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請人
“加速！加速！”車廂內的古斯塔瓦探出頭，對馬伕保羅高聲喊著。
保羅也看到了危險，拼命抽打著馬身，然而很快，他就不得不緊緊抓著韁繩，讓馬停下。
“前面有車堵住了路！”不等古斯塔瓦說話，保羅就告知了他現在面臨的情況。
古斯塔瓦將頭縮回，對方奇之說：“十有八九是那群卑賤的格那亞人。這群豬玀！方先生你躲在車廂內不要出去，我去會會他們！”
“這怎麼能行？”方奇之說，“我和你一起去！”
“對方目的不明，你去會有危險。喬瓦尼閣下的車廂被加固過，你待在這裡會很安全。”
不等古斯塔瓦下車，圍住了馬車的人就用帶著萊丁口音的易拉語，也就是拜佔提翁的通用語喊話。
“馬車裡的人聽著！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請乘車的方奇之方先生前往我們主人的住處談一談生意而已！請不要反抗，否則我們只能動用武力了！”
古斯塔瓦開啟車廂門，衝著車廂外怒吼道：“我知道是你，法比奧！方先生是我們威尼西亞的貴客！你們想要請他去談生意就學我們的子爵閣下，用正式的禮儀請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半路上劫車！”
下一刻，古斯塔瓦猛地關上了門，幾乎同一時刻，一支箭便釘在了車門上。
方奇之聽到了金屬碰撞的聲音，他猜十有八九是箭簇穿透木板，碰到了中間夾著的鋼板。
“法比奧是個臭名昭著的傭兵，他最擅長的就是射箭了。”古斯塔瓦向方奇之介紹道。
“他們只是想要請我去談談，我覺得沒有什麼可拒絕的。”方奇之說，“也許我這麼過去，你和車伕能留一命呢。”
古斯塔瓦搖頭：“絕對不可能，這些格那亞人從來都是不守信用的。而且他們和我們威尼西亞可是世仇！”
“試試才知道。”方奇之說。
“我不能讓您出現任何意外。”古斯塔瓦有些緊張地盯著外面。
方奇之卻不緊不慢：“他們事先準備了車子堵住了道路，說明他們絕不是臨時起意。但是從喬瓦尼子爵的宅邸到我的店裡，路線不止一條，他們怎麼提前把這條路堵死的呢？”
“嗯？”古斯塔瓦看向方奇之，想要聽聽他接下來的話。
“外面的人手至少有十個，這些人總不能是蹲在喬瓦尼子爵宅邸附近，看到我們出來一路上在旁邊的巷子追著我們跑的吧。”
這麼一分析，古斯塔瓦突然感覺背後一涼。
“有人事先透露了你的路線！”古斯塔瓦的目光轉向了車廂門外，“是……保羅？”
此時，車廂門突然被開啟，古斯塔瓦看到一隻手弩對準了自己，那散發著幽幽光芒的箭簇正宣告他的死亡即將來臨。
如此近的距離，古斯塔瓦就算是劍術高手，在這麼近的距離也躲不開。而車廂狹小的空間，他也沒有把握第一時間把雙手劍拔出來。
“保羅，你！”古斯塔瓦大喝一聲，卻見保羅扣下了機關，如此近的距離，古斯塔瓦已經開始向天神懺悔了。
就在這個時候，方奇之突然伸出胳膊，正擋在了弩箭的飛行路線上，弩箭射入方奇之的袖子，但也僅限於此，並未射穿方奇之的胳膊。
“我想不至於弄成這樣。”方奇之說著，收回胳膊，將箭取下。
穿在衣服裡面的外骨骼早已經啟動了防禦機制，那支弩箭在奈米防護材料的強度下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車伕保羅見方奇之如此的表現，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你們威尼西亞的人，你看著處理。”方奇之把玩著那弩箭，對古斯塔瓦說道。
保羅轉身就要跑，然而在方奇之中箭的時候，古斯塔瓦就已經開始把劍從劍鞘中抽出來。保羅的逃跑速度顯然跟不上古斯塔瓦的出劍速度，轉身的那一刻就被古斯塔瓦一劍捅穿了。
古斯塔瓦再度關閉車門，他急切問道：“您沒事吧。”
方奇之揚了揚胳膊：“好著呢。我看到他們好像逼近了。”
