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大少被程老爺一腳，踹得摔了出去，要不是萬家的夥計擋著，人就摔下臺階了。
“程大少講究，這個時候還記得履行賭約，要給我們磕頭認錯呢。”蘇青玉聽到響動回頭，抱著牌位轉了過來：“夫君，我們就等一步，給程大少這個機會。”
“娘子說的是。”萬巡州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會蘇青玉一開口，他就立刻跟著附和，主打一個婦唱夫隨。
蘇青玉朝萬家的夥計，揚了一下下額，催促地道：“你們還愣著幹嗎？還不快請程大少，給你們少爺磕頭認錯！”
“是，少夫人。”萬家的夥計反應過來，強忍著笑著高聲應了一句，在程家的護院動手前，先一步過去把程家業拎起來，而後對著他的小腿重重一踹：“程大少願賭服輸，給我們少爺磕頭道歉。”
“我不……”程家業被踹出去，人還沒有緩過來，又被拎起來，強行按頭跪下，本能地想要掙扎，剛一動就被萬家夥計按著腦袋磕頭……
“嘭！”
磕頭還不夠，磕一下，萬家那群夥計還喊一聲：“程大少爺，向我們家少爺磕頭認錯了！”
“嘭！”
兩個頭磕下去，程大少的額頭被磕破了。
程家業又痛又羞憤，只能向程老爺求救：“爹，救我……”
“冤孽呀！”程老爺被其他商人架住，動彈不得，咬咬牙決定裝暈。
眼皮剛一動，就聽到萬巡州大喊：“爹，你可千萬別裝暈呀。兒子昨晚可是親眼看到，你進了春鶯樓頭牌的屋裡，今天一早才回來……你要暈了，明天都知道你身子虛，不行了。”
“你……”程老爺眼皮都翻出來了，聽到萬巡州的話，只能硬生生收回，還把舌頭給咬傷了。
“行了，磕三個就行了，到底兄弟一場，也不必太為難程大少了。”蘇青玉看著差不多，也見好就收：“我們回家吧。”
她怕再不走，就走不了。
這程家呀，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待。
“走咧，我們大少爺、大少奶奶回家了。”萬家的夥計，當即丟下程家業，興奮地朝臺階下跑：“回家了！”
“我們回家了！”
蘇青玉不過隨口一聲，卻讓萬家的夥計，差點哭了出來。
多少年了，他們明明有家有主子，卻像無主的遊魂一樣，沒個依靠，來找一趟少爺都跟做賊似的，總是被程家的下人看不起。
為了不丟臉的當眾哭了出來，一眾夥計誇張地大喊大笑。
“嗯，我們回家。”萬巡州比他們也好不了多少，不過他更要面子，低著頭，不讓人看他此刻的糗狀。
怎麼回事？
蘇青玉發覺氣氛不對，左右看了看，又沒發現哪裡不對。
也不是，這些人很高興，推著笨重的板車，還又唱又叫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心情有多好一樣……
“年輕，可真是好呀！”
“哎喲，巡州這孩子娶妻後，感覺一夜就長大了，看著是個有擔當的了。”
程家門外，看著一群生龍活虎、活力無限的年輕人，一眾年長的商人們，忍不住笑了出來。
跟著他們來的孩子，看著蘇青玉與萬巡州，被萬家的夥計簇擁著，也莫名地羨慕。
“我信了他們不是被程家趕出去，是自己想走。”
“那肯定呀，被趕出去，怎麼可能會這麼高興。”
“離開程家，回到萬家，就沒有人管著，就能自己當家做主呀，換我，我也高興。”有個胖胖的富商少爺，一臉嚮往地看著萬巡州，恨不能取而代之。
“啪！”腆著個肚子的齊老爺，剛下來就聽到自家的兒子的話，氣得在他頭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怎麼的？嫌你老子命太長，管著你了是吧？”
齊老爺的兒子抱頭求饒：“哪有，哪有……我這不是在為巡州高興嘛。巡州以前可是我們這一群人裡面，最聰明的一個，他那個時候讀書多好呀，夫子都說他是科舉的苗子，可惜後面被程家養廢了。”
“我以前還真當是巡州學壞了，現在看來……這程家就有問題。”
齊老爺嘆了一聲，看著遠去的萬巡州一行人，點了點頭：“巡州這孩子可惜了，希望他成家了，能立起來。”
“噗……”先前裝暈沒有成的程老爺，聽到耳邊的議論聲，終是沒有忍住，吐了口血暈了過去。
“爹……爹，你別嚇我！”程家業頂著滿頭臉站起來，看到程老爺暈過去，立刻撲過去嚎啕大哭：“我這就把大哥……”
髒水剛要潑給萬巡州，就聽到那群商人大大咧咧地嚷著：“程老爺這是真不行呀！”
“果然有點虛……該看大夫還得看大夫。 ”
“兒子大婚，老子跑去青樓，真是不講究，這不就暈了，報應呀！”
“噗……”程家業到嘴的栽贓硬生生的嚥了下去，一口氣沒順過來，也氣得暈了過去。
圍觀的眾人，卻沒有一個人同情他們。
他們今天，差點就被這對父子當槍使了，以前也不知道，被這對父子當槍使了多少回。
以後呀，他們可得離這對父子遠一點。
程老爺此刻還不知，他不過是和以前一樣，收拾打壓萬巡州這個他看不上的兒子，就讓他的好名聲受到了影響，差點在江南商界混不過去。
沒辦法，他以往的名聲，太好了！
……
程、萬兩家一南一北，坐馬車都要一個時辰，蘇青玉與萬巡州不可能走著去，但也不能過於低調，坐著馬車直奔萬家。
真要這麼做了，他們先前在程家大門外鬧的那一出，就沒辦法傳出去了。
二人抱著牌位，領著後面八輛大板車，在商賈聚集的區域走了一圈。
人都好奇心，看到這麼一圈人，突然出現在街上，少不了要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
蘇青玉與萬巡州當然什麼也不會說，主家不說，萬家的夥計也不敢開口，一群人只默默地往前走，無視周遭百姓的議論和異樣的眼神……
剛開始萬巡州還擔心蘇青玉會難受，畢竟蘇青玉不像他，打小就習慣了被人嫌棄、被人議論。
不想，蘇青玉比他還平靜，完全不受影響，真的……
天生就適合，做他萬巡州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