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砍人是不好的
方奇之將深藍色作戰服換上，再帶上巴拉克帽，將帽子拉下來。這樣看來倒是有些特警老學校的感覺了。要是再拿上一把MP5，戴上一頂有防彈玻璃面罩的頭盔，腰間再配上一把MR73，方奇之覺得自己可以COS一把GIGN了。
警用外骨骼被放置在了三樓一間名為雜物間的房間裡，拾憶將外骨骼的保養倉開啟，裡面的外骨骼已經準備好。
方奇之熟練地站在保養倉裡，外骨骼感應到人員進入，先是進行了虹膜掃描，確認了方奇之的身份後，便開始為他著裝。
方奇之第一次穿外骨骼的時候，就感覺這玩意兒頗為類似G3著裝，只是外骨骼比G3要輕便多了。
404宇宙人類共和國的警用外骨骼在未著裝時，看上去就是個支架而已，和現在各個科技公司推出的外骨骼頗為相似。
外骨骼的各個關節貼合到了方奇之相應位置，隨後，隱藏在外骨骼裡的奈米分子材料覆蓋了方奇之的四肢、軀幹。
這些透明的奈米材料讓方奇之看上去只有四肢上有些裝置而已。而根據拾憶所說，軍用級的外骨骼是真正的戰甲，軀幹部位覆蓋的奈米材料比警用的更加厚重，那看上去才是真正的戰甲。
不知為什麼，拾憶的描述總讓方奇之想到士官長。
外骨骼的主體除了提供動力之外，還有反重力裝置。
警用的奈米材料能防護使用者的周身，但是頭部是沒有防護的，得另外戴頭盔才行。
方奇之抬起雙手把頭頂上的頭盔摘下來扣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隨後，他把那資訊面罩放下。
面罩放下的瞬間，頭盔的電源啟動，出現在方奇之眼前的是一個資訊化的面板。
資訊面板的左側是一個人體畫面，上面顯示著此時方奇之的身體資料，包括心率丶血壓丶呼吸等。而右上角則顯示現在的時間，電池的電量，以及所處地區的海拔丶氣壓等資料。
方奇之伸出手來，熟練地調出了數字地圖，在上面標記了一處地點。
方奇之現在所處的這個偽裝成建築物的飛船，在進入拜佔提翁上空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已經透過其上搭載的感測器掃描了當地的地形和建築等。
待飛船落下並且進行偽裝之後這幾個月，在拾憶的操作下，配合連方奇之都不知道有多少的無人機丶小型感測器等，整個拜佔提翁所有建築物內部狀況，甚至所有人的情況都被拾憶搜尋進了自己的資料庫之中。
在方奇之不知道的時候，拾憶還重點監控了一些她認為重要的人物。
而和方奇之有衝突的那黑手幫的高階成員，自然也在拾憶的重點監視範圍之中。
在方奇之標記了地點的時候，拾憶卻出言提醒：“如果你想要殺黑手幫的那些個高階成員，他們並不在他們這個老巢。”
“唉？”方奇之很驚訝，“你怎麼知道？”
“他們現在正在這個地方。”
隨著拾憶的語言出口，方奇之眼前的電子地圖便重新標記了一個地點。
不待方奇之發問，他的面罩右側便出現了一個螢幕，播放著一個畫面。
方奇之一眼就看出，這個畫面就是所謂的“非正常拍攝”的畫面，視角則是自下而上的。
方奇之知道拾憶收集了很多人的資料，所以也曾經請拾憶調出了黑手幫頭目——伊萬·亞歷山大諾維奇·彼德洛夫的資料，主要是照片。現在這個“非正常拍攝”的影片中，視角一直對著的就是伊萬。
“這是以前收集的資料嗎？”方奇之問。
“這是實時畫面。也就是所謂的直播。”
展現在方奇之面前的畫面，看上去十分神秘學。一干人等都穿著一身頗為怪異的長袍，圍繞著一個石臺，口中唸叨著什麼。
“他們這是在幹什麼？”方奇之疑惑。
但很快，方奇之就看到畫面右下角一閃而過的一隻小腳。按照此時畫面的位置來看，這隻小腳的主人得躺在那個只露出一角的石臺上，才能有那個一閃而過的畫面。
方奇之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我考！這群逼人，不會在搞邪教獻祭儀式吧！”方奇之驚呼。
“不知道。”拾憶回應道。