古斯塔瓦說道：“剛才法比奧沒朝這邊射箭，估計是怕誤傷了你。我衝出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往回跑。”
方奇之搖了搖頭：“我覺得不行。還是看我的吧。”
說著，方奇之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古斯塔瓦也急忙跟著下去，趕緊擋在方奇之的身前。
“還真是十個人。”方奇之環視四周，在他的正面、側面和身後，也就是馬車的另一端各有三人。還有一人站在一間房子的頂端，手上拿著一把弓，弦上搭著一支箭，但沒有拉動弓弦。
“我是方奇之。”方奇之越過了古斯塔瓦，“你們的僱主是格那亞人？”
站在房頂的弓箭手高聲喊道：“把他帶走！”
九個人一起向前，一言不發。
天上的雪越來越大，方奇之想到，這種天氣下，弓弦大概會受潮。
幾人越來越近，古斯塔瓦眼見對方逼近，高喝一聲，揮劍朝著一方攻擊過去。
房頂的弓箭手見狀，立刻拉開弓弦，一支羽箭刁鑽地飛向古斯塔瓦。
那些各持武器，身上穿著鎧甲的人加快速度，跑向方奇之，留著一兩人對付古斯塔瓦。
方奇之提醒道：“小心箭！”
他也早就已經啟動，正面迎了這一箭。
箭簇自然沒能射穿方奇之身上的奈米材料，不過卻把那幾個傭兵嚇了一跳，僱主要他們把方奇之完好無損帶過去，這一下可怎麼辦？
哪想到，他們的目標隨手把箭拔出。
“第二次了嗷！”
方奇之說著，將箭向著房頂上的弓箭手狠狠投了過去。
作為一個老傭兵，法比奧在方奇之扔出箭的時候沒來由地被一股恐懼感襲遍全身，他立刻蹲下，方奇之扔出去的那支原本屬於他的箭從他光禿禿沒剩幾根毛的頭頂飛過，法比奧只感覺到頭頂疼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一下頭頂，好像受傷了。
“那人不簡單！你們小心！”法比奧對自己的同伴喊道。
而此時，古斯塔瓦正在和兩個糾纏他的傭兵劍鬥，以一敵二，即便是他這樣的劍術高手也得全神貫注，透過走位來彌補一打二的人數劣勢。不過這樣一來，對他本人的體能要求也就很高了。
不過，古斯塔瓦畢竟是一個五階的高手，否則又怎麼能夠成為喬瓦尼的貼身護衛呢？但是他面對的兩個人都是三階，而且站在房頂的法比奧也是個五階。
倒是對付方奇之的幾個人，似乎都是一階二階，甚至沒有神力。
方奇之一縱身，踩著車廂邊緣爬到了車廂的頂上。
“用漁網把他抓住！”法比奧再次提醒。
他們自然是帶著漁網這種抓人的工具。在法比奧提醒之後，便有人從自己的背囊之中拿出了漁網。
“來真的啊，你！”方奇之一翻身便從車廂上跳了下來，一個躍進來到了那位拿出了漁網的人面前，隨後一記手刀砍在了那人的喉結上。
被方奇之打了一擊手刀的那個傭兵扔掉了手裡的武器，痛苦地捂著自己被擊中的部分，不停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擊中一人後，方奇之也沒有停下，撿起了地上的劍。
方奇之在拾憶的模擬器裡面，可是訓練了不限時間各類冷兵器和徒手格鬥的技術。不過，他畢竟學習的時間短，也只是學了三四樣格鬥技術。包括一門刀法，一門劍法，一門綜合格鬥技術和一門棍法而已。
也得虧他學過劍法，要不然撿到劍還真用不好。
方奇之順勢來到那個被他擊中喉結 已經痛苦到跪地的傭兵背後，一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後領，把他硬拖到了車廂前。
方奇之手平舉著劍對著幾個傭兵，與他們對峙起來。
“你跟我們走，我們不會殺你。”一個傭兵對方奇之說。
方奇之冷笑：“用這種方法請客人，很讓我懷疑你們的誠意。”
“那你就去和我們的僱主說。我們只負責把你帶到他們的面前。”
方奇之說：“你們的僱主還真是大手筆，一個車伕不知道潛伏了多少年才能成為威尼西亞駐拜佔提翁商棧總管的車伕，就這麼損失掉。”
