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聽著周圍的談論,暮雪有點後悔。

她就不該帶後面那幾十箱子,先不說凌家未養她擔不起,主要是太張揚了。

她靠著馬車,看著對面的只贏問:“為什麼回門要帶夫君?”

只贏一怔,她立馬坐正,迎向凌暮雪的目光,嘆了口氣。

知道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暮雪辰時便起,匆匆塞了幾塊糕點就來到門口,不曾想崔家人已經等在那,她剛行了個不三不四的禮,就聽到崔晏晟的小廝來報,崔晏晟去天怡酒樓與喬楚楚相會,暮雪當時沒在意轉身就要向馬車走去。

卻聽見崔母近乎哀切的聲音傳來,她小心翼翼地問暮雪。

“暮雪……你就……不能再……等等晟兒嗎?”

當時暮雪疑惑地看向自己,像是在尋問:要帶夫君?

礙於場上的人均是泛泛之輩,話說得再小也會被聽出來,她只得點頭。

之後便是崔母提出要去將崔晏晟綁來,暮雪善解人意地說自己不在意、沒必要,崔家人輪番上陣勸說,均被固執的暮雪給駁了回去,自己上了馬車。

“不方便嗎?”

暮雪見她久不回答,主動給臺階。

只贏不太想回答,她點頭。

暮雪也沒再說什麼。

只贏抿唇,主動開口:“待會兒進丞相府,該怎麼做?”

“隨機應變。”

“嗯。”只贏毫不擔心,她知道凌暮雪可以自己應付,她說起了另一件事,“昨夜喬楚楚……”

暮雪打斷她,問:“為何不用催眠術?”

“寧柝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嗯?”

“用過了,沒用。”只贏隨意的態度突然嚴肅,她道:“我懷疑憑雁谷裡有叛徒。”

昨夜,她去見喬楚楚時,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怪異的香氣,她聞出了這香是可以讓上人清醒的茉茉香,她留了幾分心。

與喬楚楚談了一會兒,任她如何引導,喬楚楚總有方法避開話題,知她不可能交出折枯,只贏便用了催眠術,她引喬楚楚入眠,她對自己的催眠術十分自信,她不信問不出。

喬楚楚就算是故意想讓她用那又如何,開始很順利,可剛問出第一句,她就聞到了血腥味,喬楚楚眸中的呆滯漸漸退去,一片清明。

她活動著那隻藏在桌下,被瓷片弄傷的手,血流遍掌心,她毫不在意,只對只贏道:“讓你主子來跟我談。”

只贏氣笑,這是她第一次來金陵,即使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就識出她身份,而且她在外最出名的是輕功,知她會催眠術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數都死了。

不過她還是不懂喬楚楚為什麼非要弄傷自己。

“嗯。”

暮雪沉默片刻,只回了這麼一個字。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只贏有些委屈道:“你懷疑我撒謊?”

暮雪搖頭,只贏不信,若她真信就不會是這個反應了。

暮雪確實不信,她懷疑是隻贏偷懶,催眠術退步了,畢竟前有崔晏晟後有喬楚楚,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打算等解決回門的事就寫信回憑雁谷,讓上官雅查一下。

見暮雪既然真的不解釋,只贏氣呼呼地偏過臉去,拉開簾子,朝外面看,沒再理暮雪。

暮雪不知道只贏為什麼生氣,見對方沒打算理她便安靜下來,給對方冷靜冷靜的環境。

很快到了相府,凌暮雪走下馬車,相府大門是關著的,外面也沒人守著,。

她回門搞出的動靜有點大,街道上零零散散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暮雪走下馬車,知道相府的人不待見自己,她沒讓南沂侯府的人過來,他們均在馬車旁守著,礙於某人還在生氣,她上打算自己敲門,只贏卻先她一步。

“誰?”

