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月。”沈素月只是淡然說道,側身再沒理他。

蕭雲川自然也不會自討沒趣,站到謝濃的面前,只道:“我是陛下派來輔助二位大人,還望以後,多多指教。”

見沈素月如此,謝濃總不能也這樣,她所代表的是謝家,謝家不能墮落。

她揚起唇角,拱手:“謝濃這廂有禮了。”

不等向雲說什麼,謝濃便問:“你既是陛下所派,必然有騎兵步兵,多少計?”

向雲搖了搖頭,道:“只有三百餘人。”

饒是沈素月這樣的人也不免吃驚道:“三百餘人,如何打仗?向雲,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向雲搖了搖頭,說道:“三百餘人,一人可抵突厥千人。”

謝濃聽到此言,心中微微怔住,只聽沈素月道:“你開玩笑吧,世間哪有人能一人敵千人?”

謝濃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只是默默道:“有的。”

那張大人站上前,說道:“諸位大人,涼州城之圍,還望盡其所能!”

說罷,深深鞠了一躬。

謝濃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向雲與沈素月卻是轉身就走,剛走到門口,謝濃就把沈素月拉住,問她:“幹什麼去?”

“他不是說,他的軍隊一人可抵千人嗎?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沒有!”沈素月不屑向雲,“若是沒有,我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向陛下交代!”

謝濃輕聲嘆息道:“有的。”

“什麼?”沈素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知道浮雲閣嗎?”謝濃走在前面。

沈素月蹙眉,但還是搖頭,謝濃道:“在江湖人眼中,浮雲閣就相當於咱們的大理寺,鴻臚寺。”

“明明有地方官府,為何還要設立浮雲閣?”沈素月疑惑。

謝濃側身:“素月,若是你,天高皇帝遠的官府和近在咫尺能為自己報仇的遊俠,你選哪個?”

沈素月微微蹙眉:“老百姓,大概是會選擇遊俠吧。”

謝濃嗯了一聲,隨即繼續道:“被他們抓去的人,要麼是武功蓋世的神偷,要麼是殺人全家的殺人狂魔。總之,被他們抓去的人,要麼功法卓絕,要麼罪惡滔天。”

“這跟一人敵千人有什麼關係?”沈素月繼續問道。

“這關係可大著呢……”謝濃抱著頭,“浮雲閣有一支專門抓難抓的隊伍,他們的訓練方式跟死士有點關係。殺人、探查、下令,都有一支完整的隊伍。”

“向雲,是其中之一嗎?”

謝濃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聽說浮雲閣的秦安,他收了很多徒弟,都按照浮雲閣的方法養著。向雲,怕也是。”

浮雲閣的秦安開創了浮雲閣的先河,原本浮雲閣的前身就是前朝和親公主蘇羌月和宣昭王顧惜安為了天下安寧,而建立的組織——天雀。

當年天雀組織雖只在暗處活動,卻惹得當時三國懼她、畏她,甚至有些人為了自己的安寧賄賂。顧惜安作為周國的兵馬大將軍,卻在暗處做了天雀的首領。

這一點還是在她百年後,蘇玉折說出來的。

天雀幫助周武帝慕容淵重登帝位後,天雀神奇般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重新隱入黑暗。

大概也是在那個時候,天雀就已經著白服,習武術,暗術輔之。

第二任宣昭王蘇玉折上位後,在當時的長安一手遮天,但卻在周勉帝登上帝位後的十幾年後離開長安。

“然後呢?”沈素月問道。

謝濃負手,向前緩緩走著,道:“據說在江湖裡天雀成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但她們不願意當做殺手,於是蘇玉折改了名字為浮雲閣。總之到最後,浮雲閣歷經幾代,都秉持著有冤案出,有不可殺者出,有隻手遮天者出。”

“那她們倒是個逢亂必出的好人吶~”沈素月輕笑。

謝濃拜了拜手,隨即道:“秦安就是在江湖中最有名望成為浮雲閣閣主的人,但奈何不是前任閣主的親傳弟子,是以只是堪堪一個長老。”

“這麼說,向雲是秦安的弟子咯?”沈素月如此猜測。

謝濃點了點頭,進了軍營,道:“如我所料。”

只見一群衣著各異的年輕人,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他們看著軍營。

看到沈素月二人到來,一群人轉身,一人疑惑:“你便是沈家的人?”

