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李和他的倔強
開封之戰第四天。
今天直到攻城為止，沒有任何異常情況。
天氣很好，沒有颳風，也沒有暴雨。
闖軍伙食也沒出現任何問題，將士們吃飽喝足，嗷嗷叫著圍攻開封城。
李自成用千里鏡看著攻城的情況，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五十萬人攻城，來個人告訴額，這仗怎麼輸？不可能的。
“今日即便是拿不下開封，也要重創守軍，好好出一口惡氣！”
宋獻策也持樂觀態度。
“這幾日將士們都憋了一口氣，想必今日會奮勇作戰。而且我軍兵精糧足，即便是耗也能把開封守軍耗死。”
李自成心潮澎湃，仰天大笑。
“不知大將軍何故發笑？”
李自成遙指糧草的方向，“額們別的沒有，就是糧食多。糧食就是底氣！開封城那點糧食早晚坐吃山空。除非大風給他們刮過糧草，不過，有可能嗎？”
周圍的人聽了，也一齊笑了起來。
此時李自成突然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上一次這樣之後，全軍鬧起了肚子；再上一次，是暴雨跟著大軍跑。
不知道這次會發生什麼？
希望只是老李多想了。
“大將軍，快看糧草那邊！”
身邊一個小兵驚叫了起來。
李自成趕緊望去，只見糧倉附近平地生出一股龍捲風，看著威力就很強。
這龍捲風哪也不去，直接衝著大軍糧倉橫掃過去，轉眼之間，半數糧倉盡毀。
大量的糧草被龍捲風裹挾，氣勢洶洶朝開封城衝了過去。
“糧食！額滴糧食！”
李自成無助的大喊，突然他兩眼一黑，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自成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中軍大帳裡，周圍全是闖軍的文人武將。
“大將軍，您可算是醒了！”
“額……剛才怎麼了？”
“大將軍您突然昏倒，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什麼？”
李自成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武將們全部都在，一臉陰沉道：“你們怎麼都在這兒？開封那邊攻城情況怎麼樣了？”
“這……”
大營裡一時陷入了沉默。
李自成見眾人猶猶豫豫，欲言又止，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
“李過！跟額說實話，現在外面什麼情況？”
李過是李自成的侄子，跟隨李自成起事至今，是心腹中的心腹，他自然不敢隱瞞，向李自成坦白道：
“原本大軍攻城進展順利，結果一陣風過來給守軍降下大量糧草。對方一下子士氣大振，把我們的攻勢硬生生擋了回去。”
“而且現在底下士兵都說有老天爺保佑著開封，不敢攻城了，怕遭天譴……”
李自成勃然大怒，“哪有什麼老天爺，要真有的話，怎麼會連年鬧災，讓額們活不下去！”
他不顧眾人勸阻，走出了大營，用千里鏡望向開封城。
只見開封城的城牆上掛著一幅豎型條幅，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多謝贈糧。
“明朝狗官，欺額太甚！”
李自成氣的臉色漲紅，忽然他感到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嘴裡噴出來。然後整個人又直直地倒在地上，嚇得人們趕緊圍了過來。
闖軍大營頓時一陣慌亂……
這次李自成昏迷的時間很長，直到傍晚時分，才甦醒過來。
他看著闖軍的文人武將，一個個憂心不已的模樣，李自成自然知道他們想說什麼。
無非就是開封打不下去了，撤軍吧！
然而他又不甘心，如果說兩軍真刀真槍打一場，輸了，那老李自認倒黴。
可是這幾天硬碰硬的戰鬥才有過幾回？
就這麼窩窩囊囊地撤退，豈不會被業界同行當個笑話傳下去？
不行，額李自成可是要面子的人，不能這麼輕易認輸。
“明日，繼續攻城！”
李自成用盡力氣，將這幾個字說了出去。
其他人打算勸他，被李自成擺手駁回。
“再打這一次，另外告訴底下人，攻下開封后，三日不封刀。”
李自成的命令傳下去，軍營裡又沸騰了。
那可是開封，大城市，金銀財寶無數。
至於天譴，老天爺什麼的，早就被他們拋到腦後。
老天爺會給咱們財寶嗎？
李大將軍才是給咱們富貴的人！
於是到了開封之戰的第五日。
闖軍這邊軍心振奮，士氣高昂。
一個個奮勇爭先，給開封守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陳永福組織守軍擊退敵方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然而此時闖軍的人數優勢發揮了作用，一批人被擊退，另一批人緊接著繼續。
“這幫闖賊今天怎麼回事？打起來這麼猛嗎？”
陳永福不僅感到納悶，守軍這邊無論是弓箭，巨石，猛火油，各種防禦的武器全用上了。
但卻如同把一塊小石子扔進大海里，掀不起任何波瀾。
眼看著守軍防線不斷被壓制，甚至有的地方差一點被撕開一個口子。
陳永福不由得仰天大吼，“老天爺，再幫幫開封一次吧！”
他平時是一個不信鬼神之說的人，然而這幾日下來，陳永福越發相信有老天爺在幫著守城。
要不然這些詭異現象怎麼解釋？
尤其是昨天，天降糧食雨，將困擾開封的最大問題給解決了。
這讓陳永福和高名衡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哪怕朝廷至今沒有回應。
哪怕到現在也看不到援軍的影子。
開封城上下也一致認為，最後的勝利屬於他們。
但是今天面對闖軍的攻勢，陳永福等人才明白過來，他們太過天真了。
無論是暴雨也好，還是讓闖軍集體跑肚也罷，都不過是小打小鬧，至多影響一下闖軍計程車氣，傷不到根本。
只要想辦法激發士氣，闖軍就會如今日這般，打的他們難以抵擋。
“將軍！東門……東門那裡快守不住了！”
聽到士兵彙報，陳永福將眼前兩個闖軍士兵解決之後，趕緊領了一個小隊，前往東門。
而情況危急的又何止一個東門？
其他幾處也都岌岌可危。
守城計程車兵本就不多，高名衡不得不組織民壯前去協助。
這種危機和壓力，讓高陳二人感覺回到了前兩次開封之戰。
闖軍的攻城，從早上一直持續到了晌午，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守城的將士又累又餓，只能靠著意志，拼命地揮動著刀劍。
“老天爺，求求你，再來一次神通吧！”
不止一個士兵這樣想，唯今之計，只能將希望寄予給老天爺了。
可能有這種想法的人太多了，天空猛的一下，黑了下來。
雙方士兵對此太熟悉了。
闖軍士兵一下子沒了心氣，“不是吧，又來？”
守軍一方卻喜氣洋洋，“沒想到真把老天爺請來了！”
要不說人多力量大呢。
而在闖軍大營，李自成原本看進展順利，樂樂呵呵的。可現在又怒氣上湧。
“傳額的命令，這次不管是下雨也好，還是別的情況，都不要停，給額拿下開封。”
就在這時，身邊的小兵又一次驚叫起來：
“大將軍，您快看天上！”
李自成抬頭望去，只見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朝著闖軍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