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舟輕笑:“就憑你昨夜三首詩,讓我姐姐一夜之間成為眾人談資,我相信你也有能力讓我沈家名揚天下,又或者讓我與太子退婚。”

暮舒隨即道:“我沒有能力讓你與太子退婚,倒是有能力幫你姐姐找到任祁的姐姐在哪裡。”

沈素月從簾後走出來,站到暮舒的面前,道:“在何處?”

暮舒見到一席紅衣的沈素月,一臉驚疑,隨即恢復原來的神色,道:“任祁受人指使,背後的人就是二皇子蕭涇,蕭涇大概會藏在自己府邸,但皇子府不是那麼好進的,其二,他除了有自己的皇子府,還有一個別苑,就在城郊。”

聽到這個答案,沈素月似乎是很滿意,卻依舊保持著疑惑的心態:“你用什麼保證?”

“性命。”暮舒堅定道。

沒有什麼比性命更重要的了,所以,沈素月相信暮舒所言。

但沈素舟卻不這麼想,卻終究沒說什麼,只是聽沈素月的話,將他放開,道:“若你所言有半分作假,我定將你大卸八塊。”

沈素舟轉身將暮舒推出去,到了門道:“姐姐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我雖說是盟友,但不信你終究是不信。”

昨夜的那三首詩,終究還是傳進了皇宮裡,蕭奕民知道後,只是看著突厥與萬辰邊塞之處發愣,回神後答應了一聲,召來太監道:“去傳旨,就說是朕要左附令深夜進宮。”

那小太監快步走去,便撞上了盧晨,太監躬身道好,隨即便又轉身向外走去。盧晨見狀,便側身抬手道:“回來。”

太監躬身回到盧晨面前,只聽盧晨說道:“你這是去哪?”

小太監回答:“回郎中令大人,陛下遣奴傳召。”

“傳誰?”盧晨問道。

小太監躬身:“左附令大人。”

盧晨揮了揮手,小太監便也就趕緊走了,免得誤了時辰,陛下降罪。

盧晨轉身,往未央宮走去,心中思索著,這位左附令大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與相國同品階,手持符節,佩刀進殿。

盧晨脫履入殿,掀袍踏入殿中,頭上白羽顫動,他跪在殿中,只等陛下指令。

蕭奕民見盧晨已經跪在面前,道:“段青已經發配戎州了?”

盧晨垂首道:“回稟陛下,已經按照律法,前些日子才至戎州。”

蕭奕民應聲,回頭看著突厥,眉頭微蹙,微微嘆了聲:“突厥。”隨即,微不可察的殺意一閃而過。

只聽盧晨道:“陛下這些天想著如何除去突厥,但逐一攻破還需時間,算著日子,過了年,寧榮公主便要出嫁,在隨從中選個將軍,一點一點將突厥各個部族擊破,到時候我們甕中捉鱉,豈非輕而易舉?”

蕭奕民轉頭,看著盧晨埋在地上,道:“那就你說,選誰做那人?”

蕭奕民揮了揮手,示意給盧晨賜座,只見太監拿來個墊子,盧晨拱手:“臣多謝陛下。”

盧晨端坐在一旁,側首看著蕭奕民,為他小心的分析著誰是最佳往西域的人。

可每提一個人,蕭奕民連連搖頭,這個時候,那個小太監回來了,就站在殿門口。

盧晨和蕭奕民齊齊望去,沈素月站在那個太監身後,月色愈濃,青色的衣衫就立在未央宮門前,道:“臣左附令沈素月見過陛下!”

沈素月沒有跪,手持符節,腰間佩刀,位同相國。

盧晨驚道:“這是?”

