠很好地完成她和雪公子的任務!

而她這次回到家裡,也時日不短了。雪狼,不,雪郎,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在心裡已經預設他為雪郎了……又如何會不想她?所以憑直覺她便能感受到,那馬兒就在附近!

“好吧,我可不管你都寫了什麼,既然這匹馬叫做追風,權當丟進風裡……”小娜妥協了,表現出她性格中逆來順受的一面。

“好吧!”喜朵學著她拿腔拿調,赤腳跳下床來。

被關了這些天,她的心情早漲得滿滿的,可以鼓風而吹。可高舉輕放,珍重再三,落在絹上的只有八個字:

你若想我,便來接我!

信兒送出去後,喜朵先是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第二天開始著三不著兩,牽腸掛肚起來。

信兒會不會收到?小娜說到了柳堤上,的確見到了一匹看上去眼熟的黃膘馬,把錦囊一丟,那馬叼起來走了。

可洋河岸邊,公子哥兒盡多,黃馬多的是,會不會是追風?

雖然喜朵留了個心眼,用了自己親手縫製的碎花錦囊,在錦囊裡塞進了一塊她常用的香料。可追風再有靈性,也不見得會聞香識女人……萬一碰上匹劣馬患感冒,不管三七二十一,叼起來跑了怎麼辦?

還有雪公子,一個馬頭族人,儘管她這邊奴家已委身相許,人家卻只求一夜風流,過後把她拋諸腦後了,怎麼辦?

要不然這麼些日子,怎麼會一直沒有他的訊息呢?

於是喜朵大小姐又進入新一輪迴圈,繼續坐臥不安、茶飯不思下去。不同的是睡夢中多了一匹馬兒,追風馱著她飄著,蕩著,說不清是到末路,還是走天涯……

實在悶得不行了,她只好再拿小娜逗趣找樂子:

“小娜,你有沒有想過,你日後的夫婿是什麼樣子?”

“我沒有想過。”小娜老老實實地回答。

“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如意郎君會騎著高頭大馬,來接你走天涯?”

“……”

喜朵每天沉迷在這樣的夢裡。一個月圓之夜,她正在馬背上飄浮不定,一陣熟悉的馬嘶,把她驚醒了。她撲到窗前向外看去,果然在側邊西廂房屋頂上,看到了那個矯健的身影。

“雪郎……”喜朵拉開房門向外跑去。雪公子已飄然落地,正在向她奔來。忽聽發一聲喊,燈籠火把齊出。喜朵居住的這個不大的小院裡,擠滿了護院家丁。

“老爺吩咐,往死裡打,不要走了這廝!”風鳴大管家站在不遠處叫道。

“喜朵,我來接你!”

雪公子顯然早看到了她,精神倍增,一躍而起,向她撲了過來。

同時有三杆長槍向半空中刺去。雪狼飛起一腳,踢飛了一枝,抓住另外兩枝,往懷裡一帶,才剛落地,又有兩柄彎刀向他砍去。

雪公子奪過長槍,身前身後一擋,家丁們已經纏住了他,你一刀我一槍,玩命似的朝他身上招呼。

那些插不上手的,各持兵刃,在他和喜朵之間築起了一道人牆。

要說這雪狼,身手果然了得。

他奪得一杆長槍在手,左右開弓,前衝後突,幾十個家丁,愣是奈何他不得。

可南山府家丁,也不是等閒之輩,不僅看家護院,更要隨時準備和馬頭族人作戰,幾乎天天進行訓練。

所以他們困雪公子不住,雪狼卻也沒能再前進半步。

而且家丁人多勢眾,打倒一批,又湧上來一批,院外還在不斷有人抄著傢伙衝進來。

“你們放開他!”眼看著雪郎明顯處於劣勢,喜朵急了。可家丁們壓根兒沒人聽她的,下手盡是些要命的招術。

大管家風鳴站在一邊,不停地吆五喝六,指揮眾人,奮勇上前。

“大管家你,快叫他們住手啊!”喜朵用央求的語氣喊道。這在她已經破例了,因為大小姐心高氣傲,什麼時候如此求告過一個下人?

可風鳴充耳不聞,完全無視了她的存在,當她是空氣一般。

忽然雪公子腳下一滑,家丁一刀,差點沒砍中他的左膀。

喜朵一見,知道這樣下去必敗無疑,不顧一切衝了上去。大小姐要拼命,家丁們自然紛紛避讓。

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擒拿這個馬頭族人,沒人敢真傷了她。眼看著就要擠進混戰的人群,搶到雪公子身邊,猛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看住她!”

是南山大人!立刻有兩柄彎刀擋在她的身前,同時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爹爹,你讓人都閃開!”喜朵衝他大叫。

“殺死這個馬頭族人,他是我們青丘的敵人!”南山站在門邊,面無表情,把手一舉。

下人們重新潮水一樣向雪狼湧去。不多會兒,雪公子又腳下一滑,差點跌倒。一杆長槍趁機刺中了他的右臂,登時鮮血淋漓。

雪狼槍交左手,繼續爭鬥。喜朵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家丁們急切勝他不得,不停地有人拎著水桶,向他腳下潑去。雪公子周邊,早已經一片泥濘。

“雪郎,你先走吧,別管我了!”喜朵頓時心灰意冷。南山府家丁卻越戰越勇,這裡面不僅有老爺的命令,更有對馬頭族人的仇恨。

“那好,我過幾天再來接你!”雪狼眼見已無勝算,再不脫身怕是走不了了,沖喜朵點點頭,飛身而起。突然南山把手一揮,風鳴跟著大叫:弓箭手!立刻有十幾個人從屋頂上冒出來,開弓搭箭指向了他。

這下連喜朵也傻眼了。原來爹爹早有準備,處心積慮,正要拿他!

而自己還天真地寫了一封信,引雪郎前來……這時雪狼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她,目光中帶著決絕的表情。

她一陣衝動,高聲叫道:

“雪郎別怕,要死我和你死在一起!”

就見屋頂上一陣混亂,一個蒙面人打翻弓箭手,飛身而下,挾起雪狼的胳膊說:

“還不快走!”

然後雪公子長槍一揮,二人同時向院外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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