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落在溫棲遲身上的目光變了又變,這些人大都在看好戲。

在這些目光中,也有傅辭禮的。

傅辭禮站在角落裡,雙手抄兜,他身著一身淺灰色西裝,身高腿長,寬肩窄腰,輕輕斂著眉,眉目如畫。

傅辭禮看著溫棲遲,這是訂婚以來他第一次正眼瞧自己這個有名無實的未婚妻,她站在人群中間,淡藍色的裙襬有歐根紗元素,光影落在她裙襬上,歐根紗反射出夢幻的彩色微光。

她很漂亮,即便年齡小也讓人不能忽視她身上那種如冰雪般乾淨的氣息。

“看這麼久,你喜歡上你未婚妻了啊?”察覺到傅辭禮落在溫棲遲身上的目光,池畫吃味地說。

溫棲遲比她漂亮,儘管池畫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傅辭禮抿了抿唇,沒什麼表情地乜池畫一眼,“你吃醋了?”

“不可以嗎?”池畫反問。

傅辭禮挑了下眉,“可以!”

他聲音無波無瀾,池畫打了個寒噤,她望著傅辭禮,咬了咬唇,問,“辭禮,兩年後你真的要和她結婚嗎?”

兩年後溫棲遲二十歲,池畫早就聽說,如果不是溫棲遲沒有到法定年齡,這次傅家會讓傅辭禮直接和她結婚。

傅辭禮沒有回答。

池畫咬了咬唇,沒再問,目光落在溫棲遲身上。

看到溫棲遲發白的臉頰,池畫心中的不快散了些,輕輕地勾了下唇角,等著看好戲。

“小遲,你到底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傅世衡皺著眉問,他沒耐心了,周身籠罩著濃重的低氣壓。

溫棲遲臉色蒼白,眼角發紅,全身像根弦似的緊繃起來。她站在那裡,身影纖細,小小的一隻,可憐得像是被祝嘉澤摔死的那隻小貓。

此刻,站在人群后的傅寒雨,也在看著溫棲遲,等待著她的下一步。

傅寒雨不喜歡手無縛雞之力的盟友,他希望溫棲遲能是一個合格的盟友。

不然,傅寒雨必定會捨棄她。

“我有證據!”溫棲遲忽然說,聲音很輕,但能讓傅世衡聽得清清楚楚,傅世衡抬眼看她,眸中裹著不快,“什麼?”

溫棲遲深呼一口氣,她目光落在人群中一個穿紫色長裙的貴婦身上,溫棲遲抬起手,指著貴婦,“她!陳伯母能為我證明,因為,剛才陳伯母和我一起在花園。”

一時間,眾人注意力都轉移到貴婦身上。

貴婦叫陳枝梅,如溫棲遲所言,她剛才不在正廳。

“我……”貴婦臉色一白,想說我沒有,但溫棲遲冰冷的目光緊緊地扣住她,陳枝梅看到溫棲遲眼中的威脅。

她握緊手指,垂下眼睛,抿了抿唇,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點點頭,勾著唇角笑起來,“我剛才差點忘了,之前確實是在花園碰到小四太。”

傅世衡臉色陰沉,他威脅的目光盯著陳枝梅,“李太太既然和小遲一起在花園,那你說說,嘉澤和小遲的話到底誰真誰假!”

陳枝梅面色緊繃,唇角笑容僵硬,“我碰到小四太和祝小少爺時,祝小少爺還沒有頭上的傷。”

正廳上方籠罩著一層彷彿太平間裡的寂靜,下一秒,有人竊竊私語:

“這不是汙衊嘛!小四太家世不好,傅家在這故意想讓小四太吃掉這個啞巴虧呢。”

“陳枝梅這話不就是說祝小少爺頭上的傷是他自己弄的嘛!這孩子,小小年紀,撒謊倒是挺厲害的。”

“今天這事,真是把傅家的臉狠狠地打一巴掌!”

“不過小四太也挺可憐的,溫家比傅家矮了這麼多,以後嫁進來指不定怎麼受委屈呢。”……

傅嵐溪氣得牙都快咬碎,她狠狠地瞪了眼溫棲遲,溫棲遲對上她的目光,不慌不亂,清白的小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這微笑落在傅嵐溪眼裡就是在赤裸裸地嘲諷她,傅嵐溪猛地轉頭,瞪著兒子,聲音尖銳,“嘉澤,你頭上的傷是哪來的!”

祝嘉澤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他大概是因為年紀不懂服軟,此刻還狡辯,“嗚嗚嗚,媽媽,那個壞女人欺負我!就是她欺負了我!”

“祝小少爺,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不小心自己磕到了。”陳枝梅說,看了眼傅嵐溪,“嵐溪,小孩子不懂事,大概是記不住自己怎麼受傷的了。”

這話雖然生硬,到底是給傅嵐溪一個臺階下,事到如今,溫棲遲完美洗白,她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強制擦黑她,傅嵐溪撥出口氣,對著兒子罵了頓。

“爸,嘉澤還小不懂事,估計明天再問他他都不記得今天他說過什麼。”傅嵐溪對傅世衡說,現在最好收尾的辦法,就是把錯推到孩子身上。

祝嘉澤年齡小,他什麼都不懂,所以他做了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眾人之中不少聲音在附和傅嵐溪,今天給傅嵐溪臺階下也就等於給傅世衡臺階下,這可是一個巴結傅家的絕好機會。

傅世衡掃了眼溫棲遲,又看向眾人,最後目光落在傅嵐溪身上,“嘉澤還小,你當母親的,必須好好教育。”

傅嵐溪忙不迭點頭,“爸,您放心,小澤本性不會。”

鬧劇結束,眾人散開。

“她倒是有本事能讓李太太為她說話!”池畫語氣諷刺。

陳枝梅剛才是不在正廳,但池畫看到陳枝梅是往老宅門口去的,她沒去過花園。

“她能抓住李太太的把柄,確實很有本事。”傅辭禮說了句,池畫察覺到,他看溫棲遲的眼神變了,裡面的不喜少一點點。

池畫咬了咬唇,依偎到傅辭禮懷裡,軟著聲音撒嬌,“辭禮,我不管,你不可以喜歡她!”

“你多想了!”傅辭禮道,神情中染著讓人不易察覺的厭惡,剛才只是對溫棲遲手段的欣賞而已,溫棲遲這個人,仍然讓傅辭禮極度厭惡。

傅寒雨早就離開正廳,此刻,他坐在豪車後座,姿態慵懶,骨節分明的手指扣著一個包裝精美的正方形小盒子,唇角帶著點點笑意。

“少爺,四少夫人怎麼會有李太太的把柄?”駕駛座的任秉回頭問,他實在是好奇這兩個人的關係。

傅寒雨淡聲回答,“陳枝梅作為寡婦,行為放蕩,此前行事大膽,被溫棲遲無意間抓住把柄不足為奇。”

“這樣的未雨綢繆在這麼年輕的女孩子身上是難得的。”任秉道,他對溫棲遲的看法也多出一絲欣賞。

傅寒雨點頭贊同,“假以時日,溫棲遲對我們的幫助也許可以讓你我大吃一驚。”

“確實。”任秉點點頭,只是皺起眉心,他擔心地望著傅寒雨,“少爺,您真的要再次……”

“我決心已定。”傅寒雨打斷助理的話,他偏頭望著窗外,老宅門口的梧桐樹枝葉扶蘇,綠葉隨風輕晃。

“任秉,我從來沒有忘記那些過去,即便沒有溫棲遲,遲早有一天我也會重新涉身其中。”傅寒雨忽然說,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像是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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