方奇之巴拉克帽面罩下的表情十分嚴肅，不過出現這種狀況，方奇之雖然一開始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他就平靜下來，並且他也不認為這很讓人驚訝。
畢竟，現在可是亂世，乃至於可以說是末世。而人越是到絕望的境地，就越是需要宗教來填補內心。而這個時候各類邪教也就如雨後春筍一樣瘋長，什麼事情都會出現。
方奇之聽說，拜佔提翁深入到多伊茨蘭人類聚集區的探索隊傳回來的訊息，那裡的人已經陷入到了一種奇怪的宗教狂熱之中了。他們甚至拋棄了曾經的教廷，以本地大主教的釋經為準，將所有本地的異端信徒或是直接殺死，或者扔到城牆外，讓他們自生自滅。
其實這種事情都不用探索隊冒險，就已經有僥倖跋涉幾千裡，跑到了拜佔提翁的多伊茨人講述給了拜佔提翁人了。
“竟然用活人獻祭！這已經觸碰到為人的底線了！”
面對著方奇之的義憤填膺，拾憶卻是語調平緩：“根據我的統計，他們一次儀式要進行幾個小時，現在才是唸經儀式呢。隨後他們每個人都要用匕首在祭品的身上劃出小口，要劃出三百三十二道口子，最後由他們的大祭司用匕首割斷祭品的喉嚨才算完。”
方奇之發現了其中的盲點：“根據你的統計？你早就發現了伊萬的不正常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告訴你？”拾憶的聲音透過頭盔的一體式耳機傳入方奇之的耳中，她的身影也映現在了方奇之的面板上，“他做他的人祭，與我們的任務沒有關係。”
“可那被劃三百刀的，是個人啊！”方奇之的語氣很是激烈，“你……你果然就只是一個人工智慧！再像人也只是一個人工智慧！”
方奇之不想再說下去了，他走到一扇窗戶前，開啟了窗戶，飛身跳出。
不等他落地，反重力裝置啟動，將方奇之推向高空，隨即，在壓縮空氣的推動下，方奇之如離弦之箭飛向黑手幫老大伊萬和他的“教友”們舉行獻祭儀式的地方。
“前方三百米，我標記出的那處院落。”拾憶的聲音在方奇之耳邊響起。
方奇之的手在虛空一揮，眼前面罩便切換成了熱成像模式。
在熱成像的面前，方奇之腳下的目標建築外的人員便一覽無餘了。
“門口兩人，門後三人，房頂兩人。還有後門？後門也是門內門外各兩人的配置。還有院子前後的街道上，應該也有他們的暗哨。”
“熱成像只能看到建築外的生物，建築內部的情況是需要你貼近之後進行偵察。”
方奇之問道：“他們邪教儀式的舉辦地是在地下嗎？”
“你怎麼知道的？不過的確是在地下。”
“當然是在地下了。”方奇之說，“又隱蔽，又容易逃脫。入口找到了沒有？”
“當然。但是出口沒有摸清楚。”
“你弄清那些人的身份了沒有？”
“有幾個沒有把握。”
“那不管了。今天先乾死伊萬，其他人慢慢收拾！”
方奇之拔出了腰間的雁翎刀。
“我為你制定了計劃，按照這個順序清理掉外面的哨兵吧。”
方奇之面板上，兩個站在房頂的人物被標記為最優先解決的威脅。
“呼——”方奇之深呼吸了一下，又把刀收了起來，“院子太小，要是用刀殺人，血腥味馬上會被察覺。”
不待拾憶協助，方奇之突然加速，趁著房頂兩個哨兵背對之時，先到一個哨兵背後，用閃電般的速度，以外骨骼加持過的力氣，幾乎是瞬間扭斷了其人的脖子。
房頂上另一個哨兵聽到了動靜，轉身想要檢視情況，方奇之卻已經來到他面前，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再度故技重施。
兩具屍體都被方奇之輕輕放到了地上，竟然沒有驚動下面的人。
方奇之趴在房頂，啟動了微波雷達。雷達反射波為方奇之展現出了室內的場景，裡面只有一位大漢坐鎮，他的身邊似乎是一柄雙手大劍。
“室內用雙手大劍，施展得開嗎？”方奇之搖頭，“TMD，有這個實力，不去殺勃利茨生物，來給黑老大當保鏢了？”
“下面這個人的生物反應看起來，他有本地人所謂五階的實力。”
“康斯坦丁丶法提赫也才七階。”方奇之皺眉，“能繞過他直接進入到地下嗎？”
“不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地下祭壇的入口。”
方奇之現在只想說一句“幹他媽的”。
“那，從他們的緊急出口進去呢？”