門後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

“凌暮雪。”

其實她知道門後的人知道她是誰,只是故意這樣問,果不其然那道門關得緊緊的,沒有半點要開的意思。

等了片刻,裡面才再次傳來聲音,道:“大小姐不在相府長大,想來是不知道相府的規矩的吧。”

“在相國府中,凡是嫁出去的女眷,回門必要在門口等上兩個時辰,方可進門。”

為了讓她聽見,這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來圍觀看熱鬧的人差不多都聽見了,齊刷刷看向暮雪,好奇她如何應對。

站在馬車旁的媽媽也聽見了,她皺了皺眉,朝門口走去。

“抱歉,暮雪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見諒。”

她語氣謙遜,聽著倒像那麼回事,實則……

府裡綠蝶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她以為她會憤怒,甚至破口大罵,不曾想竟這般沉著冷靜,如此一來倒顯得是她的不是了。

還有那句初來乍到,這不是將人往火上烤嗎?明擺著告訴眾人,丞相府瞧不起與南沂侯府的親事,隨便找個人來糊弄,如今還故意為難。

綠蝶簡直一個頭兩個大,趕緊叫兩旁的門衛開門。

她來到暮雪面前,討好道:“大小姐說笑了,是奴婢的不是了,老爺夫人不讓您在府上,是因為府上規矩多,怕您不適應,剛剛奴婢不過一時糊塗,忘了夫人曾說過您如今貴為侯府夫人,自是不用遵守什麼規矩,怎麼隨意怎麼來。”

好句貴為侯府夫人,想說他們仗勢欺人、忘恩負義是吧!

只贏上前,盈盈行禮,道:“嬤嬤這是什麼話,小姐既為凌家小姐,自然守規矩。”

“您剛剛也說了,小姐不在府中長大,這缺的規矩確實有點多,不若一次性全補回來,兩個時辰太短,三天如何?”

綠蝶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暮雪,發現她垂下眸去,嘴角抿成一條線,看上去十分冷漠,以為她要生氣了。

實際上的凌暮雪是忍不住想笑。

只贏這性子還是一點沒變,一點虧都吃不得。

只贏一臉坦然,站得筆直,卻在偷偷觀察為難她們的人,見她一副騎虎難下的模樣,她嘴角努力往下壓。

走過來的陳媽媽剛好聽見了這話,邁出去的步子一頓,不過一瞬,她斂下眸中的驚詫和防備,她上前朝暮雪施禮,面向綠蝶,溫聲問:“不知相府何時有的這規矩?我記得相爺與與夫人均是無親緣,我家夫人又是相府頭一位出嫁的姑娘,這規矩……”

綠蝶臉上變幻莫測,她是真的不知道侯府的人這般厲害。

她家老爺無父無母,夫人也早已與明家斷絕關係,凌家的規矩在整個金陵可以說是最少的,這種怪異到極致的,說是編的肯定也有人信,更遑論凌暮雪還是凌府第一個出嫁的姑娘,又得那樣的待遇,這問題還是南沂侯府的人問出來的。

這會兒要不好好解釋,與南沂侯府的樑子算是結下了,南沂侯府在陛下面前是何等受寵,得罪了可就不好了。

綠蝶也不想在自作聰明,她屈膝乾脆道歉:“是奴婢的不是,相府確實沒有這規矩,是奴婢自作主張想為難小姐,奴婢知錯。”

她聲音極小,只有在場三人能聽見。

只贏撇撇嘴,問:“為什麼?”

暮雪無奈地看了一眼只贏,對綠蝶道:“無防,是人都會犯錯。”

只贏不贊同地偏過頭去,她的視線裡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越來越近,她磨磨牙,討厭的人真多。

崔晏晟滿頭大汗跑過來,到暮雪身旁,道:“抱歉,來晚了。”

像是知道暮雪會說什麼,只贏煩躁地退後,在無人在意的角落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暮雪那清冷的聲音還是清晰地透過手傳了過來。

“無防。”

接著綠蝶便帶著她們走了進去,只贏跟在身後,無語得想撞牆自殺。

暮雪怎麼這麼善良、寬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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