沈素月抬腳入殿:“左附令沈素月見過郎中令大人。”

蕭奕民坐了下來,說道:“這就是沈文的大女兒沈素月,她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八年前就是她率兵守城,只不過突厥人狡猾,受了奸計,差點失策。”

盧晨站起身,拱手彎腰:“原來是沈文大人的千金,是我眼拙了。”

沈素月卻道:“大人過譽了,臣不過是奉旨討賊。”

蕭奕民隨即示意,讓盧晨坐下,沈素月終於能離盧晨遠一些,畢竟盧晨那一頭的鳥毛她可受不了。

從前聽說,盧晨因為一頭鳥毛而倍受蕭奕民的寵愛,如今一見,只能說陛下的審美真真堪憂。

“朕聽聞昨夜你在凡花樓裡作詩三首,贏了一朵蓮花燈?”蕭奕民坐了下來,說道。

沈素月站著躬身道:“臣不過是隨意說了幾句不堪入耳的言語,何足道哉?”

盧晨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一樣啊,您那三首所創,那翰林院的學士可都看到了,都說是好詩,妙詩,有詩仙之遺風。”

沈素月只覺得盧晨在給自己挖坑,只道:“大人實在謬讚了,這些詩不過不入流的詩句,怎麼能入了翰林院呢?實在辱沒了名聲。”

“外頭怎麼說你的,你知道嗎?”蕭奕民如是問道。

沈素月點了點頭,說道:“臣知曉。”

“你如何看待?”蕭奕民放下杯盞。

沈素月抬頭:“臣不愧不悔。臣只想,來年若突厥再犯,只願做前鋒之翼,報效家國。”

“沈小姐好志向,不過一介女子,如何再上戰場?”盧晨輕哼。

蕭奕民用餘光瞥了眼桌案上的突厥輿圖,有一個想法,在他的心中綻開,隨即道:“沈卿,你這番話說得深入人心,不如你幫朕一個忙。”

沈素月掀袍下跪,道:“為陛下衝鋒陷陣,是臣的使命。”

聽到此言,蕭奕民龍心大悅,靠在椅背上,道:“年後寧榮便要遠嫁雲扶,我想突厥人必定要從中作亂,便派你去保護她,也算是為了萬辰嘛。”

“陛下,您是想讓臣成為亂突厥的人?”在面前的沈素月說道。

蕭奕民微微挑眉,他沒想到沈素月這樣聰明,這麼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圖,但蕭奕民卻只示意道:“回去吧。”

見沈素月離開,盧晨便站起身問道:“陛下為何讓沈素月去?”

蕭奕民依舊倚在椅子上,隨即說道:“那你且說說,你方才提到的人,哪一個入突厥能夠不動聲色?”

盧晨低下頭,一言不發。

沒有,一個都沒有。

“言愈,的確武功卓絕,但突厥人早就認識他了,屆時,知道我們的計劃,那該怎麼辦?”

蕭奕民摩挲著茶盞,繼而又道:“當朝武將中,能當此任,願意當此任者,有幾人?”

盧晨垂首,搖頭:“一個也沒有。”

蕭奕民側首,看著盧晨道:“是以,朕才要沈素月去,第一位高,第二以女官之身過去,那些突厥人只會輕視,放下警惕,到時候也好除之而後快。”

他說的很對,起碼在外人眼中,沈素月是個不起眼的小女官,根本不會覺得她會將整個突厥攪得一團亂。

沈素月踏出宮門,回望之時,卻嘆了口氣,這些年總是在涼州案的真相上,來回奔波,到了洛陽,重逢舊人,卻總會覺得有什麼人在推動著自己,讓她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而今自己卻要陪寧榮去往雲扶,可能幾年都回不了家,在邊疆沙漠裡徘徊,大概會望著家的方向思念吧。

再想些什麼,沈素月卻只覺自己自作多情。

這個時候,蕭雲川的聲音傳來,道:“今晨聽到些傳聞,對你很是不好友好,又聽說陛下召你入宮……”

沈素月不想讓他再解釋下去了,抬起手道:“你就說,是不是跑到我家來聽牆角,又或是跟蹤我?”

