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宿點足往下衝去,飛簷走壁間銀針暗閃,突厥的軍士自是抵擋不過,道:“你們卑鄙!”

燕宿當然不理睬他們了,所以他踩著他們的頭躍至戎兵之中,從袖中拿出那柄摺扇,只見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摺扇裡,暗暗閃過幾分銀光。

燕宿甩了甩衣袖,隨即圍著他的戎兵就地倒了下去。

不遠處的哈慕克自然也注意到了燕宿,收了刀劍,因為他的手臂中了銀針。

“你分明是個男的,為什麼有這小娘們兒的做派!”哈慕克隨即道。

燕宿一轉身,銀針飛射,半蹲下去,聽到這句話,他卻道:“只要能殺了你們這些渣宰,用什麼招數不行?”

撐著長刀的沈素月靠著這個縫隙緩緩站了起來,捂著手上的手,撕開布帛纏繞了幾圈後,綁在手上,側了側刀,寒光透過血漬閃過哈慕克的面前。

沈素月沒有等哈慕克的反應,只是一往無前的衝了過去,她知道,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擊了,但她還是一股腦的衝了過去。

在哈慕克的意料之中,沈素月被自己擋了下去。

哈慕克在和沈素月對戰的幾十招裡,感受到了這個來自中原的女子是多麼的厲害。他知道,如果是他在沈素月這個年紀與她對抗的話,他一定會輸得一敗塗地。

毋庸置疑的,沈素月輸了。

手臂上的傷口裂開,並且在傷口的上方再增添了一道傷痕。

沈素月吃痛,被哈慕克甩開了幾步,撐著長刀站著,自己退下來後,她看到燕宿衝上前去,向哈慕克發起了進攻。

哈慕克邊打,一邊還嗤笑著:“你比這個中原女子弱的多,但你的小動作很多,你不是從戎的人?”

幾招下來,燕宿竟絲毫未損。燕宿再次一擊,回答了哈慕克:“不是從戎者如何?你還不是上不了我,況且,你已經精疲力盡了吧。”

燕宿說的不錯,哈慕克已經很老了,已經沒有幾十年前意氣風發的氣概,而且行動也遲緩了很多。

“那又如何?祁連山下,焉支山旁,不都是我突厥人的地盤嗎?”哈慕克想用言語刺激燕宿,想讓燕宿自亂陣腳,露出馬腳,再一擊破敵。

但很遺憾,燕宿不是朝堂上的人,他只是一個江湖上的遊俠,對於國土的面積,還有突厥的進攻,沒有朝廷的人敏感。

燕宿紋絲不動,燕宿招招穩妥,燕宿出手凌厲。

哈慕克沒有找到他的破綻,自己先亂了陣腳。

忽的,一把長刀衝了下來,刺破了燕宿射出的銀針,繞了一圈,甩向了往這邊趕來的兵士,道:“不可殺!”

沈素月旋身,將刀擱在哈慕克的脖頸間。

哈慕克很驚訝沈素月會救他,畢竟他們是仇敵,但很快他發現不是這樣的。

沈素月將哈慕克踢倒在地,壓著他的身體不讓他起來,高聲道:“你的將軍已經被我俘獲,誰敢不從?”

頓時,戎軍士氣大漲,竟蜂窩一般湧向涼州城門,他們抬來了一個個巨大的石頭,竟欲破門而入!

沈素月踩著哈慕克,高聲道:“涼州眾將士聽令!今日死守涼州,我死不足惜,若是叫突厥進入涼州,我死不瞑目!”

說的,沈素月發覺戎軍的將士不怕領將被俘獲,被俘獲之後,他們甚至士氣高漲,要討回自己心中的面子。

沒錯,他們是這樣的。

沈素月這般想著。

她側首召來燕宿,告訴他:“你趕緊去找埋伏在涼山的沈家軍,就說是我的命令,讓他們趕緊側面夾擊,讓這些突厥人死無葬身之地。”

涼州的夏天炎熱,但對於炎熱,將士們更希望涼州城安然無恙,能將突厥人趕走,不再侵擾他們。

在涼州的山脈另一處,遠在北疆的蕭念宸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兒子蕭雲川了,他找來蕭雲川的教書先生,問他:“世子人呢?”