“那是他的事，與我們無關。威尼西亞那個劍客恐怕撐不了多久，你覺得你能同時對付得了一個五階和兩個三階，以及我們嗎？”
“又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方奇之說，“我勸你們，趕緊回家，今天下大雪，不宜出行。”
“抓住他，活著就行。”那和方奇之對話的傭兵不再多言，對同伴們下了命令。
方奇之微微一笑，隨後一隻手抓住被他挾持的傭兵的脖子，隨手把他丟向了朝著自己衝來的傭兵們。同時，他也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眼見傭兵同伴被丟了過來，在他路線上的傭兵都趕緊散開，生怕被砸中。這個可憐的傢伙就這樣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不過這一出手，所有傭兵也都看清方奇之這個人的確是有些東西的，起碼力氣大到能隨意扔一個人的地步了。
方奇之已經看準了這些人中實力最弱的人了，一劍刺了過去。
方奇之在模擬倉之中學習的劍法是楊氏太極劍，選擇這門劍法的原因是方奇之大學時候學過一陣子太極拳。加上他看了點閒書，知道有些拳法就是刀法丶劍法甚至是槍法無器械訓練而形成的。覺得太極劍法和太極拳很像，他好歹有點基礎。
當然，後來的事實證明他想得多了。
不過，最讓他意外的是拾憶竟然還真能模擬出來楊氏太極劍的實戰資料。方奇之在模擬倉內光學基礎就用了好幾個星期，對應到現實的時間，他得學了四五年。之後又被模擬倉內模擬的人物用同樣的劍法血虐了相當於現實世界四五年的時間，這才徹底學會了這門劍法。
劍是方奇之學會的第一種冷兵器，是一種技巧很多的兵器，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寶劍隨身藏”，方奇之現在想想就有點後悔，早點學棍法，後面再學劍法也就不用被血虐那麼長時間了。
方奇之用劍的時候很激進，幾乎全是和那些個打對攻的，一點都不考慮防守。這樣做一是因為他有極強的防護，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傷到，再有也是因為他在模擬倉裡面被血虐後，形成了這種戰鬥風格。畢竟模擬倉裡的對手全是變態，再嚴密的防守都被被他們給輕易破解，方奇之也就乾脆和對方打對攻。
面對方奇之這種打法，幾個一擁而上的傭兵也是有些發虛。多打一他們一開始覺得自己很有優勢，結果對方氣勢比他們還足，而且從方奇之的步伐看，他顯然不是一個平常的劍客。
沒辦法，拾憶為了訓練方奇之戰鬥技巧，可是專門培訓過方奇之戰鬥時一對多的。方奇之在模擬倉訓練的時候，可是曾經在一個無邊無際的大平面上面對過一百人的同時進攻的，現如今不過是區區七個人，哦，現在是六個人。
透過不斷的移動丶變位，原本位置還算接近的六人之間的距離漸漸變大，而在糾纏之中，方奇之也擊傷了幾個人。
這些傭兵為了不影響行動，雖然都穿著鎧甲，但他們也都是隻穿了半身家，頭盔丶護腕和裙甲都沒有穿。這就給了方奇之可趁之機。雖然對方重點護住了自己的脖子這種要害，但是方奇之每一次對脖子的攻擊都是在為他往其他部位的攻擊創造機會。也就因此，六個人中的兩人一人手腕受傷，另一人被方奇之劃開了大腿肌肉。
另一邊的古斯塔瓦面對兩人的圍攻，已經開始使用神力了。雪夜之中，各色光芒不斷在三人身上閃動，他們戰鬥地方的積雪則因為三人神力，而融化為水。
不過此時古斯塔瓦已經落入下風，他不僅要對付兩個近戰，還要注意法比奧的偷襲。到現在為止，古斯塔瓦已經有七次因為法比奧的干涉，而身陷險境了。也得虧他經驗豐富丶實力強大，才能從兩個近戰手上死裡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