蕭雲川抬起手輕咳了幾聲,再度抬頭,便見沈素月抬腳遠去。蕭雲川見狀,小跑過去,跟在沈素月的身後,說道:“我真沒有跟蹤你,更沒有來聽你的牆角!”

沈素月輕哼:“那你說說,你怎麼知道我的下落的,悄悄來悄悄走,也就沈寧業這小子看你是世子,裝作不知道,任由你去了。”

“可我時刻擔憂你的安全嘛。”蕭雲川跟在身後踢著石子。

“擔憂我?”沈素月頓了頓。

沈素月轉頭,便見蕭雲川點頭如搗蒜,罷了回頭繼續走自己的路,道:“我有什麼可擔憂的?”

蕭雲川緊緊跟著沈素月,道:“這可太需要了!先不說你是要查八年前的涼州案,便說你是在朝唯一的女官,而且是正二品,朝野上下誰都沒有達到這樣的官職的,配符節,持刀上殿。”

蕭雲川走到沈素月的面前,看著沈素月的臉,認真的說道:“任誰不嫉妒啊?”

見蕭雲川擋了自己的路,沈素月伸出手將他扯到身後,隨即道:“那你與其擔憂我,倒不如擔憂你自己。”

“我是世子,有什麼好擔心的?”蕭雲川歪頭,“除非你喜歡我!”

“自作多情。我是怕你跟我在一起死了,波及沈家。”沈素月心裡不爽。

蕭雲川揹著手,走在沈素月的身旁:“你放心,若我死了肯定是為了保護你,而且還不會連累你和沈家。”

“你父王回了封地,你不回去嗎?這樣下去,那些老臣可看不下去了。”沈素月與蕭雲川二人踏月而行,灑在身上的光融進黑夜。

“回去做什麼?”蕭雲川嘆了口氣,“我在洛陽可是陛下特批,況且回去了,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看。”

聽到蕭雲川這樣說,沈素月神色一動,心中竟有些苦痛之感,側身:“你……”

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蕭雲川疑惑的看著沈素月的眼睛,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是為我難過麼?”

沈素月開啟他的手,再次徑直走過去,道:“別自作多情了,你我是盟友,你出事了,我找誰要訊息?”

“那……”蕭雲川側首,“我多謝你關心啦!”

“蕭雲川,我給你一個忠告。”沈素月停下腳步。

蕭雲川站在沈素月的身前,看著那雙好看的鳳眸,不由的正色起來道:“你說。”

沈素月一字一句道:“你是世子沒有錯,但連皇子都有被謀殺的可能性,你一個小小世子又算得了什麼呢?當然我也知道,你父王與當今陛下親如兄弟,但兄弟砌牆的事情發生得還少嗎?”

沈素月往前走了一步,深深的看著蕭雲川的眼睛,告誡道:“你就確定,當今的陛下還是當年的心思了嗎?聽我一句勸,在洛陽有個官職,同時讓陛下對你長平王府安心,留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說完這句話,沈素月便轉身走去,但只留蕭雲川在原地,蕭雲川轉身,追上前去,道:“你還說不在意我,明明愛我得很!”

“少胡說八道,本官是怕你死了,波及無辜!”沈素月斥道。

“我若胡說八道,便叫亂軍砍死,永世不得超生!”蕭雲川繼續挑逗沈素月。

“你若是真喜歡我,那我便是真的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叫你看上了。”

蕭雲川側頭:“怎麼會呢?總有一日,我帶上喜燕來你家提親,讓你開心一輩子!”

沈素月不屑道:“那可別,若真有一日,我定然躲得遠遠的,肯定不會讓你知道。”

就這樣,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嗆著,但誰都沒有落入下風。

沈府沈素月的庭院內,一個女子的身影闖了進來,但卻沒有任何人知曉。那女子一席黑衣,融入月色,負手卓卓而立,似乎是在等待著誰。

那女子摘下面具,正是玄娘,又或者說,她是謝濃。

至今八年,她已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是玄娘,還是謝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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