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原先看的是一對情侶項鍊,但考慮到他和楊景文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其中一方帶著女款有點突兀,所以就讓店員換掉了女款的,改成了現在的男款。

雖然說都是男款,但款式看上去還是有區別的,畢竟是情侶項鍊不可能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就是同款了,哪裡還有情侶?

楊景文實在好奇,忍不住要求陸辭給他看看。陸辭受不了他這樣撒嬌賣萌,便只好應了他的要求。

陸辭將禮物盒遞到楊景文跟前開啟,眯起眼睛笑說:“怎麼樣?”

陸辭選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看還有挺適合楊景文的所以就拿下了。只不過他現在不知道楊景文到底喜不喜歡。

楊景文看著盒子裡東西有一瞬間的愣怔,之前陸辭只是說是項鍊,並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現在認真一看竟然是一對平安扣。

那對平安扣就靜靜的躺在盒子裡面,楊景文看得有些出神。

平安扣是用上等的良玉所制而成的,一黑一白。

墨玉和白玉的在半邊為了迎合主題,特地用銀做了一個附和的小件與玉相結合。

這個主題是以藍桉與鳥為原型弄的,所以玉什麼用銀做的就是這個東西。

藍桉樹的枝幹繞著玉的半邊,樹枝上面是與它同根的鳥。鳥頭朝下藍桉樹枝成了它的尾巴,燈光落在上面時不時會生出一絲神氣。

同來的玉也格外漂亮,就像選它的主人一樣漂亮。

……

“平安扣?”楊景文動了動嘴問了一句傻話。

陸辭點點頭,笑說:“對,之前一直和你說是項鍊,但忘了告訴你是平安扣,實在抱歉。”

抱歉?

楊景文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陸辭為什麼要道歉?自已也沒說什麼啊?難道是他不想給了?

“為什麼要道歉?”楊景文問。

陸辭看了看他,說:“首先是我沒有把事情說清楚,所以道歉是應該的。”

楊景文抬眸看了陸辭一眼又垂了下去,動動嘴“哦”了一聲。

他有點不開心,因為陸辭的一句抱歉讓他感到不安,他們之間這樣就好像陌生人一樣,沒什麼區別。

明明之前的陌生感剛剛化解,現在又突然來這麼一下。

他不喜歡這樣,他希望的是陸辭能把他當做親人一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需要什麼事都要一句“抱歉”在前。

這樣他很不習慣。

陸辭哪怕打他一頓或者敷衍了事都行,但就是不能對他說客套話。

*

楊景文垂眸盯著自已的腳看了一會,輕輕的叫了一聲:“哥哥。”

“嗯?”陸辭抬眼看去,問:“怎麼了?”

陸辭還在等他說話,但他已經沒了聲音,因為垂著眸的原因,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陸辭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但猜測楊景文心情應該不好。

陸辭放下手裡的盒子,起身坐到楊景文旁邊,偏頭親了親楊景文的眼睛,輕聲問:“不開心?”

楊景文閉了閉眼睛,搖頭說:“沒有。”

“沒有?”陸辭很顯然不信,“沒有,你還這麼一副表情?”

“真的沒有……”他越說越小聲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就是,下次有事直接說就行了,別帶‘抱歉’這兩個字,我不習慣。”

陸辭輕笑一聲,“嗨,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你就為了這個啊?”

楊景文點點頭,陸辭又是一笑,哄道:“好好好,下次不說了,真正做錯事道歉的時候再用,你看可以嗎?”

你看可以嗎?這是在問我嗎?楊景文不解。

陸辭見他不說話,又繼續道:“居然不說話就當你預設了。”

隨便吧,楊景文心想。

**

“你看這個設計工藝還是可以的。”陸辭拿起平安扣仔細端詳著。

“這個名字用的是瘦金體,還挺好看的。”陸辭指了指玉上面的字對楊景文說:“你看怎麼樣?我審美沒問題吧?”

