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多端的天氣有時候也會令人不安,雨過天晴後的第一道彩虹也未必是好的。

窗外時不時響起的鑼鼓聲隱隱沒入雨聲中,擾人夢弦。

……

這天早上向來不常做夢的楊景文卻突然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出現得莫名其妙,既真實又虛假。

就好像只是給他個警告,好像真的會發生一樣的。

都說夢的盡頭是光,可有些人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已身處夢境,但卻怎麼都醒不來。

至於差點忘了現實與虛擬的交織。

就像……

他明明知道自已在做夢,但卻不知道怎麼醒來。

他做了一個很清醒的夢,夢裡和現實沒什麼區別,只是有一個地方不一樣。

那就是他小心翼翼愛著的人突然消失了,看著零零碎碎的記憶,他一點一點的慢慢拼湊起來,但卻回不到從前的模樣了。

……

“哥哥,別走好不好?”

“我哪裡做的不好,我可以改,別不要我好不好?”

“哥哥——”

“哥哥——”

看著漸行漸遠的人,他手足無措。明明知道這這是夢,但為什麼心還是會這麼痛?

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但他卻怎麼也追不上。

那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了他可看見的範圍,直到他追不上……

一個真實又虛假的夢境使他全身無力,夢裡他無力的跪著祈求那人回來,夢外他滿頭大汗無力的掙扎想要醒來,但好像沒用。

清醒的夢最是難醒。

**

那爛黃的夕陽起起落落了好多次,但他始終沒有等到那人再回頭看他一眼。

夢裡待久了,差點以為那才是真實。

南城被綿綿細雨籠罩著,雷聲由遠及近將困在夢裡,遲遲不肯出來的人硬生生給拖了出來。

楊景文可能是被困得太久了,醒來竟然覺得自已還在做夢。

他睜開眼睛時叫的是陸辭的名字,但是沒聽到回應所以覺得自已還在做夢。

明明天氣不熱,但他卻出了一身汗,眼裡也被一層水霧罩著,彷彿是哭了般。

楊景文不確定自已是不是在做夢,所以他輕輕挪了挪自已無力的手,摸了摸一旁的床位。

結果可想而知,旁邊空無一人。

他不敢相信又摸了兩下,結果還是一樣什麼也沒有。

可能是因為還沒真正清醒的原因,他猛的坐了起來,茫然的看著自已旁邊的位置。

他沒記錯的話陸辭昨天晚上應該是在這裡睡的。

但是人呢?起了還是……

還是真的走了?不要他了?

**

他已經開始慌了,本來就沒怎麼清醒,現在人又不見了,怎麼說都得慌得一批。

他心臟突然跳得厲害,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了。

楊景文連忙下了床拖著拖鞋臉都沒來得及洗,就急匆匆的下了樓。

如果這不是夢的話,陸辭這時候應該在樓下某個地方坐著,或者是在廚房準備早餐。

覺得不可能隨便出去,隨便離開他的。

可當他下了樓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發現陸辭的人影的時候,他才開始懷疑自已到底有沒有醒。

這到底是真實的世界,還是夢裡的世界。

他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沙發前,楊景文癱在沙發上,他突然有一瞬間的茫然。

他現在腦子空白一片,至今還在懷疑自已是不是真的沒醒還在做夢。

他告訴自已這不是夢,但是又找不到好的理由來反駁。

所以他只能用力掐著自已的手臂,來告訴自已這不是夢。

但是他不能確定陸辭的去向。

正因為不是夢他才更害怕陸辭的離開。

……

他就這樣待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在他臨近崩潰的時候出門幫忙的陸辭回來了。

今個兒一早陸辭就被鄰居家的老奶奶叫去幫忙了,聽說是她家電視壞了,她家裡又沒什麼人,也不知道該打那個電話才是修電視的。

因為害怕被騙,所以她就找上了陸辭,但是陸辭是個醫生哪裡會修電視啊?

