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一段很長的時間,陳歡忙於尋找線索,並沒有和阮子城聯絡過。後來想要聯絡的時候,阮子城的手機卻一直在鄧靈娟的手上,她除了用這個手機和劉雲依聯絡,其他的都沒有去翻看。這是對阮子城的尊重,也是對他還能醒回來的期盼。不管有什麼事,他醒來後自然會處理,如果他不能醒來,那一切都不再有意義。

餘照然幸運一點,劉雲依在花都的時候,她們聊過語音。不過那個時候,他們仍然還在尋找案發地點,劉雲依又沉迷修煉,並沒有太多交流,更多的只是禮貌性的接觸。

對於妖魔和修煉之外的事情,劉雲依的熱情並不高。她其實不喜歡經營朋友圈子,加之阮子城出事,她移步湘省,對餘照然案情的關注就更少了,甚至餘照然的幾次語音通話請求,因為在山頂修煉的緣故,訊號不好,也都錯過了。

餘照然一度以為,她和阮子城不會再幫自己了。

好在這幾天,陳歡重新和阮子城聯絡上了,而且陳歡從兩人的聊天過程來看,阮子城並不介意插手她的案子。這才又重新燃起了餘照然心中的希望。至少,阮子城那神奇的催眠術,必然能夠對案件的進展有所幫助。

川省過來的兩位警察,一位姓尹一位姓劉,這件案子,他們都是負責人,但是以尹警官為主。

兩位警官和餘照然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從案件接手之後,已經打過好幾次交道了,相互之間算是認識。餘照然給他們兩人都拿了飲料,然後搬著電腦桌前的凳子,坐在了他們兩個人的對面。

尹警官開啟飲料喝了一口,斟酌了一下語氣之後,才很客氣的對她說道:“餘小姐,我們上次電話裡也溝透過了,不過,現在案件有了新的變化,我覺得有必要向你通報一下。”

餘照然見他表情嚴肅,說話也非常官方,有點奇怪的問道:“案件的變化?是他已經認罪了嗎?”她的神情有點緊張,這些天的鍛鍊,已經讓她慢慢成熟起來,可是面對最後的結果,她還是無法再堅持自己表面的淡定。

尹警官見她這麼期盼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將自己的隨身包開啟,從裡面拿出一個檔案袋,抽出兩頁檔案之後,遞給了餘照然。見她仍然是那種疑惑的表情,只好解釋道:“餘小姐,這是嫌疑人楊天浪聘請的律師遞交給我們的律師函,現在嫌疑人已經完全推翻了之前的口供,根本不承認自己曾經拐賣過人口。律師方面,正在進行疾病檢查,想要證明他患有老年痴呆症,所以才會胡亂承認不曾犯過的罪行。”他口中所說的楊天浪,就是餘照然用畫像找出來的犯罪嫌疑人。

餘照然聽見這樣的結果,立時憤怒起來,站起來聲音很大的問道:“怎麼可以這樣無恥?什麼樣的黑心律師,居然幫他顛倒黑白,洗脫罪名。”

尹警官向她擺了擺右手,示意她坐下來,有點無奈的說道:“現在的情況是,他的女兒聘請了律師。而且,之前我也告訴過你,他女兒女婿都在我們縣城任職,官職也不低。而且,他的兒子更是市一級的高階官員,也就是因為這件案子牽涉了他的直系親屬,所以他不好親自加以干涉。但是,你也知道,有這一對兒女在,哪怕他們什麼都不做,案件的偵查處理,也會困難很多。尤其是你的指證一直沒能找到有利的證據。時間過去這麼久了,當年的當事人,也就是你奶奶也已經去世了,我們僅憑你的指控,很難證實他的罪行。如果就這樣結案,案件送到檢查機構之後,對你是非常不利的。他女兒已經親自出面,幫他請了律師,看意思是要和你正面較量了。”

劉警官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然後在旁邊解釋道:“餘小姐,人都是有生活圈子的,他兒子在官場上,是有希望再向上走的,你突然暴出這件案子,牽涉到了他的至親長輩,在證據確鑿之前,他很可能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把這件案子按下去,只要證據鏈不足,就完全可以消除對他不利的輿論影響,其實現在他們已經開始這樣做了。所以,你知道的,我們兩人也有很大的壓力,沒辦法拖得太久。”