楊景文笑著住陸辭拿玉的手,湊近他說:“很漂亮。”

“我就說可以吧,買這個的時候旁邊好多人在看我,我差點就以為是我審美出問題了,這麼引人注目。”陸辭說。

“哥哥。”楊景文將頭埋進陸辭頸側,悶聲說:“可不可以幫我戴上。”

“好。”陸辭沒有猶豫,很快就答應了。

平安扣是分好的,墨玉是楊景文的,因為他覺得這個顏色和楊景文很搭,肆意又狂傲不羈。而白玉則是他的,溫柔但又不張揚,和他很適合。

“等一下。”陸辭弄好了楊景文的那條平安扣剛要給他戴上,便聽見某人開了口。

陸辭一愣,問:“怎麼了?”

不會突然覺得醜了吧?我審美真這麼差?

楊景文這樣弄得陸辭都開始懷疑人生了,不過幸好並不是說他選禮物的審美有問題。

楊景文指了指陸辭手裡的平安扣說:“哥哥,我們換一下吧。”

“換一下?”陸辭說,“幹什麼要突然換?”

楊景文垂眸道:“我想要你的。”

“有什麼寓意嗎?”陸辭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逗了他一嘴。

交換信物嘛,道理都懂。

彼此交換,無論到哪裡相隔多遠,對方是死去還是活著,只要在想對方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眼就相當於在一起了。

平安扣保一生平安,但平安扣碎便不再平安。

**

為了哄某人陸辭和他換了項鍊,楊景文戴著他的,他戴著楊景文的。

這一走出去,全身上下都透著“名花有主勿擾”這幾個字。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回來時的那件事還沒解決,之前看楊景文狀態一直不好,所以陸辭並沒有問早上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把自已弄成這樣。

現在某人看上去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為了他的安全陸辭還是要問一下的。

“好了。”陸辭坐正,“這件事完了,我們談一下早上的事吧。”

早上的事。

楊景文一聽到這幾個字表情僵了幾秒,陸辭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問:“和我說說,今天早上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把自已弄成這樣?”

楊景文眼神閃躲,他不知道要怎麼和陸辭說,要說自已是被一個夢嚇的,太丟人了。

陸辭見他沉默不語,抬手把他的臉扳正,說:“看著我,說怎麼回事?你之前說過有事要一起解決,你不要不守信用,一個人扛,這樣我會生氣。”

楊景文看著陸辭的眼睛出了會神,過了一會他才開口道:“做了一個夢。”

陸辭輕嘆了口氣,說:“好,我不問你夢見了什麼,但是你把自已弄成這樣又怎麼解釋?”

“你之前和我說過夢是假的要我別怕,別相信。”陸辭說:“但你看看你自已,你把自已弄成什麼樣了?你不怕傷口感染嗎?上次的傷好不容易才好,你又來?不想活了?”

楊景文沉默了,他突然覺得自已眼睛裡湧上了一股熱意,一瞬間眼前模糊了一片。

陸辭看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楊景文,你知道嗎?我現在很生氣。”

話音剛落楊景文就猛的抬起頭,眼尾的淚珠緩緩落下。

楊景文抓著陸辭的胳膊,帶著哭腔說:“我……我知道它會感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傷害自已的。”

“可是我要是不這麼做,我害怕自已醒不過來。”

“我害怕自已在哪個夢裡越陷越深。”

陸辭看著滿臉淚痕的楊景文頓時又心軟了,剛剛上來的火氣一下子全沒了。

陸辭伸手將人攬到自已懷裡,輕聲說:“那也不能這樣啊。”我會心疼。

楊景文埋頭哭了一會後才開口說:“哥哥,我真的好怕。我明明知道那是夢,可是無論我用什麼方法都留不住你。”

無論我怎麼努力,你都要走。

說我的愛讓你噁心,你不喜歡我,你厭惡我。儘管知道那是夢但還是會不舒服,因為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所以我努力追,想把你追回來,但是你越走越遠,頭都沒回一下。

因為太真實了,所以我分不清你到底還要不要我了 。

**

陸辭心疼的拍了拍楊景文的後背,道:“別怕,我在。”

楊景文蹭了蹭陸辭的胸膛,說:“我不管是夢還是現實,如果我以後做錯了什麼事,我只求你別不要我,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不能不要我,好不好哥哥……”

