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上衣下裙的襖裙,頭戴官帽。

這是皇宮中常見的藍白相間的女官官服。

只不過因生得明眸皓齒,肌膚如玉,一張瓜子臉完美無瑕。

看起來真是光彩照人,傾國傾城。

再加上腹有詩書氣自華,又舉止雍容,還帶著那麼點柔媚。

說是才色雙絕,恐怕都有貶低之嫌。

毋庸置疑,她就是徐達長女,和朱棣有婚約在身的徐妙雲。

不過她這會兒好像出了點小狀況。

懷抱一堆古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向來樂於助人的朱守謙走上前道:“妙雲妹妹,你這是崴到腳了?本王來幫你吧。”

徐妙雲衝他莞爾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小酒窩,然後輕聲細語道:“那就有勞靖江王殿下了!”

她作勢要把古籍交給朱守謙。

“這是陛下的玉佩,你幫忙拿著!”

朱守謙將九龍玉佩往古籍上一放,緊接著伸手勾住她那不堪一握的柳腰,來了個公主抱。

“啊……”

徐妙云何曾見過這種騒操作啊!

她驚呼一聲,先去攏古籍,隨後又慌忙將玉佩給控制在古籍上,都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這九龍玉佩她經常見。

甚至還曾聽馬皇后說陛下從不離身。

她不知道怎麼會在靖江王這兒。

但這麼貴重的東西,肯定不能摔碎了。

不然沒法交代。

只是……

她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這裡又是在皇宮。

難道任由靖江王抱著?

這成何體統!

她心慌意亂道:“殿下,快放我下來!”

“事急從權!”

朱守謙坦坦蕩蕩:“你都沒法獨立行走了,本王難道要視而不見?”

“男女授受不親!”

“你不是自幼便有‘女諸生’的美譽嗎?才學不輸男子!暫時把本王當兄弟不就成了!”

“???”

瞧見不遠處已經有宮女看過來了,徐妙雲羞得嬌軀亂顫,滿臉通紅:“你……你休要胡鬧!快放我下來!”

“哦!”

朱守謙應了一聲,可還是繼續往前走。

徐妙雲輕咬薄唇,小幅瞪了幾下大長腿道:“快!我要生氣了!”

平日裡,兩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靖江王雖然喜歡玩鬧,但也有分寸。

今天這絕對是逾矩了!

陛下和皇后知道了,必定會怪罪他的!

“哦!”

朱守謙根本不管這些,又應了一聲,然後光明正大地來到她的房中,將她放至榻上,拿起玉佩道:“本王會喊御醫來,你好好歇著。若是有人敢就這點事兒說閒話,本王割了她的舌頭!”

徐妙雲蹙起秀眉,無言以對。

這樣的靖江王,真讓她難以招架。

今後還得躲遠點。

不然豈不風言風語滿皇宮?

就在朱守謙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瞥到了那本自己開啟的詞集,好像是李清照的《點絳唇·蹴罷鞦韆》。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他前世的時候就對這首詞感觸頗深,遂唸了一遍,順勢點評道:“詞中李後主,女中李易安。寥寥數語,一個俏皮的女子,一場可愛的相遇躍然紙上。”

“只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啊!走了,走了!”

想起李清照的一生,他嘆了口氣,揮手走人。

尚在窘迫和羞臊中的徐妙雲僅是隱隱聽到他在嘀咕。

可當聽到“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時,她的那雙美眸瞬時變得明亮起來,連侷促的四肢都為之一鬆。

這句詩從何而來?

道出了天下女子太多的情愫!

寫得實在太好了!

堪稱大家手筆!

她自問飽讀詩書,然從未見過。

難道是靖江王寫的?

不可能!

朝野誰不知道他不喜讀書,都把宋濂給氣得要辭官。

他的伴讀更是不知道換了多少茬。

這樣一個不上進的王爺,怎會作出這種詩?

她正要詢問,朱守謙早就不見蹤跡了……

那句詩卻在她的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

……

“還別說,妙雲妹子真是身輕體柔,就是不太容易推倒。”

朱守謙趁著老朱縱情聲色,無暇他顧之際,換了身便衣,帶著兩個小太監溜出了皇宮。

雖然還在琢磨著練公主抱,興許能夠控制四象不過之力的收放,但他其實還在想著一件正事。

聽聞劉伯溫染了風寒,老朱在去演武場之前曾派胡惟庸帶著御醫去探望。

按照後來的記載,御醫開的方子有問題。

劉伯溫照方抓藥後,不久便離世了。

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

民間甚至賦予了他“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載”的神秘色彩。

如今老朱獲得了系統,還有個系統管理員。

大明若是少了這樣一位大能,多沒意思?

何況既然知道了這檔子事,朱守謙也不可能見死不救啊!

算起來,這麼大的事,胡惟庸和御醫需要時間準備。

煎藥也需要時間。

應該還來得及。

即使來不及也沒關係。

有系統在,還怕救不活想救的人?