餘照然想不到這件案子裡,還能牽扯得這麼寬這麼複雜。她有點茫然無措的問道:“尹警官,劉警官,從你們的辦案經驗來說,那最後這件案子會有什麼結果呢?”說實話,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她不過是個溫室裡培育出來的花朵,並沒有多少社會經驗。

尹警官看了看劉警官,兩人眼神交流了一會兒,然後再次看向了餘照然,尹警官嘆了一口氣,有點無可奈何的說道:“目前我們還沒有結案,案件也還在偵查階段。但是嫌犯已經被律師取保出去了,因為確實沒有更為確鑿的證據,時間到了,我們也不得不放人。”他看見餘照然又急了起來,連忙示意她稍安勿躁,接著說道:“當然,我們有了新的證據,完全可以再次將他緝拿歸案。現在的難度就在於,有沒有新的證據了。餘小姐,你不是打電話告訴我們,有新的證據鏈了嗎?如果有鐵證,我們一定會幫你主持公道,將罪犯繩之以法,絕不姑息。”

尹警官的表態,非常正氣,顯然他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好警官。

如果餘照然陳述的犯罪過程屬實,那麼楊天浪犯下的罪行,真的是人神共憤。不管他現在的兒女怎麼風光無限,也掩蓋不了他們父親的罪惡滔天,只要鐵證如山,他們再怎麼作,再怎麼想辦法,也翻不起風浪。

可是餘照然聽見尹警官這樣說,反而臉紅起來,她所謂的新證據,其實是想將劉雲依和阮子城喊來幫忙。昨天陳歡向阮子城發出了邀請,講述了自己在為母復仇路上所遇到的困難。阮子城表示,如果法律許可,必定會伸以援手。

餘照然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讓阮子城參與警察的偵查審訊,然後對楊天浪使用催眠術,讓他自己還原當時的犯罪現場,找到埋藏她母親屍骨的地方。只要找到她母親的屍骨,完全可以把楊天浪的罪行定死,剩下的,就是和檢察機關的交涉了。她和陳歡都認為這個方案是可行的,和阮子城劉雲依交流的時候,他們兩個也覺得可以試試,甚至還很有信心的表示,哪怕催眠術失敗,也可以讓楊天浪開口說真話。

餘昭然不知道他們倆為什麼這麼有信心,但是她對劉雲依和阮子城的本能是體驗過的,知道他們絕不是普通人,所以,她也對他們很有信心。

餘照然看了看尹警官,又看了一眼劉警官,然後有點拘謹的扭動了一下腰肢,輕輕“哼”了一聲才問道:“尹警官,劉警官。我認識一位心理專家,他的催眠術非常厲害。我想諮詢你們一下,是不是可以讓這位心理專家參與案件審訊呢?”

尹警官有點疑惑的問道:“心理專家?催眠術?這個……真的可靠嗎?”

旁邊的劉警官沒等餘照然回答,就接著說道:“餘小姐,我剛才也說了,我們有壓力,你不能和我們開這種玩笑。”顯然,他對所謂的心理專家並沒有什麼信心。

餘照然有點心虛,她知道心理專家的說法,不太靠得住,但是不這麼說,難道說阮子城是有神仙手段的修仙者?那兩個警官可能會把她當成瘋子了。不管怎樣,這件事,她一定要堅持,所以她用很肯定的語氣說道:“兩位警官,我的這位朋友真的很神奇,很可靠的,我相信他只要能見到楊天浪,絕對會讓他把罪行都交待出來,只要找到我母親的屍骨,他必定難逃法網。”

尹警官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兩人又目光交流了一下,然後尹警官問道:“我能和你說的這位朋友見一面嗎?”他從警多年,倒不會一杆子打翻所有人,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他覺得必須要和餘照然說的心理專家見見面才行。

餘照然點頭回答道:“當然可以,不過,他現在人還在湘省老家,要過來的話,得今天晚上才行。”現在還不到中午,如果從湘省紅渠口村往這邊趕,大致八、九個小時就可以到達,晚上到應該沒問題。這個問題,陳歡在邀請阮子城的時候就問過,阮子城覺得寧綏的高鐵不方便,反正劉雲依的車在這裡,那就開車回去,所以告訴了他開車需要的時間。