別不要我。

**

“哈……”陸辭緩緩吐了口氣,說:“我不會離開,更不會不要你,畢竟這一生就你這麼一個了,怎麼可能捨得扔下你不管。”

陸辭覺得楊景文這人很奇怪,有時候他強勢得可怕,就好像沒有什麼能壓垮他一樣的,心性傲慢放蕩不羈。

但有的時候又弱得可怕,像個水龍頭一樣哭個不停。

現在的楊景文就像一隻可憐的小狗一樣,埋頭在他懷裡求主人安慰。

陸辭即心疼又有點想笑,自已當年怎麼就撿了這麼個“水龍頭”回來呢?

但畢竟都是自已撿回來的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寵著咯。

陸辭抱著哭個不停的人坐了一會,直到楊景文慢慢安靜下來了,他才說:“下次不許再這樣了,聽到沒有?”

楊景文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半天沒吭聲。過了好一會楊景文才將頭抬了起來,他眼裡還有殘餘的淚珠,這會兒光從頭頂落到了眼睛裡,像是璀璨星河。

陸辭看了微微一愣。

要不是因為知道他剛剛哭過,陸辭都差點以為這人眼睛會發光了。

兩人四目相對了一會,誰都沒有說話。但陸辭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

眼睛?是楊景文的眼睛。

這小子正看著他的嘴巴,還看得格外認真,又開始犯賤了是吧?

這麼一搞陸辭都快懷疑剛剛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楊景文是假的了。

陸辭受不了他這麼一直盯著看,一巴掌拍在了他背上,偏開臉說:“幹什麼?想親啊?”

他不用猜也知道楊景文接下來會說什麼,雖然已經知道了但是答案出來的那一刻他還是愣了幾秒。

楊景文非常誠實的“嗯”了一聲,這一聲差點把陸辭嗯死。

陸辭突然覺得自已有些熱,掩嘴咳了一聲,說:“楊景文我有點懷疑你剛剛是裝的。”

“沒有。”楊景文說,“哥哥,我就親一下,就一下。”

“不行。”陸辭坦然拒絕。

楊景文一聽眼裡剛泛的光又忽的沒了,他眼睛紅紅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陸辭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轉過他指了指自已的嘴角對楊景文說:“不是不給你親,是因為我嘴角破了,剛剛進門的時候你嘬得太用力了。”

“你看。”陸辭為了照顧因為哭紅了眼的小朋友,特地靠近了一些。

楊景文抬眼看去發現陸辭嘴角確實破了一個小口,自已剛剛真這麼用力?

楊景文抬手摸了摸陸辭的嘴角,突然翹起嘴角說:“沒事,這次我輕一點就是了。”

“嗯?”陸辭懷疑自已聽錯了。

不是楊景文這人怎麼變這麼快?剛剛還是隻純情小狗現在怎麼就變狼了?

陸辭拍開楊景文的手,道:“不是你怎麼情緒轉換這麼快?你剛剛該不會都是裝的吧?”

現在陸辭只希望楊景文回答他一句“是的”,這樣自已就可以假借生氣的理由逃走了,但如果楊景文反著來在這麼下去他今天可能就活不長了。

結果楊景文還是來了一句陸辭最不希望聽到的話,他說:“我沒有裝。”

呵呵,藥丸。

……

陸辭正了正臉色讓自已看上去正常一些,然後推開楊景文起身,說:“管你是不是裝的,反正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我餓了要去弄點吃的,你給我好好待著別亂跑。”

楊景文跟著抬頭看著他,愣了幾秒,突然笑了一聲,說:“放心吧哥哥,我不會亂跑,你也不會……”

“我就去個廚房,亂跑什麼?”陸辭無語。

陸辭沒時間和他鬧,因為是真的有些餓了,說完他便轉身要離開,可還沒邁出半步就被人拉了回去。

楊景文將人禁錮在懷裡,在陸辭耳邊低聲說:“我的意思是,餓了我們可以吃別的東西。”

陸辭一聽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得現在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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