有一人嗤之以鼻:“女兒身?這也能上戰場?”

沈素月聽到此言,輕哼負手上前:“沒有軍籍,沒有甲冑,更沒有什麼文書。你能上,我二人為何不行?”

謝濃拉住了她,搖了搖頭,道:“諸位既然到了我涼州軍營,那日後就好生相處。女子不女子的,在下以為不甚相關。畢竟多年前的宣昭將軍,也是女子。”

謝濃所言的宣昭將軍就是當朝顧家當家的祖奶奶,一生無兒無女,卻屢立戰功。陛下賜封號為宣昭,世襲罔替。

這一說,那些人自然不言語。畢竟,江湖人不能妄議朝堂之事,再者說宣昭將軍在江湖上的名望不比朝廷上小,甚至比廟堂之上大的多。

“我不與你二小女子做這無謂之爭!”那人氣急。

沈素月抱臂,淡然道:“你到底是不想做這無謂之爭,還是說,你爭辯不過,便不悅而言?”

那人自然不再聽她們所言,便拂袖離開。

向雲匆匆趕來,拱手道:“二位大人來此做何?”

沈素月拉住謝濃欲攔住自己的架勢,隨即道:“在軍營就該有個兵士的樣子,若人人如他們這般,我等如何打仗?”

聽到此言,向雲看向那一行人。

那些人不是負手,就是望天。總之就是很懶散,毫無軍營之色。反倒是會影響眾多軍士。

“沈將軍說的不錯,”謝濃扯開了沈素月的手上前,“畢竟此處是軍營,該有訓練有素的樣子,而非這般懶散。”

“二位將軍,在下這就去……”向雲躬身。

那些人都是些各個門派的佼佼者,平時被捧得太高,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向雲將地圖拿上,將這些人帶去了荒郊野外,且離軍營不遠。他坐在中間,說道:“諸位,此地乃軍營,非是草野,還請諸位等將突厥趕出萬辰之後,再做其他事吧。”

那領頭的人是陸然,白衣漂然,卻不屑向雲所言,另一人卻道:“沈家和謝家都是私軍首領,我們上前去給他們鋪路,不是自討沒趣嗎?”

向雲卻道:“這位俠士,我們雖是合作的關係,但方才你出言不遜,若到沈家的大小姐的面前,你的小命可還保得住?”

說到沈家的大小姐,眾人瞬間緘默不言。

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眾人懼怕沈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是因為她是沈家大小姐,僅僅是因為沈家大小姐沈素月,師從藥王谷谷主關門大弟子素觀,而素觀雖比不得二弟子云痕,但不代表她不怕事。

相反的,素觀此人習武師從非墨,學岐黃之術師從素楚,而非墨將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了素觀,她一身劍術入了岐黃。

曾經有言說:“若素觀入世,天下英雄豪傑,建樹卓絕之人,皆為塵土螻蟻。”

是的,素觀自小習劍,但非墨走後,將她託付給了素楚,在此期間,她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誰也不知道是誰,連沈素月都不知道。入了藥王谷後,素觀比曾經更加努力的學習岐黃之術。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她的,但沈素月告訴她,外面的人稱讚她為醫仙,華佗再世。

沈素月作為素觀的唯一的弟子,劍法醫術自然當世卓絕,脾氣自然也承襲了她的師父素觀。

他們這樣評價沈素月:不好惹,脾氣差,美人修羅,心存菩薩。

大家都沒見過沈素月的樣子,但卻評價她是美人。

沈素月護短,幫理不幫親這個傳言也不知是誰傳的,總之現在的江湖人聽到這句話,就是能避則避。

動了沈家的人,就是動了沈素月,在沈素月面前耍威風,那就是找死。

反正江湖人客死他鄉,也不會追究怎麼死的。

他們心中很清楚,那位從沈家來的女子,不是能動的。

“那謝家的女子,也不像……”那陸然又道。

向雲打斷他道:“謝家也不是你們能惹的,他們家祖祖輩輩都上乘皇恩,便是到這一代也是用軍功打出來的將軍,豈是你我能夠妄議的?更何況,江湖人不能妄議朝堂的規矩,你們是忘了嗎?”