宮門右拐,走街串巷,在快到劉府的時候,他碰到了胡惟庸之子胡應瑞。

這貨面如塗粉,一口娘娘腔,還穿得花裡胡哨的。

不去當太監太可惜了!

大庭廣眾之下,他先是將雙手抓在了一個民婦的翹臀上,嘖嘖數聲後,又去抓另外一個妙齡女子的身前。

周圍亂成一團。

可沒人敢報官。

胡惟庸自升任中書右丞相之後,開始權傾朝野。

胡府的公子爺又是出了名的紈絝。

他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能算什麼事?

即便有御史彈劾,奏章都未必能送到皇帝那裡去……

“呦,這不是王爺嗎?一起來玩啊!你整日待在宮中,怎知咱應天的女人最是大和軟!”

胡應瑞在辣手摧花之餘,瞥見了人群中的朱守謙,熱情地打招呼。

於他而言,兩人半斤八兩。

或者說這個王爺還不如他呢!

同樣是不學無術,他可以聲色犬馬,鬥雞遛狗,想幹嘛就幹嘛。

老爹就他這麼一個兒子。

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靖江王可就太窩囊了。

本身就不屬於帝裔,上頭又有朱元璋壓著。

空有一身不羈。

也只能在宮中小打小鬧,譬如氣宋濂,耍伴讀之類的。

還要被那些御史彈劾。

不出所料的話,他恐怕連女人的屁股都沒摸過呢,更別說尋花問柳了。

所以見朱守謙沒回應後,他乾脆拽著一個民婦的頭髮,強行把他推到朱守謙的懷裡道:“王爺,你我在此遇見便是有緣,此女送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品品,可要遠比品茶有滋味!”

說著,他還雙手叉腰,甚是猥瑣地大笑起來。

民婦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腳亂地跪在地上,淚流滿面道:“您是王爺?是民女衝撞了王爺,民女罪該萬死!不過他當街調戲良家女子,還請王爺替我們做主!”

“呵,你的膽子很大嘛,但腦子是不是藏到胸裡了?”

胡應瑞一腳將她踹到一邊去,還踩著人家的右臂狠狠地碾了幾下,然後摟住朱守謙的肩膀道:“這是誰?靖江王!和咱並稱應天兩大人傑!你求他來對付我?”

聽到這話,痛苦哀嚎的民婦頓時面如死灰。

靖江王的名號,她倒是聽人提起過。

雖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但好像很是頑劣。

這樣的王爺和胡應瑞湊一塊兒,她還有活路嗎?

“你和本王並稱兩大人傑?”

朱守謙一把抓住他的手,稍稍用力道:“你還挺臭美……”

“疼疼疼!”

胡應瑞感覺自己的手骨都要被捏碎了,齜牙咧嘴道:“你快鬆開!”

“就你這種貨色也敢命令本王?”

“咔嚓!”

“啊!”

朱守謙只是微微轉動了一下手腕,胡應瑞那搭在他肩膀上的右臂便斷了。

剎那間,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雲霄。

胡府的那些小廝都看傻了。

兩個小太監也是倒吸涼氣。

他們沒想到靖江王會當眾收拾胡應瑞!

下手還這麼狠!

丞相大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滾!”

朱守謙像甩個垃圾般把他甩到一邊去,扶起民婦道:“既然官府不管,那麼這個主,本王替你們做了!”

民婦剛要行禮,捧著胳膊的胡應瑞嘶吼道:“朱守謙,你個反賊之後,也敢斷老子臂膀?今天你若不跪地求饒,老子讓你從王爺變成階下囚!”

對付秦王、晉王、燕王等人,他有所顧忌。

但對付一個小小的靖江王,還是對方先下的這麼重的手,他有絕對的把握。

“你個狗東西口氣還挺大!”

朱守謙抬起腳來,又要開踹。

“住手!”

身穿緋袍,頭戴烏紗帽,長著一張國字臉的胡惟庸帶著御醫走來了。

看到靠山,胡應瑞的鼻涕都流出來了:“爹,你要替孩兒做主啊,孩兒只是與他說笑,他竟直接斷了孩兒的一條手臂!”

見他的整條右臂都耷拉著,胡惟庸繃著臉瞪向朱守謙道:“靖江王何故對吾兒下此重手?”

朱守謙言簡意賅:“看不慣!”

就是看不慣!

一個小跳蚤還蹦這麼高!

雖然早晚都會死,但已經噁心到他頭上了!

這個老的若是也嗶嗶,他能讓老朱七日後覺得大明變天了!

胡惟庸勃然大怒道:“他若違反律法,自由官府嚴懲!你身為王爺,卻當街行兇,是覺得我胡惟庸軟弱可欺嗎?”

兒子是他的逆鱗。

誰動他,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他想不明白,這個處境尷尬的夯貨怎敢如此撒野!

朱守謙瞅了他一眼,嗤笑道:“權勢滔天的當朝丞相怎會軟弱?但……可欺!”

圍觀眾人:“???”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宋奸商

吾乃煉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