陸辭去她家看了一下電視故障,發現自已一竅不通,最後還是打了電話讓修電視的人來修的,修完電視陸辭幫老奶奶存了一個電話,以防萬一電視又壞了好找。

這件事做完他有足夠的時間回家做早飯,但又接到通知說他之前看的那對項鍊有實物了。

於是他就沒回家直接去了飾品店,之前他沒想好要送什麼禮物,所以項鍊只是先墊著的,但當他看到實物時又決定就要它了。

他要的是一對情侶項鍊,上面可以刻名字,陸辭第一眼看的時候就看上了這個小東西。

他讓商家把楊景文和自已的名字給弄了上去,一開始他還是有點不相信商家的手藝的,因為他看到過好多項鍊因為刻名字毀掉了,但他這個卻沒是還出奇的好看。

拿完東西他沒多待就匆匆趕回了家,但因為這個天氣的原因讓他回家的速度慢了幾分鐘。

以至於快馬加鞭都沒用。

**

可能是因為今天早上的夢吧,楊景文現在對聲音格外敏感,敏感到連他自已都不知道。

不說外面的風吹草動他能聽得清清楚楚,但門口的動靜他是一點不漏。

就好像他把所有的聽覺都放到了門口。

這時陸辭正好從外面回來了,門被人輕輕的擰開了一條縫, 楊景文聽到聲音立馬抬起頭便朝門口看去,然後他看見了最想見的人。

陸辭剛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殘留著雨點的溼氣,陸辭彎下腰拿出鞋子換上,小聲的罵了一句“這破天氣”。

楊景文看著鞋櫃旁邊的人眼睛突然模糊了,心跳也突然快了去了,呼吸更是急得快喘不上氣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站起來了,邁著步子向陸辭走去,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明明只有短短几步的距離走到最後他居然跑了起來。

陸辭換好鞋剛起身還沒站穩,突然就被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巨大身影給摟住了,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冰冷的唇便貼了上來。

陸辭眨了一下眼睛,想把眼前的霧眨掉看清楚這個人,但是楊景文吻得太用力了,令他無法睜開眼睛。

兩人離得很近所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楊景文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吻中帶了些許不安和麻木的確認。

這是受什麼刺激了,能害怕成這樣?

陸辭一時間搞不明白。

**

不知何時楊景文已經將頭埋在他肩窩處,正不爭氣的流著眼淚。楊景文很少哭,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哭得這麼厲害的,要是他哭到快窒息了那麼讓他哭的人或者事一定不簡單。

陸辭聽著楊景文的哭聲心臟突然疼得厲害,楊景文呼吸沉重哭得厲害,陸辭都怕他喘不上氣一下子過去了。

他不明白楊景文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這樣了,但無論怎麼樣他都已經足夠心疼的了。

陸辭將楊景文的頭扒開,為他抺去淚水,調整了一下自已說話的語氣,溫柔的問道:“不哭了,我在這呢,怎麼會突然這樣?發生什麼了?”

楊景文兩眼淚汪汪的看著他,一直抽泣個不停。陸辭看他那樣也說不成話便不再問,轉而把他全身看了個遍,發現這人手臂上莫名其妙多了許多抓痕,有些深的已經開始滲血了,淺的則留了紅印。

陸辭看著他滿手的傷氣不打一處來,剛想教訓人但聽著那令人心疼的哭聲又於心不忍。

他壓了壓自已心中的怒火,問:“你弄的?”

楊景文見他問話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因為哭得太用力了,突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又猛的吸了一口空氣,嗓子一辣便開始咳嗽起來。

楊景文咳得厲害,眼尾還流著生理鹽水。因為咳得太厲害的原因,他身體輕輕晃了一下,陸辭見狀連忙扶住他緩緩蹲下。

陸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扶著楊景文的肩膀焦急的說:“景文,別哭,深呼吸!快,深呼吸!別緊張,慢慢放鬆。”

陸辭一邊說著一邊安撫楊景文的情緒,讓他做深呼吸放鬆。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景文才終於放鬆下來,他不咳了。但是聲音因為剛剛咳的原因變得有些啞,陸辭沒讓他開口說話,便將人牽著往沙發前去。

這會楊景文坐在沙發上眼睛裡黯淡無光,剛剛陸辭一直在看他手臂上的傷口,所以沒注意這人身上的衣服。

現在定睛一看這貨身上穿的衣服和褲子還是昨天晚上的那件,頭髮也亂糟糟的,拖鞋只有一隻另一隻不知道飛哪了。

楊景文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身體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陸辭簡直心如刀絞,他將身上的黑色外套他,脫下來扔到沙發角,在楊景文面前緩緩蹲下,現在楊景文嗓子難受所以陸辭並沒有問什麼,只是抬了抬楊景文的手臂檢視了下傷口。

