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馬頭

法提赫神清氣爽地騎著馬來到了拜佔提翁的市政廳。

這裡是拜佔提翁這座城市的管理官所在地，後面便是城市管理官的府邸。

見到後勤總管前來，守衛市政廳的守夜人趕忙上前。

“我聽說管理官生了病，前來看望他的。這是私事，過來這邊就是想看看罷了。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法提赫對前來獻殷勤的守夜人說。

他是真的很厭惡那些守夜人，他認為這些守夜人全殺了有無辜者，可如果只殺五分之四，那剩下五分之一肯定是有漏網之魚的。

也不止法提赫這麼想，絕大部分居住在拜佔提翁的人都這麼想。

城牆的守衛軍丶探索隊，他們受了委屈或者生氣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找守夜人，打他們一頓。

康斯坦丁治下軍紀管理嚴格，軍隊打架鬥毆是不被允許的，可如果是打守夜人，那麼軍法官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守夜人那可真是不當人。

當然，守夜人好歹也是官方力量，揍一頓也就罷了，可如果是真的鬧出人命，那麻煩還是挺大的，起碼守城軍隊是不敢真鬧出人命。倒是探索隊的人，頗有些肆無忌憚，多次和守夜人鬧出人命官司。然而，大多數情況下，軍事法庭只會判探索隊的人賠錢了事。

久而久之，在探索隊眼中，殺一個平民也許會被判廢掉神力並且坐牢，可是殺一個守夜人，也只是賠錢了事罷了。

守夜人雖然欺負老百姓有一手，但是在探索隊的人眼中，他們甚至不如街邊一隻雞。畢竟殺一隻雞可能會被強悍的村民追殺到天涯海角，殺一個守夜人，只要準備點錢就行。反正探索隊不差錢。

守夜人知道法提赫並不待見他們，有看到法提赫身後跟著加齊戰士，便十分有眼色地繼續去站崗了。

法提赫頗有一種耀武揚威的氣勢從市政廳前面經過，而後才來到了管理官的府邸。

“你們管理官如何了？”

一進門，法提赫就看到了幾個市政廳的官吏和喬恩·科穆寧的管家在一起，於是他便迎了上去，直接問起他們。

管家見是法提赫，心便沉了下去。市政廳的官員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互相看了看對方，沒有人敢說話。

“磨磨蹭蹭的！要是管理官出了事情耽誤了，你們能擔得起那種罪責嗎！”法提赫語氣嚴厲，頗有上位者的氣勢。

官吏們被他嚇到，趕忙向他彙報了情況：“是……是管理官的馬伕一早被發現掉在了馬廄的門上，已經死去多時了。而管理官的愛馬被人斬掉了腦袋。發現這件事後，帕帕尼昂斯管家就馬上到臥室通知管理官。可是……可是管理官醒了才發現自己愛馬的頭就放在他的床邊。他嚇壞了。”

法提赫轉向了管家：“那就請帕帕尼昂斯管家，帶我去看望一下科穆寧管理官吧。”

鬚髮皆白的老管家臉色到現在還蒼白著，他低下頭對法提赫說：“總管大人，現在管理官受到了極大驚嚇，猶多希雅小姐喂他吃了藥，他剛剛睡下……”

“猶多希雅？哦，我想起來了，是喬恩侄子的女兒。”法提赫冷笑，“你們易拉人什麼時候才不會對自己的親人下手呢？”

帕帕尼昂斯想要反駁說，你們恩澤教的教徒什麼時候才不會對小男孩的菊花感興趣。但是想到天神教的神父似乎沒好到哪裡去，帕帕尼昂斯就把這話硬生生憋到了肚子裡。

“那就讓猶多希雅來，我要問話。”

一個官員說：“法提赫總管，詢問案件當事人似乎並不是您的職責。”

法提赫冷笑：“我雖然是防線的財政官和後勤總管，但是不要忘記，我還有一個身份——治安委員會成員。我可以不參與治安事件，但這不意味著我沒有這個權力。”

治安委員會，顧名思義是為了整理拜佔提翁治安狀況而設立的組織，會長是康斯坦丁，理事長則是喬恩·科穆寧。他們算是這個委員會的一二把手，不過康斯坦丁的主要精力並不在庶物上面，因此喬恩·科穆寧便是這個委員會的實質一號人物。

委員會十個成員，和執政府高層基本重合。因此，委員會除了喬恩·科穆寧，其他人基本不怎麼管事。

但是也正如法提赫所說，他不用這個權力，不代表他沒有這個權力。再者說，有加齊戰士和小亞山民，只是一個詢問，就演算法提赫不是什麼治安委員會成員，區區一個管家也是攔不住他的。

帕帕尼昂斯臉色更加蒼白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既然法提赫總管想要問我一些事情，我自然會回答您的。”

猶多希雅從府邸深處款款而來，讓法提赫眼前一亮。

也許是受到了驚嚇，猶多希雅看上去臉色蒼白，滿臉疲憊，卻依舊影響不了她的美貌。

也難怪那個老傢伙敢於犯倫理，也要把這個真·孫女輩的女子留在自己的身邊了——法提赫如是想。

他很有禮節地先向猶多希雅·科穆寧行了一個禮，並以東帝國的習慣，吻了猶多希雅·科穆寧伸開的纖纖玉手一下。

“早聽說法提赫總管能文能武，長相英俊。本來以為是那些人的阿諛奉承，卻沒有想到，今日一見才發現那些人的形容還是太保守了。”猶多希雅嫣然一笑，彷彿一朵致美的鮮花開放。

也許天堂上的七十二聖女也不過如此了吧——法提赫心想。

一般人看到猶多希雅的笑容，也許早就迷糊了，可法提赫不是一般人。他雖然欣賞猶多希雅的美貌，可是這還不足以讓他忘記辦正事。

“您過獎了。”法提赫說，“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猶多希雅小姐，我們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這裡人多眼雜。”

“可以，請跟我來吧。”

“猶多希雅小姐。”帕帕尼昂斯管家滿臉不耐，“別忘了，管理官才剛剛睡下。”

“不會耽誤太久的。”法提赫說，“那個殺了馬還把馬頭扔到管理官臥室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惡作劇也不是這麼做的，我得儘快收集線索，替可憐的管理官教訓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一頓。”

帕帕尼昂斯覺得，法提赫似乎漏掉什麼更加重要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