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躺在營中臨時搭起來的床上,已是深夜。早已卸甲的他沒有絲毫的睏意,眼睛呆呆的望向頭頂,他不太明白為何這個國家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少年膽氣在此時顯得分外可笑。

有些東西他不太能想懂,好像他會的只有拖著一邊的那把巨劍向前揮砍。當他翻開史官寫下的史策,看到書中所寫天災死傷四百萬的時候他震驚了,整個燕京也不過二百萬人,就是讓他率兵屠城也得殺十天半個月才能殺乾淨。

那可是四百萬人啊。

直到他親手摧毀了一個又一個國家的城鎮,手下的兵斷糧三天要吃米肉,他攔住了。那黑暗的天空彷彿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一個大鍋裡浮浮沉沉很多骨肉,燕九怒吼著將巨劍砸向了自己計程車兵,狂風呼嘯帶著金色的劍氣向歷史奔去。

他一個人坐在城門之上,嘶吼著顫抖的雙手捧著出征時受命的詔書。他沒有心事可講,心酸不可告人,他的鎧甲是燕國最值得傲立的脊柱。最後世人只道是燕手骨重神寒天廟器。於是他擺擺手,入城三日不封刀。

為了不讓自己的兵馬餓死,他有錯嗎?三個月前他跪在趙國民間信仰的大鎢雕像之前祈求原諒,但直到趙國的大鎢雕像幾乎全部被他的巨劍給砍倒,生靈塗炭之下,他都沒有看到有任何的神佛來拯救趙國的百姓。反倒是趙國的殘兵誓死抵抗,他們比神佛更能保衛他們的土地。

他看著趙國都城正中央那一座劍型石碑,風雨飄搖之中燕九與石碑遙遙相望,望著碑銘如刀劍鐫刻,筆鋒如浪花,勁走如游龍。他粗略的劃過,眼神卻定格在了最後兩段。

“肅之嘉石,沐手勒銘。”

“噫我子孫,代代永陞。”

史書說,千面妖絕地天通,怒其天災,踏雲霄關,敗人皇匈也。

史書也說,千面失涼後狂也,齊天書意毀壁壘,三皇克之。他不清楚壁壘是什麼,但一個世界只能有一個人皇,三皇齊聚的話代表上位和中位兩個介面的人皇都來了。他什麼都改變不了,這些都離他太遠了,他只有一個鎧甲和一把巨劍。

所以他願意去相信肖宇說的話,燕皇不會管人皇回不回來,但是他想管。無論燕寧煙和燕寧嵐二者如何鬥爭,他都想去唐國劫教真正的看到千面妖的封印,拿著這本天書去思考究竟選擇哪一方。

…………

“出兵過急未帶醫士,冷刀,多有得罪了!”

肖宇望著胸口前逼近的烙鐵呲牙咧嘴,燒的通紅的鐵塊靠近他的傷口,隨即噼裡啪啦升騰起一陣焦糊味。他的臉扭曲的像一團麻花,冷汗直流,才服用了夾竹桃解毒的他本來昏昏欲睡,這下倒好,劇烈的疼痛讓他胃裡翻江倒海。

他牙關咬得生疼,豆大的汗珠劃過臉頰。

“我們只能給你敷一點十灰散,等到了唐國再做定奪吧。”被層層細布包裹好的肖宇點點頭艱難的道了聲謝,隨後被攙扶著帶了出去。此刻天微明,峽谷中漸漸升騰起了一輪大日,周圍晃動的光芒灑在所剩無幾的殘雪中。燕九手一揮,身後數不清的燕國騎兵拖著長槍,策馬奔騰踏過這斬龍嶺,一線天似的奇觀夾雜著初春還未融化的雪,在緩緩升起的日光照耀之下悄然消逝。

天空今日是蔚藍色。

肖宇抬頭,斷脊山脈被他們跨過了,遠處傳來濤濤的水聲。

............