陸辭看著那些傷口皺了皺眉,看著楊景文滲血的傷口他的心臟也在滴血。

有些被抓破的地方已經開始發紫了,得趕緊消毒才行。

電視旁邊的櫃子裡剛好有些藥,之前買的時候他放了一些在裡面,現在剛好有用處。

陸辭抬手輕輕揉了一下楊景文的腦袋,說:“我去給你拿藥,好好坐著別動。”

楊景文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但在陸辭起身的那一刻他又猛的搖了兩下他,然後抓住了陸辭的手腕,抬起頭惶恐不安的看著陸辭,手力越發的大就好像害怕自已稍不注意陸辭就跑了一樣。

陸辭彷彿看到了楊景文身體裡那個脆弱的靈魂掙扎著,楊景文眼睛裡滿是恐懼,陸辭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但是看著他沒了光的眼睛陸辭還是會心疼。

陸辭輕輕嘆了口氣,彎下腰像哄孩子一樣,道:“我哪也不去,我就去那裡給你拿藥。”

說著他便朝電視機的方向指了指,說:“我就在那裡,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看著。”

楊景文眸光動了動朝陸辭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又轉了回來看著陸辭的眼睛像是在問“不騙人”。

陸辭溫柔的笑笑“嗯”了一聲說:“不騙人。”

這麼一說楊景文才慢慢放開了手,陸辭也沒耽誤多長時間,走過去把藥拿上就回來了。

主要是害怕某個人又做什麼傻事。

**

陸辭幫楊景文上著藥,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楊景文一隻手抱著膝蓋,將半張臉埋進手臂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陸辭看。

生怕一不留神陸辭就不見了。

他很少有怕的東西,他唯一怕的就是失去。

如果哪一天他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麼他可能會瘋掉。

他從小到大就沒什麼事能讓他提心吊膽的,但是陸辭一出現他便開始心驚膽戰,哪怕是一個不真實的夢他也害怕是真的。

他害怕陸辭突然的離開,因為這個人已經是刻了進骨頭裡,無法抹掉。

在陸辭幫他上藥的間隙裡,楊景文慢慢找回了真實感,他慢慢從夢中清醒,看著眼前的人眼睛裡重新有了光。

就今天這個沒頭沒尾的夢,害怕提心吊膽了一天,把智商都降了一個層次。

他差點以為自已要失去那朵玫瑰了,但是並沒有。他的玫瑰還需要他這個太陽呵護呢,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了。

陸辭幫他處理好傷口又給他重新拿了一雙拖鞋換上。

陸辭給楊景文倒了一杯溫水,等他喝完陸辭才開口說:“嗓子還疼嗎?”

楊景文動了動嘴說:“沒事了。”

他現在的聲音聽上去已經好多了,最起碼沒有剛開始那麼啞了。

陸辭點了下頭剛想開口問他怎麼成這樣的事,便聽到楊景文小聲問了一句:“哥哥,你去哪了?”

陸辭想了想,回答說:“隔壁的老奶奶叫我去修電視。”

楊景文繼續問:“很麻煩嗎?”

“不麻煩。”陸辭說:“電視不是我修的,我只是幫忙看著,後面順便幫老人存了一下電話號碼而已。”

陸辭繼續說:“後面本來是打算直接回來的,但我收到了天宮飾品店的通知——”

“什麼通知?”楊景文突然打斷道。

陸辭笑著颳了一下他的鼻樑道:“禮物。”

“禮物?”楊景文不解:“什麼禮物?別人送你的嗎?”

陸辭本想說“自已買的”但突然聽到楊景文這麼一說,就繃不住笑了出來,“你腦子裡一天都在想什麼啊?這個是別人送的那個要是別人送的,我就這麼受歡迎?”

楊景文垂眸:“不是。”

陸辭笑笑,“好了,不是別人送的,是我買的,怎麼說呢,算是遲到的中秋節禮物吧。”

“中秋節禮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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