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雪恢復記憶後,讓人準備了膳食,吃過飯後,她才初初想起自已好像是讓褚靈瀧教訓一下崔晏晟來著。

她對自已失憶時的想法瞬間無語。

這算什麼?

打架打輸了告狀?

玩不過別人不可怕,輸了就認,之後再贏回來就是,她那行為不是玩不起嗎?

凌暮雪知道崔晏晟滿口謊言,她從不信他,自然也就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那人向來狡猾,抓他需要時間,凌暮雪也就慢悠悠地向地牢走去。

她讓初禾在前方帶路,到地牢門口時,她對初禾說:“我自已進去就行了。”

初禾點頭,在她快進洞口時又叫住她:“淩小姐,等等。”

凌暮雪回頭,問:“怎麼了?”

初禾塞給她一塊令牌,說:“這是小姐的令牌。”

凌暮雪接過來一看,瞬間瞭然,她道:“多謝。”

她走進去。

地牢潮溼、昏暗,四周的巖壁亮著火,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說是地牢,其實也只有幾個牢籠,岩石上滴下的水積成一灘也沒人收拾。

凌暮雪心想:看來此處不常關人。

她循著光慢慢走過去,忽見前方光茫大盛,隱約還有鞭子抽到人身上的聲音。

嘖!

凌暮雪搖頭。

她還以為他能躲很久呢,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抓到了,只敢窩裡橫,沒出息!

這般想著,她的腳步卻快了不少。

季州才抽了三鞭,他看少年冷汗淋漓、面色慘白,青紫的唇被他咬出血,沿著唇角流下,明顯一副快撐不下去的模樣。

季州冷漠地瞥了一眼,繼續揮動手中的鞭子。

鞭子裹著勁風襲向刑架上奄奄一息的人。

崔晏晟偏過頭,握緊拳頭,準備抗過接下來的一擊。

然而鞭子僅僅只是帶來一陣風,就被一根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簪子給釘到了一邊的巖壁。

崔晏晟艱難地睜開眼,看向來人。

凌暮雪一襲紅衣,她的身影慢慢從巖壁轉角處顯現出來,暖黃色的火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眸中身上不見半分暖意,只有漫不經心。

季州被人打斷,立馬招手,讓守衛將人圍住,他走過去:“來者何人?”

凌暮雪舉起手中令牌,道:“將人放了。”

季州略有遲疑,畢竟小姐先前看這人的眼神裡滿滿地厭惡不似作假,他上前去想仔細看,又怕來人是故意引誘,好挾持他做人質。

“凌暮雪……”

凌暮雪皺眉,將手中令牌丟至季州懷中,直接從原地飛到崔晏晟面前,替他解開繩子。

繩子一掉,沒了束縛,崔晏晟反而沒站著的力氣了,他的身體慢慢向下滑去,還沒接觸到地面就被人接住了,他抬頭看向凌暮雪不覺有些委屈,他抱緊了她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處。

“疼……”

凌暮雪被他抱著,身子不禁一僵,她的傷口被他壓著也有些疼,下意識就想推開他,不過看人這一副快死的表情便強忍著內心的衝動。

她皺著眉,看了一眼圍住他們的人,又看向季州,問:“令牌有問題嗎?”

季州搖頭。

凌暮雪就知道沒問題,畢竟是初禾給的,她還能騙自已不成?

她又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季州點頭,讓守衛讓出一條路,他來到暮雪面前,彎著腰將令牌遞給她。

暮雪說:“你自已交給褚靈瀧吧。”

季州捏緊手中的令牌,沒說話。

崔晏晟渾身疼得厲害,腦袋嗡嗡的,眼前一陣陣黑,他沒聽清凌暮雪說什麼,卻不小心看到了季州的小動作。

他扯了扯凌暮雪的袖子說:“一塊令牌罷了。”

凌暮雪無奈,從季州手中接了過來。

她剛剛是手中沒空,這才這般對季州說,她身上也有傷,她也疼,崔晏晟再怎麼輕終究是個男子,還八爪魚般的纏著她,她挪一步都費勁。

凌暮雪一邊走著一邊問他:“一塊令牌罷了,他拿去我拿去有何區別。”

崔晏晟說:“你現在這般做法,那令牌讓他拿去等同於負荊請罪,他也只是聽命行事。”

凌暮雪道:“麻煩。”

緊接著一想。

不對!

她停住腳步,崔晏晟問:“怎麼了?”

凌暮雪沒回他,她回過頭問身後的季州:“你打了他幾鞭?”

季州嚥了口唾液,緊張地說道:“三鞭……”

他以為凌暮雪要替人報仇。

果不其然,凌暮雪聽到這話臉色變了,慶幸的是遭殃的人不是他。

凌暮雪將崔晏晟從自已身上推開,說:“自已走。”

她就說嘛,金尊玉貴的小侯爺怎麼可能那麼大度,原來才打了三鞭。

他又騙她。

崔晏晟猝不及防被推開,踉蹌了一下,他趕緊扶住沿壁,抬頭,眼中滿是茫然:“怎麼了?”

凌暮雪禁不住又怪自已,失憶被騙也就算了,恢復記憶也不長教訓。

這人是怎麼有臉做出一副是她在無理取鬧的表情,分明是他裝虛弱騙取她同情心。

凌暮雪沒好氣重複道:“我說,你自已走回去。”

崔晏晟現在兩腿直哆嗦,他連站都站不穩,怎麼可能走出去。

他說:“我走不了,你扶我。”

他說著就要往凌暮雪身上貼,凌暮雪自以為識破了對方的真面目,不再依他,心中煩躁得很,想都沒想就甩開他的手,她沒留意,用了些力。

崔晏晟被這股力帶著撞上沿壁,緩過先前那般火辣辣的疼,他現在感覺整個身子都浸泡在冰水中,冷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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