那教書先生也很奇怪,他以為是長平王本人,將世子派去辦什麼事情去了,今日竟找來了!

那教書先生如實說道:“世子殿下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長平王微微蹙眉,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沒來的?”

教書先生拱手拜道:“大概有四個月了吧。”

長平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那教書先生見到蕭念宸這個樣子,生怕他一個不順便要取了自己的性命,頭低得更深了。

但自己想的事情沒有發生,蕭念宸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離去。

蕭念宸的拇指相互摩挲著,心中思慮著,暗自道:“雲川到底……”

還沒想多久,蕭念宸的身後就有個稚童說:“父王,哥哥呢?”

蕭念宸轉身,那孩子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衣著也是簡單卻細看華麗,身後的乳母卻跟著:“小王子……”

看到屋內的蕭念宸,便行禮:“王爺。”

蕭念宸轉身,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蕭念宸走近那稚童,道:“父王也不知道。”

這個稚童就是蕭念宸的小兒子蕭淮玉,他的生母就是側妃白茹。

蕭淮玉抬手,想要握住蕭念宸的大手,蕭念宸似乎是感知到了,他低頭,緩緩蹲下身,任由蕭淮玉握著蕭念宸的大手。

蕭淮玉看到父親蹲下身,心中似乎有些歡心,靠近了些道:“父王,兒臣聽說涼州突厥犯境,哥哥不會……”

蕭淮玉的這句話點醒了蕭念宸,他恍然大悟。

自蕭雲川出生,蕭念宸便一直沒有管過他,這些年王庭裡的那些話蕭念宸也視若無睹,但也沒有阻止他們的蔓延。

蕭念宸大概是認為,就算是蔓延到了蕭雲川的耳朵裡,也並不會產生什麼事,至少他認為,蕭雲川是個聰明人,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蕭念宸伸出手,撫了撫蕭淮玉的額頭,道:“玉兒,你想不想去洛陽?”

聽到“洛陽”兩個字,蕭淮玉的雙眼都亮了,只聽蕭念宸道:“洛陽裡的東西比咱們這裡精緻很多,而且有很多好玩的,你想不想去?”

蕭淮玉點頭如搗蒜,道:“想去想去!”

但他又轉念一想自己的哥哥蕭雲川,情緒倏的又低落了下來,道:“可是哥哥答應我,下次去洛陽,會帶上我的。”

蕭念宸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線索,問他:“哥哥什麼時候說的?”

蕭淮玉眨著大眼睛,看著蕭念宸,道:“就是幾個月前啊!哥哥說他要去洛陽,不要我告訴任何人。”

蕭念宸從小兒子嘴裡聽到了重要的資訊,道:“他一個人去的?”

“對啊!哥哥還說,等他回來的時候,給我帶洛陽的小玩意兒!”蕭淮玉如是說道。

蕭念宸忽的站起身,徑直往前走去,只丟下蕭淮玉一個人,乳母趕上前來,道:“帶玉兒下去。”

落下這一句話,隨即便跨步離去,正想去哪,自己想找的人便自顧自的上前來,自己的暗衛——落秋。

“王爺,世子他去了洛陽。”

蕭念宸聽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卻也頭也不回的拿了一匹馬,道:“本王現在就去洛陽,你對外就說本王去打獵了,幾個月都回不來。其他事情,你都交給平相。”

不等落秋說什麼,蕭念宸便駕馬離去了。

在錦州的沈文和謝廣已經收到了來自洛陽的聖旨,二人的聖旨意思都差不多,大概意思就是,讓沈文和謝廣帶著朝廷的兵去涼州支援涼州。

只不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伯庸侯差人將一封信,一個人送到了沈文的府上。

沈文放下信紙,放到櫃子裡鎖了起來,站起身,道:“這位就是伯庸侯的世子嗎?”

那送信的人頓首,道:“是,煩請沈大人關照。”

聽到此言,沈文微微蹙眉,卻道:“下官只是一個刺史,如何做得了主呢?”

那送信的人大概是伯庸侯的親信,起身道:“大人官拜錦州刺史,手握私兵,陛下欽點。如何做不了主呢?更何況,僅僅只是安插個人進去。”

就這樣沈文答應了請求,畢竟江安說到底是達官顯貴,若是不答應豈不是得罪了伯庸侯,到時候沈文在仕途上可就是更加的不順暢了。

堂內只留下沈文和江安。江安拱手作揖,道:“沈大人,不知大人想要將我安插到哪裡去呢?”

