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字之上,加一白字,是為皇!

放眼整個大明天下,王有六位!

但,皇,僅有一位!

而且還有一位得到天下認可的太子爺,準皇一般的存在!

那也就是說,自家王爺根本沒有戴上白帽子的可能!

那也就是說,這個獨臂和尚,竟敢慫恿自家王爺……造反!

“朱能!拿下他!快!”

易太初聲嘶力竭地咆哮道,恨不得親自上手堵住此人的狗嘴!

這可是在京師之中!

整個京師都在錦衣衛的監控之下,此人卻堂而皇之地慫恿自家王爺造反!

其心可誅啊!

這他孃的哪是驚喜,這分明就是驚嚇,還是嚇死人的那種!

出於對王府長史的敬畏與尊重,即便不懂這鳥和尚講的什麼鳥話,朱能還是徑直拔出鋼刀,欺身上前,準備聽命行事。

但下一秒,他卻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因為,燕王府真正的主人,開口了!

“且慢!”

朱老四驚駭之後,卻是下意識地出聲喝止朱能,令易太初滿臉驚駭地看著他。

自家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心動了?

“王爺!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何況還有太子爺當朝,您可千萬不能糊塗啊!”

易太初十分清楚皇位對於龍子而言具有多麼大的誘惑力,因此急忙低吼著勸諫道,生怕自家王爺鬼迷心竅,聽信了這個妖僧的讒言!

何況,誰都不知道,這燕王府中,這書房之外,有沒有錦衣衛在偷聽監視!

“太初莫急,本王不過是想聽聽這妖僧的讒言罷了,大不了聽過之後,送到錦衣衛鎮撫司衙門便是!”

朱老四淡然開口道,但他的目光,卻是始終緊盯著道衍和尚。

易太初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王爺,目光之中充滿了驚駭與不解,彷彿第一次認識這位燕王殿下一般。

道衍和尚聞言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含笑開口道:“入府之前,貧僧便已經觀察過,四周並無錦衣衛,此刻他們應該正在全力追捕那出手構陷殿下之人,所以殿下大可放心今日的談話,不會被外人聽去!”

妖僧!

果真是一個妖僧!

他早就密謀好了一切,只等今夜這個機會,入燕王府勸說慫恿自家王爺!

易太初憤怒地瞪著道衍和尚,恨不得親手斃掉此人!

身為碩儒名士易鬥北的嫡子,易太初自幼便學習儒家正統文化,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己任!

而儒家文化中,忠君愛國,更是核心!

這個該死的妖僧,當著自己的面,慫恿自家王爺造反,當真是該死啊!

“朱能,出去侯著,嚴禁任何人靠近書房,若有行蹤詭秘者,殺無赦!”

朱老四聞言雙眸之中精光不斷閃爍,果斷對朱能下令道,後者急忙轉身來到房外,手持鋼刀嚴陣以待!

放下心來,朱老四好整以暇地開口道:“看來大和尚你還真是做了不少功夫,你且不妨說說,為何要送本王一頂白帽子?”

“還有,你又打算,怎麼送?”

完了!

易太初聞聽此言如喪考妣,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徹底喪失了所有精氣神。

自家王爺,真的心動了!

“貧僧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殿下龍行虎步,日角插天,乃是太平天子之相,故貧僧特來毛遂自薦,願追隨殿下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帝位,做一做從龍之臣!”

龍行虎步!

日角插天!

太平天子!

三個詞語,幾乎令朱老四頭暈目眩,心旌搖曳!

不知不覺間,他已對眼前這獨臂僧人的話相信了一半。

至少這個自稱道衍的獨臂和尚,很坦然地講出了他的訴求:做一做那從龍之臣!

朱老四緩緩坐回椅子上,抬手示意道衍坐在了方才易太初的位置上,而後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對方,期待著他繼續講吓去。

“貧僧在回答殿下第二個問題之前,想先問一問殿下,是否瞭解相面之術?”

相面之術?

給人看手相?

在大街之上擺攤騙人的江湖騙子?

朱老四十分誠懇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全然不懂。

道衍見狀面色如常,開口解釋道:“世人命格由天註定,只要看其骨骼相貌,就能知道其人的命運!”

“如經傳中記載,黃帝威嚴像龍,顓頊額闊如盾,帝嚳牙齒成片,帝堯眉生八色,帝舜天生重瞳,大禹耳有三洞等,皆是帝君之相,而這種觀人見其命格之術,便是相面之術!”

這玩意兒……這麼厲害的嗎?

朱老四茫然地看向了易太初,後者卻是痛心疾首地怒視著他,根本不願開口為其解惑。

“如寧妃娘娘之父營國公郭山甫,便是一位相面大師,昔年皇上尚未發跡之時,山甫公偶然遇見,頓時大驚曰:‘公相貴不可言!’”