“恐怕也不行。雖然我掌握了幾處緊急出口，但那出口離這裡都不近。”
“那你有什麼建議？”
拾憶給出了她的答案：“如果你想要迅速攻入其中救人，那就直接闖進去吧。反正你身上的外骨骼的防護效能，足夠抵擋得了對方的攻擊。唯一可慮的，恐怕只有你無法迅速殺死對方這一件事了。”
方奇之想了想現在自己身上的武裝，失能彈丶閃光彈丶麻醉劑丶電擊器，好像都挺好用。
想到這裡，方奇之也顧不上別的了，他移動到了那個男人頭頂上方，深吸一口氣，一拳砸在房頂上。
而在方奇之一拳砸在房頂上的同時，他面板上顯示出力的資料一瞬間變成了百分之二百。
這所房子並不算很堅固，承受不住方奇之的一擊，房頂登時便塌了下去。
房子裡的人反應很快，馬上抄起大劍，往一旁閃避。房子裡面的燈火此時也被塵土和碎磚撲滅。
還沒等此人出聲，方奇之便將一顆閃光彈順著房頂被他打出來的洞扔了下去。
雖然是叫閃光彈，可閃光彈可不只有閃光的效果，爆炸時還會產生巨大的聲響。
人一時間陷入黑暗，眼睛還沒有適應，隨即又被強光晃眼，外加巨大聲響震懾，饒是一個五階的強者，一時間也陷入了恍惚之中。
而院子內外其他哨兵此時也反應過來，紛紛朝著房子這邊衝過來，可是閃光彈爆炸產生的巨響也把他們嚇了一大跳，一時間不知進退。
方奇之把閃光彈扔進去之後，自己也跟著跳了下去。反正他的面罩能過濾強光，耳機也是降噪耳機。他聽說SAS那群牲口都能一邊扔閃光爆震彈一邊頂著強光和巨響跟隨著衝鋒，他也能做到。
那五階大劍保鏢此時徹底懵逼，方奇之又朝他打了一發失能彈，並且準確命中。這一下就讓這位五階的強者徹底喪失戰力。
方奇之來到拾憶提供的入口處，上面有一把椅子，正是這位五階強者剛才坐的位置。
方奇之這才發現，這椅子居然是用一整塊石頭雕刻成的，相當厚實，沒有把子力氣，一個人根本推不動。
不過這對方奇之來說算不上什麼。
他找了個發力點，雙手將石椅舉起，隨後扔向了房間的大門口。
已經有幾個人衝入了房間，然後他們就迎上了飛來的石椅。
方奇之無視了慘叫聲，站在了拾憶標記的地下祭壇的入口，他一腳狠狠跺下，入口處的石板應聲而碎，然而，還沒等方奇之跳下去，伴隨著碎石落下，一道劍光刺向了方奇之的眉心。
方奇之沒有反應過來，而頭盔給他提供了保護，那把細劍並沒有透過頭盔刺入方奇之的眉心，它甚至沒有在頭盔上留下痕跡。
方奇之一身冷汗，腎上腺素分泌加快，他幾乎是本能地從腰間抽出了雁翎刀，但是另一手手腕上的失能彈卻連續發射，正中他面前這個用細劍的傢伙。
一枚失能彈都能讓人失去行動能力，何況方奇之下意識地打出了三發。
方奇之猶嫌不足，打完失能彈就一刀劈在那人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輕易劃破了面板，斬斷了肌肉，割裂了血管，砍折了脊骨。一顆腦袋落地，血如同噴泉一樣，從失去了頭顱的無頭屍體的腔子處噴射而出。
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一直到跳下地下入口，方奇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這是第一次用刀把人頭砍下來，他的面罩上還殘留著血液呢。
方奇之有點噁心，但他還真沒有強烈的嘔吐感。
“砍人是不好的。”方奇之喃喃自語，“容易把衣服弄髒。”
拾憶不想搭理他，本來她還怕方奇之近距離面對死亡，然後還把人腦袋砍下來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現在看來，她的擔憂沒有必要。
“地道里反而能發揮外骨骼的另一個功能了。”
“哦？”
“蟲族最喜歡挖地道，人類共和國軍隊在這方面吃過大虧。因此，開發了很多裝備。你可以試一下。”
說著，拾憶開啟了方奇之一直沒有嘗試過的一個功能。
“回波顯像功能。在這種環境下，可比微波雷達要好用。”
方奇之的面板上很快就構建出了一個地道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