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時日曷喪
康斯坦丁笑著問：“那些平民會這麼做？”
“古時候，有個暴君統治一個國家，他的子民們都受不了他的壓迫，紛紛起來抗爭。這個暴君便對他的子民說：‘我就是太陽，你們想要抹除你們的太陽嗎？’，結果你猜他的子民們怎麼說？”
康斯坦丁看著法提赫：“這似乎並不是我聽過的故事。”
法提赫笑道：“因為這個故事是方奇之告訴我的。他說這是真實發生的故事，那個暴君最後果然被不堪壓迫的民眾給推翻了。”
“把自己的太陽毀滅了？真是群大膽的人。那我猜他們的民眾可能這樣回答那個暴君。”康斯坦丁說，“就算你是太陽，我們也要和太陽同歸於盡。”
“康斯坦丁，你果然很聰明。”法提赫感嘆道。
“但是這不足以說服我。”康斯坦丁面對著城牆，“我們東帝國有過無數教訓，在外敵壓境的情況下，自己人卻先打起了內戰。你的祖先，不也是這樣帶著加齊們進入拜佔提翁的嗎？”
“這樣才不會引起那麼大的反應。這是內部清理，不是內戰！”
“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甚至只是為了保命，難免不會無視我們最根本的利益，發動兵變。不，他們肯定會這麼幹。被利益矇眼的人，永遠只會看當下，否則他們也不會做出那些難以被原諒的事情了。”康斯坦丁看著手中酒杯裡的酒。
“我會支援你，加齊和小亞山民也會支援你。”法提赫做出了他的承諾。
法提赫代表著加齊勢力，也是小亞山地裡那些山民在拜佔提翁的代表。
小亞山民素來是不服管的，不管是哪個勢力統治，總會被他們搞得焦頭爛額。不過因為法提赫祖上帶領加齊與小亞山民們共同抵抗勃利茨生物的原因，至今為止法提赫家族還享受著祖上的榮光，深受小亞山民的愛戴。
法提赫沒繼承父親位置的時候，便帶著家僕易卜拉欣跑去過小亞一陣子。負責小亞方向的探索隊，也都是法提赫家的人。
康斯坦丁看向絡腮鬍的羅伯特·奧丁森，他是瓦蘭吉亞人的後裔，也是瓦蘭吉亞人的代表。
在拜佔提翁的瓦蘭吉亞人，十有八九都是瓦蘭吉亞衛隊的後裔，他們是曾經東帝國皇室的衛隊。而這個傳統則延續了很久，康斯坦丁身邊就有瓦蘭吉亞人、多伊茨蘭人等外來人口組成的衛隊。
“羅伯特，也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的忠心，你沒有必要懷疑。”法提赫說道。
“我得再想想……”
法提赫不再與康斯坦丁說話，他端著摻了料的飲料去和各級軍官們聊天去了。
沒多久，法提赫的家僕易卜拉欣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看著那個地方嗎？”
易卜拉欣找到了法提赫之後，法提赫還感覺很驚訝呢。
“黑手幫的總部被人襲擊了。我看到守夜人軍團調了很多人過去。”易卜拉欣顧不得氣喘吁吁對法提赫說道。
“方奇之呢？他有什麼異動沒有？”
“似乎沒有。但是法提赫你是知道的，他的建築我們到現在都沒有完全摸清。說不定有個秘密通道呢。”易卜拉欣說。
“是什麼人襲擊的黑手幫？”
“不知道。”易卜拉欣說，“但是我打聽到，裡面死了很多人。襲擊者似乎有種神力，一下子把糧庫的糧食給搬空了。還有金庫也空了，守夜人沒有得到好處。而且……”
“而且什麼？”
“科穆寧的家僕，也就是那個叫達爾尚的，似乎也死了。不過，迪米特里奧斯卻活著。”
“迪米特里奧斯……”法提赫皺起眉，“他也參與了？不，他不參與才是怪事。”
“我只看到有人把迪米特里奧斯給抬出去，確定他沒死。但是具體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不過，那頭熊的確是死了，身首分離。另外……”
“還有什麼事一下子說完。”
“現場大部分屍體都是身首分離，只有一顆腦袋，找不到身體。聽守夜人內部的線人說，他們的老大，也就是守夜人軍團的軍團長安達里奧斯一眼就認出了那顆腦袋。”
“是誰？”
“伊萬·亞歷山大諾維奇·彼德洛夫。”
“黑手幫的老大，老伊萬？只有人頭沒屍體嗎？他是在哪裡被殺的呢？”法提赫的眼睛亮了起來，“找到屍體，說不定會有什麼重大發現呢。”
隨後，法提赫看向城市的方向，他冷哼一聲：“不知道我們的城市管理官，聽到這個訊息會有什麼反應呢？”
法提赫讓易卜拉欣繼續打探訊息，而他朝著康斯坦丁說了句抱歉，便匆匆離開了軍營。
有熱鬧看，自然是要身臨現場了。
“喬恩·科穆寧的馬伕都這麼囂張啊。”方奇之靜靜懸浮在半空，看著面板上的資訊，不由得感慨，“宰相門前七品官，宰相的馬伕，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弼馬溫。這人脈啊，可真是害人不淺吶。”
“你為什麼要調查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物？”拾憶問道。
“因為很多時候，那些大人物幹得那些見不得光的腌臢事，就是身邊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當手套去做的。大人物是幕後黑手，他們就是衝鋒陷陣的急先鋒。手上沾染的血也不少的。也不知道我們的喬恩管理官，現在是不是還能睡得著。希望它能睡得著吧。”
“你好像又有什麼想法了。”
方奇之面罩下的臉微微泛起了笑意。
喬恩·科穆寧現在的確有些血壓高。
那個邪教組織他的確有參與，但是他自持身份，從未親身參與過什麼祭祀儀式，不過是提供保護而已。他有那麼多的白手套，何苦自己去糞坑打滾？而他在邪教中的白手套就是黑手幫的伊萬·亞歷山大諾維奇·彼德洛夫了。
然而現在，邪教被人偷了家，邪教團體的最強戰力被割了腦袋，而老伊萬也下落不明。黑手幫呢？又遭遇了襲擊，同樣死了個最強戰力。
根據最新訊息，他的白手套之一的老伊萬的腦袋就在黑手幫的遇襲現場。而黑手幫中高層，幾乎被一網打盡了。黑手幫這要重建，可是要費不少力，而且，黑手幫的財富還被人連鍋端了，這讓喬恩·科穆寧怎麼能不血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