“於是山甫公命子郭興、郭英全力追隨皇上征戰天下,兩位將軍因此得以封侯拜相,山甫公又命女侍奉皇上,也即是寧妃娘娘!”

朱老四:“!!!”

鞏昌侯郭興,鎮國上將軍,秦王武傅,兼任陝西行都督府僉事,食邑一千五百石!

武定侯郭英,原禁軍統領,有勇有謀,擅長騎射,眼下正跟隨傅友德攻打雲南,不出意外的話,大軍回京之日,便是他封侯之時!

一門雙侯,且備受父皇恩寵,原來竟還有這般淵源!

“大師,您究竟想要告訴本王何事?難道與這相面之術有關?”

朱老四震驚之後,心急火燎地追問道。

他隱隱覺得,這相面之術,會成為今夜談話的關鍵!

道衍和尚見燕王主動追問,心中頓時大定,故作高深地幽幽開口道:“殿下可知,那皇長孫,是早夭之相?”

皇長孫,早夭之相?

“這不可能!”

朱老四再次起身,厲聲駁斥道。

早夭你大爺!

上次見這孩子,還壯得跟小牛犢子一般!

你他孃的擱這兒騙鬼呢?

朱老四怒視著道衍,似乎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後者不急不緩地再次開口道:“皇長孫的確是早夭之相,但不知被何人逆天改命,命格已是大變,甚至影響到了殿下您的命格!”

逆天改命?

命格大變?

影響我的命格?

這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雄英再怎麼樣?又如何能夠影響得到我?道衍,你給本王把話講清楚了!”

朱老四銳利的眸子直視著道衍,一字一句地喝問道。

道衍聞言微微一笑,他知道這位燕王殿下的話外之音。

皇長孫不過是皇長孫,即便他早夭了又能如何?

這位燕王殿下,想要戴上白帽子,可還有一個最大的阻礙————當朝太子爺!

“那殿下可知,當朝太子爺,有早亡之相?”

當朝太子爺,有早亡之相?

太子大哥,有早亡之相?

朱棣聞言呆立當場,甚至有些惶恐與不安。

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那個一向友善待人的當朝太子竟有早亡之相?

這怎麼可能?

這絕不可能!

太子大哥死了,那這大明怎麼辦?

太子大哥死了,那這江山怎麼辦?

太子大哥死了,那……皇長孫!

太子大哥死了,儲君之位,便空懸了!

那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便是皇長孫,雄英了!

直到此刻,朱老四才明白了道衍和尚話中的意思。

原來,雄英真的會影響自己的命格!

“殿下,您本是天子命格,紫氣沖天,但那位皇長孫逆天改命,硬生生地分走了您一半的氣運,如此一來,未來之事,卻是無法確定了!”

天子命格!

逆天改命!

自己是天子命格?

雄英在逆天改命?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一時之間,朱老四不由慌了手腳,整個人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朱棣才吐出了一口濁氣,陡然暴喝道:“朱能!”

門外的朱能聞言急忙走進房內,手中的鋼刀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朱老四緩緩起身,走到朱能近前,凝重開口道:“看住他們二人,直到我們返回北平燕王府!”

“沒有本王的命令,嚴禁他們走出房門一步!嚴禁任何人接觸他們!”

“違令者,格殺勿論!”

朱能聞言卻是一愣,下意識地追問道:“王爺,長史大人……”

他是真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致於自家王爺竟要圈禁以前最信重的王府長史!

那可是易先生啊!

聽聞王爺落難,連夜趕來京師助陣的易太初!

豈料朱老四眼中寒芒一閃,冷聲問喝道:“本王的命令,你聽不懂嗎?”

“屬下遵命!”

朱能再不敢勸,只能對易太初投以抱歉的目光。

後者見狀慘然一笑,竟陡然向著朱老四大罵了起來。

“朱棣,你這個該死的蠢貨!竟然真的聽信這個妖僧的讒言,信了他那些鬼話!”

“你若是當真生出不該有的野心,勢必會招致滔天大禍,你朱棣將會動搖大明江山,淪為遺臭萬年的反賊!”

朱棣聞言,不喜不怒,徑直抬腳離去。

“朱棣,你忘了當初的承諾嗎?你忘了征戰沙場的志向嗎?”

“你若當真走出了這一步,那你這一輩子都會毀了,你會在史書之上留下千古罵名!”

但,易太初曾經最欣賞的燕王爺,卻還是堅定地走了出去,沒有一絲的遲疑。

身後的罵聲越來越蒼白無力,朱棣獨自走出了燕王府外,看著巍峨高聳的金陵帝都,目光瞬間熾熱了起來。

若這金陵帝王城,是朱棣的帝都,那該有多好?

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如同瘋長的藤蔓,悄然在心間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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