為著前面他彬彬有禮的模樣,沈文便覺得此子不是像伯庸侯那般的兵者,倒像是文人。但如今江安所言,倒是讓他大吃一驚,一般來說,這樣秘密安插的事情,都不會這樣說出來,江安倒是毫無避諱。

這的確是個好問題,安排高了容易引起懷疑,安排低了容易得罪伯庸侯,到時候給他穿小鞋。

“不如,就讓我做一個普通的軍士吧!”江安率先說道。

這下,不必沈文自己說,就算是出了什麼事,沈文自己也能撇個乾淨。

“世子為什麼想做軍士呢?”沈文似乎很好奇。

畢竟多少像他這樣的人,想要鍍金,想要有功勳,都是從小官吏做起的。從來沒有像江安這樣,從小兵做起。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畢竟他是世子,什麼事,都聽他的。

“我只是想看看,在士兵眼裡的官吏,到底是什麼樣的?”江安的眼眸中充滿了希望。

聽到這句話,沈文只覺得有些可笑,身在高位想要在最底層往上看,身在高位俯瞰著底層,不論哪一種,都是看不到的,因為他們所看到的都是一樣的——黑暗。

沈文走出門檻,道:“那世子可要小心了,士兵可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將軍,我想見見貴千金。不如就讓她為我引路吧。”江安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按理來說,江安應當沒有見過沈素月才對,如今怎麼要見她,是突發奇想,還是……

沈文不敢賭,只是扯著一抹淡笑,回頭道:“世子,小女是閨閣女子,不能見外男的。若是破了規矩,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聽到沈文的理由,江安不得不就此作罷。

沈素月不在府中,只有幾個親密的人知曉,若是讓江安知道了去,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

距離哈慕克被俘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在他的嘴中,沈素月幾人撈不到什麼重要的資訊,便也只能繼續將他關著,等著洛陽來人,將他交出去。

那日電光火石間,涼州城的門差點被撞開,向雲眾人從北邊快馬疾馳而下,將那些戎軍大的個措手不及,而且配合著沈家軍的威力,那些突厥人直接做鳥飛散,不知去往何處了

總之,自那以後,沈素月看向雲的神色不再像從前那般敵視,反倒是多出了盟友的意思。

謝濃看出了沈素月的心思,便道:“阿月,向雲身邊的人可都不好惹,同他們相處可難著呢。”

沈素月扶了扶自己受傷的手臂,道:“老孃欣賞的是他身邊的燕宿,向雲我是一向瞧不上。不過,他能領著這麼多人,那也的確是他的本事了。”

“我說呢……”謝濃側首,“燕宿確實是個人物,功夫在當世的確是天才。但比上阿月,還是差了些許。”

“那向雲呢?”沈素月問。

謝濃輕咳了一聲:“他?我沒有見他出過手,不好妄下定論。但見他能領百餘人,而且所領之人皆不是凡人,那他定然有過人之處。”

“浮雲閣嘛。”沈素月不屑。

沈素月的師父素觀瞧不起浮雲閣,她覺得浮雲閣殺氣太重,已經不復從前的樣子了。

那個時候沈素月問素觀:“那從前的浮雲閣是什麼樣的?”

素觀抬起頭,雙眼都是希冀:“除暴安良,逢亂必出,為民解憂。”

後來沈素月親眼去看了江湖,她發現浮雲閣早已背棄了自己的初心,已經變成了小型的朝堂。

早已不復從前了!

沈素月便是這樣,對浮雲閣嗤之以鼻的。

“怎麼了?”謝濃疑惑。

“這些江湖人,自以為會一套引以為傲的功法就了不起了,眼高於頂,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將家國置之度外,簡直是該死!”沈素月如實知道。

聽到沈素月這樣說,謝濃很是理解。

畢竟,江湖人對於朝堂不瞭解,也自顧自的不瞭解,私下裡卻不想了解。

是令人悲嘆的,就像那日哈慕克譏諷時,他不動如山一般。

沈素月只覺得悲傷,萬辰國力如此,國民不知進取,難道不可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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