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李還是有點天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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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來到了開封之戰的第三天。
李自成起了個大早，他抬頭看看天空，嗯，這次天氣非常好，晴空萬里。
昨天那場雨一直下到半夜，神奇的是，子時一到，雨突然就停了，然後撥雲見月，月朗星稀，稀稀落落的還能聽見幾聲蛙聲。
“但願今天別出點么蛾子了。”
李自成決心今日一定要全力攻開啟封，用一場大勝，來挽救近乎崩潰計程車氣。
清晨，李自成召集所有將領，在中軍大帳，他宣佈了攻開啟封的命令。
這下子可把闖軍的將領們高興壞了，他們這兩天實在憋屈的不行，正愁沒地方發洩。
每個人都爭當先鋒。
李自成大手一揮，“本次作戰，沒有助攻，全他涼的是主攻！”
李過聽罷嘿嘿一笑，結果被李自成注意到了。
“你小子彆嘴咧的跟朵荷花似的，助攻改主攻，額一不給你加人，二不給你添槍，一字之變，給額變出精神頭來。”
“是，將軍聖明，額一隻虎保證打出精神頭，第一個攻破開封城，殺了朝廷的狗官，奪了他們的財物。”
宋獻策感覺李過後半句太過露骨，趕忙勸道：“打仗就是打仗，不要想那麼多雜七雜八的，咱們這是替天行道。”
李過也覺得剛才的話太過招搖，急忙附和道：“對，替天行道！”
“什麼他涼的替天行道，竟來些虛的！”
李自成不滿的擺擺手，“額開啟天窗說亮話，這幾天打的憋屈，士氣低迷，額就是要用一場勝仗來鼓舞士氣。你們下去告訴底下人，打下開封，榮華富貴通通有份！”
將領們欣然領命，然後返回各自營中。
接下來便是埋鍋造飯，闖軍將士飽餐一頓後，便拿起兵器，嗷嗷叫著衝向開封。
李自成在中軍大營，用千里鏡觀察著士兵進攻的場面，頓時感慨萬千。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攻城戰，額老李熟悉的場景，前兩天那是什麼玩意兒？真不想再經歷第三回了！
這時，李自成腹中突然傳來一陣疼痛，如廁的想法從沒有這般強烈。
與此同時，身邊幾個人也不約而同地捂起了肚子，李自成心裡咯噔一下，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裡。
然而他顧不了那麼許多，先方便完再說。
一段時間之後，輕鬆百倍的李自成，迫不及待拿起千里鏡，朝開封城的方向看去。
只見闖軍士兵紛紛停止了前進，有捂著肚子到處找草叢的，還有等不及直接就地方便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今天的攻城註定不順利。
“大將軍，情況不妙啊，將士們跟食物中毒一樣。”
宋獻策強忍腹痛，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話剛講完，便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賊老天，你這是在玩額呀！”
李自成指天大罵，當然報應來的也快，話音剛落便腹痛的臉色慘白，沒走兩步，就被碎石絆倒，一時放鬆了控制，白瞎了一身盔甲。
“額……額不服啊！”
李自成欲哭無淚，他只想好好打一仗，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困難。
此刻戰場上的畫風出奇的詭異。
開封守軍神情肅然，嚴陣以待，默默注視著城外五十萬大軍的集體跑肚。
“呵呵，看來李自成今日要落在我們手裡了！”高名衡沒有了以往文官的矜持，此時異常興奮。
同樣高興的，還有陳永福。
“沒錯，趁著現在闖賊失去作戰能力，只需要一支騎兵，俺老陳就能活捉李自成！”
機不可失，陳永福趕緊點了一隊精銳騎兵，出了城門，便全力加速，便闖軍大營衝了過去。
一路上闖軍將士想著將其攔截，然而要麼腹痛難忍，直不起腰；要麼又吐又拉了四五次，早就沒了站起來的力氣。
就這樣，數十萬大軍眼睜睜地看著陳永福帶著一千精騎，朝著中軍大營殺去。
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李自成想跑，卻早就失去了力氣，他仰天長嘯，“額不甘心……不甘心啊！賊老天，就這麼讓額老李栽在開封，有意思嗎？”
就在李自成絕望之際，突然颳起一場大風，從闖軍軍營吹向開封城。
風力不是很大，遠遠沒有到飛沙走石的程度。然而威力卻不小，畢竟五十萬大軍方便之後，整個戰場都變成了巨大的茅廁，那個味道就不用多說了。
如今，這場風將臭味全部吹向開封，其效果不亞於闖軍實施了一場大型的毒氣戰，只不過代價有點高。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陳永福及一千騎兵。
眼看著快要到中軍大營了，陳永福興奮至極。
只要活捉了李自成，那就是大功一件。
不用多久，陳永福就會升職加薪，當上總官兵，成為伯侯國公，迎娶貴胄之女，走向人生巔峰！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然而一場風迎面襲來，打斷了陳永福的美好幻想。
夾雜著大量的臭味，陳永福感覺快要窒息了，那味道辣的他不敢睜大眼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過，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陳永福怎能讓這小小的困難阻擋？
他對手下騎兵打氣，“弟兄們，再堅持一下，等活捉了李自成，咱們就是朝廷功臣了！”
事實說明，迎著風的時候不要說話，陳永福一張嘴，便灌進了風，瞬間如同隔了夜又發酵的泔水味直衝腦門。他沒忍住，在馬上哇哇吐了起來。
而那一千騎兵，在受到陳永福鼓舞之後，激動的大聲稱是，結果也灌進了風，和陳永福一個下場。
“呃……老子是不會因為這小小的困難就屈服的！”
陳永福強忍著不適，加快了速度。
不過，距離軍營越近，味道越是濃密，即便陳永福能堅持，可是座下的戰馬卻撐不住了。
眼見著快到中軍大營，陳永福都能看到李自成的眼罩。
然而這時聽到一聲嘶鳴，陳永福的戰馬轟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
陳永福勉強站起身，抽出佩刀，一步一步朝著李自成走去。
中軍大營附近風力最大，陳永福頂著大風，忍受著刺鼻的氣味，每走一步，都大吐不止，在距離李自成不到三百米的地方，陳永福終於堅持不住了，他差不多把三天前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他此時身體的虛弱不亞於李自成，不過一個因為上面，另一個因為下面。
李自成想逃，但腹內翻江倒海走不了；
陳永福想追，但胃裡抽搐難忍動不得。
而兩方計程車兵，都和他們的將領狀態差不多。
此刻中軍大營，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陳李二人對視了片刻，最終陳永福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地宣佈撤離。
等陳永福一行人回到開封，只見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宛如一座死城。
高名衡向陳永福說明了原因：還是那場大風惹的禍。
本來城裡的人們都爭先恐後跑到城牆上看熱鬧，結果一場大風襲來，這些人各個狂吐不止，甚至有幾個虛弱的直接被燻暈了過去。
之後漫天惡臭瀰漫了整個開封，沒有人敢在外面閒逛，都老實回家，關閉門窗保命。
陳永福向高名衡說明了中軍大營的情況，高名衡表示理解，畢竟從陳永福身上的味道，就知道當時是多麼惡劣的光環境。
而在闖軍大營，為了平息眾怒，李自成下令將今早做飯的伙伕全部處死。
雖然今天依然不順利，但老李還是很高興的。要不是有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風，他李自成早就被抓起來送給崇禎了。
“看來，天命還是歸額老李的。”
憋屈了近三天，李自成終於痛快了一回。