唐國。

一個別具特色的國家,歷史的氣息堆疊在這靠西北方向的土地上。唐不聞世事,除了偶爾的邊渡人穿越大山攜帶著陶瓷絲綢之類華麗的物件與鄰國交易,為數不多能見到唐國人的方式也就只有燕京八方來朝。

大山將這方天地包裹,所以跨過了斷脊山脈這邊也就不會下雪。從上空看,四處百萬大山圍繞,山上有唐國特有的赤金色松。相傳是中古千面妖為求夏涼歡心在此而種,如今一圈圈赤紅將唐國包圍。

斷脊山脈跟與烏江在此處交匯。兩山距百里遙遙相望,天水一色,鐵青的針葉林與金紅閃耀著的松葉呼應。烏江雖從極北靈國流入,但終年不冰,此國一過百萬大山之後萬里平原,草木青蔥,沃土遍地,有天府之稱,國西邊靠海,北臨靈國,南邊就是燕。東與梁國僅由一烏江隔開,一座橫跨百里的巨型石橋矗立在江中,滾滾江水搭在那幾十人連手都抱不完的石柱上,漸起的水花翻騰。

進入唐國除了翻山越嶺倒是還有一個方法,在唐國與梁國的交匯處,過了這石橋,山間中古修有高空石道,不寬,只能透過五人並肩。於是燕九帶著肖宇和十數人向前飛馳,青色中數不清的劍痕被馬蹄踏過,其餘的燕國騎兵就先回朝。燕九寫下一封疾書訴諸燕皇冷刀肖宇口中之事,由親信送回。

唐國極其富有異域色彩,其實最有色彩的就是唐國的女人。她們的著裝極盡奢華,濃墨重彩,就好似有著無窮無盡的創意。

燕國大詩人尉遲館曾經在唐國流連忘返,回來時提筆洋洋灑灑,寫道: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粉膩酥融嬌欲滴。

在石道上飛馳的燕九單手接過部下扔來的葫蘆,大口大口的灌進喉中,烈酒攜帶著葫蘆本身的清香,他的臉有些泛紅,他沒有注意到越往唐國走,懷中天書逐漸閃耀起了微光。遠處傳來的杜鵑聲和山間瀑布的轟鳴,此處離地面千丈高,望之使人頭暈目眩。四處生長著的赤金色松反射著頭頂高懸的日光,恍惚之間他們好像行駛在仙境。

肖宇在身後一匹馬上抱著千仞刀趴著顛簸不止,千仞刀燕九還是還給了他。因為上面煞氣厚重的不斷溢位刀鞘,血煙止不住的瀰漫,昨晚劍冢在燕九的重擊之下被打壞,幾個士兵還因此被血煙灼傷。只有肖宇拿到刀時千仞刀才會恢復安靜。

但是隨著他們越深入這片大山,他們發現石道上血跡斑斑,暗紅色的血液有些還散發著臭氣,上面蠅蟲圍繞。殘肢碎肉灑在道路上,有的馬甚至差點打滑跌落在石道旁的深谷中。燕九揮手停下,翻身下馬蹲在石板上,方前他沒有注意,現在他眯著眼睛,石道上的血液順著縫隙流出。

可流到了哪裡?

他走了幾步來到石道的邊緣,趴下身子左右觀望了一下,他甚至快僵在原地。只見整個石道懸浮在高空之中,鬆鬆散散的拼接著,山水之間彷彿被一筆橫過。下方霧氣越來越濃,先前還能聽到的鳥鳴和瀑布之聲此時全部消失。

整個石道全是一片死寂,霧氣升騰而上甚至把頭頂的太陽遮住,全是一片朦朦朧朧,左右視野沒有八丈遠。

燕九起身拿過自己的巨劍,向石道一旁揮去,金色的劍氣帶起流光從劍身上飛出,卻沒有砸到任何東西,這片霧氣彷彿將劍氣吞噬。

“冷刀,這個石道和霧氣是怎麼回事?”燕九回頭問道遠處石道馬背上的肖宇,肖宇搖了搖頭。

“我不太清楚,世間偉力如此之多,一個懸空的石道應該是正常的,你看修士們飛天遁地不也樣樣精通。但是這個霧氣嘛,我們應該是遇到膂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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