這個規矩不是任何人定的,正是當年慕容淵登上皇位後,明昭公主蘇羌月下令,天雀任何人都不允許妄議朝廷,改朝換代,此令不改。

後來,她的女兒蘇玉折當上了天雀之主,改了名字為浮雲閣,這條命令也依舊未改。浮雲閣後來隻手遮天,籠罩了整個江湖後,蘇玉折又下了一條命令,誰敢妄議朝政,直接抓來審判。

一個男子輕搖著竹扇,羽冠束起,眉眼含笑,卻讓人覺得溫潤如玉。那人正是最近江湖新秀燕宿,一柄竹扇殺人於無形。

燕宿淡然開口:“那師弟你說,應當如何?”

向雲將長劍別在腰間,從衣襟內取出一張地圖,萬辰居其下,突厥吐蕃左右夾擊。

向雲指著涼州的位置向上劃去,招了招手,讓他們都靠近,說道:“涼州城往外,本來是我萬辰之所有,名曰浩克。幾十年前,突厥人攻破玉門關,打到了涼州城往外幾十裡出,而今卻在涼州作案,想要攻破涼州。”

“那就將涼州固守金湯,那些突厥人也就進不來了。”燕宿側身緩緩走近。

眾人見他走近,便也為他開出條道,不為什麼,只是為他是新秀,而且還很厲害。

“諸位,”燕宿開口,“突厥迫在眉睫,何不放下往日芥蒂,共同抗敵?”

眾人互相看來看去,最終垂首,不知怎麼樣。

他們這些人都是江湖中門派內的佼佼者,沒有見過山外山,人外人,自然也就高傲得很。

左右顧盼許久,最終一個長劍少年舉起了手,上前幾步,道:“我同意!”

“突厥進來這麼些年,涼州城百姓大概比我們還要惱火,他們這些年必定飽受那些突厥人的侵襲,比我們還要難過。我們與沈謝二人不過是些芥蒂,為何不能放下呢?天下安寧,難道不比所有事情還重要嗎?”那少年繼續說道。

這些人似乎是隻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就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站出來,只是需要一兩個帶頭的人罷了。

無頭的羊比無頭的狼還要悲哀,因為羊很快就被狼咬死,成為腹中枯骨。

向雲輕笑,道:“好,那我們回去,明日我們就上城牆看看!”

“蜀中枯骨,何人訴說?”沈素月手上拿著的書,默默的念著。

她往錦州的方向看去,心中總想著家中的弟弟和妹妹。

謝濃附上她的肩膀,說道:“阿月,你想家了嗎?”

沈素月點了點頭,隨即只道:“等將突厥人趕走,我就回去,就算是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會有那一天的。"

曾經,漢武帝時期的衛青破敵深入,霍去病拿著匈奴人的頭顱示威,劉徹要霍去病賜婚,霍去病說了那句千古名言“熊女不滅,何以家為”。

衛青和霍去病兩個大將軍為了驅逐匈奴,幾乎奉獻了一生。趕走匈奴後,劉徹在那裡建立了玉門關,嘉峪關。

而今的突厥卻湧入玉門關,就在涼州城外駐紮,威脅著涼州城內的百姓,和整個萬辰的百姓,甚至若入侵萬辰整個國家都將陷入黑暗。

前人所做的一切都將付諸東流,而他們就將成為千古罪人,受萬人唾罵。

謝濃的神色嚴肅,她剛收到訊息,突厥有一個部落,名曰東瞿,於涼州城四百里左右安營紮寨,幾日前,東瞿的糧草順著萬辰的官道順應而下。

也就是說,萬辰境內,有東瞿的內應。

但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謝濃搭著沈素月的肩,輕聲道:“這幾日東瞿的人可能會來涼州搗亂。”

沈素月側首,道:“你怎麼知道?”

“方才得到的訊息,我已經派訊息出去,讓向雲過來集會。”謝濃正色道。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敲響,前幾日的不愉快,此時在沈素月心中早已化為灰飛。

中間是沙子堆砌的地圖,三人圍在中間,房門剛被關上,謝濃便用竹棒指著一條小道,看著二人的神情,嚴肅道:“這條道是我萬辰的官道,就在幾日之前,東瞿的人運輸糧草從這裡正大光明的經過。”

竹棒移到一處城池的不遠處,定了定道:“此處是涼州城兩百里處,離那官道不遠,且順路,而且,經過涼州城,對此,我們竟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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