尹警官聽見餘照然的回答,覺得她辦事不太靠譜,已經有點猶豫了。思考了一會兒後才說道:“餘小姐,說實話,我們也很想幫你,如果你報案所陳述的案情能夠被證明,絕對是要上新聞的大事。只不過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也不敢把這件案子公佈出去,如果你沒有確切的把握,那就不要再讓與案件無關的人參與到這起案件裡來了。”他這麼說,其實還是委婉的表示了拒絕,甚至已經有退卻的意思了。

餘照然畢竟步入社會這麼多年了,還是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的,可是她對阮子城有信心,她親身體驗過他的催眠術的神奇,她相信,只要阮子城出馬,立即可以讓自己的母親大仇得報,可以讓楊天浪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魔認罪伏法。

她看了看尹警官,又看了看劉警官,很鄭重的說道:“兩位警官,我以我的性命起誓,我的朋友,一定可以讓楊天浪認罪伏法,主動交出犯罪證據。”

見她這麼鄭重其事,尹警官和劉警官又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好一會兒後,尹警官說道:“餘小姐,如果你真的有把握。我們現在就動身,去和你的朋友見一面。”然後他緩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我們如果也覺得有把握的話,那就直接從湘省動身返川,反正湘省緊鄰川省,這樣也不需要你的朋友往返奔波。”

他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不管怎樣,一定要見見餘照然口中的心理學專家才行。他們辦案多年,所謂的心理專家也接觸過不少,並沒有把他們當做神話來依賴。很多時候,就算罪犯在心理專家的誘導下開口認罪,律師也是可以找出理由否定的。檢察機關最終認定罪行的依據,並不完全以口供為準,需要多方面的證據一起參考。

餘照然的本家姓楊,她透過了解,已經知道自己原來的名字叫楊清柳。而楊天浪,和她是同村人,甚至根據她在村子裡瞭解到的情況,他們兩家還有親戚關係。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餘照然的母親才會對楊天浪沒有防備,被他無聲無息的暗害了,連孩子都被賣掉了。

餘照然原來的家早就沒了,也幾乎沒有什麼親人了。她感恩現在的養父,不打算再恢復原來的姓名。但是,她想找回自己的另外那個親人。她今年二十七歲,當年與她站在一起的孩子,現在應該是二十四、五歲左右。餘照然不知道他是弟弟還是妹妹,夢裡面也分辨不出來。

但是不管怎樣,她還是希望能夠再找到他。如果有可能,她甚至希望他能夠恢復楊姓,重新把自己的親生家族支撐起來。

所以哪怕兩位警官不會讓阮子城參與審訊,她也會把阮子城請過來,希望他再度催眠自己,讓自己想起弟弟或者妹妹更多的細節,最終找到他。

餘照然聽完尹警官的話之後,很是高興的謝謝了他,然後給丈夫陳歡的打了電話。陳歡因為妻子的事情,已經得到了公司的全力支援,所以請假也很容易,不得不說,他有一個好老闆。

他在離餘照然店子不遠的地方安排了午餐,讓餘照然帶兩位警官都用餐。不管多麼著急,飯還是要吃的。

兩位警官既然亮出了底線,其他的倒是很好說話。反正費用都是餘照然承擔,他們也是因公出差,多幾天,少幾天並沒有什麼區別,那邊就算壓力再大,他們的人不在場,也沒人能夠督促他們立即結案。

飯桌上,彼此之間的關係就更加融洽一點了,很多官方場合不會說的話,他們也可以隱晦的說出來。陳歡在職場多年,大致理清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簡單的說,如果這件案子真相大白,鐵證如山,那麼,楊天浪的兒女未來的政治前途必定會黯淡無光,甚至有可能會引起上方的徹查,很難說不會有牢獄之災。但是,如果這件案子被他們按了下來,再在輿論方面消除負面影響,那他們倆仍然會前程似錦,政道通明。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兩位警官沒有自己特定的立場,他們的年齡基本上註定他們不會再有向上的可能,除非重大立功,否則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正是因為這樣的情況,他們才能堅持自己的信仰,哪怕只有一點點機會,他們也要儘量讓真相浮出水面,而不是為了某些關係或者政治前途,把案件草草了事,將真相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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